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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7-2-18 22:01: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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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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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两天,小磊就弄了一大堆方子,坐在一旁跟父亲小声研究着。我心里觉得没什么用,可又不能这么坐以待毙,试一下,总没什么坏处。
+ d, u& X) X3 F- c3 w6 E 我坐在母亲的床边,跟她聊天,给她讲笑话。那时我才发现我很会讲笑话。只是母亲很虚弱,有时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。姐姐每天回家给母亲做好吃又有营养的饭菜送过来,只是母亲能吃的很少很少。 ! a5 R, u3 _/ H2 S
那天小磊带着姐姐和父亲去跑中医,我一个人守在母亲的床头。母亲突然对我说:“你看外面的天气很好啊。”
- p7 e8 V, l$ a8 n, k* G 我听父亲说,母亲刚住院的时候还能由他扶着到外面走走,可现在虚弱的已经下不了地了。我就拉着母亲的手说:“你就放宽心,医生不是说没事吗。过几天等你身子骨好一点,咱们就能出去转了。”
# X. j/ h, s) [6 j8 P 母亲听我这么说,没再说什么。 $ W5 l4 t' z4 y m& J
我端起桌子上姐姐煲好的汤,象哄小孩似的说:“来,喝点,喝点就有力气了。”
7 x/ {) W' z* D% E1 H7 p/ ^ 母亲很听话地喝了些烫。 6 u1 _+ J, `* Y/ v7 g
那天,我惊奇地发现,在母亲病室的窗外,一棵大树的枯枝上,居然有几片叶子不曾掉落。在天寒地冻的东北冬天,这简直是一个奇迹。我想,这也许是神的旨意,只要过了这个冬天,春天来了,树上挂满了叶子,母亲的病也就会好了。 2 ~! X- |) q, D, D, D1 [
后来每天我都在偷偷地看那棵树上的叶子,还好,没被风吹走,仍顽强地挂在枯枝上。
. U' Y' t/ a! U' E& G 父亲他们弄回了中药,就借了药煲在外面煮。那晚正好一个女的副主任医生来查房,她看完了以后,我和姐姐都跟了出去,问她怎样。
4 b( N0 _ [) t& y2 I- x, X2 _ 大概医生都见惯了生死,那个女医生面无表情地跟姐姐说:老人快不行了,你们准备准备吧。
% i3 ?% t1 }3 B. `9 | 姐姐当时眼泪就下来了,拉住医生问:怎么会,怎么会? / d0 R4 p$ W0 W6 N
那女医生说了两句跟许医生说的差不多的话,就转身走了。姐姐靠在墙边,眼泪再也止不住了,然后捂着脸跑了出去。
2 O. O! c2 n4 ?5 U9 f" ^- ~, u 我很想去追姐姐,可母亲还一个人在屋里。
; a( T6 b6 P1 V: R3 M3 N 当时我推开门进去,还笑着说:他们也不会煮药,两个人手忙脚乱的。 " S( v% L& [2 P0 ~
母亲也笑了,说:你爸爸啊,离了我就不行。
% }/ Q8 Q% g+ X1 y7 s+ g 等父亲把药端进去的时候,我才出去在楼梯口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姐姐。我搂着她,心里真是千言万语,却只是叮嘱她不要伤心了,伤心也没用,现在还是治病要紧。
5 s6 `) U* l6 H7 H4 e 我没敢让姐姐再进去,怕母亲发现她那明显肿起来的眼睛。
6 t w% z: w/ r3 t8 K 那晚母亲睡觉的时候,我就和衣坐在她床边的凳子上,守着她。 5 D2 o2 }, W7 z
外面忽然传来很凄惨的哭声,母亲转了一个身,半晌轻声道:“又有人死了。” ! C, U8 z3 c0 s
我握着她的手,无语。 . V. F+ U$ z$ Q7 @8 C( 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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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段时间每当我握住她的手时,我总在想,这温暖的手,会不会有一天也变得冰冷呢?
) k4 R6 M- x9 u0 H3 |6 { 过了几天,小磊又来了。他把我拽到门外说,他去大庙请人给我妈算了一卦,那人说是冲了东北方的神,要去东北方向的一个镇上去给那神烧香还愿。 " ^$ u y, B0 l3 |! g
我心里是很不信,但见小磊这么诚心,不好驳他,便和父亲讲了。父亲想了想,叹了口气,道:“那你们就去拜拜吧。”
( N' [0 J) J( N3 e% ^: g 那天很冷,我坐在小磊的摩托车后面。小磊穿了件黑皮夹克,我紧紧抱着他,还是那种熟悉的味道。 $ ~5 s' a# R. }- J- |9 i$ S
小磊开了一个多小时,我们才找到大仙指点的那个小庙。烧了纸,上了香,又给神像磕头。虽说我历来都不信的,可那天我真的很诚心,默默祷告,磕了无数的头。起来的时候,前额已经肿了。
; p* r; u! l# E' q3 g: b 那天小磊也陪我磕了很多头。出来的时候,他跟我说:小涧,放心,我们这么诚心,阿姨一定会好起来的。
: ^* I) m6 ]4 T& y. T1 S 我冲他笑笑,没说话。+ i! w& @. Z6 |4 `8 ]+ T, Q! P; D$ 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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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7-2-18 22:05 编辑 ]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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