★已收录★ 《从浴缸而来的幸福生活》 BY 剑走偏锋 【完结】

将离

（三十九）都不容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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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d. P* m1 p* t; N8 I程奕把机车停在酒吧门口，摘下头盔走了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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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B3 [7 Y3 f6 p( V) _' U早春三月的夜晚，还是挺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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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e5 c/ I+ u( O4 j“程奕～～～这边～～～”折佩的声音钻进了程奕的耳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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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暗的灯光，暧昧的音乐，程奕望向折佩，他坐的那桌，还有一个人，欧阳修。

3 W! `& G7 R  x# ?. |6 }“小奕。”欧阳修看见程奕，起身走了过来。

/ Z9 m4 A/ j$ h/ `$ B自从出了上次的丑闻，程奕就没和他联系过，不用想也知道，连锁反应。凛害得他丢了自己的乐队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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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S) g5 w, f4 q" t“你好。”程奕很客气，不冷不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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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聊吧，我该走了。”折佩见两人顺利接头，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和旅行袋要出门。高羽一定等急了，去了纽约三个星期，回来了还不立马回家，他可不想再惹高羽生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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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走了？你把我叫来你走了？”程奕拽住了折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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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A0 p, A% m+ A! i+ x“是啊，本来就是修要见你……”折佩低着头说。

- V3 o3 H  _! ]! R9 k4 Y“小奕，对不起，我想我直接打电话约你……你可能会推辞……”

& F! l* _* U6 _“……我操，我至于嘛？”程奕哭笑不得。“你等我一下，我送折佩出去。”程奕一进门就注意到，折佩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。

走出昏暗的酒吧，折佩打了个哆嗦，起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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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冷吗？”

“没有，就是不太适应。”折佩理了理头发，“进去吧，修还在等你。”

; r4 |# J- T$ \& w7 d9 e) G“你精神怎么看上去这么差？”程奕摸了摸折佩苍白的脸颊。

% V( P) [! g, z6 v- c' {“……时差吧，我刚下飞机俩小时，累得有点儿虚脱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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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啊，工作别那么卖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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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折佩看着程奕，笑了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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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D* N. i8 |3 g* t: u6 J+ R+ S& A“跟高羽……还好吧？”程奕点上了烟，他知道这个问题他不该问，可，他就是有点儿担心折佩。

“……挺好的。”折佩说着，垂下了眼睫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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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@; _% Y* ~5 \7 E7 w) N: C其实，他们不太好。

大大小小的争执总是随时发生。

折佩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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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挺好的就行。”程奕抬头看了看夜空里的星星，真美。

0 ~& R, A/ y3 k' J“我好累……”折佩呢喃着，靠在了程奕的身上，“让我靠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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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}6 s( [0 v9 W# N% r" g  N“嗯。”程奕拿下了叼在嘴上的烟，万一烫到折佩的长发就麻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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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佩不说话，只是沉静的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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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H5 F; M2 O3 B: J“折佩……”

“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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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长个子了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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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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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m* z# s; H# b/ g“真的，我刚刚发现，你下巴居然能搭在我的肩膀上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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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F, c8 e4 E0 a/ n“有吗？”

, ]8 L9 m) \& w2 ]# k“肯定是。站直了，比一比。”

, I' S6 V. Z8 y9 ]% K$ ]4 x( d程奕用手比划着两人的头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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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个天，咱俩现在一样高了。”程奕惊奇的发现，不是他的错觉，折佩确实长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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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以前呢？”折佩眨着眼睛，明亮的眸子比天上的星星更眩目。

“以前……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……就是去年这个时候吧？你比我矮这么多。”程奕用手比划着。“你至少长了三、四公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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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一年了啊……”折佩仿佛在自言自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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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X  T' Y- h1 x. z* x5 k) Y“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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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跟高羽都认识一年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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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折佩，你们是不是有问题了？”程奕觉得这次见到折佩，他看上去恍恍忽忽的。

, X% O* W1 ]/ y& U3 H( o+ \( U“没有，什么问题也没有。”折佩坚定的说着，似乎这么说假的就能成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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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S- x( W7 d( r$ Q4 _. i“折佩，遇到什么事情也别强努着，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，跟谁说都可以，修，我，谁都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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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P+ a  m& G( E折佩黯淡的笑了，自己何尝不是在强努着呢？

! R( A) `' o+ E/ K# i; X  n“抱抱，走了。”折佩伸手搂住了程奕，他非常羡慕他的坚强。

9 v( n: d4 P7 U“你……真的没事儿？”程奕轻拍着折佩的背脊，他好像又瘦了……

' B) Q. s5 O9 W2 f# q5 E“真的没事。”折佩放开程奕，嘴角翘起来，笑了。

  z! }9 y1 E3 D) u2 H; `程奕看着他钻进出租车，向他挥挥手，消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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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羽……你丫可千万别再干什么混蛋事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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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为什么，程奕忽然有一种感觉，他觉得折佩和高羽的感情就像立在塔尖上的一颗玻璃苹果，美，可是易碎。而且，碎的时候必然是粉身碎骨……



1 {' s2 ?# R; O( r4 h9 [) \“喝什么？”欧阳修等程奕坐下来，把酒水单子递到了他面前。

% t/ e' P0 {1 V- ^3 a/ r1 J5 j“Tequila”程奕没看单子，只是随意的点上了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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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|- B: D8 A. H' G" X# i1 S欧阳修叫过侍者，吩咐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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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最近好吗？”欧阳修喝着自己的长岛冰茶，小心翼翼的盯着眼前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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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挺好的。”

" g4 w9 l4 Z: n* o* I6 O/ [, L7 p“在忙什么？”

“嗯……写歌儿、录吉他什么的。还有就是睡觉，休息。外带看孩子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修笑了，“你还会看孩子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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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b; q& A6 l. b- K" s“你会我就不能会啊？”程奕挑着眉毛看着欧阳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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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h% R' ?: d7 }" W; v2 G) r“离咲很忙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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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
“你跟铃音住在他那里？”

' m! o9 W8 K/ K5 U& B% F“没，铃音在我那里住，离咲没时间照顾她，高羽最近状态也不好，孩子送他那里去……不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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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没有考虑你自己的事情？”欧阳修放下了杯子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程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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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自己的事情？”

“是啊，您这位大天才不是打算就这么蛰伏了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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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……我倒想蛰伏呢，”程奕吐出了一口烟，“可，还是很难消停啊，最近自己灌了几张小样，正打算着寄给国外的几家独立厂牌。”程奕实话实说，对欧阳修，他信得过他的人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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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g2 `7 D  \0 X8 n7 j0 ^朋友就是这样，只需一眼，你就知道你们是不是朋友。

“小样给我吧。”欧阳修托着下巴笑了。

“嗯？”

“我听听看，不错的话，我签你啊。”修笑了。

( D/ i1 w6 `  s) a“歇菜吧，你让我签欧阳凛的公司？”

“你耳背啊，我说了，我签你。”

& A9 Z! Z, p' r% ?8 G“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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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l0 I) k* g3 ], N; {; k4 e“我一早就跟你说过，凛的公司和我没关系，我的录音室只是挂靠在他的公司下面，我独立运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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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，我知道，但我可从来没听说过，录音室能发专辑。”程奕端起精致的杯子，抿了一口Tequila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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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什么时候说我录音室要发专辑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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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？”程奕被欧阳修搞糊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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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自己看。”修拿出名片夹，递了一张名片给程奕。

“……我就操了……你？”程奕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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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j: E  [( d2 u1 A“用不用这么吃惊啊？”修大笑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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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k/ k* e5 S/ t' F: f8 a“A&W唱片……进入中国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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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啊，媒体现在都还没报。你是第一个知道的，马上A&W会大举进攻。”

# F6 }9 c$ Z; b7 v7 c“……你……你是执行总管？”

. M: s6 Q( L: k4 H8 H* T" o# s“嗯，国内的所有统筹都是我来负责。”

$ `3 x" W3 h7 M% J& n: R“太神奇了。不可置信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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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样？小样是不是可以交给我了？”

“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背景？”程奕茫然的看着修，A&W唱片是世界顶尖的厂牌。

“不知道啊，幸运吧，AMI跟我是超级好的朋友。我在英国的时候，要不是一不小心签了别的公司，一准儿就为她效命了。”

AMI，音乐圈的神话，年轻貌美的女强人，商业头脑出奇制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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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丫该不会搞上那女人了吧？小心秦香废了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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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给我胡鸡巴扯淡，操，就是很好的姐们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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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得累，行，你跟她什么关系至少跟我没关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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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哈……嗯，但马上就会有关系了。”

7 W3 ~- q2 |* c0 T5 k0 g“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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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W2 I; d2 a; r- k! V8 A“你是我送给AMI的第一个大礼。”

“操……你丫贩卖人口啊？”

“说什么呢，我这叫伯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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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欧阳凛知道吗？”

“知道什么？”

“你将会成为他的头号敌人。”

“现在还不知道，不过，马上他就会知道了。到时候一较高下就对了。”欧阳修始终笑着。

# }3 \! s) u& L; K3 ~) i8 I“你们……真不像兄弟。”程奕叼着烟，看着欧阳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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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n. ]: ]  R9 L) H8 J2 M! u“怎么不像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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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R; x* e. C, Z) H  {: ^8 Z1 q2 ~“哪儿有你这样扯哥哥后腿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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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错。我不是扯他后腿，我是扯我父亲的后腿。”

9 }3 B% p* R8 [) f' F8 g( Z“啊？”程奕彻底蒙了。

“不着急的话，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？”欧阳修端着杯子，淡然的笑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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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着急，铃音早睡了，要不我也出不来。你要是觉得我可信，嘴巴严，你就尽管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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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说了，只是一个故事。”欧阳修放下杯子，靠在了舒适的椅子里。

“得累，我听故事，您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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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从前呢，有一个家庭，有爸爸、妈妈和儿子。爸爸是个呼风唤雨的强人，妈妈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女人。按说，男女应该是相爱而结合的。可，他们不是，说白了，政策联姻。爸爸不爱妈妈，也不爱任何人，他是个冷酷的男人，只爱金钱和名誉。妈妈却慢慢的爱上了爸爸，她是个传统的女人，认为嫁给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的去爱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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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程奕认真的听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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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两个人生活在一起，渐渐地磨合，可爸爸是不会变的，只有妈妈在为爸爸而改变。”

“嗯。”

  I- e& Z; l. F1 T8 u2 N“后来，他们有了一个儿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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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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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儿子的降生让爸爸很高兴，因为，有人可以继承他了。继承他的事业，继承他的财富。好事儿吧？爸爸有了继承人，妈妈有了心肝宝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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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程奕肯定的点了点头。

* d  H. F) \4 n; \" Q8 `- I“可是，老天就喜欢开玩笑。这个儿子出生后不久，就显出了与其他孩子的不同，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病。”

“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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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V. v2 a7 L1 E" S' Q- O! ^“爸爸和妈妈都慌了。怎么办？爸爸说，各人有个命，顺其自然吧。咱们再要一个孩子。妈妈说，不，我不能放弃我的孩子。”欧阳修说到这里，沉默了。

“后来呢？”程奕陷进了这个故事里。

“后来，他们还是要了第二个孩子。可，妈妈并没有放弃他的第一个儿子，她无微不至的疼爱他。”

3 L; T6 g3 a6 [" \“嗯。”

4 x  ^- W5 q7 z  G( ~: Q# H& |& u“第二个孩子出生后，爸爸非常疼爱他，因为他是个健康的孩子，那孩子也很爱很爱他的爸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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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w) L! S2 M; o4 j6 Q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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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I0 E. J8 |2 r: n$ z& Z“有时候，我会想，这个世界上到底会不会有奇迹呢？程奕，你说，会有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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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K! ^2 w, G. G% X3 Y4 t5 C“会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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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u, Q  t9 B- a! ]' T( P6 c5 Y$ L“不是会吧，是一定有。后来，那个大儿子长到12岁的时候，在妈妈的看护下，算是活了过来，13岁那年，他移植了一颗心脏。他好了，没有任何的排异。”

“奇迹……”

& v; F+ ^3 K8 A3 _' s) z3 L& |“现在，程奕，你来想想，那个二儿子会怎么样呢？”

“嗯……应该是多了一个健康的哥哥，父母也都开心了……一家其乐融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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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前提是，那个二儿子真的是儿子。”

“啊？”程奕彻底晕了。

“其实，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儿。可，爸爸不能接受，继承人怎么能是个女人呢？他想让妈妈再生一个孩子，可，妈妈因为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，丧失了生育能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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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
“程奕，来猜猜吧，故事会怎么进行下去。”

“……猜不出来。”

1 Y0 c8 {+ F0 R7 ?) ?“那我来继续讲。”欧阳修从程奕的烟盒里拿出了一颗烟，点上，继续说着，“爸爸把那个女儿当成儿子养了……他暗示自己也暗示孩子，你是男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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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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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实，如若那大儿子死了，这小儿子，暂且让我称他为儿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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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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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P- D' H$ J" h; V( d% X“这小儿子是可以作为一个男人继续过生活的。而且，是很幸福的生活。可，他偏偏活了。爸爸惊喜万分，终于有了正常的继承人了。”

“那，那第二个孩子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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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很简单啊。被抛弃了。爸爸不再宠爱他，他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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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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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孩子哭着求他的父亲，可，那个爸爸只说了一句，不男不女的孩子没有半点儿意义。当时这第二个孩子差点儿崩溃……幸好，他的哥哥是个好人，他爱护他，他帮助他，他给了他活下去的关怀。后来，这个孩子出国了，开始了他的独立生活。这就是二儿子的故事。”欧阳修说着，将香烟死死的碾灭在了烟灰缸里。“大儿子的故事你有兴趣听吗？”

“你讲我就听。”

1 B# @+ M8 i! _“嗯。好，我来讲。”欧阳修笑了笑。“大儿子病好了以后相当出色，一路走的非常顺利。优秀的学习生涯结束以后，他顺理成章的接手了爸爸的事业。生活对他真是关爱有加。可，你知道的，故事之所以能成为故事，必定有挫折。这大儿子的挫折，来自他的恋爱。他爱上了一个平凡的女人，她是他的私人助理，爱，本就是没有缘由的，火花只要爆发出来，谁也拦不住。这个时候，程奕，你想想，爸爸能让他优秀的儿子娶个平凡的女人吗？”
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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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的。不能。他想方设法的拆散大儿子和他的爱人。大儿子想带女人走，但爸爸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呢？他是他来之不易的继承人啊。可，大儿子小看了他的父亲，他要带着他的女人离开的时候，女人已经怀了八个月的身孕。那是一个下着大雪的夜晚。他们在机场被爸爸拦住了。争执之中，女人小产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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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阳修点上了第二颗烟。

“很幸运，孩子勉强活了下来。可，女人，死了……大儿子那个时候差点儿崩溃，他第一次怨恨他的父亲了。他对母亲哭泣诉说，母亲却无能为力。母亲一辈子都在为两个孩子抗争着，却，一次也没能成功。但她不能看他的孩子们痛苦啊，二儿子只身流浪在异乡，大儿子精神面临崩溃。妈妈，最终选择在一个清晨坠入了湖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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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d: n, t: u8 r$ J, u( O程奕端着杯子的手有点儿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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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离

5 N/ ^+ [, ~; T5 a/ l7 k“妈妈死了，大儿子几近崩溃的神经却负负得正，缓了过来。他给他的弟弟打了电话。对他说，我愿意跟你一起复仇……后来，二儿子带走了大儿子的孩子。大儿子呆在父亲身边，伺机报复。可……很多年过去了，大儿子一直和父亲生活在一起，你知道，时间是唯一能磨灭仇恨的东西，大儿子复仇的脚步停了下来。但，二儿子不会，他等不及了。他不能看他老有所终。所以，他现在，蠢蠢欲动了。OVER。故事都完结了。等等，其实，大儿子的故事我露说了一点儿，不过……那不过是他跟一个男人的风月史……你还听吗？”欧阳修看着程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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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S1 k  |( w; W: f9 f1 T“嗯，听吧，你的故事都挺有意思的。”

2 J5 f7 m. E% K7 e% F: m3 B- g“女人死了以后，大儿子再也不能爱什么女人了。直到，他遇到了一个男孩子，很出色的一个男孩子，跟你一样，是个吉他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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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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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S% d' L3 N- p, l“他是大儿子公司签的第一支摇滚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。后来，大儿子的公司再也没签过摇滚乐队。”

; q/ R! t" G- V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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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D' R* m" P9 \* }- b“他跟那个男孩像兄弟一样要好。他总对他说，你就像我那个不在身边的弟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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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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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程奕，你知道的，一个人要是能明确自己的性取向，那么，很多事情就好办了，是吧？”
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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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这俩人都不知道。关系越来越暧昧。大儿子终于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个男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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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g9 t* D  I+ F" r8 j- B“嗯。”

! B1 h9 F$ N+ P! V" \“你猜，这个时候，大儿子干了什么？给你个提示，他干了一件最傻的事情。”
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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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h1 r6 V1 u5 u+ [" T6 B“哈，你看你那张脸。是的，你猜对了，他强暴了他。”
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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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后来，他们就再也扯不清楚了。男孩不能接受自己被他最尊敬的人如此对待。他们的关系陷入了僵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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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X( K9 `4 C; o“嗯。”

$ ]: b3 c. w5 B“野兽对野兽，后果你知道。但，打架总得分个胜负。大儿子赢了，男孩败了。他亲手把那个男孩送进了精神病院。可，胜负是这么容易分出的吗？其实，一切都是表象。伤得最深的是大儿子。男孩被终身监禁了，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没人知道。但，很明显的，大儿子的情感生活也彻底塌陷了。他开始荒淫无度，他开始跟各种各样的男人上床，只不过，他们，谁，都不是那个男孩。就讲到这里吧，我累了。”欧阳修喝着酒，脸上染上了一抹绯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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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Q" ]7 E; j5 L3 M( a“修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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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也别问，我说了，这只是一个故事。喝酒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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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奕看着欧阳修。忽然想到了《木兰诗》中的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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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T  W; D: i1 ], `; ~" Z" {“雄兔脚扑朔，
! v, X$ x+ K: i7 u( x. I
% Y2 e* ~& R% \, D  I' L雌兔眼迷离。

双兔傍地走，

  @) s8 x1 e) \% x# A, F" T9 Z安能辨我是雄雌！”

欧阳修，深不可测。

- V" t) A6 _# Z* C8 s4 A5 k6 w' h$ f他的痛苦和绝望，跟我的，能在一个级别上了。
（四十）脱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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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h( P( ]  }) h/ r% h6 }3 ]高羽站在午夜的十字街头，四下张望着。因为戴着棒球帽，视线不是很良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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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V" N2 Q; R4 Y$ b* l观察了一下四处无人，他从容的接近一辆黑色的宝马Z4跑车，不到三分钟，车锁优雅的被撬开。高羽开门上去，车子向着北边开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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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子停泊在距离S精神病院大门很近的一片空场上，高羽深吸了一口气。

  i$ k+ A+ r0 x! ^7 z1 w) m伸手拽过扔在副驾驶上的包儿，打开，拿出手电筒，忽然而至的光线让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手上戴着的透明手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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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v& n3 e3 P- o: k% I* }" f1 }& r手心里已经微微有汗了，perfect mueder，事已至此，不干也得干了。这次，可不是纸上谈兵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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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T5 U: l* ~* Q, x顺手拿出包里小巧的文件夹，高羽看到了那个男人。那个他马上要从精神病院里带出来的男人，那个不知道现在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的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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利落的短发，炯炯有神的眼眸，小麦色的皮肤，很有品味的衣着。嗯，美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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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B7 c8 R, ~% B可，经过五年的疯人院生活，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？

6 ^4 q' T/ ~% |2 g, F$ k正常人被关五年都得疯，更别说经历了那种事情又被强行关进去的。

7 J$ ?5 K" s$ ~1 O" L8 r这，其实，就是一盘赌注。

2 t; m- w, [+ h0 ?3 g+ V易繁，谢谢你，让我赌你没真疯。

继续用手电筒看着文件夹里整个医院的布局，高羽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。

1 a5 Q2 U% \4 d; s! k1 R干吧，没有退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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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v% y1 @4 V5 L: |6 v, y) Q夜色中，高羽缓步前行，离大门越近，紧张的情绪越强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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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静，冷静下来。

没问题的，你的策划够精密了。

晃晃手里的小瓶子，里面的液体让人心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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乙醚，这是高羽思量过后的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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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c9 |6 r& v& J& h9 X化学致剂，易于利用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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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口看门的男人可能做梦也想不到，半夜会有一个戴着棒球帽，脸被口罩遮挡的男人忽然出现。他右手拿着一个试管一样的玻璃器皿，左手是一个简单的打火机。而后，爆炸发生了……不，不能称之为爆炸，只是一声闷响，但，接下来的气体才是致命的……他昏迷了。

( V8 A( D" k. ~  I高羽离开门卫室。带上门。摘下口罩。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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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{; Z7 \+ e3 [  B  R- r沿着甬道抵达医院的门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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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~2 r2 l8 G/ E8 O5 T8 r果然，跟获得的情报一样，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值班医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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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c3 w: a$ V; q- d  D- {. c高羽的突然出现让他大吃一惊，还没来得及惊呼，他就已经被一块手帕捂住了鼻、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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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吧，睡吧，妈妈在唱摇篮曲了。

& g  w" s' v% J2 D: g/ h( o! N高羽拿起那医生挂在腰带上的钥匙，打开了电梯的锁。

目标，四楼……并且，避开所有的监视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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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w( v7 o$ M: [6 K8 }四楼，很安静，高羽保险起见先潜伏在了医药室里。他隐藏在门后，任大门敞开着。

$ O7 S- q* D5 r: {) t8 Z; g. p" ~这个时候，应该会有一个巡夜的医生，等的，就是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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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，黑暗中，时间总是显得那么漫长……

脚步声传来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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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？门怎么开了？”一个男人自然自语。他走进来，而后……被吊瓶架子直直的砸到了后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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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羽脱下他的白大褂，披在身上。拿出一只新的口罩带上，再揪下昏迷医生的白帽子，并且从裤子的口袋里翻出钥匙。

呵呵。天衣无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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嗯，这样，即使在摄像头下面，也可以安然行进了。

8 h( f8 r1 S! ~$ G真正的脱狱，现在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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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到一间单独的病房面前，高羽打开了门上的窥视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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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p5 Z- y& x) M3 f" N月光下，一个身体蜷缩在床上。

“易繁？”高羽试探着叫了一声，声音很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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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，那男人听见了，他动了一下，而后，侧身下床，直直的盯着窥视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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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y7 N- m7 t# {6 H9 O高羽打开手电。

我的妈呀，煞白的一张脸孔，面无血色，头发长而凌乱，眼睛空洞洞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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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z( ?2 n' H, u. B* M. P2 o押错赌注了？

高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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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k' X4 |0 u! A& X6 H0 t“……想从这里出去吗？”他还是强迫自己镇定的按照计划进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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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N# r* y+ @' y* m  X男人木讷的看着高羽，不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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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60秒，你考虑一下，想，我帮你。不想，就跟这儿耗着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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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面无表情，只是呆呆的看着高羽。

1 ~* y* [1 y6 y0 t“10、9、8、7、6、5、4……”高羽开始倒计时。

“想。”很好听的嗓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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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Z3 p" D- b# y2 ^) u“好，交换条件，干掉你的仇人。”

' F. s8 t( g' d7 S男人空洞的眼神开始聚焦，“谁？”

- m3 F. q1 w1 f  X/ x9 g嘘……高羽笑了，手指按住了嘴唇。“答案你比我清楚，对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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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K( }- U+ r8 ^: l, D# ^* X1 A# X咔哒一声，门锁被打开了。

“戴上这个。”高羽扔给了男人一副透明的手套。

3 m7 X9 [* M9 Z& A他拽住了男人，向着大门外走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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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T& g/ z* P# C! L车子发动了起来，安静木讷的男人依旧眼神空洞。

4 I; e2 Y9 f5 |$ g2 g% x- j高羽单手扶着方向盘，粗鲁的扯下身上的白大褂，拽下白帽子，摘下口罩，深呼吸了一下。并且，把这些通通扔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口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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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转头看着高羽，使劲的看着。

“你把我盯毛了，操。”高羽回望着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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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b2 U* ?7 r  w7 Z4 Q+ Y& P“你干嘛要干这些？”男人缓缓开口。

“一会儿自然告诉你，现在，把衣服换了。”高羽说着，指了指后座上的袋子。“你穿着这样的病号服，咱俩到了市区就得完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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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`4 t& X% [) Y5 e' W" h“换衣服？”

“对，赶紧的，一会儿还要换车。”

/ y) b' h" o2 b“在哪儿……换？”

3 @; Z; u6 J: t( q8 H. U. W1 j9 x“废话！”高羽有点儿急了，丫脑子是给关出毛病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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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b# s' X9 A1 l. `; Q“……”男人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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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怕我看你啊？放心，我不看，你后面换去，快点儿，马上就得换车了。”高羽催促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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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犹豫了一下，爬到了后座。

高羽长出了一口气，继续开车，可，鬼使神差的，他望了一眼倒后镜，天哪，他几乎瘦的不成样子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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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@+ E7 m* {6 t( i* @1 m欧阳凛，你真XXX狠毒，活活把一个男人祸害成这样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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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车。”高羽在十字街头停下了车子，确认过无人伫立，催促男人下车。

男人下来，高羽小心翼翼的巡视了一番车内。

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，没有东西留下，嗯，固体清新剂有点儿歪了。

高羽将它摆正。而后，带上了车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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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子就像一直停在这里一样，内部、外部，无一改变。

9 }2 \: w: T- m) o$ d5 A拉着男人走了两条街的距离，高羽打开了自己车子的锁，爬上去，摘了手套。这车，是他为了整个计划新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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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I, w  m, P- J“你也把手套摘了吧。”

" u$ E* D7 @7 [男人摘下手套，高羽接了过去，和自己的一起，扔在那个都是脏物的口袋里。而后，他下车，将另一瓶装着乙醚的玻璃器皿一并扔进去，点燃，看它们化为灰烬……

高羽满意的笑了笑，上了车。

“抽烟吗？”拿出车里的烟，高羽叼着，看着身边的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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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好。”他接过去，高羽给他点上，他吸了一口，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。

“不习惯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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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……”

“字儿应该还认识吧？”高羽发动了车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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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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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看这个，”高羽说着，扔了一叠打印好的A4纸给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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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?& F' [% S4 D8 r9 Q: J& ?男人借着车顶灯，细心的看着。

* X4 u6 X! u$ O) K“……你，你是什么人？”一身冷汗。

3 }6 G) V0 w  b3 ^“帮你的人。”高羽笑了。

“……这计划，太不可思议了。最后的最后，按照你的计划，我可以开始新的人生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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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的。因为我推崇完美犯案。”

# x& `8 M3 G0 Z: f男人不语，低头看着纸张还有纸张后面一系列新的身份证明的复印件。内心波澜汹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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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太聪明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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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I; Z! C  Y( L  B“你也不傻，你抵制了所有的精神类药物吧？”高羽笑了，“否则，你的大脑早就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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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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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？”男人缓缓开口。

“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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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X3 L* _" V- Y- Z“……如果，刚才，我说我不想离开……或者说，我真的疯了，你会干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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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y6 N' p5 a; h“OVER。”高羽用手划了一下男人的脖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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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F, a) l6 `$ t( `8 v$ l8 N/ M“……还有一个问题。”

2 |5 m, H) Z; A9 t, w% }* M  m" |" y“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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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欧阳凛……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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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哼哼……”高羽轻笑着，“我看不惯有人自不量力。他想将我一驹，从我手里抢东西，但，棋错一步，满盘皆输。懂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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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q: b: Z: ^8 R2 K/ p2 e* |1 I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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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易繁，我丑话说在前头，你跟我现在是拍档，按我的计划走，你的人生可以继续，但，如果，你违逆我，你该知道我毁了你有多容易吧？”

“……放心，我跟欧阳凛说过，他要是留我一口气，我一定弄死他。拍档，你没选错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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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O$ G4 {+ l. z! ?$ l, D2 ^) x" a高羽把车子驶进一家豪华住宅区，停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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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男人下来，看他跟上自己，他才进了楼道。

进屋，不大的一间开放式公寓，但，一个人生活，足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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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天开始，这里就是你的家。”高羽将钥匙扔在桌子上，疲惫的陷入了沙发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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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夜，太紧张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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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抬眼扫视着屋里，目光落在了角落的吉他上。

“希望它能陪陪你。”高羽笑了。“CD机也可以用，唱片都在那边的柜子里，估计你会喜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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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g) G- f" p$ m& d“……有必要吗？”男人回头看着高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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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？”高羽点上烟，挑起眉毛看着男人。

“有必要对我这么好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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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哈……放心吧，我只是习惯性的对人好，”高羽笑了，“别怕，跟欧阳凛那种虚情假意，意图不轨不一样的。”

“能别提那个人嘛？”男人显然非常的厌恶这个名字。

9 F, w/ M# ^3 ]. C$ ?$ L“嗯。仇恨吧。但，别让仇恨吞噬了你自己。记住，最终你要回到正常的生活。”高羽说着，站了起来。拍了拍男人的肩膀，“一会儿洗个澡，好好睡一觉，现在开始，你相对的自由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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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V1 r5 z4 K5 i) a4 x" G: c5 Q, |1 a- b“呵呵，是啊，相对的自由。”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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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@; l% }& P+ O4 ?! ~7 s“是的，这只是绝对的自由之前的禁锢期。加油吧。”高羽向着大门走去。“对了，床头柜里有大麻，神经不舒服的话，来一点儿。”

“嘿！”

“嗯？”高羽刚要打开门，就听到了男人叫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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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^1 X7 v3 a, a7 |$ \$ M* n/ k“谢谢。”

“客气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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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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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高羽。”

0 L- g' n. G/ [“高羽……有个问题。”

) [; Y7 C; k; A& l9 {$ G/ s“说。”

3 S: i/ I' Q/ ^* K9 n“可以问问你的职业吗？”

“推理小说作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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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男人愣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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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好睡一觉吧，明天傍晚的时候我会过来，然后，我们去剪头发，你现在的样子……糟透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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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羽回到家的时候，已经接近凌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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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z6 g0 Y9 Y+ U) L! Z: `) E, U脱下外衣进了卧室，他看到了睡梦中的折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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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羽坐在了床沿，借着天窗撒下来的微弱的光线，凝视着这孩子睡梦中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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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R. O0 ?/ [' I6 C. k7 |“宝贝儿，我们一定会好的。”他轻轻的吻了吻折佩粉嫩的嘴唇。转身进了浴室，医院的味道，真难闻！都XXX粘在衣服上了……

将离

(四十一)Lose Control
离开adore，程奕的生活不再那么忙碌。小样已经交给了修，都是一些简单的想法，等他听听看吧。

1 M+ U  b- U* e/ O+ m  Q程奕很喜欢现在的生活，很多时候没有太多的事情，忙也就是到棚里去给别的歌手录吉他，偶尔也录贝司，反正，特别轻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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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段时间，他写了一些歌儿，都挺满意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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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奕觉得自己好像一辈子都没这么规律的生活过，早上7点起床送铃音去学校。回来以后开始慢跑，而后弹琴，写东西。中午简单吃点儿东西，下午3点去接铃音，晚上做饭，吃饭完毕，洗碗，然后，陪着铃音温习功课。晚上11点睡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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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职主妇，快了，离咲你丫挺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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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c4 b* p3 B" J! ~程奕和离咲见面没有以前频繁了，毕竟，他们不再是同一个乐队的拍档。

( }" O% J  w' H7 c' o8 u程奕觉得没什么，本来，他就不是一个愿意天天跟别人呆在一起的人。当然，离咲不是别人。可，程奕的性格使然，就是不粘人。

离咲对于程奕，很在乎，但是并不是说在乎就一定要绝对的占有，那是孩子才干的事情。这也是程奕欣赏离咲的地方。很成熟，虽然……有时候爱玩儿个半夜爱的电话什么的SB事情，丫还居然说，那叫浪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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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奕躺在床上，春风顺着窗户透进来，很清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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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]% K- M$ S+ V1 {中午一点，有点儿昏昏欲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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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困、秋乏、夏打盹，睡不醒的冬三月。

程奕这么安慰着自己，伸手把吉他撂在了床边，打算小睡一会儿。

; Z. O: @# Y8 X$ _7 A闭上眼睛，呼吸着空气中悠闲的味道，真美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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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，生活似乎总在跟这个男孩较劲。

他还不够挫折吗？

为什么还不放过他？

公平？生活在程奕这里，从来没有公平……



, _. a8 x6 C2 D8 t. V悄然响起的敲门声不大，程奕竖着耳朵听了听，不真切。

: Y5 k! H2 h- E% D刚要翻个身继续睡，那微弱的敲门声又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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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C0 P7 Y8 |+ p( H“谁啊？”程奕坐起来，捏了捏额头，他得先清醒过来。现在，他的脑子还在睡梦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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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人回答他，只是试探的敲门声再次响起。

程奕伸了个懒腰下了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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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事情有可能预料到，程奕发誓，他，绝对不会开门。

5 X& m! E& M; o. \; E' `5 K这又是一道地狱之门，就像童年给他留下惊恐回忆的门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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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Z  r; `: s: d# C0 O  k门口站着两个女人，说实话，程奕一开始根本就没认出来，毕竟，他对她们的记忆，只停留在八岁之前……

“……小奕。”一个苍白略显无力的女人缓缓地开了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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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Y. z3 ^1 f+ s0 v这是一个年纪看上去可能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的女人，很瘦，瘦的有点儿脱型，面容憔悴，五官很小巧，典型的南方女子。即便现在上了岁数，精神状态也不好，可，还是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年轻的时候，定是个美人。

她是谁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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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{8 U* J% e8 u* \: l她是程奕一直逃避的那个母亲，岳婉茹。

程奕的心里咯噔一下，还是没跑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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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该请我们进去吧？”另一个女人也开了口，她比身边的女人要高一些，精神状态也很好。这是程奕的大姨，那个当年拼命阻拦程枫带走程奕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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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I  a! A! z6 B" a( U4 v8 j“……没什么好说的吧？”程奕低下头，尽量不去看眼前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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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g5 g, T5 K$ C  n9 O& q0 P“你这孩子这是什么态度？”高个子女人有点儿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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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你先下楼等我吧。”岳婉茹拉了拉女人的衣袖，又抬眼望向程奕，“小奕，给我一点儿时间，我只想跟你说几句话。”目光恳切，让人无法拒绝。

“……进来吧。”程奕让出了过道。

“婉茹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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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F  l& Q6 ^# c4 \: {“姐，你等我一下，我想跟小奕单独谈谈。我真的没事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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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c: P2 j1 t2 b0 x“那个……请坐。”程奕觉得别别扭扭的。转身进了厨房去倒茶。

“你别忙了……”

! E6 B" w: \% a: c, _“别，这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。”程奕端着茶杯走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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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F/ R" j! X( O3 t+ y/ J7 y“小奕……你一定要当我是外人吗？”岳婉茹眼神黯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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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Y: Z! p+ z6 n" G# ]2 V8 O“您请坐，别站着了。”程奕放下茶杯，在床上坐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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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P4 L& |5 c8 c3 j' T3 l床是背对沙发的，也就是说，程奕很明显的在回避他的母亲。

: a% E4 u, x. g7 W“小奕……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。你是我的儿子，这么多年，我一刻也没忘记过你……即使我见不到你，我在监狱里……是，你有这样的一个母亲，让你觉得很不光彩。你是个公众人物，我……只能是你的耻辱。但，我是你的妈妈啊，我真的很想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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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请你别自说自话行吗？”程奕点上烟，眼神追逐着升腾的烟雾。“谁都不是傻子，你别怪我说话难听。我确实是个挺操蛋的儿子。对不起，粗口，你别介意。”

- u5 n2 a: g( M# C: X岳婉茹不坐下，就那么站着，看着程奕。

“是。我现在是个公众人物。但，你不是不看报纸电视吧？我是个玻璃，再有什么丑闻也不怕了。这不是我回避你的原因。再说了，现在算是个艺人，以前可不是吧？我不是照样不去看你。知道为什么吗？”程奕不看母亲，似乎在询问空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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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让我……怎么说，特别恐惧……你知道我有多爱爸爸，可你，你居然……”程奕深吸了一口气，“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。所以，谢谢你，让我们各自过自己的生活吧。算你放过我。也放过你自己。”

0 z- T2 h1 @8 k1 J3 q# w; }* [“小奕。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。你可以选择一辈子和我相逢陌路。可是，我不能允许我的儿子恨我，尤其是被蒙蔽在真相之外。”岳婉茹坚定的说。

3 k- @& D* L: x( q6 y/ T“真相？”程奕轻笑着，“这个事情有什么真相假相的？白纸黑字再清楚不过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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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W& w9 Y8 y' V% R& O) a“你看看这个。这就是我这次一定要见你的原因。小奕，人生不是一言堂。”岳婉茹说着，从带来的包儿里抽出了一叠A4纸。“这是当年审判的判决书的复印件。你自己看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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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奕没有伸手去接，岳婉茹亲自递了过来。

9 j* N! n3 P( M0 D: o: U  N$ C. O' y, e程奕不好再推脱，叼着烟，接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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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页一页的翻看，脸色越来越凝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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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K( o. W; \* C! K“误杀？怎么是误杀？”

  ^* n; ?% }9 f1 Y“小奕，我不知道你的记忆怎么了。可，那情形你是看见的。是你爸爸扑到了我的刀上……”岳婉茹的嘴唇有点儿抖。

4 i+ b, M, x+ U( ^( p( s程奕拿着纸张的手也在不住的哆嗦。脑子里乱成了一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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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知道程枫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。”

程奕不说话，叼在嘴里的烟已经燃烧到了根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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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c2 t1 K2 L9 A5 v! D( R2 r“你这孩子。”岳婉茹劈手拿下了烟，扔在烟灰缸里。

; ^" I4 k2 k7 s) C9 C# F5 o“你手里的另一个袋子是什么？”程奕茫然的看着母亲。

“这个，你应该看看……但是，小奕，看了之后你可能会很难过。你现在可以选择不看。”岳婉茹艰难的说着。

4 R; y3 U# F: O“你给我。”程奕跟着了魔一样，瞪着岳婉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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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e, m6 _; k6 m' t岳婉茹死死的攥着袋子，这最后一刻，她犹豫了。她不能给儿子看这些，看了，就全完了……

程奕也拽着袋子，撕扯之下，里面的东西掉落了出来。

全是照片。

" e& }2 E  B; \4 a: U2 o“小奕，别看！”岳婉茹跪在地上粗鲁的拣着照片，可，那么多散落的照片，不是轻易就能收拢的啊。就像那些散落的感情，你说，谁能把它们拼完整？……

程奕看着捏在自己手里的照片，呆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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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p, i; u3 V6 x  _- P很多时候，一个人的崩溃是突然而至的，尤其，是在你最幸福的时候，崩溃更是来的悄无声息，并且，威力巨大……

( M0 w9 _5 _7 k; C程枫……你真是……

程奕痛苦的、麻木的看着照片。
* [* F( U( }/ w. T0 q( r- [4 {
# y% a6 o) r+ u% i2 _, S; c那上面，他的爸爸和他的叔叔，他这辈子最亲近的两个人，他们在干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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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奕……”岳婉茹颓然的坐在地板上，眼神更加空洞了。“小奕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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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得说点儿什么，无论，他的儿子能不能听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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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z* k) d' _  \$ u" X“小奕。妈妈不知道该怎么说。妈妈卑鄙，妈妈雇用了侦探社调查他们……我确实恨他，恨你爸爸。我不能明白，男人和男人怎么可以相爱。可，你爸爸……和程枫，确实相爱着。”岳婉茹艰难的叙述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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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知道吗？那天，我在电视上看见你亲吻那个男孩，你说你爱他，愿意为他放弃一切……我差点儿疯了……程枫当年和我说过一样的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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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程奕听着，可他想强迫自己别去听，听了，听了就会完蛋。

“其实，你爸爸算个坦诚的男人。他给我讲过，他和程枫相差了整整十岁，兄弟俩人小时候不在一起长大，程枫本来是过继给他们不能生育的大伯的，后来，因为家中变故，程枫又回到了你奶奶家。那一年，他14岁，你爸爸24岁。久违的兄弟俩再见面，全然没有亲人的感觉，反而是朋友。他们心灵上的交流很多，俩人非常信赖对方。后来会发展成那种……”岳婉茹有点儿说不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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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奕，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拿刀威胁你父亲吗？我也不想啊……我爱他，真的很爱他。可我是个女人啊，我怎么能忍受和一个男人，而且是你爸爸的弟弟去分享一个男人？可是你爸爸……他是个优柔寡断的人……结婚两年以后，他就给我说了他和程枫的事情，那时候，我正怀着你……我对你爸爸说，我和程枫，你只能选择一个……你爸爸说，他不能丢下怀着身孕的我，他说他也爱我……他留在我身边了，我只让他答应我一个条件，跟程枫断了，因为我们有了你，你爸爸也做出了选择，他的选择是我和你，是我和你小奕！程枫来找过我，他说他爱他的哥哥……我能说什么？……我没法做到拱手相让。”

程奕什么也不说，只是那样的、呆板的站在那里。

9 M4 A; b; S! J“其实，你出生以后，家里挺平静的。程枫走了，来了这个城市。其实，一切都可以这么顺利下去的。可，你爸爸居然跑来找程枫……他怎么能这样？他们又开始背地里来往。你爸爸太优柔寡断了，他放不了你和我，也放不了程枫……我想，这也是为什么，我拿刀要杀他的时候，他会扑向我……他也受够了……”

% |9 X3 e' R& _8 S- }  [1 T0 L2 Z程奕蹲了下来，看着苍白的母亲，他发现，她居然没有哭。这个瘦弱的女人居然没有哭泣……

是不是痛到极致，眼泪也没有用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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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奕，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了。可是，别恨他们。好吗？毕竟，你爸爸给了你生命，而程枫……给了你生存的道路以及，意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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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i; v, N) A; D2 k5 ]1 g3 Y岳婉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，程奕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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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最后只看到了她留下的地址，上面还写了这样一句话。

【小奕。我希望，有生之年，我们还能再见面。妈妈爱你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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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奕不停的抽着烟，他靠在床边，时间什么的都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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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脑袋里现在只有程枫的声音。

" }- {; Q; b; Y: |“小奕，我一辈子也不会骗你。”
1 o' [, R4 I( S7 f4 G4 @
. A# }+ c$ `- L“小奕，我知道很疼，你忍一忍，算我给你留条后路……你随时可以反悔，不是主动方，不需要负责任……”

“小奕，你要成为一个最优秀的音乐家。”
& N! ~& ?% L' b
6 w8 _) Z$ }- p9 ]  O) a“小奕，我爱你。”
7 M0 U1 H5 ~* O/ Q
“去你妈的！”程奕猛的站了起来，他把吉他抄起来，狠狠的砸在地上，“全XXX是骗人的。阿枫……你骗了我一辈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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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w* M. ]# y) r& l0 V
: b) K# M5 n% N3 z
# y: V4 \- F" G0 O  Y/ p6 z【男孩，你只是个男孩。

% I7 t+ [6 v* h* M从虚无中来，带来虚无。

请你，请你停下来。
) a8 m: N- o4 g/ P9 K/ c
我总是赶不上你的脚步。

, K% E. n1 s2 Z% o, P& {

+ U$ {, U0 E3 l# Y2 I' t: A; ?6 N你说，你不要爱情。
! V2 n. e* m8 m
你说，你不要家庭。

8 O! v: s: ~( |" _/ C你说，你不要一个乱七八糟的孩子。
/ e8 Q: R1 r. X0 K2 e& K
# L7 J8 p  d, p你说，你只要我在你的视线中。
8 N* z2 H- }" J+ i0 y2 F

2 }7 G% U5 }6 T* u' R( f
7 ]8 ]. N& r6 J. I' q1 R你不停向前，我一直在你身后。

我轻信你的誓言，你却一转身离开。

6 f+ h7 \* d3 @- t我放弃我的信仰，你又一转身回来。



; O: e. d" s0 F) C男孩，你只是个男孩。

从日落中走来，在阳光里离开。
, `: f' L. z' }( W5 g+ K
男孩，男孩，你停不下来。】
+ y( m3 X0 h; s$ _
0 C9 ^  X/ M$ w6 ~
8 `7 B: i0 n: A1 ?% T' d" K# m
% S7 s! h+ R6 ]0 N7 S' J0 g& T9 r) ~阿枫……这歌儿，你哪里是写给我的？
7 C* ?$ [+ F; D0 R
% Q7 I& u) _, ~. ]- }- G9 q你是写给他的……
8 Y* ?) ?% ^3 W$ A
对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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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h: F2 |2 m5 u程奕彻底的混乱了，他拿起钥匙、钱包、大衣。出了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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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在，他什么也不想要，他只需要LSD。


+ l8 s8 b& w! n5 Z  J! ?
铃音，该下学的，可今天，她等不到她的小奕叔叔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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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c7 R" F/ _3 G  v  y) R  \

将离

（四十二）背道而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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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最近很少去录音室。这里不忙别处忙。他有他要办的事情。
) P' K) U$ d2 r' l4 v
, {  n0 b- A+ O6 Y  ~3 [( L$ }折佩也就顺理成章的窝在了修的录音室里，他越来越抵触回家。

3 T3 K# W; T. [; Y" ~5 _折佩很爱高羽，可是……
1 S; t9 E/ j% |5 O
高羽的反复无常让他越来越受不了。
; y+ D8 q) x4 D" K
2 K5 F7 ~# U( p- B$ R+ {( N那天，盛怒之中，他打了他一嘴巴。

. ~) E) w' M7 V6 H) n8 p4 h原因都可笑。
) v5 M! w8 b. {. g" s
# S5 N" v& q% Y: \1 R: s只不过是，那天他和程奕在酒吧门口被拍到。

6 ?* x" q8 e+ L- T/ T2 ?: O  i那张照片也够混蛋的，从程奕的背面拍的，那角度看起来，他们似乎在接吻。关于此张照片的报道更是写得他们如何恩爱。
& B+ I- L8 V) }: k/ t5 }
其实，折佩只是靠在了程奕身上。

实话实说，无论报纸传媒怎么大肆报道他和程奕的关系。可，最清楚的应该是高羽。他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，程奕跟他，能有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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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g* R' ?7 f$ q. V折佩开始害怕高羽了，最怕的就是他的反复无常。上一秒在笑，下一秒就阴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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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到底看得什么医生？怎么越来越严重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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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o5 e& f9 T8 e' E7 _“还不走？”欧阳凛推门进来的时候，见折佩在工作站前发呆，关心的问了一句。他从几天以前就开始注意到，折佩又开始不爱回家了……

  F: j$ {7 j6 h. y4 ?“啊？几点了？”折佩的思绪收了回来。

0 \2 C0 I! ]8 B% W3 D# D( ~“快八点了，你吃饭了没有？”

3 w$ b  Y8 |: q5 T3 I& N  M“没……”

+ C! {! \8 u! ^折佩一直在和欧阳凛周旋着，不卑不亢，不接近不疏远。欧阳凛也看得透折佩的心思，他也不着急了，折佩和高羽完蛋，在他看来，是迟早的事情。他也不费劲了，装好人就完了，坐收渔翁之力，何乐而不为？

' e& Q) _  l* ]; j) k“一起吃？”欧阳凛很客气的询问，他知道，折佩婉转拒绝是一定的。他无所谓，能当好人的时候为什么不当？折佩，你吃软不吃硬，行，程奕上次搅局，行。迂回着吧，看看谁能玩儿过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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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啊。”折佩居然一口答应了，这大大出乎欧阳凛的意料。莫非？他跟高羽已经完蛋了？

9 v" M2 T" |9 Z0 Y“想吃什么？”欧阳凛按兵不动。

+ z4 k0 t) f: {6 k  F8 \0 ^“随你。”折佩站了起来。弯腰拿包儿的时候，欧阳凛瞥见了折佩光滑细腻的肌肤，他今天穿了一件大V字领的紫色上衣，浅色的牛仔裤合适的包裹着他的身体，很性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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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V& O0 V* l# j- b* i“走吧，上车再琢磨。”欧阳凛笑着，看着折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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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c2 E; j+ `/ \2 r2 O. X4 k一路上车况都很顺，可半途飘然而至的第一场春雨引发了前面车辆的事故。二环瞬时间堵上了……

欧阳凛把车滑进了辅路，但车况依然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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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走停停，令人焦躁不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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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佩无所谓，靠在副驾驶上听着调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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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z& A- a& J" L, q# Y" e2 ^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都有，居然还提到了他和程奕的花边新闻。

3 |: p" O5 F6 ]' K* ?3 T欧阳凛随意的看着窗外，折佩不说话，他也不爱说话。骨子里，他是个安静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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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{' x( s' u% O) A7 D) k/ }6 P1 w4 _' _猛然间映入眼帘的身影吓了欧阳凛一跳。

撑着伞走在雨里的男人怎么那么眼熟？

, M/ l* ]8 d7 }2 B* x- t# v2 H9 s“易繁？”欧阳凛惊了，怎么可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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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睛再看去，应该不是，只是很像罢了，他比易繁要瘦很多，白很多，而且穿着打扮根本不符合。易繁喜欢鲜艳的色彩，那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。欧阳凛几乎能确定自己看错人了。可，他的眼睛就是离不开他。直到那男人消失在小街的拐角处。

$ M* `" P) E: l" l: L欧阳凛，清醒。你怎么会想起他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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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你自己说过结束了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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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[* T9 v) q$ A* _+ ]你亲手毁了他，事到如今，你还想他干嘛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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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G: a' n, C- A9 j/ ]' Z- a易繁……我有多久没看到过你了？

3 e, m" V# L1 g+ u# H5 f$ X五年了吧，五年过去了，你现在，是不是真疯了？



“怎么样，认清现实了？”

: P* ^- a7 ?( w! h0 g“欧阳凛……你行。你留我一口气，我就杀了你！”

2 f" p$ A7 j: }“易繁，你放心，我绝对留着你喘气儿，不过，你想杀了我？太难。后半辈子，你别想自由什么的了。明白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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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的画面闪回，欧阳凛深吸了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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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k" t. X5 ^$ g8 ~$ g0 l他想他了，那个让他癫狂，让他迷乱，让他动情的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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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，却那么决绝的毁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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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为什么，想起易繁的时候，伴随的，欧阳凛还会想起他的妻子，是的，她是他的妻子，她是他爱过的唯一的一个女人。她那么平和，那么包容。她说，“凛，总有一天你会变得非常强大的。答应我……那个时候你别忘了你吃过的苦。你需要变强是为了守护小美长大，不是为了去报复或者去迫害比你弱小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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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美现在很好，很幸福……

" `/ [0 Y0 f' I$ x可，我确实迫害别人了，一个善良的男孩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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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凛？”折佩推了一下发呆的欧阳凛。

“嗯？”

“你车坏了？”

8 ^5 h! g2 c2 x1 l“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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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前面的车子都开出十几米了……”折佩看着欧阳凛。

后面汽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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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r& W9 e3 q# M. _5 {% e易繁进了房间，把伞在露台上撑起来，看雨滴顺着伞骨滴落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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拿起房间角落的吉他席地而坐，他轻轻的弹起了《as tear goes by》。随意的琴声，随意的哼唱。相对的自由，也不错。有吉他，有音乐。这就够了。这样就很幸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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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要的，真的不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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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~' B: y1 ?1 m( A/ h9 K高羽开门进来的时候，猛的一霎那，他产生了错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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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觉得，时光仿佛倒流了，这里是他的家，坐在地上弹琴唱歌的是程奕……

& J/ H$ v9 {9 E8 S一样的短发，一样的黑色衣服，一样的安静，一样的民谣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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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奕也许是刚刚打工回来，很累，但还在等他。

" T7 }% D; t( ]/ K) V+ N不行，高羽的脑袋有点儿乱了，最近，他的状态越来越糟糕，他有时候会分不清现实与错觉，情感的波动很剧烈。那天，他还打了折佩……他知道的，折佩离不开他，他知道的，程奕和折佩什么也没有，他知道的，折佩不喜欢欧阳凛。可是，怎么还是控制不住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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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？你来了？”琴声戛然而止，易繁把吉他放倒在地上，站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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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是。”高羽回答着，坐了下来。刚要拿烟，却想起烟落在了车里。

. R6 A" y$ j* X$ Z“给，烟，打火机，烟灰缸。”易繁依次把这些放到了高羽面前的茶几上。

“谢谢。”高羽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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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点儿逃避吧，折佩不回家，他也不回家，不见面也好，省得再出更大的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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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n2 F, E! a9 s高羽有点儿喜欢呆在易繁身边，这个安静的男人给人一种很祥和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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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h: i0 c" s$ g“今天干什么了？”高羽有一搭无一搭的问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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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\' ]( @  Q) ?7 ?( C: b) i“嗯……弹了弹琴，上了一会儿网，下雨了，就出去散步来着。”

. r7 N" X+ b: T5 b“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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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`- D) k4 {+ p+ K“这个世界变化真大。”易繁也点上了烟，随意的靠在了沙发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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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S7 |. I* Q* O1 M# W, |3 `“怎么讲？”
$ G. Y* C+ B" y+ e( u
“我也说不好，就是感觉到了岁月的变迁。”

“具体说说，你现在说的太抽象。”高羽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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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啊，就拿那个混蛋打个比方吧，我们刚认识的时候，唉，高羽，你多大？”

  y" R% ?: m) D. a& H  x0 z& n“28了。”

) y2 ~' c0 m  H% S; p( R) c“你比我小一岁呢？看不出来。”易繁扭过脸看着高羽。

. W: U, z1 y, N( a& z( o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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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~2 l+ R* E  Q4 Q6 t- m6 G“我们刚认识的时候，那混蛋跟我现在一样大。那时候他戴隐形眼睛，现在却搞了一个框架的。”

“嗯。”高羽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听，但他喜欢他的声音，很温暖。好像听他说话，就不会再失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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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再比如说，他以前想干什么，绝对强硬，不会拐弯，现在却会绕个大弯儿来算计你。”

. _$ U. w6 k, Y; G4 ^; d“嗯。”高羽听着，忽然想到了他从侦探社拿到的资料。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，高羽觉得特别不能理解。那个欧阳凛如此的爱着这个男人，到最后，在他把他推到一个很远的距离之后，他居然能把他带到那种sex party上，让别的，很多的男人随意的上他，凌辱他，以至于把他逼疯……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？爱到深处的报复？

“高羽，不分开，咱俩就是一起走向毁灭……”程奕的话冒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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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A6 |. y4 z. j2 R毁灭？小奕，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走向毁灭之路了？

0 z( X+ k$ y' M2 e“想什么呢？”易繁的手在高羽眼前晃了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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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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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你跟折佩……”

“嗯？”

“你们的问题，真的出在那个混蛋身上吗？他有那么厉害，能从这么优秀的你手里抢人？”

) P4 y6 g( d- n9 b) B( u! @“不知道……”高羽是真的不知道，他跟折佩是怎么一步一步走成这样的？一开始，他们是那么的和谐。是欧阳凛，绝对是他的出现让一切改变的。

; C( `! }+ B* d& Q2 L4 |# ?高羽已经开始偏执了，他忘了，他忘了程奕反复跟他说过的，情感，是两个人的问题。

" v) K% x  x( ]3 y$ ?; }) x折佩融入这个社会，他将不再是一个个体，而是社会的一个组成部分。身份是假的，可，人是实实在在的……他不是培养皿里的小白鼠，他是个人，一个客观独立存在的男人。一个需要有生存能力的男人，他不是他的附属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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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男人和男人之间，会有真的感情吗？我是说，爱情？”易繁像是在自言自语，又像是在给高羽问题。

/ V$ P* M  W" y  Z* _6 N和高羽接触了一段时间，他能感受到他那种为了另一个男人发疯的心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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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M, O) p. x$ H$ q& p凛，是不是我把你逼疯了？或者，我们互相把对方逼疯了？

“我相信有。”高羽淡定的说，“至少，我曾经和一个男人相爱了三年。”

+ V  }' S3 |4 Q% M“那后来……为什么……不在一起了？”

“找不到答案，也许，是我们都太疯了。”

- T) S5 m6 p3 T& Y) E, Y9 M易繁注视着高羽，他在他身上，总是隐约能看见那个人的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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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有多恨他呢？”高羽叼着烟，看着易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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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至少比你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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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{, W7 ^. p; G% L+ ^* O) ?高羽的手机是在这个时候猛然响起的，让人有点儿不寒而栗。

/ o' n4 P( S# k( W# |“喂？”
: }. P) l4 |$ ]
“高叔叔，铃音。”铃音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了高羽的耳中。

“铃音？你怎么了？怎么哭了？”

“小奕叔叔不见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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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？小奕不见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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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放学了就一直等他，他不来，我就回家了，可他也不在家，我没带钥匙。我打他手机他也不接。”铃音不停地说着。

( S, K5 I) q. a5 \“你现在在哪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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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楼下的电话亭。”

/ K' |' b0 n0 Z5 R+ J$ O, \“离咲呢？”

+ K5 _+ P" g, M+ O4 |( {“爸爸在巴黎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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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等我，我这就过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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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羽急匆匆的收线，站起来，冲着门口就走去。

“高羽！”易繁喊住了他。

+ [6 |: }- n. w$ L: S“嗯？”

“伞，雨大了。”易繁拿了露台上的雨伞递给高羽。

2 C& G3 i1 y( j# o2 y, G3 B% A“不用，车子就在楼下，两步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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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行，春天很容易感冒的，拿上吧。”
: O, m& \' D0 P. d6 h6 g9 S
; x) S1 t2 h7 \1 G高羽看着易繁。定睛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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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是个体贴，善良的人……

) D8 C2 L: J! B& o9 Y. ~) U( c$ m你的生活，会好起来的。我会不遗余力的帮你。
, l4 q; Z3 Q; C: M0 c: z0 [. a
. L% m5 h7 B8 N5 c% w帮你摆脱梦魇，从新开始。



+ P, R" t1 X$ E9 V: |& T' C“你吃东西怎么跟上刑场似的？”欧阳凛看折佩漫不经心的，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吃着东西，眉头皱了起来。

“没食欲……啊，是不是也影响你的食欲了？”折佩放下了筷子。
, M, i4 o$ b7 i* D. c  T2 u7 J; c/ B
6 a' z( P8 W. O% \; `9 D1 u独立的房间，很安静，但越安静折佩就越不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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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x6 D9 Q* Q! [; E( _“你影响我没关系，可你这么下去，身体准保得完蛋。”

“才不会～～上次小奕还说我长高了。”折佩笑了。说完之后又后悔了，踩到雷了……

: g1 s% k; k' A“你们关系现在不错？”欧阳凛点上了烟，最近他的烟开始频繁了。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

“嗯……关系一直还可以……”折佩有点儿郁闷，我踩了雷，你干嘛不饶着。

  t" `/ y/ E1 m9 ]; `“我不会说我错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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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p/ C0 R* A& W* N# A( N9 L“嗯？”

“设计高羽，我不会承认我错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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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T9 t5 E/ e* v+ d, ?) V: A- \+ X更雷了……折佩有点儿慌张。
8 ]( ]6 r6 w2 b( G6 ?' z% }
0 Y; E, [7 I+ y& J; @“程奕爱他，愿意为他顶着，那是他的问题。”欧阳凛面无表情。

“咱们可以换个话题吗？”折佩只能强转。

& U7 ~* a% I3 G* ~1 c) a" a5 E“折佩，这次你不够巧妙了。”欧阳凛笑了。

“凛，你对我这么执着干什么？”

3 o/ g" P) u4 ?“我还想知道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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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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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愿意等你，真的。”
) Y. L) B+ Z: X. D* P
  e# c; R' f1 u5 C* `$ T. e手机响起来，折佩像见到救星一样。

" ~5 X( o0 h' V1 y5 a管他是谁，即便是高羽无端的责骂都行，赶紧把我拉出这尴尬的局面吧，老天！

来电显示：程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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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^, m2 U" R" v* Q. Y折佩吃惊了一下，接了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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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B0 G9 k7 |  \5 b# |“小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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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话那头没有声音，一片静默。
0 Z) m/ R3 r9 Y) U$ r$ q! v
拨错了？没锁键盘？
% l0 a, n! J9 d2 \
4 J' {! ^# ]3 {$ x2 s6 f折佩刚要挂下电话。
" W. Z% ?2 _* @- Z; p! y- d
! |" W, @% m* t4 w- \2 C# U, X8 r. ^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传了出来。

, H0 I6 R# z0 f+ {( ]9 C“小奕？”

0 p$ q7 q: P6 y; R" z  i还是没人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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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F, R# A; t3 t; h% {* J" p, F折佩有点儿害怕。
1 X+ @2 \8 Z; e; ?2 n! }
, h0 V  H% Q( K5 R接下来是哭声，断断续续……

折佩发了疯一样对着手机大喊，“程奕！你怎么了？你在哪儿？”
' k, T  T3 a5 X6 m0 R' o7 e
2 B- y8 d; L4 d电话的另一头一切都是混乱的。
  n  w  R) E6 m1 ^
4 e( u: J0 {# B/ |程奕不是笑就是哭再不就是胡言乱语。

3 j2 U% C7 D& Q折佩越来越心慌，怎么都问不出个头绪……
0 U& a4 @  J5 i2 H% W, m3 Y
心急如焚。
6 b0 |6 x8 E% R) O
“程奕，程奕！你别吓我，你到底在哪儿啊？你怎么了？你说话啊，正常的说话啊！”
) W7 m. t+ X( d6 G
9 L7 E. I  P( B! n6 O纠缠了大约快半个小时，折佩总算连哄带骗的弄明白了程奕在哪儿。

( S+ X/ I# W, P" v, a4 T他不家，在酒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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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o: N# ?6 F) v“凛，对不起，我得马上走。”折佩拿起身边的包儿，很匆忙的往外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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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H" b& z$ U! W  [“怎么了？”
% O. l/ H+ Z. e* G0 ?1 i. |
“没事儿，”折佩匆匆回答。

“要不要我帮忙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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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^7 a! u6 r. C“不了。”

" _4 r& i3 ]8 P* L  c折佩直接拒绝了欧阳凛，程奕现在绝对有问题，不能让欧阳凛知道，他对这个男人必须要设防。
4 A& Q( S& d  \" k4 P: Y" ~! C

将离

（四十三）边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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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c# N+ Z. f; S2 h! i
折佩终于辗转着找到了程奕的时候，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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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T5 x& s- Z* |7 N  e& L) ~+ v酒店的房间没上锁，折佩进了房间，不见程奕的人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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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酒瓶乱扔着，伏特加，两瓶，白兰地，小瓶的若干……
3 j) K# v1 l% r/ {" I# ^4 v  r
这不是要命吗？

折佩喊着程奕的名字，没人回应。

3 b5 Q; x( j8 p0 N3 f惊慌失策的折佩试探着推开了洗手间的门，他看到程奕躺在冰冷的地上，已经吐的淅沥哗啦不省人事了。

4 Z; d5 g, R8 a9 E人昏迷着，醒不过来，任折佩怎么拍打他的脸，他就是醒不过来。

折佩咬着嘴唇，心慌的要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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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Z) Y: g7 |7 r/ d& k怎么办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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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V* V7 A  @; n3 m: a, h% ?寻思了一会儿，折佩决定先把他弄到床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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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顾程奕身上满身的污渍，折佩架起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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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C, X4 i: K- I+ N7 W2 z0 M沉的要命，就跟死人一样，折佩几乎拖不动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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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~0 r) @. c) C% R. i- N% Z从洗手间到床，也就是不到十米的距离，但，折佩步步艰辛。

$ K2 }4 n4 x/ F) ^眼看着就要成功了，脚底下的空酒瓶却来捣乱，一个不稳，折佩连带着程奕都摔到了地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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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声闷响，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。

折佩一下子就颓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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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，他什么都干不好，连朋友都帮不上。

7 O) d/ V( z) S! s, R$ ^消极，消极的厉害。

. q1 F3 \  p/ Q. i0 `没有高羽，他什么也不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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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就是挫败感，来的毫无缘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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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意识的，折佩就拿出了手机，现在无论他愿不愿意跟高羽说话，他也得打电话，也得说，他帮不了程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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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，他以为他可以的，所以在接到程奕的电话以后，他没有通知高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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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佩第一次察觉到，其实，在这个世界里，他不懂的东西太多了，无论他如何努力，他还是如此的渺小。他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，离开了母亲，什么也不会。毫无疑问，这个母亲的角色是高羽一直在充当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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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u  g! R$ i7 o% e( u1 A' v高羽接到折佩的电话，感到特别的意外，他和铃音正开车满城市的转悠着。他得找到程奕，这孩子每次玩儿失踪，绝对就是出事儿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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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折佩的电话打来，他直接就给挂了，他现在没心思跟他吵架，他要找到程奕，他不能看他出事儿。

折佩的电话持续不断的拨过来，高羽火儿了，气愤的接通电话就破口大骂：“你丫催命啊？什么鸡巴事儿，操蛋！”

, q/ j* P8 r8 f& t2 a折佩在电话的另一端一下给吓着了，他觉得，高羽又开始发疯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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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C, Q5 r4 ?) N8 D! r“说话啊，打了十几个电话，我现在接了你又不说话了，逗我玩儿啊？”

& ?) q0 O1 X# H/ y! d' l3 K! }“……我，我没事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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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j, d! g8 D# M  l9 V' T) h$ D“你！”高羽的火儿猛的给拱了起来，他找人找得要疯了，可折佩却还抓紧一切时间跟他逗闷子。

2 d2 Z" y+ E* V2 @“是……是程奕他出事儿了……”折佩潺潺微微的说着。

" ^( p1 b/ v) z4 ]7 n“什么？”高羽根本就反应不过来，程奕？对啊，他不是一直在找程奕吗？折佩怎么跟程奕在一起？

“高羽……你快过来……程奕……他……他醒不过来……”这个时候，折佩已经无心跟高羽争执了，身边躺着的那个男孩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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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在哪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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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b: j5 T  V2 Z7 O: K6 {“铃音，听话，在车里等我，我上去找小奕叔叔，好不好？”高羽摸着孩子的脸颊，他要安慰她，这孩子的慌张不次于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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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，我要跟你一起上去，小奕叔叔到底怎么样了？”铃音抓着高羽，眼神飘忽不定。

“你留在车里，听见没有？”高羽板着脸，拉开了铃音拽着自己的手，关上了车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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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G5 D2 J/ m9 L0 r0 l+ q没办法，高羽实在是没办法。听了折佩的描述，高羽大概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。折佩说他醒不过来，那么，他一定是服食了LSD。他怎么能让铃音看到程奕这种样子呢？他不能，他绝对不能。再没有什么比打破一个孩子的幻想更残忍的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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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u: q1 u0 T( G" o( _电梯到达十三楼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，高羽快步走向1304，进了门，他就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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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u1 ~5 ?; c1 T. u程奕倒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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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，程奕倒在地上并不可怕，若LSD服食的过多，他捣乱累了自然会昏睡过去。可，地上乱七八糟的一堆空酒瓶让他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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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H- e' ?; V$ X迷幻剂加烈酒，他是真不想活了……

“高羽……”折佩看见高羽，眼泪就下来了……“小奕……我叫不醒小奕……”

# c# I/ U* e  T: T& `: ?8 S“我操……”折佩的声音让高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，他走到程奕身边，能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，把手探到了程奕的鼻子下面。他得确定，程奕是不是死了……

还好，尽管呼吸很微弱，他还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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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高羽凝重的脸色，折佩能确认，程奕的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。

刚要开口说话，高羽却打断了他，“你下楼，铃音在我车里，就算把她打晕，也把她带回家，马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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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`# d5 b* D8 r  o折佩空洞的打量着高羽，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忧伤，他是如此的在乎程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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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i7 u9 Q4 n, K  v, a# u* X“去啊，你听不见我说话啊？”高羽急了。

折佩看了高羽一眼，转身出了门。

高羽抱起程奕，把他放到床上，满屋子的开始找糖。他得先给他一点儿糖，这能很好的维持他的生理机能。

谢天谢地，有咖啡的方糖，娘个天，他的老习惯没变，还是习惯用方糖服食LSD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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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\5 L; ~) R" W' r+ k) k高羽剥掉糖块的外包装，把糖往程奕的嘴里塞。可程奕就是不张嘴。

操！高羽心急如焚，拿过杯子把方糖扔进去，倒上热水，不停的搅拌杯子里的液体。

' K$ Z, d. @7 s. p7 @' K快点，再快点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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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[; ~' r1 X$ o% w6 e等方糖化开，高羽喝了一口糖水，口对口的喂给程奕，他的唇，很冷。

程奕满身的酒味几乎能呛死人，高羽把糖水都给他喂下去，然后抱起他，上了电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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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达了酒店的大堂，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。

高羽抱着程奕直接到了服务总台，他办了退房的手续，而后，众目睽睽之下，或者说，众人毒辣的目光之下，他抱着他往车子的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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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奕，你可别死，马上我就送你去医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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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x. U# ?: w1 L  Q( b3 E. X车子里，铃音已经不见了，高羽长出了一口气，把程奕放在副驾驶上，发动车子，拨通了折佩的手机。

, k  T/ g1 c6 A' _4 p电话一通，高羽等不及折佩说话就先开了口，“铃音你带走了吧？”

“嗯……是。”

2 {' t- S" {% m/ q' t7 m8 D“她怎么样？”

“……被我打晕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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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。你们路上注意安全。明天也别让她上学了，看着她，明白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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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了……小奕……他怎么样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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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S+ |! M( R8 L- D$ @+ {“我正要送他去医院，不说了，挂了。”

4 M' @. F. @; W折佩拿着手机，高羽的声音不见了，他木讷的收起电话，看着怀里的铃音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# F& `0 P( s* t  m' Q
1 I! J5 Y9 Y' y( P' R6 J7 m对于高羽，我到底算什么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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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i! h( T" ^: _  C. [( m. ^0 W折佩看着窗外，看着这个灯火漫天的都市，怎么只有我是孤身一个？

, D* r1 f1 [4 ^4 I# |# A铃音是他的宝贝女儿。

离咲是他的知己。

4 L4 f- ^7 L' k; P程奕是他认真的爱过的情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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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，我呢？我是什么？

; z$ t* B7 X* g  m8 f/ g( J除了身体的接触，我和他还有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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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也没有，什么也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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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，仔细想想，就是这么简单。

一直都是我在说我离不开他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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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f" ?2 b' j% N9 j一直都是我在摇尾乞怜，

一直都是我在犯贱……

高羽，你根本就不在乎我、不需要我，是吧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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停下车子，高羽抱着程奕以最快的速度前进着，直奔医院的急诊室。

+ F) ?, V) F3 B“先生，您得先挂号。”值班护士看着这个像发了狂一样的男人，小声的说。她有点儿怕他。

# d9 r, V# }9 F2 ~& n) m“医生呢？我现在需要医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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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J2 Q, K' Y+ w* t9 X: s高羽选择了一家外资医院，他们收钱看病，没有询问的习惯。

% d; }9 W0 K' C; S: v& w1 `要不，明天的各大报纸头条就可以是程奕吸毒的丑闻了。

“您好，有什么可以帮您的？”急诊室里的医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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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吸毒过量，而且还有可能酒精中毒。”

“推个车过来。”医生看着那值班护士，语气严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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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z: ?0 @, i6 k; D“他还……”护士还想说流程的事情。

“救人要紧，手续的事情稍后再说。”

( k2 v2 n! I2 h4 x4 E7 C- X护士点了点头，赶紧从走廊里推来了车子。

, |! s& j7 V$ @8 \' M" f0 D& R. d高羽把程奕平放上去，他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的哆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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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用了什么毒品？”医生让护士把程奕推进急救室。自己进了急诊室开始戴帽子和口罩。

/ l/ Y" @8 I) ?: O- y6 s/ }“一种制幻剂，LSD。”高羽摸着下巴，全是不安。

0 O- a0 ]8 a5 c; F2 m“酒喝了多少？”

“500毫升一瓶的伏特加两瓶，150或者200毫升的白兰地……三个或四个……”高羽努力的回忆着他到底看到了多少个空酒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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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`, q* T8 {, X7 ~8 d( v“多长时间以前的事情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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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知道，不能确定，但是……时间应该已经不短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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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P* N( L- n' d; H( C“他长期服食这种制幻剂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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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c: q6 S- w& a7 v* P' c“是，但是戒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。”

, T- K! Q8 v. T2 c“嗯……情况可能不太妙。”医生说着，往急救室走。

“请您一定费心，他不能死，不能死。我做过紧急处理，我有给他一些糖水……”高羽跟着医生，他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，程奕不能死去，他可以不再爱他，但他不能离开这个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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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_" c4 u4 m' }, ]- m“请您在外面等。并且去前台办手续。”

% z1 k# o! [$ Y4 m( E高羽眼巴巴的看着程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，直到那扇大门无情的关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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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~2 R+ K% P+ V0 k3 f“先生这边请。”刚刚的值班护士客气的开口，她可不想刺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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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羽麻木的填写着表格，麻木的交钱，麻木的办手续。

他的心思全在程奕身上。

看到姓名那一栏，小护士抬头看了一眼高羽。怪不得刚刚看着那个男孩那么眼熟，是程奕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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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性爱就已经够惊奇了，他还吸毒……

“请输入密码。”把自己的好奇心压制下去，护士耐心的提醒恍惚的高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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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Z* r* D" b) i" v; ]" u9 V8 I3 k7 o) `高羽什么都照办，他现在除了等待毫无办法，心急如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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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N2 Y/ i1 U1 z% F( z. \4 {他点上烟，却抬眼就看到了“NO SMOKING”的标致和小护士小心翼翼的视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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识趣的走出医院的大门，高羽在绿化带的草坪边沿坐了下来。四月，夜风还是很凉，高羽不在乎，吹吹风好，吹吹风他可以冷静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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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奕，你千万要走过这道生死劫。

我还要看你幸福呢……

( [  T* q9 E  P7 W6 v你怎么那么傻，什么事情过不去呢？

0 N. K" Z: \$ z$ G! g

“啊，你，就是你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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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小护士跑了出来。“快进来。”

: d2 w$ X8 w; R+ o- [高羽猛的站起身来，“怎么样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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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救过来了，医生正找你呢！”

8 ?& v, l. r' q8 d; T, P& L高羽长出了一口气，感谢老天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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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整个一黑色幽默。”医生摘下口罩，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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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f# r! {0 Q$ \: f$ M) J$ w“嗯？”高羽不明白。

2 m+ \1 v. [$ o1 Q0 N( w“你去感谢那些毒贩子吧，他服食的制幻剂掺假的厉害。”
# z2 x( W) [4 |: ^: O% Y
$ N* e# D% h# `! z: L“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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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L/ [2 `4 f+ G$ M9 A) ^+ |; h“确实是酒精中毒了，我给他洗了胃，估计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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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@3 d+ |  N8 s5 ~高羽没说话，只感觉自己的脸湿润了。

# d% q; v0 c' x8 j& }  F6 z7 F- e“大男人哭什么？以后看好了他，这次是幸运，下次再这么搞就只能去见阎王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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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羽的手覆盖在了眼睛上，狂乱的心终于渐渐开始平静了……
5 A. t% i, P$ D# V+ k1 z9 N7 ]
“您请这边，他被转到511病房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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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羽跟着小护士在医院里穿行着，直到看见面色苍白的程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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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c5 E* z# L  m! A* |小护士带上了门，往楼下走去。

高羽拉出病床底下的凳子坐下，手攀上了程奕毫无血色的脸颊，他修长的手指上上下下，感受着那细腻的肌肤。
7 l' z" q( t4 I! Q+ Q% i" B3 r- ~' y
我曾经如此的爱过你，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干净的天使……

* D) z3 Q: u+ F- u,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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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d4 s5 n$ I! B" J6 e: G! C“高羽？”离咲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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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在哪儿？”高羽靠在病房的过道里，看着雪白的墙壁。
5 ~* P- Q: r  K
4 Y. p' r$ ?% Z“巴黎啊。怎么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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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马上回来！”
0 k& ^$ r1 O" D9 A
2 W% n% ~" s( E- j$ |6 A& w“你疯了？我明天有个很重要的音乐节。你出什么事儿了？”

1 |/ l$ w- u& m* W/ T, @2 S; q“我没疯，也没出事儿。是程奕。”高羽平静的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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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o3 a7 ~7 K% a“什么？”电话另一头的离咲端着的杯子摔到了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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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d& C  k! Q  j3 o; I; a“他喝了烈酒还服食LSD，刚从阎王爷那里回来。”

“怎么可能？”离咲不敢相信，“我前天走的时候他还什么事儿都没有。”

  S+ b7 P; f( {& j# Z“反正你回来就对了，你如果觉得音乐节更重要，那么，你把程奕还给我吧。”高羽说着，挂断了电话。

离咲，你可别让我失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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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是你，我才会轻易的放程奕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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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B) `+ o- u3 {因为我相信你能给他，他所需要的东西，那种我所不具备的光亮和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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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离

（四十四）温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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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J2 D) ]! o9 f2 ^2 v离咲下了飞机就头昏脑胀的。夜里接到高羽的电话，他就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往回赶。

7 T( \( R) b  j1 V4 g5 S程奕，你个小混蛋，为了你，我是真要废了……

! u# I7 s0 ]6 l: ]3 `" X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，离咲推掉了早已决定的音乐节，adore全体跟着挨骂。经纪人气得跳脚。

: u1 {2 t1 @+ p% O6 {% |他说，这次你要是真敢撂挑子，adore绝对死定了，你们惹得乱子还不够多吗？公司一定会雪藏你们。
2 @3 ]6 L8 Z9 z2 k/ A
/ X0 s6 ]  w0 @; T1 b# r离咲说，行，也别雪藏了，合约反正还剩半年，不行就直接解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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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纪人无语，就那么默默的看着他离开。

1 r6 U! D3 [# I! a) [9 _8 n  q自打程奕退出了adore，他就预感到了乐队将会起风浪，只是，没想到，会这么快。离咲想要放弃adore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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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，洗澡，换衣服，开车，直奔医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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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咲一路上都恍恍忽忽的，缺觉缺的厉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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脚步沉重的跨进电梯，离咲深吸了一口气，他得稳定自己的情绪，以便别一拳打到程奕的脸上。他让他失望透了，他居然又开始服食迷幻剂。而且，这一次，差点儿连命都搭上。

操，你怎么又痛苦了？

. w' Z/ R: \6 {- Z推开病房的门，离咲吓了一跳。

! k6 |6 ^1 y) ^8 I/ r- J程奕和高羽一个躺着，一个坐着，两人都不说话，就是瞪着对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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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X: q- V! K0 ]& P“斗鸡啊？”离咲拉出高羽身边的椅子，坐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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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来了。”高羽无奈的看着离咲。

# o) h4 ]' h; w2 r9 u! U“我不来是鬼来了？”

5 Z6 a, V) L- x4 J! t* F9 v# l% I“行，挺有精神的啊，小伙子。不过，你的对手不是我，跟他说话吧。”高羽指了指程奕，“这个从醒过来就不亦乐乎的装哑巴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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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奕麻木的看着面前的俩人，不哭不笑不说话，就是那么空洞的看着。仿佛，这只是一种本能，没有其他的意义。

“你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吧，我是无能为力了。”高羽说着站了起来，连续超过三十个小时没合眼的他，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，他需要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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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c0 G' [& ^9 \1 e, J“你别开车回去了。”离咲拽住了高羽，很严肃认真的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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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S5 d% q8 H& l' u) x# s, Y刚刚停车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高羽的车，以他现在这个状态，开回去非出事儿不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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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z* H/ _; z" x“没事儿，你好好看着小奕就行了。铃音在我那里，你放心吧。”高羽笑了笑，拍拍离咲的肩膀，出去了。

“换衣服，回家。”离咲把带来的换洗衣物扔给了程奕。

程奕不动，只是在发呆。

' T5 p8 y4 J: ]2 P" `) w2 Y“好话不说二遍，程奕，换衣服，跟我回家，要不你就穿着病号服跟我走。”离咲站了起来，异常严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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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奕还是不动。

+ L! }( C. ]! n& w  `离咲急了，掀开他的被子，就把他扛了起来。

他以为他至少会破口大骂，可，程奕什么反应都没有。就像个丢了魂儿的驱壳，一动不动。任他摆布。

6 a1 r$ c  W1 [/ C) ^6 a* F离咲开始发觉到，这一次，没那么简单了。程奕是真受了什么刺激了。这刺激使他丢了神志，并且，几乎能夺走他的性命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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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T# ^: ?  Z0 ~$ O: `- P一路上，程奕不开口，或者说，除了呼吸，他什么动静也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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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h$ R! B5 U/ Z8 v& e活死人，大概就是这样了……

进了门，把程奕扔在床上。离咲注意到了屋里的混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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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I. N7 {% A9 D8 ~地上的纸张，照片，岳婉茹留下的便条，都在第一时间钻进了他的眼睛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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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事儿，是够程奕崩溃的了，而且，是彻底的崩溃……

, t, y* T& `& B$ ^  n8 `* j  D离咲点上了烟，他就那么注视着他，等他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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挂表滴答滴答的走着，可程奕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。他就维持着离咲把他扔在床上的姿势，半点儿都不变。

“小奕。”离咲拉起了程奕。“你是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吗？”声音温和。

程奕像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，靠在离咲的身体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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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答我，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被这些前尘旧事纠缠？”离咲掰过了程奕的脸，望进那双灰暗的眸子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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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，没有得到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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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S; I' q. C7 a/ J; \  }+ }“看来你是默认了。”离咲再一次点上了烟，“那你来个痛快的吧，我不是高羽，我不像他一样，觉得留个活死人有意思。”离咲说着，放开了程奕，程奕忽然失去支撑，又一次倒在了床上。

# d" G% A' L& m5 B& k$ ]3 V离咲看了程奕一眼，转身进了厨房，出来的时候，他手里多了一把切水果的刀子。

, |5 }  ^$ B9 ~: v“来吧，给你自己一刀。也别喝酒了，别嗑药了，这个才够快。”离咲说着，把刀子扔给了床上的程奕。“这是你的选择，对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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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咲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，他没说假的，他是真这么想的，这男孩需要解脱，既然他不想解决问题，那就解决自己吧。他看不了他现在的这个样子。都是受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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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P  u0 E/ M$ P他看他有了反应，他看他拿起了那把刀子。

2 K8 @0 s! U1 c) `, {# h2 w离咲转过了身，蹲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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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x# Z& A3 o5 q$ \& K当啷……

3 C% x9 A" ]9 G" N. Y- H金属落地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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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离……”程奕终于开口了。

“别叫我，你不是想死吗？我不拦你。”离咲索性坐在了地板上，他抽着烟，声音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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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}# \. W2 H( R' v$ f1 |% T“离……”程奕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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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就操了……”离咲站了起来，搂住了程奕，“哭什么，越来越像个娘们儿了。”尽管语言恶毒，可离咲轻轻拍着程奕脊背的手，传达的，都是温暖。
9 t" L, r5 ^7 `: t- [4 V9 _8 J( b
3 e$ ^# `# `8 Z: l* ^- Z“离……”程奕搂着离咲，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。

4 N! p( e: s6 U" k6 l“出声了？不死了？那说说吧。到底怎么了？”离咲放开程奕，吻了吻他湿润的眼眸。

- _) r% r% D0 ]1 @" f“……你不是都看到了吗？”程奕垂下头，从离咲的裤子兜里拿出了烟，点上。

“看到是看到了，可我不知道你和你母亲发生了什么？我看到的，只是对过往的一种陈述。别无其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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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s% C' b( |" X" f7 v; @8 W5 x' Q“我和她能发生什么？只不过是她又跑来，带给我新的恶梦而已……”程奕眼神迷离。
2 I: b  y% O) s3 ]  r' n% o4 |
“说说吧，我想知道，你和你母亲都交流了些什么。”离咲坚定的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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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a' g8 q+ \4 ]5 i. a8 t6 O程奕看着离咲，他开始回忆并且陈述他和岳婉茹之间短暂的会面。离咲认真的听着，烟一颗接一颗……

8 H2 g9 r" @& T9 J, @“小奕，可以告诉我所有的前尘往事中，你最在乎的是什么吗？”离咲的声音很沉稳，他知道，他正在接近某一个真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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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也不知道……”程奕低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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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关于你和阿枫的爱情吧？你认为你们是相爱的，可，现在的事情摆在眼前，你又认为，那只不过是你一个人的臆想，对吧？”

程奕不说话，离咲的话语，一语中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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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I* j/ C+ m3 j( E“小奕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。可是，我想，所有人都是爱你的。你的爸爸、妈妈，阿枫，他们都是爱你的。你爸爸情愿扑向刀口，就是为了给你正常的生活。你母亲本可以全盘托出你父亲畸形的恋情以获取自己更少的刑罚，可她没有，为什么？还是为了你，她情愿自己背上污点，也不想影响你往后的人生，或者说，尽量少的影响。而阿枫呢？他把对你父亲的爱转嫁到了你身上，你现在觉得他骗了你，他不爱你。可是，他能肯定你只是一个寄托吗？他不能，你说得的那首《boy》就是证明。我想，他是写给你们的。你和你的父亲。我不能说这种畸形的恋情是谁带来的，可是，你们就是被卷进来了，每一个都伤得体无完肤。现在，你父亲走了，阿枫走了。留下的是你和你母亲。你们谁都不好过，你们谁都在感叹命运的挫折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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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z" k9 A. y9 ]8 j0 l0 t3 D% ]0 y程奕听着，眼泪不停的落下。

“程奕，我从来没有问过你，你爱我吗？”离咲看着程奕，眼神平静。

程奕听到这个问题，猛的抬起了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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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，你给不了我这个答案，所以我从来都不问你，即便是开玩笑我也不会问你。而且，随着时间的累积，我越来越不敢问。我开始知道你的过往，开始知道你的爱恨。越来越不敢问。我能感觉到，你一直忘不了阿枫，我也能感觉到，你曾经很深的爱过高羽。可是，你的这些爱都是不是因为你不爱了而结束。所以，你说，我怎么敢去问你这个问题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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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为什么现在问我？”程奕抬起了头，迎上了离咲的目光。

" t, n9 i$ Q# ~“我自虐行吗？”离咲轻笑着。

“离……你记得吗？我说过，我主动对一个人认真过，是主动，不是被动。他是烂人一个，迟钝、脑子笨。绝对的异性恋者。有个女儿还挺可爱。”程奕不再流泪，脸上开始出现温和的表情。

“记得，可我后来问你是不是真的，你丫说，没真没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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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，这就是我。”

6 p  l" Q, n2 N) s# E“操。”

“颓了？”程奕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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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m6 \5 ~6 {, h- k“你丫想开了？没事儿？不死了？开始玩儿我了？”离咲也笑了。

" i7 @" E  M  A; D  _- R6 Q8 c. A“不知道想开了没有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真正的想开。可是，当你把刀子扔给我的时候，我害怕了，不是怕死，是怕……我一闭上眼睛你就不见了……”程奕叼着烟，别过了脸。“我是想死，死了就可以见到阿枫见到我爸爸，我要质问他们。可是，在你扔给我刀子的那一刻，这些全都动摇了，我发现我不再需要这些答案了……”

6 ]# i, ^/ r# A1 X% h/ x“小奕……随着岁月的流逝，痛苦都是会消失的，能留下的，只有那些曾经幸福过你的瞬间。比如，你爸爸带你去远足的情形，比如，阿枫教你弹吉他的样子，比如……高羽给你的爱而不是痛。你只会记住他吻你的样子而不是他打你的样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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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k! r$ w2 k9 r* Z5 \2 [. y“……你知道了……”

“我知道，后来才知道的，他很后悔，真的。”

程奕茫然的望着离咲，似乎每一次，他都能从他的身上获取活下去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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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奕……我觉得，怎么说。这个世界上，你的亲人，只有你母亲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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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u, o7 [( F8 _1 A, i0 n# `“可以不提她吗？”程奕听到母亲两个字就皱起了眉头。

“你听我说，”离咲胡噜了一下程奕柔软的头发，“你不该恨她，你对她的仇恨都是寄托于虚假的过去。现在，你也知道了事实的真相，对吧？”

/ U, ~5 c9 `8 @5 b5 V& q程奕不语。

3 m& ^  }: y' ?2 T' w% x“她挺伟大的，为你父亲，为你，她隐忍了这么多年。她来见你，只是想夺回他的儿子，没有恶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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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奕不看离咲，望向窗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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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v" s+ f4 c1 w2 ]5 \“去看看她吧，她无非就是想你再叫她一声妈妈。女人，要的其实很少……”

1 [- y" o6 t# L! Z8 z“你别在这儿说教……”程奕嘟囔着。

! t* D' d. P+ O# g# K4 S& y* ?“小奕交过女朋友吗？”离咲从身后搂住了程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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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，拜她所赐，我一见女人就恐惧。”程奕叼着烟，坐在床上，语气里都是不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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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实，父母都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的。他们永远会比孩子先走。有一天，你母亲不在了，我想，你会后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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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g% y; D+ K( I5 E- T7 z, R“滚蛋，说我干嘛，你自己呢？”程奕反唇相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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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没办法，我尽力了，可他们不承认我，不承认铃音。只能交给岁月去处理了。”离咲把下巴搭在程奕的肩膀上，叹了一口气。“可你不一样，你母亲爱你，她想你接受他，想你像小时候一样，自然的喊一声妈妈。”

“离……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善良的人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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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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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z) O2 ]" f- f$ ]9 A0 u“谁？”

“你啊，你比你自己想象中的善良很多。”

“滚你妈的，你丫都能挂牌当心里医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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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l' ]9 e3 W; Z. J, j7 R4 [“是吗？那我考虑考虑。反正我马上要失业了。”离咲笑了。

- w1 L* f! J" g: w- F“啊？”程奕猛的回过了身。

8 J: t7 d" P: A! w- x* J“你看，你也这么漂着，我也得漂着，我是得开始想想干点儿什么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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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P; X8 I! k6 q$ i0 D( Z# b8 Y1 M“离咲！”程奕瞪着他，“你丫干嘛了？”

“被你害得，我把音乐节开天窗了，据说公司急了……”

“操……你丫混蛋，adore你也敢毁了？”
3 N7 E% l/ i" p3 |
“你丫更混蛋，不对，高羽更混蛋，他说我要是不回来，他就把你要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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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u! ~% a- W2 z“……”

“别绷着脸了，笑一个，又不是世界末日。”离咲捏了捏程奕的脸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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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M8 d- v5 N% a; Z4 U“当然不是世界末日，你就等着大爷我养你好了。”程奕大笑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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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Y4 i2 J. x  |: \“你丫没事儿了是吧？还你养我！”离咲压在了程奕身上。

# h$ i" b  M' w; H3 ]3 Y( F8 U$ {! G“你丫下去，压死人啊。”程奕的腿弓起来，顶着离咲，一个翻身坐到了床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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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咲万分不解的看着程奕。

“我得去洗个澡，我觉得自己好像都臭了……”程奕看着离咲不解的眼神突然间笑了，转身进了浴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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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咲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刚刚程奕转身时的微笑，这小子笑得时候真好看！

浴室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声。

+ g& b5 a- a7 D* N! M离咲的目光落在了摔在地上支离破碎的吉他上，叹了一口气，进小屋拿了一把吉他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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调了调弦，离咲忽然很想唱那首歌，《Sunny Came Home》。

! v: E- H& [. L“Sunny came home to her favorite ro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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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m' D& T' z8 t  \: YSunny sat down in the kitchen

- H7 R, t; o3 K3 I0 iShe opened a book and a box of tools
% {& w6 l. f: q! Y" y& v
Sunny came home with a mission
* q1 K" V# s: |- D+ H  I' I9 h
8 n! k( K; x' [7 |  Y

She says days go by I\'m hypnotized
% R& [# n6 l1 A0 @
; J% E- k' ~) g- j' H9 c2 \3 A) \I\'m walking on a wire
; u) q  b# _7 H8 x
. k$ e0 Y- Q4 k! N9 l! n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

Into the fire

- L2 P% K! o/ P
6 |% g' k- Y$ K6 N5 J
Sunny came home with a list of names

4 T4 A9 s1 u. P: |3 d% GShe didn\'t believe in transcendence
' H' F6 U( K* k" z
" V' M% T& O; j1 J, hIt\'s time for a few small repairs she said

Sunny came home with a vengeance

. N8 f+ J, Y( e
: n$ K% Q$ ?! t( G. b3 H
She says days go by I don\'t know why

6 \* t) \( z2 d/ l& m+ W% oI\'m walking on a wire
* A2 }8 Q9 {! @+ q) m
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
, K) @8 q% n8 J% [
Into the fire

5 K5 r4 c: A+ v$ \' A
& H: i6 q- M  l" O1 P, }% Q
! j& P! x  p" ?/ |Get the kids and bring a sweater

Dry is good and wind is better
$ h; p8 g0 m6 w
/ ^- h  x$ j; [3 H, t+ u6 |+ ~" wCount the years, you always knew it

6 }2 n: c. D* |3 M! zStrike a match, go on and do it

( }% I5 c4 E" \7 x! v# ~) {
) r9 H+ [$ B8 N6 `! R7 T/ N
Days go by I\'m hypnotized
2 n% T2 v& R% K. u2 |
! m+ d3 e- V) TI\'m walking on a wire

2 s. Q/ }8 R& R" }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

Into the fire

Light the sky and hold on tight
6 K( J9 x6 Y, O/ r* U/ |
- d" f( d; J! {The world is burning down

+ f" M; ]2 y+ E1 M) WShe\'s out there on her own and she\'s alright
! x/ Q# R3 Y  Q, t# D" u+ E
# d! t: n5 L( nSunny came home

Sunny came home...”

0 U7 ?+ ?* L* f% D& y

将离

程奕推开浴室的门出来的时候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，温暖的阳光柔和的洒在床上，洒在了离咲的身上。离咲就靠在床头弹着吉他，嘴里轻声哼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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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?. v: g, R5 N3 H: L程奕一瞬间觉得，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被某种温柔的东西填满了。或许，像这样安静的被守着，同时也守着眼前这个人就会得到幸福吧。是不是只要用心的接受了就可以幸福了呢？

程奕静静的走到床边，坐在了离咲的身旁。

他看着离咲放下了手中的吉他渐渐的向自己靠了过来。“你洗澡就是在邀请我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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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I' U- K: g9 T1 h. i( W9 o, v3 b$ u程奕笑了笑，不说话，贴近了离咲。

感受到嘴唇被轻轻的啃咬着，程奕闭上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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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人就势躺了下去。

4 _8 ^3 \( }9 T  G辗转的吻直到快要不能呼吸才停止。
+ z( q/ \7 h) |6 o, t  _+ y2 w+ `
) N" Z2 b. e( W/ e9 X& U离咲静静的看着程奕眼神中充满了深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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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[) T) e; r- }6 D( u5 ~白色的浴袍滑过程奕的身体散落在床上，离咲细细的吻着身下人的身体，抚摸着平滑的肌肤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温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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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可能放开他？心已经被彻底的占据，在他拿起刀的那一刹那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，只想彻底的占有他，从肉体到心灵都彻底的占有，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叫做“爱”。

深深浅浅的吻落在程奕古铜色的肌肤上，留下了淡淡的痕迹。

8 D) J# ~: d) f& W! i- K9 S% ?此刻的程奕正在尽力的克制那呼之欲出的呻吟，只是不时发出了低沉的闷哼与深深的喘息。

/ p' m& q: A% d0 r: x8 ?在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下，程奕的身体开始不安的扭动了起来，身体是燥热的，他想要得到离咲给予自己的更多的爱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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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C) u( J" ]! \. Z/ b$ G这是程奕生命中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想要被一个人进入。想要将身体和心完全的交出去，承受他给予的一切，情愿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展开身体。

程奕觉得自己这一生都逃不掉了，也许从见到离咲的第一面开始，就已经注定两个人的纠缠不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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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咲，如果是你，我想我能看到永远……

$ z% \. b6 s0 f随着离咲不停的安抚，程奕的身体渐渐的放松了下来。古铜色的肌肤上笼罩着淡淡的红晕，双腿渐渐的打开，微微的颤抖着。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对离咲无声的邀请。

离咲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剂，涂抹在自己的分身上，涂在程奕发烫的后庭里，而后，他深深的进入了程奕的身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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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|# X1 p0 _; w) b& P. k奇怪的是这一次程奕竟然没有任何的抗拒，反而将双腿环上了离咲的腰，双手抚上了离咲的脊背，随着最原始的的节奏轻轻的摆动了起来。

喉咙是干渴的，就连喘息都仿佛变得沙哑。激烈的运动使两个人都被汗水打湿。离咲的手抚上了程奕的分身开始上下的套弄。此时的程奕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仿佛找到了天堂。

空气因为夹杂着闷哼的喘息声而变得滚烫。

. C3 E* m$ X1 K; ^# m1 S9 I3 U* X黏腻的汗水洒在床单上，形成了深深浅浅的水渍。

# X" ]& z: o, k7 E0 {: X高潮就在情欲的纠葛中不请自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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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g$ A3 d0 U0 U: _4 t/ ^" t
2 Y% g% G$ O% U5 A  M5 U6 r“离……”

“嗯？”

& K) N2 m2 n& x$ X6 [“没事儿……”
5 o! k0 f. v1 i3 M# }
9 f4 y% L/ R# R. j4 h3 @“说吧，你要说什么？”

离咲搂着程奕，嘴里叼着的烟散发出熟悉的味道。

“我会开始正视那些前尘旧事的。”

+ Z$ W: {" f7 Q4 K“好事儿。”

$ r$ C% G7 Q/ x$ @& }3 w4 }! F5 H, W: P6 j“嗯。”

( y6 l9 \0 @4 [# G“宝贝儿，人人都得长大，《I don’t wanna grow up》不过是一场乌托邦。”离咲亲了亲程奕的脸颊。

“是，我承认。”程奕淡淡的回答。
, u$ Z" w, r2 y" d$ h
3 @- _2 }# J9 n5 F“我困了。”离咲闭上了眼睛。
' G6 p! ~$ h3 X2 \1 |7 j
/ Q/ A/ m/ A( ^2 `5 G“睡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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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v2 m3 F8 e; k3 L程奕躺在床上，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，他撑起身体看着离咲。笑了。



# W1 _7 v! ?* B7 p  K（四十五）Tear

2 K! ]6 x, k! r7 U  c. x
! }, r, T' ^( a2 N9 {6 @
高羽开门进来的时候，易繁猛的惊醒了。

: q# ]6 f5 i5 T0 j. j0 \5 B$ M  D他满身是汗，眼睛瞪得大大的。

! `: H0 m1 E" v5 A易繁只在白天睡觉，黑夜对于他来说，是无眠的。那是梦魇的温床，它们都等待着吞噬他，等待着，等待着……

' `% z$ b4 _1 x5 L; T“怎么了？我吓到你了？”高羽走到床边，摸了摸易繁潮湿的头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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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……没有……”易繁靠着床头蜷缩着，眼神飘忽不定，收不回来。

“还没有，吓得七魂六魄都没了。”高羽笑了笑，坐在了床边的椅凳上。
( F4 a9 z  q  Z0 d; u$ v
* z0 N4 H7 F* E( F, ]5 q' n0 L% k“有烟吗？递给我一颗。”易繁捏了捏自己的额头。

( ~! t3 E& ?! Z5 J  H  S高羽点上烟，递给了易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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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几点了？”易繁吐出一口烟问。

- X- a, H8 q" w7 ^" a( a: r( ]) u6 _“快十二点了。”

! L- F9 [6 c2 R0 x3 Y3 Q“啊，那我该起来了。”易繁说着，坐到了床沿。涣散的眼神渐渐收拢。

“再睡一会儿吧，你早上才睡，吵到你真是不好意思。”高羽说着，向沙发走去，“我也三十多个钟头没合眼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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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R* h$ P2 T6 o- b“啊？你该不会昨天傍晚从我这里离开就没睡觉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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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而且前天夜里也没睡，我习惯性的失眠。”

“你说你……”易繁下了床，“床上睡去，啊，等等，你得先吃点儿东西。”说着，他往厨房走去。

“不了，我不想吃，睡也不一定睡得着。”高羽叼着烟，靠在了沙发上。

“不行，必须得吃。你这样不吃不睡的身体绝对会完蛋。给，先吃个苹果，补充维生素。”易繁从厨房里扔了一个苹果给高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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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R" [$ Q8 H# D6 r4 m+ S# K高羽接住苹果，笑了。他起身踱步进了厨房。

易繁正在打蛋。

“你进来干嘛？闭会儿眼睛歇歇吧。”

, w" S4 I$ g! [2 H$ K0 `  k“我说。”高羽倚在门框上，看着易繁。

, i. ]  P/ J6 G: G5 l6 o, C“嗯？”易繁不明所以，手机械的搅着鸡蛋。

# a4 H4 P7 l' z$ S“我觉得你挺可爱的。”

“什么东西。”易繁的脸一下子就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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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_4 }2 L# I# s' E1 u0 m* m“我真是不能理解欧阳凛，他怎么能那么对你。”

2 j0 a7 L( o# i“不提那个人可以吗？”易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，睫毛微微垂了下来，眼神黯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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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欠你的，你会加倍要回来的。相信我。”

“嗯。”易繁点了点头，把盛着鸡蛋的碗放下，倒了一些水进去，打开碗柜拿出了锅子。“你去歇一会儿，好了我会端出去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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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真不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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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z- T. [) T& e* A% @+ L0 T$ P“知道，所以我只蒸一些蛋羹，你多少吃一点儿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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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F/ X( j! ~- j9 r" O2 F4 P高羽看着易繁，想说点儿什么，又说不出来，转身离开了厨房。

5 F8 s2 @5 b8 l" A- `正午的阳光很好，高羽推开窗子，在沙发上躺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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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}% _1 }0 J- M* m听着厨房里细微的动静，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人声，感受着春风的柔和，高羽觉得眼皮开始变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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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易繁的身边，他总能轻易的入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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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b1 {  O5 i5 v1 C2 \6 @. Z$ v: X2 V不过十分钟的功夫，易繁端着蛋羹出来了，却看到高羽沉沉的入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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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忍心打搅他，他知道他常常失眠。

易繁把蛋羹放到茶几上，在沙发前面蹲了下来。

8 E# |7 l& X/ h: J3 q他看着高羽的脸，就是那么漫无目的地看着。他总觉得能从高羽的身上看到欧阳凛的影子。他们一样的自大，一样的极端，一样的偏执，那么，此时，这种隐藏的落寞，是不是也会是相同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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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g9 V. k3 y1 C9 l6 C. w1 C高羽沉静的呼吸着，睫毛偶尔动一下，易繁看着他，忽然笑了。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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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折佩……”

易繁忽然听到了高羽迷迷糊糊的呢喃。

: v& O2 G: K; Y# W* W- S) t, x$ C他可真爱他，一瞬间，易繁觉得有点儿感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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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佩……高羽这么爱你，你为什么还要跟其他的人纠缠不清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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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羽和易繁互相都认定对方是完美的情人，可，他们忘了，站在不同的角度观察，得出的结论也是不同的。他们不是情人，他们之间有着很远的距离，他们看到的都是表象。易繁看不到高羽偏激的占有欲，高羽看不到易繁固执的疏离感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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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佩一直坐着，脑子全是空的。铃音从睡着到醒来，看到折佩连姿势都没换一下。她用尽所有招数想跟折佩沟通一下，却一无所获。

% H* X) z% w- O# X离咲和程奕的到来让铃音仿佛看到了救星，她要被憋疯了。

# ~8 a( M: c: E7 Z1 H: h9 ]“小奕叔叔。”铃音几乎是飞扑上去的。“我昨天急坏了，你到哪里去了？”

“铃音，真是对不起，我昨天喝大了。”程奕抱着铃音，哄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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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n; W. X- p4 {: O/ V“高羽呢？还在睡觉？”离咲叼着烟，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。

- A9 j# t: [- b0 L( ^8 q% v& [“睡觉？”折佩抬起了头，看着离咲，这是长时间以来他说的第一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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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醒了？那他怎么不下来？”离咲是认定了高羽回来了，毕竟，他不到11点就离开了医院，精神那么不好，必定是要回来睡觉的。

“他没回来……”折佩低声说着。

8 ?: X7 b9 r  ], j% h  d2 ?7 [离咲瞬时间愣住了，自己这不是捅了马蜂窝吗？高羽去哪儿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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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i1 n+ M; R( Z# `0 j/ y# c* h
( N$ @0 B& H2 a; S0 i7 a# K8 M折佩不吃、不睡，坐了多少个钟头他也记不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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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g  j$ W# C7 l7 {$ z* K4 C: }离咲他们是什么时候带铃音走的他也不知道。

  a( D  z9 T( c& L: H他只知道太阳升起又落下，屋子里从黑暗到明亮又回归到黑暗。

: ~; }& k) M' Z哀莫大于心死……
: J  Y9 ^9 n) V
. j0 M# \# P: h- H- d折佩能感觉到，他跟高羽，真的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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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a& u8 u  g/ d5 V高羽不再在乎他的感受，或许也可能是从来都没在乎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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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R) `$ Z" Z/ J+ W3 H& X折佩彻底的灰心了，以前那些快乐的时光在现在看来都是他自己一头热，是他在迷恋高羽，而高羽却甚至连一句喜欢他都没有说过。

- y; [" H; Q" D. Z  E& @是我要的太多了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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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佩真的想不出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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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b8 A9 s- f; _3 X( A4 d! i8 B" ]

咔哒一声门响，折佩回过头，看到高羽走了进来。

他似乎没有发现黑暗中的折佩，只是脱下外套，挂上，转身进了厨房，开灯，倒水，喝水，而后，借着厨房的灯光，他看了折佩那张惨白的脸。

“我操……跟你说过多少次了，别在黑暗里坐着，你吓死人啊。”高羽放下杯子，开了客厅的灯。

折佩不说话，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以后，只是静静的看着高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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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就想再多看看他，因为，以后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……

3 Y( ]* C9 ?8 `  m: P0 h( f+ _“说话啊，你这样迟早有一天真变哑巴。”高羽说着，在折佩对面坐了下来。

. {8 `) G' N. A“高羽……”折佩咬了咬嘴唇，开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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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？说。”

“咱们……咱们……分开吧。”折佩异常艰难的表达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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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、说、什、么？”高羽根本没料到折佩会说出这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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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说……咱们……分手……”

& s. w$ p8 W7 |: R& W  w2 t高羽听着折佩的话，觉得气不打一处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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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`( v* u+ |5 R5 u% O0 r“原因呢？”高羽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。

* f5 E( G' Z: Q" p! B8 n. u“我觉得……你一点儿……都不需要我……”折佩低着头，“所以，还是分开吧……你会回到以前的生活，写东西什么的，我都不会再打搅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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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折佩使劲的忍着，他不能哭，不可以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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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很冠冕堂皇的理由。听着真伟大。”高羽居然笑了，他从容的点上烟，吐出烟雾。“我不需要你？行，还有什么更好听的理由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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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p5 e% |3 m5 w3 [+ }6 N1 H折佩咬着嘴唇不说话，头垂的很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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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r) P( d: c5 b) X. S/ A9 X“你是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啊。”

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？”折佩不能置信的抬起了头。

3 z/ Q! H" R, i0 |1 t% L“你说我什么意思？你自己干的事情你自己清楚。”高羽的视线冷冷的落在折佩的身上。

“我干什么了？你干嘛说我是婊子？”折佩的声音抬高了。
- [. l. }5 |/ d+ v. k6 l) p# s
: O+ A% T7 C9 J' N5 k“折佩，你当我是傻子啊？”

1 |' q& s+ b# W5 F) w& ^“你到底要说什么？”

“装傻？你非要我挑明了？”高羽叼着烟，斜视着折佩。
- u% u, r7 `9 |6 P1 k" }" k
( w. E2 r* P. k1 j1 b“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！”折佩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。

: H+ h1 Z) }3 z“嗯。你不知道。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。”高羽轻蔑地笑着，“你可以回答我吗？是谁在楼下抱着你？是谁在你身上留下印记，是谁一次又一次的深夜送你回来？”

. {% e. y! N9 x1 E折佩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4 [# X) S' \' g, j. F3 @
他都看见了？

3 E# x1 k% y4 s4 Z/ N他是什么时候，用怎样的视线注视着自己的？
( k9 d( P+ I' k2 U) u' o+ s
0 ]9 U8 j- i) S8 c好可怕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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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让他百口莫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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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I6 r! _9 ^$ k/ U“不回答？嗯，不回答也好，答案你我都清楚。对吧？”高羽站了起来，折佩下意识的往沙发里缩了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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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d6 u( y6 t, A9 _% F) @5 |& d“你的事情我都知道，但我没质问过你，对吧？”高羽笑了，“知道为什么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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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l" Z" V' P' I$ }5 E. S3 c1 ?折佩恐惧的摇了摇头。

. f& q- w4 A  j: x; n高羽靠了过来，他抚摸着折佩丝绸一般的头发，声音柔和的说，“因为……我不想放开你，你是我的，明白吗？一辈子都是我的。婊子就婊子吧，我不嫌你脏，本来吗，你就是个男宠，你都是怎么下贱的侍奉别人呢？哼，我干嘛要指望你干净？”

所有的话都变成了利剑深深的刺入折佩的心里，羞辱、愤恨、被轻蔑的无以复加……

* a/ s3 P+ `, A' g: F1 n9 t* V心如刀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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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F. z" ?2 J- d: q! i7 M% Y

将离

“所以呢，你死心吧，分手是不可能的，我不会让你到欧阳凛的身边的。”
3 l1 y% y8 q5 M/ b) G6 m0 p
# @  X% w0 p# {: a- V1 X折佩的脑子乱作一团，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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猛的站起身，却被高羽死死的拽住了头发，“想哪儿去啊？找人哭诉去？”

“你放手。”折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脱着高羽，支撑他有如此大力量的，竟然是绝望。

. W/ Y0 u, v+ s0 k, Z' ^“你别跟我挣拔。”高羽的另一只手钳住了折佩的腰。

0 V, f% O  a4 q" G! ]0 U4 k+ e“你放手！你混蛋！你放手！”折佩手脚并用，能用多大的力气就用多大的力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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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F8 ]4 }9 p: T) D/ ^“我混蛋？那你是没见着更混蛋的。其实更混蛋的就在你身边。你以为欧阳凛是什么样的人？温和的正人君子？”高羽捏住了折佩的下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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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Z, N7 L  }+ u/ l* ^) ~7 u“听好了，傻小子，他比谁都恶毒。他能不择手段的算计我，他能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小男人被伦奸。你也想落得这个下场？你那么贱，还想跟他好？”

折佩不可思议的看着高羽，他绝对疯了，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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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角的余光落到茶几上的剪刀上，折佩闭上眼睛，深吸了一口气，猛的拿起剪刀，一刀剪断了被高羽抓着的头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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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t# ~7 F' h$ @3 U) N- U高羽被折佩的举动搞了一个措手不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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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t$ t9 a7 b6 i, Y折佩灵敏的往反方向跑去，绕过高羽，跑到了大门口，他慌乱的开门，他得离开，现在，马上，他觉得高羽不正常的能杀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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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}; f# p! Y5 d' @' h3 z高羽反应过来折佩要跑，他追上去，可折佩已经出了门，他慌张的顺着楼梯往下跑，高羽拉开楼道的门，追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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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B4 D" D1 c; Z2 u折佩哪里跑的过高羽，刚刚下到35楼就被高羽拽住了。
" a5 a/ B- N- p$ r: ?- \4 Y
# a: s  m; u! D: K* `/ N6 d, i! ^9 p全是恐惧，折佩看到高羽感受到的全是恐惧，他什么也顾不上了，狠狠的踢了他一脚。

- U( u: F' J5 c5 a' `  K7 j, f高羽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放手了，可折佩却因为重心不稳，一个踉跄，倒着从楼梯上滚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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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S3 z0 k$ C5 S整个世界颠倒了，全在乱转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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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折佩！”高羽觉得一阵眩晕，他看到折佩摔了下去……


. @' G; X2 o* ?2 y9 s
（四十六）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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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]! o# f: Y& j* p0 B. L% v) e折佩做梦了，光怪陆离的梦，完全没有联系。
& h+ Q- U, v1 r( g; Q
梦的片断似乎是回忆的串连，分不清真假。就像电影的蒙太奇镜头，闪烁不停。
  f/ r# |: p0 c. V. h
) w$ y7 q/ i- w一会儿是五岁的时候和娘亲放风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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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会儿是学琴的时候琴弦断了。

6 E+ M' B% x8 B- j一会儿是卑微的伺候大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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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会儿是梅姑爽朗的笑声。
+ f9 t1 B2 t/ m) V+ E
/ Z  D9 |" k7 G6 \2 S5 v8 I; s1 }" ~乱七八糟毫无头绪。

然后，高羽的样子出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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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笑了，他生气了，他沉默了，他哭泣了……
# q2 \) ?' w# G. X$ c* E
最后的最后，折佩醒了。

阳光透进来，四周一片白色，没有声音。

折佩撑起身体，浑身酸疼。
6 @: @5 p- S5 ?3 U; s- T
对了，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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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u2 e- H3 X$ K; w8 n那么，我就是在医院，可，高羽在哪儿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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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G; B. y0 @. o1 o竖起耳朵聆听了一会儿，确实没有动静。

好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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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佩伸手拔掉了胳膊上的点滴，轻声下了床。

小心翼翼的拉开门，楼道里有病人在走动，四下张望了一下。一个挂着医药室牌子的门口，折佩隐约看到了高羽的背影。他屏住了呼吸，沿着走廊蹑手蹑脚的朝反方向走去。每一步，都怀着恐惧。他看到自己离安全出口的标识越来越近……
; e9 ~; Q) c: I/ i" p  F
好不容易摸索到了楼梯口，折佩深吸了一口气，不顾身体的疼痛，步履蹒跚的下了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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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O  N* r) w6 d4 _$ w% ^! [折佩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，能去哪里，他只知道自己要离开，离开高羽。
' ?4 H3 B0 {, N- ?3 Y
. ~* ]' H- X; p) @6 S置身于穿梭的人群中，不停的有人向他投来视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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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v! m* V( z6 g0 Y- V不是平时那种瞩目的视线，那是一种鄙夷的视线，仿佛他们看到了什么肮脏污秽的东西……
9 G, C! d4 q- \& l  L! v
折佩的大脑一片空白，他看不到眼前的路，看不到自己的未来。

1 \+ m5 n+ Z/ W- E. V3 E“让开。”有人推了他一下。
# T) Z4 u; z5 L# a( H
折佩险些摔倒。
2 r* |9 Y) \( z% r
4 f8 _8 _4 [8 |/ Y( _我该去哪里呢？
* S+ s3 u  V$ J8 ]" x( ^: R
陌生的十字路口，他找不到方向。
' ]# S! y# X4 C! z9 G  m& b
也不知道站了多久，他只想到了一个人：欧阳凛。

5 f5 A, K3 o/ W2 K折佩伸手去拦出租车，可它们一辆辆的开过去，没人停下。

已经记不清是第几辆了，终于，车子滑到了他的脚边。

# a% C% ]1 f/ l4 ^4 V折佩在车窗的玻璃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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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谁？

7 H  V: s9 O' O$ f& g) t毫无血色的一张脸，头发凌乱的不象话，一边长一边短。身上是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。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脚，出血了，没有鞋子，没有袜子……
3 w7 z/ v/ `2 @0 i  z4 v
% S$ T! N0 l0 D2 \“你要去那儿？”司机见折佩迟迟不上车，摇下了车窗。
5 C: Z8 f7 N) n
“我……”其实折佩也想问问自己这个问题。“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4 n" @) t  ]. J
. p2 Q5 i, a6 e( v0 ~- @- B“神经病！”司机大骂一句，绝尘而去。
" P' A+ S0 C8 Y% c! g8 m& Q+ _; S
5 H2 _8 ~. B" i+ e一瞬间，折佩觉得自己渺小的就像一粒尘土，随风飘逝，没有方向。

他缓缓的在原地蹲下来，用这个视角抬头仰视着这个城市，以及这个城市上方的蓝天。
7 d+ M3 F; k4 [7 s% `& x2 ~3 q
+ E0 o- t' `: J1 z  v9 [今天，晴天……
+ s1 Z0 x* u6 p- m+ v
蹲了好久，腿酸了，折佩索性坐了下来，穿梭的人群中，他就像一个小丑，走过的人都要轻笑一下。

我得去找凛，折佩对自己说着，当婊子总得有个当婊子的样子，对吧？

/ F1 ^( p$ j$ Q; e! C/ K+ ^5 }6 l  q他缓缓的站起来，再次寻求出租车的帮助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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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t% c; ?+ E: l( N. O9 J; \) P

“你……没事儿吧？”
. C9 }/ p8 B/ _! J+ U
折佩上了车，出租车司机用茫然的眼光看着这个流连失所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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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……”

“你要去哪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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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佩机械的说出了地址，而后靠在了后座上。

车子在城市间行进着，折佩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，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夹杂着矫柔造作的绿色，表情麻木的人群……

+ c: ~5 Z/ S: o- X5 ~. x7 O5 ~这就是我的世界吗？怎么我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它们？
. P  q1 C' I7 \9 m7 _+ K
其实，填井要是能死了，或许，比较幸福……

“到了，47。”司机抬起了表。
3 M- R3 `7 m# v
“可以把手机借我用用吗？”折佩微弱的声音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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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p- d: H3 D2 |  ?“手机？”
* q3 L$ K: G8 [
“嗯，我没有钱，要让别人来付钱……”

4 ~; v4 B+ Z! ]) F

欧阳凛从大厦里出来，走到出租车等候的地方，看到折佩，慌了……

9 _& D) x( s8 {  I/ x5 X8 h& u他匆匆将钱塞给司机，把折佩拽下了车。

8 Q2 h% @  k/ ^, d1 I“祖宗……你这是怎么了？”欧阳凛用手给折佩梳理着乱糟糟的头发，他透过他衣服微微敞开的地方看到了他身上的淤青，而那双满是污渍和血渍的脚更是吓人。

$ }! K0 E: V4 V6 U& ^  l0 u“凛……”不知道为什么，折佩一看到欧阳凛，压抑了好久的眼泪，掉了下来。

“宝贝儿，你这是怎么了？”欧阳凛一把抱住了折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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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佩的手攀上了他的背脊，终于大哭了出来。

“别哭……”欧阳凛轻轻拍着他颤抖的肩膀。

: m$ U: H7 z* G# y" O“凛……救救我，救救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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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下，折佩哭得像个孩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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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g$ ?( h+ A& f& C+ e他一辈子都没这么哭过。

" \. W5 k4 G# F7 s7 M& e8 F“先告诉我，到底发生什么了？”欧阳凛抬起折佩的脸，用手轻轻拭着他脸上的泪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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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K' c; {- G2 F/ |( h) D% c“说不出来……我……我只知道……我要离开高羽，彻底的……”

“是他把你搞成这个样子的？”欧阳凛几乎不能置信。

) {4 j0 Y7 M- J' j折佩没有回答，只是反复的重复着他要离开高羽，他再也不要见到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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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，可以，没问题。”欧阳凛像哄孩子那样哄着折佩，“走，跟我走。”欧阳凛说着，蹲了下来。

“嗯？”折佩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。

“上来啊，我背你，你的脚都这样了，还怎么走路。”

折佩刚刚要停下来的眼泪又一次迸发了出来，他让他感动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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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……我自己能走……”折佩断断续续的说，“那么多人看着……你会很丢脸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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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R: g7 {- h0 z“我不觉得丢脸谁敢觉得丢脸，上来。你不上来我只能很不礼貌的抱你了。”欧阳凛的语气很坚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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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Y! T3 d0 E0 ~5 Z- Y折佩犹豫着，还是爬了上去，他的脚确实没法用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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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钥匙拿好，到了车子那里你开锁。”

“……去哪儿？”折佩趴在欧阳凛的背上，感觉很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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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l0 i# ]+ c& p" }2 v3 }“你不是再也不想见到高羽吗。”

0 k% O& V4 }( K“……你的意思是，让我藏起来？”

6 [/ z! u( E& M1 r4 y2 Z“那多狼狈，你不需要藏，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。”

/ K& o, V$ H* R+ R“不要！他会把我抓回去的。不要！”

+ u- f8 L4 g1 F“哈哈哈……”欧阳凛笑了，“那他得先认得出来你。”
5 W3 Y$ \# k7 h+ y
  ]. e5 ?: m1 F+ b7 N5 g: D

车子在一家沙龙面前停了下来，门口的侍者过来，欧阳凛要他代为停车，而他自己背着折佩走了进去。

( @; P% v! a" x% E摩登前卫的沙龙里，这个时候顾客不多，店员们轻声的聊着天，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绅士背着一个邋遢的男孩进来，这怪异的组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# f6 x' i  d, {& A' \7 F
; B9 |8 u8 y+ I8 }8 ~“凛……太丢人了……”折佩几乎想把自己掐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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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叫DAVID出来。”欧阳凛把折佩放在了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，正色的说。

店员们交换了一下目光，其中一个转身上了二楼。

4 x& L/ R( a' ~9 ^$ d这是一家专业的男性沙龙，服务于上层人士，最出名的造形师DAVID的顾客基本上不是明星就是模特、演员。在他的打理下，人人上镜都能出色三分。

“欧阳先生？”DAVID从二楼一下来就看到了欧阳凛。“稀客稀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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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G( `7 \" ?2 H/ K- l* g% Y. U9 C* A“别跟我客气了，帮我办个事儿。”

# |0 B& ]( N) v  v“那是我的荣幸。”DAVID挂着职业的微笑，“有什么可以效劳的？”
* V8 \7 M6 |7 L' m; |% I6 ?* ~
! U) u! R  w9 `' ]+ n“去你工作室说吧。”
  S4 V0 J* r; E4 u# t3 ].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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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是镜子的屋子里，欧阳凛把折佩放到了中间的椅子上。

' Z7 k( G# U9 ~. i$ ?“说吧。”DAVID开口了。
/ r% D6 ]" W% f" {8 ~
“帮他彻底的换个样子。”

“哦。”DAVID转到了折佩面前，抬起他的脸，仔细的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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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？折佩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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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Y! c9 r4 ~+ F2 [! F% ^“你知道就完了，其他人都没看出来，你也不要说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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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I1 c" N' o8 b0 Y1 n“明白。”DAVID点了点头。

7 d6 D- `6 [- D& m1 f欧阳凛在后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，点上了烟。

- ?' A2 t4 ?; _“要怎么弄？”DAVID带着探询的眼光看着欧阳凛。

5 _+ t4 Z+ Y' o1 S4 w“你是专业的，你看着弄，只要前后看不出是一个人就可以了。”

; g- P& V6 q* u" ?3 a4 ^+ Z2 p“可以。”DAVID凝视着折佩，思索着，却犯了难。“可是……变化太大的话，就不符合他的传统美人的形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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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你不用考虑。”欧阳凛正说着，手机响了。

' T1 P( d2 p; f3 D5 L' k1 e( ~“喂？嗯，是……你说什么？”欧阳凛站了起来，“你先考虑着，我出去接个电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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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的。”
: d, X, ]7 k% }. E7 H1 M
) Z3 @, S; R2 H# i& F6 B几分钟以后欧阳凛回来，DAVID还在思考。

# ~4 k$ x% J# \) D“折佩，我有点儿急事儿，要回公司一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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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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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DAVID，我多久回来你能搞定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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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N) F9 G7 c) ]" w. e7 c( Q. z“嗯……下午吧，三点以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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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，那下午见。”欧阳凛说着，拉开了门。
1 F& }5 x9 o* _: Y7 F! N
& T3 x( M9 T7 A5 Y& ~“凛……”折佩有点儿慌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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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s0 B( K) L; z: C; i) O“别怕，交给DAVID就行了。”欧阳凛辙回来，轻轻拍着折佩的肩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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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折佩点了点头。



欧阳凛拿着手里的请柬，靠在椅背上，来回来去的看着。

他感觉，自己要是能不识字就好了……

修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

, x' W  d6 D* J5 [& w( I/ b玫瑰红色的请柬上印着冷漠的签字：

3 R# i# {. i) u8 T! r, H# YA&W唱片中国分公司落成，剪彩仪式诚心邀请您参加。
, |' J) D1 n( E$ G7 L
中国地区执行总监 欧阳修

是宣战吗？

你的理由是什么？
- Q5 r! `3 n5 ?% V! |
; T" r$ R; x8 h, O一定要扳倒你自己的父亲你才甘心吗？

& W$ K7 W( P" |2 @5 t- j( s3 v# d这样做，你又能得到什么？
) a  h. p/ `! A" ]/ n3 B/ N2 b2 k
6 I1 z% R6 p' r8 }欧阳凛不停的思索着。

& {$ v  K8 u2 u7 b这一步棋，还真是漂亮。你让我腹背受敌啊。

“欧阳先生，传真。”秘书进来的时候，看到欧阳凛泰然自若的看着她刚刚交给他的那封请柬，真是镇定。
5 [, [3 e$ M; W7 k: l& s
' y! p) }. w) S; W“好的，放这儿吧。”欧阳凛示意秘书放到桌子上，而后，看到她走出去。
  Y/ M5 K4 _& e. Q% N) d# t% d3 o
6 E' b2 G2 e, m8 y  x# A6 ]* O& Y* L其实，他很头疼。

& W0 _, _3 E' M0 ~修知道他公司的所有内幕，所有秘密。而他本人又有那么多年的唱片企划经验，并且是欧洲有名的录音师。

修的离开或者说宣战……

这一仗，不好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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调出了A&W的所有资料，欧阳凛一直在研究，不知不觉再看表的时候，已经快要四点了。
% k! x8 R8 R. M) o" `
: l; k1 l' f- p$ a4 x3 c% k折佩……
* P) |6 S9 E3 ^/ ~, ^


欧阳凛推开DAVID工作室的门，没见到DAVID。
) q% @( t: W2 |% F* Z+ m
倒是看见一个金色短发，碧绿眼睛，有着漂亮小麦色肌肤的男孩坐在单人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翻看杂志。
. W5 k2 Q  v0 C9 ]5 o! ]: [
1 o) q( n( }- z7 v4 r7 T4 a这是个有着魅惑感觉的男孩，衣着大胆。黑色网状的长袖上衣，暗蓝色随意的牛仔裤，上面有着用刀子划破的痕迹，隐约透出了里面红色格子的衬裤。

夸张的项链饰品样式新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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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哪家的少爷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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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?# x! ?7 e% R" o7 p4 l1 p欧阳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，“抱歉，走错房间了。”转身就要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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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凛，你去哪儿啊？”男孩开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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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折佩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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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是我啊。”折佩站了起来。凝视着镜中的自己，别说欧阳凛认不出来，他自己都不知道镜子里面的人是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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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g* X" v% P3 s& e$ ?+ \7 _“欧阳先生，您迟到了。”DAVID从内室里走了出来，手上沾着染发剂，“你一直没过来我就让他在这儿看看杂志，有别的客人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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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p8 }" L. X. ?! S, z7 s“你太神了……”欧阳凛看看折佩再看看DAVID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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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z' h) w9 F5 l3 b“哈哈哈……多谢夸奖，本来就弄了头发，然后给他配了一副变色眼镜儿，后来时间富裕，就把皮肤也烤了，他太白了看着不时髦，再然后你还不来，我就给他买了衣服鞋子。这造型不错吧？”DAVID回忆着。

- O$ P: O. j  z) M“行，很不错。”

8 ~' ~$ b  b& U6 P. f8 X“满意就好，楼下付帐。”DAVID笑了。

“没问题。”欧阳凛也笑了。“上来，我背你下去。”
0 M) k9 f, r  V  \! P# ~
“不用，有鞋子了。”折佩指了指自己的脚。

“没听过鞋子能当药使，上来。”
3 Z; |; D; J; L: h
  Z# w/ l" b1 z& S/ d0 u% A欧阳凛把折佩背下来的时候，下面的沙龙门庭若市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。居然还有人吹口哨。

) P/ r! D* g  t折佩太醒目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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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以前那种像女人一样柔弱的美不同，现在的他，光芒四射，是个相当出色的男孩。

将离

“凛……我这个样子要怎么弹琴啊？”折佩看着倒后镜里的自己，有点儿不安。

8 H; c; W! l" g5 [. X7 Q“弹琴？你要是还在民乐组合里，别说形象不符，而且这折腾不是全白费了，你摆明了告诉高羽你是谁啊。”欧阳凛开着车，也看着倒后镜里的折佩。他现在的样子让他猛然想起了易繁……他总喜欢这种夸张的打扮。

“那……那我要干嘛？”折佩绝对不想失去自己的工作。

1 L# c+ s) a+ R& l1 J! Y“录音那些你都跟修学的差不多了吧？”欧阳凛一瞬间就知道折佩能干嘛了。
7 T: P+ B4 q: {5 \
5 l% P' Y8 z0 s+ V8 t* ?“嗯。”折佩点了点头。

8 F+ K- r7 M2 m* J) K, i“民乐那边你退出来，我现在需要一个顶尖的录音师。”欧阳凛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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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[' S0 I# D/ P' G4 k“啊？那修要干什么？”折佩不明白。

“回头我给你细说，还有，你说话的音调、方式现在开始要试着改变。”
9 B; A: J$ c! Y. Q0 p6 k$ u
& Q) ]  z. {1 g/ p“嗯？”
) o& m5 L3 ?0 N  O% h( i/ ]+ }: T# \
; ?3 P  z; M* q* X3 P! K! H“你还需要一个新的名字。”
( M7 A9 w6 g0 _% C' s
  ^' Y" m2 j7 }) }: Y“你的意思是……我要变成另一个人？”折佩有点儿明白了。

“对，这样，高羽一辈子也别想再来打搅你的生活。”
9 L1 P  z3 g) ^
3 r+ T1 C: }; A2 P( G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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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n; A, l  K( _6 a$ e（四十七）迷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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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疼呢……”

- |2 B* a& j- |& u* Y. Y因为刺痛感，折佩想挣脱被医生抓着的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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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毁你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疼。”医生死死按着折佩的脚，继续手上的动作。

折佩泪眼汪汪的看着欧阳凛，表达着他的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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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T% U: i2 s. L欧阳凛笑了，“你怎么那么像个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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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讨厌！”折佩咬着嘴唇怒视着他。

“医生，他身上的淤青是不是也可以顺便处理一下？”欧阳凛决定不理折佩的抗议。

/ u! L  f2 I$ V4 J“那个我管不着，自己药房买药去。”这医生被折佩折腾烦了，哪家的大少爷这么娇气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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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了诊室，欧阳凛背着折佩往外走，忽然想起了什么，“高羽是怎么打你的？”

, j6 ]5 Y2 v2 A" e. L* t“……他没打我……是我……是我从楼梯上滚了下来……”折佩还在维护高羽，至少在别人面前，他不想高羽难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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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Q( C% m% E+ S2 y! g7 ~“什么？”欧阳凛停下了脚步，“从楼梯上滚下来？”

% P  @0 Z& c& I0 b+ H: {! z: G“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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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怎么不早说？”

+ f* n& R& u! i( Y+ [, @“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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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J/ m6 v7 z. a/ w7 m) G6 I* ^“照片子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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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i3 z2 n, F0 E9 m, D& T: C$ ?6 q折佩莫名其妙。紧接着就被扔到了一堆仪器之中一通折腾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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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事儿后，折佩坐在候诊室里很久，才看见欧阳凛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出来，“走吧，还好。一切正常。”欧阳凛说着，摸了摸折佩的脑袋，这么短的头发让他觉得很不适应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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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r8 V( g; Z* S& X" F* \“那个……”医生从诊室里出来了，“下次对待弟弟不要这么粗暴了。”

' t/ p8 x" r# ]8 H: z9 I. _5 J这都什么跟什么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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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阳凛彻底没了脾气，莫非我看着像个暴力份子？

6 q( t6 b, ~4 M4 n4 d背起折佩往停车场走，欧阳凛忽然想起了修，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修扭伤了脚，是他背着他走去医院的，父亲自始至终板着脸，什么都没表示，那天，妈妈不在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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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，我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，可，我不是。无论多像，都是假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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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?8 k* W8 e& `% ~- @3 a  Z欧阳凛忽然觉得心里五味杂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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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\/ N9 }; z2 b' I" Y) X你弟弟长得很标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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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繁曾经这么评价过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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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怎么能告诉他，那是他妹妹？

活得不伦不类的妹妹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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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v% o) W1 J$ v8 e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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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凛？你怎么了？是不是累了？你让我下来吧。”折佩听到了欧阳凛的叹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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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@8 B8 c3 k8 Z+ W: z+ j# v/ d“没有，你老实呆着吧。马上就到了。想着开锁。”



“我们要去哪儿？”折佩靠在副驾驶上，看着欧阳凛。

2 N! t% k2 U/ p$ L3 J9 j* a“我送你去公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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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？”

3 r3 ?. }2 j1 f& G  c“那边我不太常住，你暂时住哪里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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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真是给你添麻烦了。”折佩说着垂下了头。

“哪儿的话。”

“对不起，我没什么朋友……他们都是高羽的朋友……他们一定会让我回去的。”折佩咬着手指，声音很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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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会有的，慢慢都会有的，什么都会有的。”欧阳凛侧过脸看着折佩，笑了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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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c/ v; E5 m6 J. w“……”折佩看着欧阳凛，很想说，你真好，可，他说不出来，一想起他曾经那么伤害过高羽，伤害过程奕，他就说不出来。

好人和坏人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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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等我一下，我去买点儿东西。”欧阳凛把车子停在了一家综合超市门口的便道上，下了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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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F6 C4 K2 O6 A. e( K) [“嗯。”折佩点点头，放下了车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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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点多的光景，天空渐渐黯淡了下来，路上的人流开始汹涌，他们都急着回家吧？

# f' T5 p2 f3 a" C! E3 E/ J$ {/ o那么，我的家在哪里呢？哪里都不是我的家，对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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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Y, g: q/ h3 r7 W欧阳凛拎着袋子从超市里出来，他买了一些药品和日常生活用品，折佩需要这些。

刚下了便道，一辆机车却横在了他的面前。

% F  Z% X1 e, @, C+ K程奕摘下头盔，看着欧阳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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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s6 A) _' L) x/ p  }“真巧啊。”欧阳凛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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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我也这么觉得。”程奕只是看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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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V/ K; ?) i7 O“有事儿吗？”

5 z& F, f0 ^6 Z! l8 y6 n( q“没事儿，我就是找个人，没想到碰巧看见了你，不打个招呼好像不合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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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呦，找谁啊，表情这么严肃。”欧阳凛明知故问。

“找我情儿啊。”程奕笑了。“看见折佩了吗？”

“没看见，我今天一天都忙着哄小男孩开心呢。”

5 u% C) }* ^1 ?$ @4 J俩人这是杠上了。

“不错，转移目标了？”程奕戏谑的笑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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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@: e# B  U$ O5 ?* l8 t/ R0 v“本来就没什么固定目标，不过都是玩玩儿，我可没你跟高羽那种执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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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A+ K2 t! w  Y' }; B+ _; I  D“哦，我本来以为你挺执着的。看来是我高估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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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极就这么打上了。

“找折佩干嘛？”欧阳凛觉得这么跟程奕逗逗挺有意思的。这就像看一场电影，故事里的每一个人都沉浸其中，只有他自己置身事外，为什么？因为他是导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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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找他约会啊。”程奕嘴里也没正经的。

7 ~" S3 a: o4 r“哦。假戏真做了？”欧阳凛也不含糊，接着程奕的话茬儿往下调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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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u$ c0 D* o# {3 x" e' }“嗯。”程奕笑了，凑近了欧阳凛，“味道很不错，可惜你吃不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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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R' f+ F: `% g6 x“吃东西这个事情，我向来是这样的。想吃的时候一定要吃，过后，再美味我也不要。明白吗？”欧阳凛对于程奕的挑衅丝毫不退让，表现出了无比的坦然。

: o" l  c$ M! h. y程奕笑着，肯定了一件事儿，他也不再多说什么，只是继续用戏谑的口气说，“你那小男孩跟哪儿呢？不给我展示一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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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呀，我可不敢，您再给我勾搭去了。”

“有鬼吧你。”程奕点上了烟，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不变。

“怎么着，您想钟馗捉鬼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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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T  E5 p( G# G8 K- @) ]& G2 O“有鬼必然抓，我还有桃木剑呢，你想试试吗？”

“行了，别扯淡了，愿意看你就看，前面车里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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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佩坐在车里，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欧阳凛在和程奕说话，他很紧张，紧张的不得了。

被认出来就坏了……

看俩人向这边走过来，折佩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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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J1 C6 V, F' m, ]看到他们越走越近，折佩终于深吸了一口气。躲不了……装吧。

当欧阳凛和程奕走到折佩这边的时候，折佩双臂伏在放下的车窗上，下巴垫在上面，大眼睛微微眯着，嘴里叼着烟，口气恶毒的说，“我以为你丫死了。蜗牛都比你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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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阳凛看着这个样子的折佩，差点儿笑出来，装得也太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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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奕看着折佩，或者说看着这个金发的坏小子，他根本就认不出他，只是给了欧阳凛一句：“太浪了吧，这样的最难搞。我还真不知道你好这口儿。”

“我乐意。”欧阳凛终于有合理的借口笑出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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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P, @$ _  `3 a7 U# B/ S“你慢慢玩儿吧，我继续找我小情儿去。”程奕拍了拍欧阳凛的肩膀，向机车走去。

“呛死我了。”折佩看程奕的身影消失，立马把烟扔到了窗外。

' [; [) E, l! J) x) |% V“你都能当演员了。”欧阳凛大笑着。

( `0 C; [. Y. Y9 G1 f* w“你讨厌！烦人！”折佩嘟着小嘴，瞪着欧阳凛。

“哈哈哈哈……行，你就这么装，没问题，谁也想不到古典美人变成了金发坏小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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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佩一点儿也笑不出来，他终于真实的感觉到了，他将走出以往的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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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}1 T) U+ i' m“随便坐。”欧阳凛把东西随意的放到地板上，转身打开了窗户。

“很干净啊。”折佩在沙发上坐下来，四下张望着。屋子不大，但是很整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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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{5 O: z7 k7 Y3 X1 r) t  s“嗯，每周都有小时工过来收拾，我也不常过来，没人搞破坏。”欧阳凛靠着沙发点上了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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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个……”折佩抬头看着欧阳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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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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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u/ r& E$ B8 G“修，修他真的……”折佩还是不能相信欧阳凛在路上给他说的。

& s0 |6 X' }; L$ A/ T4 c“我也不想相信。”

欧阳凛一声叹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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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b5 G7 w( S8 Y6 _“我会尽力帮你的……算是报答你……这次，真的谢谢你了。”折佩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。

  {: s9 |! C8 |% P  s8 W4 Q9 e4 t- O欧阳凛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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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~) m2 |& e0 K- N& B“眼睛疼……”折佩伸手去揉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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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隐形眼镜摘了吧，你是不习惯。”

( D; @3 d1 P1 K# ?6 {“怎么摘？”

“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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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o8 s6 z8 w% ]( z! S“他是直接放到我眼睛里的……”折佩当然不知道隐形眼睛。

0 U' z5 I- R' @* e& @“笨蛋。”欧阳凛碾灭了烟，从袋子里拿出了刚刚买的眼睛盒还有药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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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药水倒进去，他走到了折佩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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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靠过来一点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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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c/ c' ]0 r  p& l" N2 n“……”折佩有点儿害怕，不是怕眼镜，是怕欧阳凛。

  @; K% X6 R: H0 u“让你靠过来你往后什么大劲啊。”欧阳凛无奈，只得自己靠近折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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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你要干嘛……”折佩的声音都在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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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V, g2 I! V$ H- o- _5 l“我不对你干嘛，我是要帮你把眼镜取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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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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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K" Y3 u- Q8 [: }2 d( J0 S1 }“睁眼啊。我真是服了你了！”

费了九牛二虎之力，欧阳凛终于算是帮折佩把眼镜取了出来。

# {5 k+ ~: o+ w+ G, v+ s“给你纸巾，别用手揉眼睛。”

折佩擦着眼镜，感觉还是很不舒服。

“还难受？那就用清水洗洗，你等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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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阳凛进浴室端了一盆清水出来，“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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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佩用清水轻轻的揉着眼睛，清凉的感觉让他终于舒服了。

“再用纸巾擦擦，一会儿就好了。”欧阳凛放下水盆，又抽出了纸巾递给折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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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你干嘛对我这么好……”折佩对于他的宠爱有点儿恐慌。

/ [* G$ B! k) p: W“怕了？”欧阳凛看着折佩，逗他可真有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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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_! h- J5 h$ M. v2 |1 a1 m% q折佩咬着嘴唇不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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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V7 a* [$ I1 X' Z: P# X6 p4 p5 ?谁也不是傻子，他明白这个男人的意图。

欧阳凛看到折佩慌张的样子，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忽然冒了出来，“我伤害过一个人……很深的。”

4 P/ L6 G* P5 u/ p) G“嗯？”欧阳凛这句脱节的对话折佩有点儿搞不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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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`3 L5 k; e1 D( v8 d8 q$ R3 F“我最初看到你，就觉得你有点儿像他，倔强的厉害。”欧阳凛在折佩身边坐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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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E  M$ T. v, K% ~3 D1 B! w) D“听好了，傻小子，他比谁都恶毒。他能不择手段的算计我，他能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小男人被伦奸。你也想落得这个下场？你那么贱，还想跟他好？”高羽的话这时候冒了出来，折佩倒吸了一口凉气。高羽看来没说假话……

“怎么了？”欧阳凛看着折佩，感觉到了他表情的变化。

6 B5 ?' W- J, q1 r/ _& m“那他现在？”折佩很想知道后来他们怎么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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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C% }, n0 B/ c% o/ n0 u" _“没有现在，他只活在过去……”欧阳凛的眼神越来越黯淡。

8 K' s4 c  `) T0 E+ _9 S. W“他……离开了？”折佩尽量不去用“死”这个字儿，他不想刺激他。

& L/ S/ k) J7 U2 w( I  b“肉体活着，精神死了。”欧阳凛再次点上了烟，沉默了。

9 W2 J" ^. N# N  \* n8 \5 @自从上次见到那个很相象的身影，他开始想易繁了，很想很想，如果可以重来，他愿意用一切去弥补他给他的伤害。

/ l: k6 n# P" W- i可，时光怎么可能倒流呢？

9 [$ e; o: m, N7 j“你休息吧，我回去了。”欧阳凛说着站了起来。

“……”折佩不可思议的看着他。他以为他会趁机占有他。可他没有。

“多睡一会儿，明天比较忙，我晚上过来看你。口袋里有生活用品什么的，也有药，自己会上药吧？”

; U$ L6 x5 d8 r$ x0 U0 S+ H, O“会。”折佩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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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n5 u/ E* T' z. M/ |“有事儿打我手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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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t2 t- z/ _: Y( P- N& W" N折佩看着欧阳凛从外面带上大门，长出了一口气。

0 e. y1 X  T0 M$ |# I' V是君子，不是小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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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羽，你看错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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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喝水。”离咲把杯子放到了高羽面前，“你看看你，眼睛里都是血丝。”

“铃音呢？”高羽缓缓的抬起了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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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睡了，你还想让她陪着你熬鹰啊？”离咲在高羽身边坐下，叹了一口气。

4 n: U8 J' l2 t4 O1 `2 ?“不行，我得出去找折佩。”高羽站了起来。

“你XXX疯了！”离咲按住了高羽，“你哪儿找去？这么大个城市你哪儿找去？他是故意要躲开你，你怎么还是不明白！”

4 S- a! J5 P, I% P6 Z" r% \1 y“不会的，我对他那么好，他怎么能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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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高羽，你真是气死我了！你说说你，白脸给了你那么多心里辅导，你怎么还能……”

1 |5 n% i3 W% w1 {2 v8 O  K“离，我发誓，我没打他，是他较劲推开我才摔下去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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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P6 A# a7 {% D" f& O' r6 \. e3 p“你别辩解了，你要是不吓着他，他能往楼下跑？”离咲点上了烟，这一次，他没法不指责高羽。

5 h" k0 Q( p( f3 h9 W+ Q2 i$ {“我只是爱他呀！”高羽低声的咆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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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你这么爱人的！操！你让我说你什么好！我XXX现在就想抽你一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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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E9 |; m3 y$ ]. e( u. {程奕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离咲在骂高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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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离。你也冷静点儿，你抽他一顿折佩就能蹦出来了？”

“我这儿搓火！”离咲走来走去，停不下来。

“你消停一下，别溜达了，看着眼晕！”程奕倒在沙发里，点上了烟。“我绕着市中心溜达了一圈，累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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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收获吧。就说你脑子不好使，折佩能在大街上溜达啊。”离咲推了程奕一把，示意他让出一点儿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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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j# b! k8 C9 c- P" k“有收获。”程奕支起身体，看着抓狂的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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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折佩在哪儿？”高羽猛的站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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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Q& T& [" Z$ H$ K2 k# S“没看见。”程奕慵懒的说。

“小奕！”离咲掐了程奕一下，“高羽都这样了你还拿他开涮。”

程奕不理他们，继续说，“你们猜我在路上遇见谁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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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？”离咲和高羽异口同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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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^) Y8 Z$ n+ T- C“欧阳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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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离

“然后呢？”离咲先一步提问。

“跟个挺标致的金发小子在一块。”

0 F1 d! W/ ^' _4 A“这跟折佩有什么关系？”离咲看着程奕，仿佛他喝大了一样。

“我跟他说，折佩味道很好，”程奕叼着烟，“高羽，你丫别瞪我，你知道我是弯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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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羽挠了挠头，有点儿尴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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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猜他什么反应，”程奕继续说。

# m& @( T7 I$ W6 ^9 d“什么反应？”

% y( S5 F+ r" Z% R3 i) O7 B“满不在乎，他说他跟那个金发的小子玩儿的正开心。”

“还是跟折佩没关系啊。”离咲想不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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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\1 m! f- V1 G/ u“你丫脑子别改锥了，高羽，你明白吧。”程奕看着高羽。

0 K0 S- \2 O2 W& A. ~- f) J/ k“嗯……”高羽点了点头，“他那么费尽心机想得到折佩，绝不可能轻易放手，也就是说……”

4 f7 r, I* }' I  l. O  \. d“对，他肯定知道折佩在哪儿，或者说，折佩就在他身边。”程奕下了结论。“理智的分析一下，折佩没什么朋友，也就是我、离、修。我和离他肯定不能找，我们是绝对要把他送回来的，当然这是他以为的。”程奕直视着高羽的眼睛，“其实，折佩要是来找我，我绝对不让他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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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…”高羽垂下了头。

3 g8 \# ?; ]. U! |: ^8 H/ l/ z5 E“修他也不能找，如果找修，修肯定联系我。所以，他的朋友还剩谁？就剩下欧阳凛了。”

“小奕……你脑子转的够快的。”离咲拿过了程奕叼着的烟。

/ L5 m# B9 j1 `* M% v$ M“不是我脑子快，是你脑子慢，而高羽现在急糊涂了。”

“我去找欧阳凛。”高羽坚定的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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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歇菜吧，你找个鸡巴，就你现在那脑子，跟一锅粥似的。而且，欧阳凛那么镇定，想必，折佩一定被他隐藏的很好。这事儿不能着急。”程奕拽住了高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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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S& V; ~% O8 X“那怎么办？”离咲盯着程奕。

“按兵不动，等他露马脚。天底下就没有天衣无缝的事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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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……”高羽也点上了烟，很同意程奕的说法。程奕有多聪明，他比谁都知道。

“不过……”程奕拍了拍高羽的肩膀，“高羽，我丑话说在前面，折佩是逃走的，也就是说，他对你相当失望……所以，不能排除他跟欧阳凛你情我愿的可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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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J6 g% Z& M. I* M7 Y“程奕！”离咲狠狠的敲了程奕的脑袋一下，他这不是明摆着刺激高羽吗？

“你打我也没用，我只是陈述事实。我没见过抢人能这么镇定的，只有自愿投奔能让欧阳凛这么镇定。这样，他只要想想怎么对付高羽就够了。谈不上内忧外患。”

) ]( r! a' I3 n% B高羽不说话了，无力的靠在了沙发上。

“离。晚上你陪陪高羽，我还有事儿，得赶紧走了。”程奕抱了离咲一下，转身要出门。

* f4 y& Z* Y/ q1 z) P: M9 J1 j“你又要去哪儿啊？天天忙的跟什么似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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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秘密。”程奕笑了。
' i/ x1 N9 @8 C* y2 ]（四十八）午夜的太阳



) \6 T/ {6 ~$ C. a“……你……”欧阳凛进了录音室，看到折佩缩在角落里躺着，地上是空酒瓶。

/ |9 C" r/ N7 Z; y公寓里不见他人影儿，那势必他就在录音室了。可欧阳凛想不到，在他再三嘱咐过折佩之后，他还是喝酒了，他是知道今天有重要的事情的。

折佩开始酗酒，嗯，是的，酗酒。或者说酒精依赖。

不喝酒，他根本无法入睡，无论他有多累，想自然入睡，没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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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高羽已经一个月了。

8 v+ t7 k6 y/ R' A6 L+ [% V& i他想高羽，非常非常的想，可他又不能回去，只要两人搅和到一起，准有一个得发疯，这是必然。

/ I6 {3 t# L4 ]  |, {' X4 t# r: d6 A第一瓶酒是从欧阳凛的客厅里找到的，从此，这成了灵丹妙药，折佩再也离不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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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个醉鬼，给我起来！”欧阳凛粗鲁的拽起了折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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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……”折佩想睁开眼睛却异常困难，事实上，他睡了四个小时都不到，昨天有一个专辑的后期缩混，他弄到早上六点才完事儿，本来想回去睡觉的，可是想想答应了凛早上十点要陪他出席A&W的剪彩仪式，他决定还是在录音室凑活一下算了，可他睡不着啊，遂进了凛的办公室拿了酒……

工作、酒精，一个是不停地思考，一个是不用思考，都行。只要能不想高羽就行。折佩就是这么跟自己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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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起来啊，你真是能气死人。”欧阳凛摇晃着折佩，他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。他知道他犟，但没想到他能跟自己较劲到这个地步。

( m4 a* z' x- o- p很多时候，用情过深，伤得，最终只有自己。

“恶心……”折佩猛的推开了欧阳凛，跌跌撞撞的推门出去，直接进了卫生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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呕吐，不停的呕吐，这是酗酒的后遗症。

每次吐的五脏六腑都要出来的时候，折佩总发誓再也不喝了。可，一到了该要睡觉的时候，酒精那种软绵绵的感觉总能轻易的击溃他的意志……

“喝吧，我就看你什么时候能喝死。”欧阳凛拍着折佩抖动的背，一点儿办法也没有。

他想给他的，他都不要。

那次，他只是想抱抱他，安慰他一下，却被他一把推开了。

他喝得摇摇晃晃，眼睛瞪得大大的。

2 _4 H0 P+ O) @6 N& Z$ p0 s$ C" o他说，你别碰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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凛说，怎么着，你还想用酒瓶子砸我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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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，我不砸你，我砸我自己，晕了就随你便，醒着我就用玻璃把动脉割开，你要不要试试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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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阳凛一下子就颓了，他知道折佩敢……

7 Y. R2 e# ]0 ?+ y5 S: y1 e& \再来一出毁灭的闹剧，都得完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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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哗啦啦的顺着龙头流下来，折佩吐的眼泪都出来了。

他胡乱的洗脸，胡乱的漱口，神志渐渐开始清醒，人却虚脱无力。伸手去拽纸巾，这些动作都是他开始习惯的。

“好了。”折佩直起腰，深吸了一口气，从镜子里看着陌生的自己和身后的欧阳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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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回去休息吧，我送你。”欧阳凛无奈的看着折佩，他对他束手无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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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E& i5 F; O/ k4 j3 z“真的好了，来得及吧？”



欧阳凛和折佩到达会场的时候，剪彩仪式已经开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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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阳凛看到修和AMI共同剪开了红色的丝绸，一片掌声。

是的，拦不住了，从修毅然决然的搬走他的录音室开始，他们不再是兄妹而是竞争对手。

! @4 O; Z# V  V4 b+ f4 M$ C一对一。

折佩麻木的看着喧闹的场景，怎么一切都变得那么快？不过几十天的时间，沙丘堡垒塌陷了，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凛。他们都被推到了最亲的人的对立面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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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n/ W' H! D8 @* d! j6 K折佩侧过头，看着欧阳凛冷若冰霜的脸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修简单的致词，之后是A&W套话的简介，再之后，杀手锏亮出来了。

$ x  @  b0 r) B; N旗下的艺人一一亮相，范畴领域覆盖的很广。这其中有新人，也有从别的公司挖角过来的艺人。至少有五个是从凛这边挖角的重量级歌手，重创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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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s) w# t3 x+ Q而程奕的露面更是给了欧阳凛一惊，修在上面冗长的说着，他说，这是A&W近期主推的艺人，今天的剪彩仪式也是程奕个人大碟的首发式，而后投影仪打出了专辑的封面，音乐声渐渐响起……

欧阳凛开始觉得脑子乱乱的，有准备的没准备的都突然向他袭来，那种滋味，溢于言表。

折佩看着程奕，而后看到了作为嘉宾来恭贺的adore乐队的成员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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鲜花，快门声，闪光灯，一片杂乱。

他忽然想起了一个月之前自己的乐团更换人员的发布会。

) z; D" j3 D3 P: X. a是的，折佩不见了，消失了。

- t8 h3 F8 N0 Z- O; {+ x" N0 G8 x他冷眼旁观着，作为另一个人，公司的录音师。

* Z/ m* P( H/ z& p* f) M6 w- B我是谁呢？折佩越来越搞不清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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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e3 ]$ F1 P3 E6 b. s3 A“我还要吐一下。”折佩在欧阳凛耳边轻声说了一句，站起来，离席，向会场外面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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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廊的洗手间内，折佩开始了新一轮的呕吐，吐的几乎要没知觉了。他撑着洗手台，任水流带走他的声音和他的污秽……

: p; G0 a5 I7 |隐约间，折佩听到了程奕的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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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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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d8 I; ~. }$ `) p' o9 X+ T0 ~. q我知道我之前做了什么

我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

太多的不确定不稳定因素旋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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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你唯一的好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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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是能在路上有个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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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F! r9 P4 ^. b6 z
. F+ x% h, M: @2 y$ |1 L
1 `; H7 W6 [' `4 {/ c' H够不够呢

够吧

0 a+ Y" A$ Q$ |& W* F7 D. ^偿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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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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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做好准备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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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7日的火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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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个夏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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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身的男孩站在河流的尽头

Flying Gon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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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lying Fall Down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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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o" ^5 u% b% P7 n8 ]折佩忽然就笑了，小奕，你很幸福呢。

- \: z  Z  v7 d& m9 y正笑着，折佩空洞的眼睛忽然从镜子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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笑容，瞬间凝固了……

  o3 `- I6 ~, |8 v" j那张脸，那张脸……

. P! Y% i; v) Z: G; D“你还好吗？吐的很厉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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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佩从镜子中看到了高羽递过来的纸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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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谢。”折佩的声音很低沉，他转过身，接过了高羽递过来的纸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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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F- S, ?+ C- i+ e' ~! O9 u* ]“喝多了？”高羽点上烟，看着这个金发的男孩子，碧绿的眼睛泛着妖异的光泽，黑色的短上衣，低腰的简单牛仔裤，脖颈上挂着海盗图案的装饰项链。干净却很性感。

/ \* V9 z+ u5 g5 n. u9 e( y“一般。”折佩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儿发颤，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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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抽烟吗？”

“不抽。嗓子不舒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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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歌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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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录音师。”

“哦。”高羽点了点头。

" _6 ^! k7 Q% G# I( D6 ^折佩笑了一下，转身往洗手间外面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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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羽看着男孩的背影，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。

2 |$ R7 P& {) [“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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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佩听到身后的声音，怔住了。

2 W+ d  _8 z- Y“嗯？”他没有回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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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里面很闷，我请你喝一杯，回魂儿酒是良药。”高羽跟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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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了，我只喜欢自己喝酒。”折佩说着，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。

$ k: v) k. l& P) R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，身后的那个人吸引着他，他多想抱住他，多想吻上他，可他不能。离开，是他的决定。对谁都好。

“林凡。”欧阳凛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折佩，和他身后的高羽。

; s8 g9 [" K" r* _- E+ Q2 r4 I折佩几乎没反应过来他的新名字。

& w& R6 \8 Q* f( f“好久不见啊。”高羽看到欧阳凛，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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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E4 [3 b0 y' {/ v4 v% A' Q0 ?! @! P5 u“高先生，幸会。”欧阳凛也职业性的笑了。

“折佩联系你了吗？”高羽叼着烟，情绪丝毫没有起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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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很遗憾，没有。上次你给我打过电话之后，我还一直等你的消息呢。”欧阳凛看着高羽，“他这么突然失踪，搞的我很狼狈。”

: i+ t$ y! S- S6 [( M+ U“你换人动作倒是够快。”

“没办法，我现在内忧外患啊，修挖走我那么多艺人，我不能干等着被他挤趴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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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凛，我先进去了。”折佩只想离开这里，离开高羽的视线，他能感觉到高羽一直盯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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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认识啊？”高羽突然扭转了话题。

) P" s' x" g! R& w1 [( w“林凡，别急着进去，给你介绍一下，著名的推理小说作家，高羽。”欧阳凛饶有兴致的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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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佩尴尬的站在原地，手心里微微冒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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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我情人，林凡。”欧阳凛说着，环住了折佩的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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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佩想推开他，但他不能。

“不错。”高羽一直笑着，眼神似是而非。“幸会。”高羽伸出了手。

折佩无奈，也伸出了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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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只手握到一起的瞬间，两人的眼睛同时望向了对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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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走吧。”欧阳凛搂住了折佩，“高先生，折佩要是找到了还请务必通知我。”

“哼。”高羽笑了一下，看着欧阳凛搂着那男孩往会场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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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b$ x5 i3 i0 y5 B% J刚刚的触感，温度，好舒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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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\/ x4 s; W3 q! l% z. M! Q% Q怎么让我想起了折佩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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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\( h% l9 b9 \0 x“你怎么在这儿呢？”离咲出来看见高羽，走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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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h1 f! e: r( N; n% V* |$ r“还没完事儿？”高羽靠在过道里，继续点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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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o; a$ l5 t5 ~  u“没，记者正在问各种各样的问题，都在问小奕折佩的事情。”离咲拿过了高羽的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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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怎么说的？”

7 F$ t8 q* b: b9 f1 V: v3 }“一记者问他折佩是不是做居家小男人了，小奕顺着他就说是，全当幽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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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h" R* r6 {0 q“哦。”

“看见欧阳凛和他那小情儿了吗？”离咲抬眼看着高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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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见了，还闲聊了一会儿呢。”高羽笑了。

“你说……折佩会不会……不在他那儿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高羽回答的坦然。

“我说……”

“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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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平静的让人害怕……”离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，高羽在折佩最初失踪的那几天里差点儿崩溃，可，后来，他突然就好了。这让他觉得恐怖。

“你多心了，离。”高羽拍了拍离咲的肩膀，转身往电梯走去。

2 t: T  t. ^% z“你去哪儿？”离咲追了上来。

( t3 P* M7 z+ ?9 C, ^1 [“今天要去白脸儿那儿啊。”高羽按下开关，等着。

4 @! q( E  \3 N9 q  l1 C& x“……坚持治疗，别再干什么出格儿的了。折佩的事情我和小奕会尽力帮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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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知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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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羽把车子泊好，上楼，开门，易繁不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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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羽在沙发上躺下来，闭上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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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已经很少回自己那儿了，每次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，他的心就会空的更厉害。

他整夜整夜的失眠，偏头疼，偶尔流鼻血、发高烧……

( N% X! g6 k, Z. ]" B6 F白脸儿的治疗对他一点儿用处都没有，坐在那惨白的治疗室里他会更暴躁，一次比一次压抑，可他还得扛着，他不能让白脸儿发现他的状况越来越糟糕。他不能被他拌住，所有开的药他都扔了，他要自己的脑子清醒，他得先送欧阳凛离开这个世界。

哼，折佩，我看你还能藏到哪儿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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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，药物的停止、内心的压抑，折磨得高羽几乎要崩溃，只有来易繁这里，他才能睡着，他才能平静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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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其实活在不同的时间里，易繁早上入睡下午醒来，高羽下午入睡夜里醒来。他们各自制造出的动静让彼此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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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如，易繁下午会弹琴，只要那幽幽的琴声响起，高羽就可以安心的睡了。高羽会在早上开始写东西，那种敲击键盘的声音让易繁安心，他会伴着这种声音渐渐入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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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o& ?5 N+ X2 M. x) K* H真的，高羽觉得太奇怪了，他停止写作很久了，可，这个月，他写了不少而且很满意，杂志的连载开始恢复，好评如潮……

夜，是高羽和易繁共同拥有的，他们有时候会简单的聊聊天，有时候会一起下下棋，总之，很愉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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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a* A3 ~6 ^( G! w9 w% ^高羽看看表，这个时候，易繁应该在慢跑，可他现在困的厉害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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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V1 Q3 s0 p4 c4 o易繁……快回来吧。我想睡了。睡醒了还有事儿要跟你说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