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
楼主 |
发表于 2009-1-13 11:55:24
|
显示全部楼层
边关的八百里加急是黄昏时分转送到福宁王府的,相里若木虽然着急,但是却松了一口气. 景曦渺似乎自己意识到了自己的混乱所以几乎不再跟人说话,韩梦圭认为这是皇上的自我保护习惯在作祟,他还告诉太尉,皇上跟他说想早点回到皇宫;景裕终于忍受不住齐望舒的冷脸在跟齐望舒吵架;李允之自请革职的折子还在桌子上放着,檀心写信来求情,等等……鉴于如此混乱,相里若木很乐意快点回到京城. ! w9 d" S/ f) E- q5 n% T) a6 G
5 d: B( _/ Q# V; F( F( C
他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坐在马车上的景曦渺,脸上的表情冷漠淡然,似乎若有所思,对周遭的一切漠然待之. 跟半个月前,在通平郡的时候,景曦渺对一切满怀好奇那副生机勃勃的模样截然相反. 相里若木在心里叹了口气. 带马回去,走到皇帝的车旁,“皇上,你一个人坐车可以吗?”
I1 d" ^, D. t, K$ ?) _. e; b0 |
. `; a8 K- X, ^6 _0 C; ~0 G; F景曦渺迟钝地点点头,没有明显焦点的眼神从相里若木的脸上轻飘飘地滑过去,相里若木开始挖空心思地怀念从前那眼神里的轻灵,一笑一颦里不着痕迹的专注. “曦渺——”太尉没有下文的一句话更像是一声叹息. % N0 T( \0 K5 L3 G6 f v F; O
* R! k' H( V6 r9 f3 M皇帝的车马仪仗启动了,景曦渺的太监为他放下车上明黄的蟠龙绣帘,挡住了相里若木的视线. 他催马缓缓地跟从,他回忆起他最后一次跟在所爱的女人身后,她已经坐在皇帝的身边,蟠龙的绣帘挡住了他的视线,他在后面缓缓地跟从,他不记得那时候有如何的悲伤绝望,有的只是仇恨,弥漫到如今,却无处可寻. 他对她念念不忘,对景姓皇族恨到不亲手毁灭就无法平息怒火,结果又如何呢,她早已不再对他微笑,没有对她半分好处,如今又失去的是景曦渺的微笑. 景曦渺是温和的包容着一切的,他很小,却包容着自己,包容着天下,而他要继续下去吗?为了报复,他已经把万民当做了赌注,那是相里家这样的氏族家庭里从来不曾出现过的耻辱,泄私愤而轻天下,协私情而误天下.
/ w: n/ A! J0 `3 l# U5 U
3 B3 P) f- m9 ]+ `4 C( c* f ; o* P0 y$ M$ E, a: w0 ~! q
% i; e- M3 f8 c( c9 x2 |
9 [2 p* r( L$ [3 c7 N, g( O( v
一天一夜,天子銮驾回到了京城. ) g" R$ D) g) F
q; _' y4 g" a3 d4 ^' R
景曦渺坐在御辇的边上,向下伸了伸腿,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怎么下来. 相里若木探腰过来,他立刻自然而然地伸手搂住,让相里若木抱起他,相里若木没有表情地把皇帝抱下马车,景曦渺的味道干爽而又清新,他已经很熟悉了.
. |' P: A3 B( y' [0 x4 ~/ N4 n0 _8 c, e+ z
“皇上,回宫了. ”刘公公回道,身边是两个打着宫灯的太监,远远的两溜这样的太监一直排列到宫里. 景曦渺抬起头看着在黑暗中高大雄伟的宫殿,金碧辉煌,或者说——阴森可怖.
. [9 }5 Y t7 F
/ `% }, J/ `2 a0 e+ d相里若木沈默着行了一个礼,转身背对着皇帝离开,皇帝已经回宫了. 他默默地站住脚,又回过头来,一对对宫灯随着皇帝的脚步而熄灭或是流转,景曦渺纤细矮小的身影融入皇宫那一片巨大的幽暗.
" d: N/ g: D: G2 s1 p
' r+ C, Z8 E, m% w“若木,你什么时候才能来呢?”
$ j( Y! o0 Y: ^. t, M. x6 F, K% G+ o' {2 I. h% D' r) [+ [: R: ]8 J4 g
“那要什么时候?什么时辰什么时间说清楚了. ” " J( K& ~# _3 p- T% Y- ]/ c" U
2 q! J, _; L4 n8 ^; R0 o“晚上也没有关系,多晚?天亮的时候也可以. ”
4 o, l( a. @7 I6 l' a" Z+ d& Z+ r, w# {5 I
“我可以去太尉府小住吗?我已经三天没有去了. 可以吗?”
( d* E+ ]! K$ Y( p5 U) Q
) m$ |1 y% h: ?8 L5 f; Y6 E相里若木深吸了一口气,每一次要离开皇宫的时候,皇上都会给他这些废话,这一次没有了,反而很难习惯. , E7 T6 w* @( T- @
6 I+ e7 A, M5 @' E
太尉府里送进来的奏折军报足足有半车. 相里若木叹了口气,蛮族这一次进攻实在是来得很是迅猛,和亲能够维持的和平周期越来越短,帝国也不可能一直靠送女人过活,相里若木恼火至极. 随手翻开一份军队的奏报,夹着戍边的将军孟发参奏西源州太守吴鸣宇的折子. 这个吴鸣宇曾经刺杀过太尉,效忠皇上的一个耿直之人,必然不会事事逢迎一个将军. 相里若木看折子看得怒火中烧,整个挨着北疆的边界,只有狭长难守的西源州没有丢一个县,戍边的将军还有脸参这个太守.
% v- w4 |5 x, x# d4 O- S$ e( U& t1 @* [: x
“拟旨申斥所有参奏吴鸣宇的将军,就直接说,自己的地盘都守不住还有脸指责地方官员. ”相里若木怒火中烧. 一边拟旨的侍郎慌忙起草. 3 C G: ]. X7 [+ n% v
E5 M9 \" U1 v# {. @, e“太尉,孟发是太尉府出去的老人儿了,太尉根本不调查就直接下旨申斥,这样不会寒了他的心么?”李允之在旁边说. # K8 v5 K* I0 g/ V. A- D% \/ C
9 R8 R# x- Y6 b1 O! F) C9 I9 ]* W
“允之,在我朝,只听说武将弹压文臣,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有文官欺负得了武官的?”相里若木语气和缓了不少.
2 {, L( `: r7 A N9 M8 _7 q
) D# U2 j- v3 \李允之顿了一下,也醒悟过来,“确实如此,可是,戍边的将军干系重大,太尉就算被人说成护短也该给他个面子. ” : T# `5 [8 I2 h+ I
$ Q8 M/ f: S+ r0 S1 c/ W
“ 如今天下尽在我的掌中,我该护谁的短呢?吴鸣宇是我看中了的太守,很有谋略才干,那几个戍边的将军平日是什么习气我不是不知道,眼看北疆犯边的日子就快不远了,再不整治……”相里若木的话没有说完,他看着桌上的一堆公文. 自己被这些东西拖住太久了,军队的事情没有那么多时间和菁力亲自处理,不放心得很. 因为自己把持朝政,朝廷里那些能干的老文臣要么告老还乡要么就告病高卧在家,总之就是不肯出来帮他. 朝中的文官多半是趋炎附势的庸才. 新科才刚刚开,就算取了几个能人,可是都太年轻,远水解不了近渴. 也只能慢慢地观察他们的才干,现如今想立刻找出哪些是真正能为自己分忧的能人,哪些是纸上谈兵的草包,也嫌太急了些. 只得慢慢的来. 可是边患又不能等,自己真该早点亲往边境上去,不然这些飞扬跋扈不肯跟地方官协作的将领早晚会出事.
: ~+ w# Y" `) e5 o. Y, k% \# Q) J9 a% t p/ q/ U8 I+ s
相里若木想着这些事,免不了来回踱步,想起景曦渺又添了些烦乱. 如果自己离开京城,毓江王一定会趁机来个清君侧,进逼京城,景曦渺不是死在自己的手里就是会死在毓江王的手里;现在的国库和兵源恐怕都不能支持腹背受敌的太尉军队,总而言之,自己离开京城,而京城没有值得信任又有才干的人来主持大局是不行的. 自己若待在京城,又着实不放心北疆那些蛮子,何况景曦渺现在糊里糊涂的模样又着实让他无法离开.
5 J+ A0 S9 ~/ D' {+ D4 D3 c- l0 a" x+ |% u
半夜三更的进宫,这只怕是本朝太尉的一大习惯了. 相里若木自嘲地想想,走进皇帝寝宫的时候放轻了脚步,“睡得好吗?” ' c, B5 `$ Z9 Z! n# }% Q
, B: o0 z8 o( h' H8 @刘公公一回头见是太尉,笑着打招呼,“还没睡呢,太尉您这么晚还过来了. ” 9 O# C3 T6 Q: E6 p7 z d$ N! I
% f8 H% E. H: U2 c) d
|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