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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7-23 22:27: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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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节 . P. n+ A7 L+ z! e) n. o3 ^
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,沿路的灯笼亮了起来,照得江文运的脸格外消瘦苍白。 $ Z$ R$ \0 a/ B2 s
他们两人面对面地站着,秦慕归细细地看着江文运,忽然有些好笑。他和他似乎常常这么剑拔弩张地对视,在知府衙门的大堂里,在江文运的书房里,在秦府的宅子里,在三月踏青的路上,在八月赏桂的宴席上,在冬日喝酒的长廊上......他看着江文运温吞吞的动作,听着他中规中矩的之乎者也,有时候好端端地就发起脾气,非要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不可。江文运不常笑,也不怎么说话,甚至时常拉下脸训斥他、教导他。他心高气傲,玩手段捉弄那人一番回去,怒气消了,才发现明明是那人不着痕迹地让着他,哄着他。
: v4 i8 V, o, b6 F4 `4 o+ P如兄,如父,如友。
: ]' v3 ]. e5 U7 d; ~五年倏忽而过,他从一个青涩未开的少年长成了青年,江文运该有三十岁了。彼此的模样都没有什么大变化,如今这样站着,他却不再如以前一般肆无忌惮,无忧无虑了。
. c1 w9 R, R: ? K4 d8 p' g秦慕归在此刻才忽然明白,当年他之所以在这个知府大人面前如此放肆刁钻,只是因为深信这个人必不会责难。
+ ]' s7 p; B0 ^! o" W& H0 c( d1 ^他低下头,江文运扳起他的脸,江文运咬着牙道:"你说的都是真的?"
& G# |$ d* m) |& b' [秦慕归的脸埋在屋檐投下的阴影里,面无表情地直视着他。 + a# b) H2 R5 `5 ?1 @
"是谁去查的?你和柳怀生都在我府里,还有谁帮忙你们做这档子事?" 4 R' c$ ~" d4 X" d( D% x
秦慕归面上浮出温柔的笑容,道:"难道你京上的人只告诉你我和怀生奉命查案,没告诉你京师丢了个皇帝主子么?" & z- \- F' t9 N# S i* D
江文运怔了一怔:"你说什么?"
" U# H# U( k& w/ T# ~: W) ]秦慕归收敛了装起来的娇媚模样,冷冷地说道:"江文运,你以为你这一招请君入瓮用得很精妙么?你我交好的时候,如何做帐我都一一的教过你,你以为我进了你的府,指望从你的帐上看出什么么?"
5 C/ i& |. O+ K, D江文运脸色灰败,颤声道:"你用你自己做饵,让我只顾着防备你?"他的音量忽然提高道,"你凭什么认定时隔五年我还认得出你?"
; e+ n: W: g, }+ ]6 u2 B秦慕归眉间笼上一股愁郁,轻声恨道:"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能认得。就像你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你一样。" ' e' \* N7 l. ^2 |; n5 o5 @
他仰起脸看天,天空中一轮圆月分外凄清美好。一行眼泪顺着秦慕归细致的脸慢慢流下来。
3 f# I% {& n) T7 O他心里恨得入骨,悔得入骨。 % s7 k& B8 Q/ K, b* y4 ]% n( L# P3 Z
江文运发着抖,他伸出手仿佛要给他擦眼泪,秦慕归睁着眼睛冷冰冰地看着他,他的手重如千钧,怎么也提不起来。 * O/ M8 N0 n! r* ^3 i
忽然有几个人押着个白衣青年过来,大声禀道:"大人,这个人在您书房里,我们给抓过来了。" $ e0 S3 P; n# D, p. E
秦慕归望过去,惊讶道:"你怎么还没有走?"
3 I; r7 i1 C, {! Y5 }0 c那白衣青年挣扎了几下脱身出来,低着头笑道:"我迷路了。刚好见书房里没有人,就去翻了点东西。" ( ~2 t3 f/ J! E1 b# n6 H+ E) v
秦慕归撇了撇嘴,斥道:"让你走不走,非逞英雄跑去人家书房偷账册,这下好,一抓抓一双。" 8 S) a; K/ M& \& n& ~7 e
柳怀生轻轻地笑道:"不是也很好。"他忽然瞧见秦慕归脸上的眼泪,忙上前去,自然而然地伸出手给他擦掉,皱着眉问道:"怎么回事?"
0 N4 H0 G& Y' B, ]2 F, _秦慕归赖在他肩上来回蹭了蹭,把眼泪鼻涕通通抹在他衣服上,闷声笑道:"头一次舍生取义,救同伴于水火,如此高洁大义,不禁被自己感动得涕泪横流,心戚戚然。" 9 j0 e1 f) t* d4 Y! }! v9 }
江文运看着他们两人说话,一双手笼在袖内狠狠握着,外面刀枪剑鸣喧闹不已,有下人扑过来禀报道:"大人,有两个人闯进府里来了!"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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