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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7-11-15 11:40: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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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月二十五,一个平常的日子。雷生从地里回家吃早饭,走近家门就见几只喜鹊在屋顶上跳来跳去,唧唧喳喳地叫着。“喜鹊报喜”,雷生心里有了一份吉祥和猜疑:会发生什么呢?“一早就有喜鹊在叫,会有什么喜事?”母亲也在疑问。“是小婶要生了?”“好像还没有到生的时候吧?提前生倒是早产了。”雷生笑了笑:“只要是好事就行,不管是谁家的。”
8 \2 J2 c. ^; m3 ^7 U# A/ J2 [2 g 快中午时分,小雨来到了地里:“哥,妈妈叫你回去,你的同学来了。”“同学?”雷生想到了兰花:“女的?”“是男的,妈妈叫他陈寒。”雷生心里一震:陈寒?陈寒!雷生有点犹豫,觉得他是不该来的,磨蹭了一会才慢慢往家里走去。
* }3 { u8 }( ~3 B; j5 W “来了?”雷生实在激发不出一点热情。陈寒感觉到了雷生的冷漠:“恩,来看看。”“坐吧,喝点水。”对陈寒的突然到来,小月没有准备,只得又撒出一瓢稻谷准备抓鸡。陈寒拦着说:“阿姨不用杀鸡了,简单点就行。”“那么多鸡,少一只无所谓。”雷生说着,伸手就抓了一只,拿出菜刀就杀了。) L3 X8 @- t- @; c, ~
小月忙着做饭,雷生和陈寒进了房间。小雨又跟着进来了,雷生说:“出去,总像个跟屁虫似的,走哪里跟哪里。”小雨撅着嘴跑了出去,陈寒笑了,雷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。“好象不欢迎我么?”“是吗?没有吧?”“算了,不要否认了。”“考上什么学校了?”“这两年过得还好吧?”“问你呢,什么学校?”陈寒对雷生话里的火药味感到委屈:“干吗这样说话?我知道自己自私了一些,没有来看你,我现在不是来了么。”想到自己那次与他的相遇,雷生更觉得心里委屈:“来看我什么?看我是不是成了地道的农民?看我是不是还活着?”陈寒摇了摇头:“不可理喻!”“农民的话听不懂了?怎么说才能让你理喻?”陈寒红了眼睛:“我走了!”“走吧,本就不该来!”雷生淡淡地说。陈寒疑惑地盯着雷生,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:“干吗这样?有什么话说出来也好让我明白!”“没有什么,只是觉得都该结束了。”雷生只觉得此时的心情很复杂,有委屈,有自卑,也有一点欣慰。陈寒不能理解雷生的心情,面对这种冷遇感觉是一种羞辱。$ N4 H+ k6 A* K# C; G1 L* h. n
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面对情感的困惑缺少一份明智,总希望自己的真情能得到回报,不明白付出和抱怨都是缘于一个“情”字。不过,也正因为这种“幼稚”体现着一份纯真。
% W* ~5 o' b" j& W8 d5 w( h, s* ? 看着陈寒那双无辜的泪眼,雷生还是抛开了心中的不快,用身体挡住房门算是对陈寒的挽留。陈寒不顾眼眶里浸满的泪水,拽着雷生,要他让开。突然,雷生伸出手臂,把陈寒抱住:“想你!”陈寒任由眼泪流淌,心里的冤屈瞬间化为了一种理解,他把头附在雷生的肩上:“我也一样!”+ Z5 j6 G$ s& J- v2 n4 z( v6 M8 s
片刻之后,雷生说:“把话留着晚上说,一起帮我妈做饭吧。”* n" z: Z- `; x0 @
小月劝着陈寒吃菜:“没有准备,将就着吃饱。真是越长越俊了,比大姑娘还干净,肯定能找个漂亮媳妇。”陈寒看了雷生一眼。“妈,吃饭就吃饭吧,说这些干吗?人家还在读书呢就要娶媳妇了?”小月笑了:“我是说会娶个好媳妇的,也没说现在娶。”“妈妈,什么是媳妇?”雷生瞪了小雨一眼:“又插嘴。”
3 j; Z% \2 E; \( n N7 T 下午陈寒和雷生一起去了地里。雷生指着棚架说:“还像个样子吧?夏天了,大棚就用不上了。”“搞起返季节蔬菜了,效益怎样?”“还可以吧。”“这田野棚子不少么,都是你的?”“我哪里能种那么多,各家都有些。”“种得多了,是不是价格就低了?”“有时是这样,不过,真的形成了规模反而是好事。现在还刚起步。”“是你先搞起来的还是跟别人学的?”雷生笑着说:“你认为呢?”陈寒点点头:“佩服!”“佩服什么?不过是农民而已。”“农民怎么了?不说别的,单就这环境就够人羡慕的了。”“站着说话不腰疼。帮我翻这块地试试?”“试试就试试,也不是没有干过活,以前不也是割过稻子么?”“难得你还记得。”“你忘了吗?”“我倒希望是忘了,忘了倒也好了。”雷生骨子里的自卑又在左右他的情绪。“又来了!能不能自信一点?不要总以为别人比自己过得好,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,自己感到快乐就行。”“是呀,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,不该在一起的走到了一起总有那么一点不和谐。”“不可……”雷生接过话:“你也又来了,不可理喻。”彼此相视一笑。. S( [5 u7 f8 b1 K
“知道兰花的消息吗?她考得怎样?去年她来看过我,现在也没有联系了。”“我也没有和她联系过,不过,听说三中考得不好。”“到底学校不一样还是有差别。你到底考到哪里去了?”“外省的师大。”“怎么报这个志愿?”“还不是老爸的意思,说教师好,职业高尚,工作也稳定,录取的把握也大。自己当了一辈子的教师还要子承父业。”“那你就听他的?”“没办法,也怕上不了好的学校。管它呢,毕业了自己找工作,也不一定非得当教师。”“也是,只要有个好文凭,不怕找不到称心的工作。”“我忙着学习,没时间来看你,你也不去学校看我?毕竟也在学校待了半年,没有一点感情?”“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?”“什么意思?”“我去看过你的,在食堂门口擦肩而过,我还送你到宿舍的。”“什么时候?我怎么不知道?你在说梦境吧?”“是的,是我做的一个梦,梦醒后我都伤心死了。”“为了一个梦还跟我生气,真是的!”“因为是梦就不能生气吗?”“那你做个梦我死了,也让你伤心死算了。”“你真愚蠢。”陈寒想了想,笑了:“对不起,我明白你的意思了,梦都让你伤心,要是现实,你会更难过的,谢谢你!”雷生无言以对,只好一笑了之。% u0 s0 v+ e+ k( X& |
太阳要落山,田野的人们陆续收工了。在不远的田埂上,一个孩子骑着牛往村里走去。“那孩子怎么不吹笛子?否则真是一幅牧归图。”“不要那么酸了,浪漫是属于诗人的,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哪有那份心思?”“农村就是美!”“那等你毕业了来我们村教书吧。”“有你在,说不定真有这种可能。”“你就展开你的想象,站在这田野里欣赏吧,天黑了还会有狼,狼的嚎叫更动听。我先回去了。”“一起走。”“哈哈,文人的酸样。”“好不容易有点心情,都被你破坏了,不能让我好好感受一下么?”“入芝兰之室,久而不闻其香。”
: a* R; Q1 b, h* G b) u. N 久违了的相聚让彼此一时难以进入角色,尤其在雷生的心里,往日的陈寒似乎已经成为定格,眼前的躯体不过是一件拙劣的赝品。两年多的分别,首先在身体上就有了明显的变化,彼此都已成了真正小伙子,或者说都已成了男人,陈寒的那副眼镜似乎更在他们之间竖起了一道障碍。他们各自靠在床的一头,找着一些话题。0 |% f+ C( c, X) a0 E
“现在很近视吗?把眼镜摘了,我有点不习惯。”“戴着是想更清楚地看你。”“你能清楚地看我,可我总感到看不清你,摘下吧?”陈寒摘下眼镜,放在了床头。
, l1 p' C/ V7 m “这两年来过得辛苦吧?”“怎么说呢?苦中有乐,快乐中也包含着一份痛苦吧。身体的劳累不算什么,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,早已经适应,只是心里的伤痛难以抚平。”陈寒意识到这样的话题过于沉重:“不聊这些,我理解但我无法劝慰你,让时间来痊愈这种伤痛。”“你呢?母亲还经常看你吗?”“倒来刺激我了?也不聊这些。”雷生叹了一口气:“好吧,让不愉快暂时离开。”“还记得你的老情人吗?”陈寒的笑意带有一点淫邪。“你说什么?”“和你睡了两个月的情人,都忘了?”“哦,说张老师呢,怎么了?不会是死了吧?”“你那么恨他?咒他死干吗?不过,他也确实过得不怎么好。前年结的婚,老婆是农村的,婚后就吵架。那老婆也厉害,吵起架来站在操场骂,说他是个没用的男人。现在他的头发更稀少了。每次遇到他,看见他的委琐都有点替他寒心。”“他老婆还那么要强?男人不当官就是没用的?”陈寒笑了:“你怎么这么单纯?女人骂男人没用只是指男人没钱没权吗?”“那又是什么?”陈寒用脚在雷生的部位蹭蹭:“是指这个。”“这个?这个也能骂出来?!”“亏你还是在农村长大的,这点常识都没有?”“我从没有听过这么吵架的,夫妻打架见得多了,想不到还能为这事。你都是怎么知道的?”“偷听的。一次回家,晚上听一个老师和我爸爸说起的,当时我也纳闷,慢慢地就明白了。”; J2 {' n" E( D
这个话题引起了雷生心里的躁动:“其实这算不了什么,我还见过更直观的呢?想听吗?”“别卖关子了,说说吧。”“不说,说了怕你承受不住。”雷生诡秘地看着陈寒笑。“是在编?还没有编好?等你编好了再说吧。”“真不是编的,那时什么也不懂,不过现在想起来倒还是有点那个。”“说我听听。我知道农村有很多的传奇故事。”雷生就把对木瓜讲过的故事再次对陈寒描述了一遍,不过根据自己的感受,加进一些渲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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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]. @1 P* Z w' Z5 q[ 本帖最后由 村夫123 于 2007-12-1 23:24 编辑 ]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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