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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8-9-29 01:08:5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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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四十六》+ F4 P. S2 T( m2 b2 N! {( o6 R7 u* h
事实总是来的这么突然,让我有些措手不及,心中纵然有一千万般不舍,可事实摆在眼前,终究是要发生的。路非下午出去买火车票,明天下午的车。那一通电话,路妈妈的一通电话,路非就要离开南京,离开我,回到潍坊。我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望着远处的窗户发呆,我想先适应一下没有路非在身边陪伴的时光,可思绪一直围着路非。他坚持不让我同去,我明白他的想法,可我的心情也随着他的离开而一点一点的下沉,落入一片黑暗之中。我焦燥不安,无法安抚自已,平息自已的心情,我盼望着,等待着路非的归来。
5 R: a8 `9 j: P" i6 L! z6 |1 S 粉红色的火车票像道灵符召回路非,而我也只能呆望着那道灵符说不出话来。现实就是现实,不管你接不接受或是习惯和不习惯,你没有发言权。路非悄悄的走到我身边,坐在沙发上,手很自然的揽着我的肩。我还是不能习惯路非不在的时光。把头埋在他胸口,沉默着。耳边只有路非的心跳和呼吸,但这就够了,只要他能在我身边,就够了!) C+ G J x# a8 g: P* I6 Q
“小玮,我走了之后能不能给你打电话?”路非轻抚我的头发,轻轻的问。2 L8 h: y9 t0 z9 g& m/ B+ @
“当然行啊。那有什么?我开学前都会待在家里的。”我转身路非,勉强的挤出一点笑容。纵然有分离的痛楚,也不愿路非从我的表情上察觉出一丝的不开心。我轻挽路非入怀,什么也不想说。- a, v: u0 f w- \; D. P ]
“小玮,我又不是不回来了,别这么消沉。”
. f0 c+ x' [; a/ V: A. m“我没事,就想抱抱你。”/ ^9 y! v$ y% c! \, G2 | C6 G
“知道李之仪吗?”路非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。
/ d* c1 a6 d0 g) g* ?2 a- O“知道,怎么了?”我没有动弹,依旧搂着路非。他没再作声,深深的吸了口气,我没再去想他的回应,良久。* _9 j Z3 J D4 n% j }. ?& @5 z
“君住长江头,我住长江尾。日日思君不见君,共饮长江水。此水几时休?此恨何时已?只愿君心似我心,定不负相思意。”路非那混厚的声音,在耳边划过,字字入心,思思相扣。近而再联想到自已,不禁鼻子一酸,眼眶里已满是泪水。以前读这首诗并未感觉到诗中那绵绵相思之苦,可如今路非缓缓道出,才发现,那相思已满布心头。。。
$ M1 y: ~( E. @# d% W* e# h/ w 晚饭时许,家人陆续到齐。路非的礼貌懂事得到了家人的一致好评,路非也不失时机送上路妈妈准备好的礼物,看着笑容满面的妈和家人,我感叹这家伙的用心良苦。只是大姐的出现还是会让路非紧张,而大姐也言语不多,和路非的交谈也只限于平常的话题。我很高兴看到这样的局面,也很坦然的面对这一切,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不用太担心。* ?, Y9 {; i) X/ N8 Y. `0 T
“明天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?”黑暗中我搂着路非,轻声的问他。
4 J& {9 _) w$ }“不用了,反正很快就回来了,你别像生离死别一样行吧!”这家伙竟然调侃我。' T( |1 w% W: q
“你少来,我才没有这么矫情呢!”我生气的推开路非,别过头,嘴硬的反驳他。) p! l' c1 ]1 ]
“你一下午情绪都不太好,瞎子也看的出来。”路非拉着我的手,放在胸口。# i! g O8 X+ y0 m5 t G& D
“好了,别说了,赶紧睡觉吧,今晚好好休息,明天还要坐火车呢。”我打断他,却转身紧紧搂住他。
9 U. n+ W; M- v* H; i“小玮。。。”我用无声的唇打断路非,临近分别有些话是不用说出来,只要感觉的到就好。
; W3 e9 T. c1 k: h 早上还没起床,正搂着路非坚实的身体睡的正酣,就听电话在狂响。我不想离开暧和的被窝,便赖在床上不肯起来。直到路非用手肘摇醒我,示意我去接电话,这才懒洋洋的披件衣服准备去接,可转念一想。这大清早的,除了林海这家伙没别人会打来。便又转身倒在路非身边,死活不肯再去接电话,路非也只能做罢。这舒服的早上,我可不想因为林海的电话而扫了兴致,躺在床上和路非聊天不更好。) \* L8 W( [8 W' A6 g$ V
“唉,你有没有想过,你退伍,我上学之后我们怎么办?”我仰望房顶,若有所思说到。3 D$ ?9 A2 n1 _4 z$ e; t q0 F* x
“什么怎么办?”这家伙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。
7 g- q7 b* S& |8 }6 i Z2 y“就是以后我们在不同的地方,我上学,你退伍之后。”% A1 r- p& m6 [6 p) Y7 S2 g0 J
“我退伍之后?恩。。”
) U0 d, W6 k9 r; t“会找工作啊。”考虑这么久竟然给我一这样的回答,难免有些失望。2 ]' s% |0 u- t% Q6 h
“那我呢?我如果上学了,如果考不上南大怎么办?”我认真的转过身望着路非。谁知这家伙竟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。/ s2 S1 D6 h" P. A
“你真是瞎担心。”路非笑着扑倒我,用带着稚嫩胡子的嘴唇亲吻我脖子。$ w6 ^4 c* l3 f3 l/ W- x
“这不是瞎担心,很快的,一年很快就过去了,你难道不为以后着想一下吗?”我推开路非,怔怔的望着他。3 C% s, Y/ W/ E1 [- L2 x O3 G
“可是你现在让我说,我很难说是什么打算啊,计划赶上不变化啊。”我认真的表情让路非有些无所适从。
& m6 v7 m* k3 n. N( b- A# s0 r: u“可总要有一点想法吧,其实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。”我不再步步紧逼,放慢了些语气。6 e& m# ]) H# t3 v" i- w
“我的想法,恩。。。就是,如果到时候你上学,比方说你不在南京待,你去别的城市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啊。”我没想到路非竟然会这么大方的说出这一番话来。4 d1 R6 F1 f6 W
“你考虑过后果吗?你陪我去念大学?这太不现实了吧。”大方归大方,我还是很怀疑路非的言语是否真实。
6 e" s* ?( Y; ?5 ^ K“有什么后果,到时候我退伍了,当然可以去找工作啊。”这话路非说起来相当的轻松,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。+ f. X3 e+ h% U9 r
一早上的谈话,让我稍稍的明白一些路非的想法,虽然这些想法让我很欣慰,可现实毕竟是现实。路非从小生长的环境和我差很多,很多问题路非并不能从实际的角度来看待。就像他轻松的说陪我去念书,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谈的事情,可在他嘴里却这么轻松。因为他根本就不了解社会,更不了解找工作对他来说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,像路非没有文凭,没有一技之长,就算是找到工作也只能是出苦力。再换一个角度来说,路非退伍之后想离开潍坊陪我念书,我用鼻子也想的到那会有多困难。唉,这家伙的想法真和灵长类动物一般了。
S% s! l9 m+ f2 l0 t5 U+ y 中午时分,妈在菜市买了好些菜回来,因为路非下午就要走了。我在厨房帮手,路非也时不时的跟我一起瞎忙活。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,忍不住想笑,便推他去客厅看电视,一个人坐在板凳上摘菜,脑子有些混乱,我尽量刻制自已不去想像路非走后我的生活会多么黑暗,尽量不去想像火车开动的那一刻,路非依然挥动着手身我告别,可这样的场景在一点一点的向我走近。我感觉很不现实,像是在做梦。我不知道下午的那些时间是怎么渡过,就感觉时间很快,一转眼的工夫我和路非双双站在南京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了。还是那么熟悉的环境,可这次不同的是我不会跟随前往。我不知道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路非,我知道他的笑容很勉强,我也很勉强的冲路非笑,那有些苦涩的笑。
/ ?' H& f- Z# w) c$ ?7 G$ |# m“我要进去了。别送我了,回家吧。”路非冲我微微一笑,脸上却写满了苦涩。( n, h' v5 r* K5 G; a0 p7 Z2 y5 V
“哦,我知道。”我应着路非,双脚却停在原地。 M% S5 ^8 i) K! Z7 ]8 Z5 w6 C0 I
“我很快就回来了,最多十几天,很快。”
6 \0 H, m& R1 e2 w9 Z“路非,回到家马上给我打电话好吗?”
8 D; o' n; Y! }8 R* I“恩。”路非表情坚决的点了点头,接过我手中的背包。* G) `: b8 U' w1 Q1 s
“小玮,回去吧,给我电话。”路非走在军人通道,一步一回头的冲我挥手。那表情写满了不舍,那笑容加杂着无奈,我的心被揪成一团。我在心里一遍遍的对自已说忍住!一定要忍住!可还是不争气的鼻子一酸,模糊了视线,我用力睁大眼睛,不想让泪水夺眶,可那熟悉却模糊的背影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。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已,任凭眼泪默默流下,我呆在原地,却找寻不到那熟悉的身影,路非走了。+ L$ ], L+ o: Y- ]* m
我终于尝到了分别的苦涩,很无奈的感觉,想着路非那不舍的表情,有些委屈。我知道他一直在强忍着,那种感觉很疼,疼的心都在发抖。“小玮,我爱你。”昨晚还躺在他怀里听他跟我说,而今却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公交车里,无声的眼泪划过脸颊,我转过头默默的擦去。我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,摇摇欲坠。像个没有依赖的孩子一般失去了安全感。我只盼望这十几天快些过去,只希望路非能快些回来,因为他不在身边的日子好难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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