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同时爱上了美女和帅哥》 BY 黑暗中飞翔的蝙蝠 【待续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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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14日（星期一）

（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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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饭后，帅帅看电视，我和老尚给他擦澡。小妹进来看情况，我大声说：“男生洗澡呢，一会儿再来哦。”气的小妹转身就走。

张辰责怪我。

+ M' J5 ]4 J* Z! W9 }“怎么？你不怕她看？”

% ~' K1 `2 M: g* r  g/ g“本来也没什么好看的。”

“那我叫她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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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y; I8 ~  j& k8 @3 u张辰不说话了，抿嘴斜眼看我，挺不满的。

我手机响。打开一看，是张辰大姐打来了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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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J: I. `! N" C9 ?! r  x; w# x8 q“大姐啊，等着，我让张辰接电话啊……”我把电话交给张辰。

  }  p5 d2 h( q. \  I“姐，……”我后悔把电话给张辰了。张辰眼圈红了，说不下去了。我要接张辰手里的电话，张辰不给。“……没什么，已经没事了。……还不能下地，……不要不要，你们不要来，住在小林他们医院，是一人一间的高干病房，还有小方和小林照顾，有什么不放心的……小方把命给我都舍得，你们来他也不会闲着的……以后好好报答他吧……”张辰说不下去了，泪流满面。“嗯，姐你把爸妈照顾好就行了，别管我，我不好……”张辰把电话挂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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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这样？大姐更不放心了。”

“太激动了。没控制好。方，他们再要来，一定帮我拦住哦。”

, g! C) d5 ]: L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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擦洗干净，又帮张辰把胳膊和腿脚活动了一会儿。

电话又响，我以为是张辰大姐打来的。接通一听，是王雨桐打来的。她已经到香港，零点飞北京。

“雨桐回来了，大约三点钟到首都机场。”我跟张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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帅帅眼睛先是一亮，但马上又黯然下去了。“怎么半夜的飞机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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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归心似箭呗，我去接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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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O% c' h2 ]* [( R! h“又得麻烦你。”帅帅接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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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去跟小妹说雨桐回来的消息，走到医生值班室门口，手机又响，打开一看，是张辰大姐的。

“大姐，您好，我小方……您来吧，来看看，放心再回去……没事了，只不过康复可能要比较长的时间……您看您说的，我您还不知道呀，小妹……哦，我爱人也在照顾他，您放心吧……噢，不用坐飞机，就坐火车就行。南京到北京是夕发朝至吧，……行，不用请长假，来看看就回去，跟叔叔阿姨报个平安……噢，那没问题，包在我身上了。……最快后天早上到啊，行……”

小妹在查看病历，见我来撅着嘴不理我。

6 L( \+ P& P  |“王雨桐夜里三四点到首都机场，张辰大姐争取后天早上到北京。”

' o. b, j- e) \( z" A! x“那你还得去接雨桐姐呀，深更半夜她下了飞机去哪儿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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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[1 R1 f! D9 u9 n9 u, O! B“我去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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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十点就得走，我们这儿十点锁楼门，十点以后无法进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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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_  L( [8 `* E  f8 h“这样啊，那王雨桐回来还不能直接来医院。”

: y- n; H# d2 L" d; k$ i* O“先接家去。明天早上再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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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我一会儿回去吧，照顾好张辰哦。”

“就欠不管你的这些破事。”妹妹怒气又上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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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15日（星期二）
  c! ]1 I( y) K9 N三点半，王雨桐出现在机场大厅出口处。见到我，快步赶上来，一把拉住我：“张辰怎么样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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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有危险了，但下半身还不能动。”

. J3 h; q$ |* O1 M5 V0 P( ~“会瘫痪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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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d$ `$ i- v* n* p“看这几周的情况，大夫说能恢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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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住那个医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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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|/ d# u6 z' ~( L, k7 B( ~- ^“出事故时送到***医院，但病房条件太差，昨天转到小林他们医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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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U! z- h! e+ D! I* M* d“小方，张辰全靠你们吧？”她意思是张辰家里人是不是没来。

“张辰不让跟他爸妈说……”

“小方，那可不行，要承担法律责任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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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J* G0 b! N( w5 B“大姐知道了，可能明后天来。”

" r/ ~, r- C- k# J“我们现在去医院吗？”

7 d5 e  S  J: z- w2 @“现在不行，进不去。得六七点钟。”

5 C- z0 a6 J0 F1 \$ O0 ~雨桐沉默了。随便我把她送哪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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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L9 x  U9 j1 d6 _4 |" w% p到小妹家，我给她拿了牛奶、点心，她吃不下。我又让她洗漱一下，先休息一会儿，她焦虑不安地不断上厕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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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o& m7 k% C1 a3 h$ h“小方，我是不是回来得太晚了，张辰会不会很失望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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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v# b  y0 C& M“不会。张辰不让我告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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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呜……”王雨桐捂住嘴，痛哭失声。

“别难过。回来就好。咱们都给他信心，让他快点儿好起来。”

“小方，我对不起张辰。我没脸见他。”王雨桐抓住我的胳膊，把脸靠在我肩膀上，抽咽着。她要崩溃了，想抓住个可以依靠的东西。

“你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吧。”我进屋把张辰盖的薄被给雨桐拿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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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[: P9 ^: M( w! Y- |: K六点多钟，我们一起去了医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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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进病房，王雨桐就扑上去，大哭起来。吓得我赶紧退了出来。我最怕看女人哭。

; ?+ g0 m6 H- ?4 W  C" ~小妹陪着雨桐，也不知道她们再说什么。我坐在过道的长椅上发呆。眼看该去上班了。正准备走，小妹和雨桐从病房走出来。王雨桐抽咽着，跟妹妹去了病案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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趁王雨桐不在，我赶紧走进病房。一来跟帅帅说我要去上班，二来看看张辰哭成什么样了。哎！男人那样，得多让人难为情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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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N) T  T6 F* M5 Z出乎意料，张辰很平静地躺着，没有哭过的迹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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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l& u0 m1 [: n7 k; \  k) a, ^“帅，我得上班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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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辰苦笑一下，“又一夜没睡吧，真过意不去。”

这小子怎么没哭哇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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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雨桐情绪激动，你控制点儿自己，别让她太伤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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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f5 R# B: A" p1 c1 o, p“嗯，我知道。快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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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一会儿跟小妹说一声儿，我走了。”

“好。”帅帅向我挥挥手。

我盯着老尚看。他明白了，一笑，诚恳地说：“放心吧。”

这几天特别忙，一大堆资料等着处理。我跟主任说得去数据库干这事，主任爽快地答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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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n7 d/ b* o$ ^6 K2 F1 [7 j: u“我需要和外界断绝联系。你要找我，别打电话，发短信。每个小时十分的时候发，就看你一个人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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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忙你的去吧，我不会给你掺乱。你有事找我吧，我不打搅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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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V( g2 I# `6 L1 M0 x哈哈，我又成自由职业者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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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q) F( A3 X+ {- ^: C把数据倒到移动硬盘里，十一点就溜回了家。

+ G! A, r" d$ r# u# o小妹还没回来，她准是去中医研究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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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想做饭，满脑子都是王雨桐伺候张辰的情景。这女人也是够可怜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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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A2 G5 o7 Z. ]; L4 m9 P1 i& l门响，妹妹回来了。看我在家，很好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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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y- {; k! H- s+ _( r* |7 e“怎么在家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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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刚回来，活带家里来了。”

“下午还去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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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z4 q% z' p) c, D+ V“不用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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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跟我去接老中医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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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啊。联系好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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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r# z8 u3 F2 }" R' a“嗯。想吃什么？”

& R0 t7 Z5 p% c“什么也不想，别做了，你躺会儿，一会儿外面吃点儿得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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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U5 Q* }" F6 r“好吧，委屈你一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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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哪里话，快，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。”说着去脱她外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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丫头真累坏了。洗完澡，倒在我怀里，一会儿就睡着了。看着眼前一头半长不短的黑头发，小柴鸡儿似的，丫头那样又滑稽，又可爱。

下午把两位老中医从家里接来。一位是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，一位须发皆白，神采飘逸，是当今罕见的美髯公。进病房，王雨桐一脸憔悴，正给张辰揉那没知觉的长腿。老尚反倒无事可做了。又不好意思坐，敛着手站旁边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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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位美髯公是著名中医正骨专家，象个武林高手，上来一推一摸，乐了，“这不是已经复位了吗，没事啦，这铁夹子可以去掉了。我给你开点儿外敷的中药，每天热敷两次，很快就能恢复。”老先生说得轻松，我们听着兴奋，帅帅脸上一下就红润起来。

& v7 c/ F& ~" }. Y$ z! f“什么时候能起来？”张辰急切地问。

/ h8 }- M) {6 I8 U: |' A- X5 B“现在也能起来，老躺着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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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\( d* r' r: j1 o% g- {“可他下身不能动呀？”

“一起来就能动了呀。哦，当然得热敷几回以后。”见老先生神仙似的，我们都松了一口气。

那位老爷爷也很了不得，是中医外科名家赵炳南亲传弟子，号称手到病除。现在该轮到他施展法术了。老先生慈眉善目，看看张辰体征，号号脉，没说什么，开了方子，说：“先吃五付，看腿脚知觉能不能恢复。不能我再来看看。”

“您说他吃五付药应该能有知觉啦？”

  O9 [, o! J  a* V0 Y; e6 B“吃五付还没知觉呀？”老爷爷反倒惊讶了。小妹这份的不好意思，赶忙道歉：“我们治了一个多星期了，还没见效，有点没信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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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吃中药也能恢复，时间长点儿。年轻人哪儿躺得住哇，这不快点儿嘛。”

4 I/ P  R3 u7 l* Z3 S; a8 X“您觉得恢复没问题吧？”

8 c* W5 q. Z% N9 U5 \“没问题。”老爷爷看张辰，“憋得够呛吧？”

张辰脸红了，不是不好意思，是感激和兴奋的。我们大家都放心了。何止放心，简直开心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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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要死要活的了吧？”我冲张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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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j/ x( ~# \' x- Y; M张辰难为情地一抿嘴。大家全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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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是把支架去掉，他腰部会不会由于没长好，一活动再发生错位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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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S# o0 v( P4 v9 M# Q“哈哈，小伙子的后腰是魔方呀，一掰就转。”神仙大笑起来。

二位老人要走。我和小妹坚决要请老人家吃了晚饭再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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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q1 Q) k& Y: e& i; }/ o“我们太高兴了，一定设宴答谢，咱们去全聚德。”我说。

二位老先生也不推辞，挺高兴地接受了邀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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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a' w4 c6 `7 J/ e* b' q" ~0 f“去不去？”我问张辰。

; P4 l& y( p: G' q: `( }帅帅假装嗔怪我难为他，冲二老说：“等我好了再答谢二位老人家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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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U* ]; o7 G, m/ |“行行行，有个把月就和正常人一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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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听这话，帅帅高兴得都快坐起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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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让老尚替你吃去吧？”

  s& a; _( A% }# s8 X“真该谢谢老尚。下次吧。”帅帅怕老尚煞了两位老神仙的风景，有点儿顾虑。其实，行医的人，最有同情心。你怜恤普通人，老人家反倒会对你刮目相看。我生拉硬拽，把老尚也捎上了。留雨桐在病房伺候张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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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16日（星期三）

昨晚雨桐在，老尚在，我和小妹可以休息一晚。

5 r% c. ^  ]; _: A在全聚德吃完饭，小妹让我送两位老医生回家，她让老尚陪她去同仁堂买药。

送人回来，小妹正在网上查资料。

, @: W1 P8 t' G. b- z2 L0 Q4 R“找什么么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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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E% M0 m7 U9 s“我看看老大夫给张辰开这药的成分。”小妹有点困惑地说：“这药也太一般了，一付药才七块多钱，没什么名贵药呀？”

“吃吃看吧，咱北京不是有句老话叫‘是骡子是马，拉出来遛遛’吗，吃几天看看。”

/ r6 N9 Y$ y# l+ s2 Z4 v' A; Z8 x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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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Q* A' S3 D8 B3 _  f7 k5 r0 |5 R* Q“你都熬上啦？”我闻到熬药的味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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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P; o. x# _# ]! |; |/ H7 u& q6 ]“是呀，明天上班带去，赶紧吃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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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]2 e8 Y% v9 A8 Q( c丫头真上心，真仔细，我鼻子直发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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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c) y5 A0 Z# {7 M+ g小妹把家里的屉布缝成个口袋，把另一包药往里装。

4 G* @/ P$ a2 M. p" `1 Q$ ^“这个干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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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外用的，用黄酒泡了，蒸热敷后腰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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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f6 T0 F8 H8 b9 `“在病房怎么蒸呀？”

“把家里的电饭煲拿过去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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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使劲抱住她。

% C, T: ?, f& r1 \“干嘛呀，你都把药碰撒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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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耽误不少功课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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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W( W1 {9 o  q2 g9 o  {$ K- T) M“咳，顾不上了。”妹妹无奈地说，“先把张辰弄好了吧，哪怕腿上能有点儿知觉，也算让人看见希望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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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q+ j% c; M, e+ l+ H# \% g4 V“中西医专家都说能恢复，还不放心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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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L8 D$ a' P5 K0 Z3 K1 k“没看见效果，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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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辰大姐明天早上来，我接不了了，我手头的活必须18号交差，心里有点不安？”

“忙你的去吧，没你人家还找不着门儿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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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！我也最不爱看那情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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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爱看的就推给我是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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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女人会来事，陪着掉掉眼泪，也是同情和安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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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w4 L. F, E: v. w$ q. X: z' J. y9 k“你是怕到时候控制不住自己，比女人还脆弱，让人家笑话吧？”

. @7 w/ W# W9 U  l  o. `  V“谁说……”我把她扑倒在沙发上，不让她看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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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l7 ~; B0 J$ J) o8 r6 [5 b5 k上午忙手里的工作，忍不住给小妹发短信：“大姐来了吗？”

9 Z- t+ Y2 A) k" ~+ S. z3 U“来啦，在病房呢？”

“抱头痛哭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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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W. u% x+ ]" y2 X) L“没有。大姐特沉稳，倒是张辰忍不住掉眼泪了。反倒是大姐安慰他。”

“王雨桐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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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F" I9 i5 ]  [) M1 h, l5 U3 G“也在。”

, u4 p! v& z( J+ D  Y' `( Q  N“大姐对她意见特大吧？”

“没有。反正看不出来。还问雨桐姐国外工作情况怎样。”

“辰辰大姐真好。”

. B4 d3 D- M4 \0 Z“真好。姐弟关系真的是亲密得没的说。哦，大姐夫也来了。”

“哦，晚上请他们一家人吃顿饭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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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E+ j# {+ X# ~. |" U8 }“应该。让雨桐姐一起去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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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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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v- I! U0 j, \: R* ]: H$ u  p$ [" L# e“谁也没有你精。”这话不是揶揄，是称赞。

. ?1 s; W. ?6 _5 q  ^6 \“谁也没有你好，我的小妈妈！”

“去你的。又没人形是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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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吃饭的时候，黄智浩发来短信：“荔枝，航空快递，明天到京。”哈哈，明天又有鲜荔枝吃啦。

下班去医院，见到大姐和大姐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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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j: @$ V7 {7 _% `( Y2 |“小方，怎么感谢你……”大姐热泪盈眶，说不下去了。我眼泪也刷一下流下来了。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心里特委屈。

“小方，张辰把你们照顾他的事全跟我们说了。有你们这样好的朋友，我们一百个放心。虽然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，但是看你们关系那么好，一定不会在意这些。我们替爸妈谢你们了。”大姐夫替大姐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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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听大夫说以后能恢复正常，张辰很有信心的，你们多鼓励他吧。我们也看出来了。张辰依靠你们更踏实，所以就请方弟弟多费心吧。”大姐感激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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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最重要！她最重要！没她不行。”我眼泪止不住地流，拉住小妹往大姐跟前推。

4 z/ p$ C9 Z: j7 G- N+ U1 ]“张辰说了。我这当姐姐的都惭愧，什么忙都帮不上。”

“大姐，张辰心里把您看得最重，虽然他不好意思跟您说，可跟我说起您……哎，怎么说呢，那感觉像妈妈似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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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Y6 M% v* H9 w5 c9 S  e- [大姐忍不住哭出来了：“没有了爸妈，辰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啊。不能没了他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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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看你，大姐挺远地来北京，今天又忙了一天，你怎么这么不懂得克制呀。”小妹责备我，又对大姐说：“叫上雨桐姐，咱们一起出去吃顿饭。”

“好，一起去。”大姐夫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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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^: l- h3 O8 \雨桐说什么也不去，她要陪着张辰。最后是我和小妹陪大姐和大姐夫在新开元吃的饭。回来给张辰和雨桐带来了一份。

9 Y* P3 s4 u- M/ f; s9 t" P晚上大姐要陪张辰一晚，我和小妹请大姐夫和雨桐到家里歇息。雨桐婉言谢绝，她也要一直陪着张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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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17日（星期四）
7 Z9 Z3 m# |" q, h* F. {中午把荔枝取回来，大约有四十多斤。因为张辰大姐和大姐夫今天回南京，正好给他们装了一大袋子带走。又给爸妈分出一些，剩下的归我们享受了。

) m! j6 e1 Y/ y王雨桐挺碍事。没她在旁边，我一定亲自给帅帅剥几个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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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S- Q/ R9 s" \: T6 o( g晚上，爸妈来看张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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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A. K9 W* n1 m! H' r“出事这么多天了，怎么才跟家里说？”爸看着张辰，心疼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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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忙不过来呀，再说也不知道结果会什么样，心烦意乱的，顾不上啦。”

! k9 B$ I/ g3 t8 f0 h3 Y1 d“也没跟张辰家里说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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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辰不让说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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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辰不让说就不说呀？你们也忒大胆啦。”

“张辰大姐来过了，刚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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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O3 j& g) f  n' R% \5 U“现在情况怎么样？”妈妈弯腰端详张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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帅帅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，赶紧说：“中西医专家都说能恢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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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x( u2 W' a: N, B可能是爸看我有点儿憔悴，对张辰说：“张辰，快点好啊，瞧你哥们儿这样，‘人比黄花瘦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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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辰难为情地说：“多亏了小方和小林，这些天真把他们忙坏了。”

3 W! [, r; M3 N9 P, ^& |+ P& B“好小子，跟我封锁消息，哼！”爸还在不满地嘟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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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爸，这会儿应该来段什么戏呀？”我赶紧打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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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用问？《沙家浜》。‘你待同志亲如一家，精心调理真不差……’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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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得得得，你别掺乱了。”妈上来制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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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c2 F5 b; k, g/ r* e+ z1 i( Y“方叔叔是戏迷呀？”张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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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F; L; z2 G( ^' N  T! |; }“何止戏迷呀，北京名票儿。张辰你知道我最怕我爸唱哪段吗？”我狡猾地看爸一眼，冲张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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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最怕那段呀？”张辰还没开口，爸来了兴趣，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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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怒恼杨延昭，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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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，《辕门斩子》呀，我可舍不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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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}+ ?6 P" i6 |/ b  w8 b' V9 t“方你怎么不跟方叔叔学戏呀？”张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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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}6 e4 l: f: ]* z. F. u“我不行，左嗓子，唱什么都走调儿。一张嘴老爸就笑话我。你以后跟我爸学戏吧，你嗓子好。”

5 |8 S+ N' C3 {; ]/ U“经历了这件事，真认识到生命的可贵和生活的美好。方叔叔，病好了我真跟您学戏去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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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p3 b1 P( H' Q“嘿！那可好，我可有伴儿了。”爸搓着手说，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。

2 j6 Q+ M& d% X8 s1 Z5 f; L“爸，您打算教张辰哪出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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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辰秀气，我教他《贵妃醉酒》。”

“哈哈，以后咱家周末就热闹了，成戏校了。”

临走时，爸在门外低声问我：“手头钱够不够？”

“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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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应该让张辰爸妈来看看张辰，这事不能瞒着父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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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有这打算。爸，让张辰给您当干儿子吧?”

“我不是已经认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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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h4 t# A0 h, k& a“您嘻嘻哈哈的，谁敢当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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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m2 |1 Z. q2 m' V4 |+ a7 `9 W“好好好，等张辰好了，我摆个宴席，让张辰给我和你妈磕头行礼，行了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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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可一言为定。”

“张辰才不好意思呢。”妈在旁边说风凉话。

小妹送药来了，见到爸妈，怪不好意思的。老爸一搂丫头肩膀，在小妹脑门上亲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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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辰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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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z$ ?4 h+ ]: F) w# @“就看以后恢复的怎么样了，后期的康复医疗是关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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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O. y; @. Q+ W3 p/ I1 u) t3 I( e“一定把那孩子弄好，太可惜了。”

- i3 h; U4 N% d0 D* e, \8 v  n“他还是为救别人才负伤的。”

“听说了。这么好的小伙子，真难得。以后调我们哪儿去吧。你们院把张辰把得特紧吧？”

, D; ^$ r, V: j  v" F5 R“反正院里领导都挺器重他的。”嘴上这么说，心里有些失落。

“这小伙子在哪儿干都是好样的。是干事儿的人。”

“我怎么就没这命呀？”我忍不住脱口而出，抱怨起自己的命运不济来。

“你不一样。你是那种创业型的人，将来是领军人物。所以一辈子靠拼闯成就事业。这点儿你像你岳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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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，苦哇——”我学我爸唱“遇后龙袍”的腔调，叫起板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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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顾影自怜啦，快照顾你哥们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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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B/ j. q$ }! u4 e4 N爸妈来看张辰，王雨桐回避了。这会儿才又出现在病房里。我看出来了，这次她回来，内心里十分孤独。

+ X/ d9 L( h& u8 z雨桐从回到北京就陪着张辰，已经好几天了，看她憔悴的样子，挺心疼的，和妹妹一起动员她回家休息一晚。好说歹说，雨桐终于同意了，和小妹先回家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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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C' E- w( k5 Q' b3 A+ F+ g我和老尚给张辰擦澡，热敷。无意中，我发现张辰的腿开始热起来了。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凉冰冰的了。这真是个重要变化，我赶紧打电话给小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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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确信没弄错？”小妹赶紧问。

0 P0 x. ~: I; }1 C8 S* A“刚出事的时候，张辰两腿冰凉，一摸吓死人。也搭着我这几天没碰帅帅，但可以肯定，张辰今天两腿上的体温和正常人一样了。”

) \/ ^' K6 L& G+ x0 Y& f“那可太好了。那是康复的重要标志啊。”

5 O, @# ^* F- n5 p4 }) N我把情况告诉张辰。张辰半信半疑的，不敢相信是真的。

, H- u: H. D; a9 B  {8 J* [6 ?# L“方你不会弄错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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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e5 R7 l6 ~/ f( \9 S# I% D“真是啊，跟刚来那天确实不一样了。”老尚也意识到了。

“老尚你去外边站一会儿，我跟小方有话说。”

7 f* x. j  \/ v; d/ \/ H老尚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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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帅帅，看他想说什么。

帅帅冲我张开手臂。我弯下腰，他把我搂入怀胞。我们俩的嘴紧紧贴在一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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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18日（星期五）

! r! e0 e* ?0 k7 U“小方，我们晚上能谈谈吗？”下午，收到雨桐的短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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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W; o6 B/ `/ A$ x" _. w“行啊，去哪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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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p2 V' c- J% N3 A+ N% o+ e8 K& a5 q“去喝茶吧。”我想起来了，去年雨桐出国，我们曾一起喝茶，安排雨桐走后的事情。显然，雨桐不能久留国内，这次准是商量这事儿。

: k9 m1 j  m" L下班后我去接雨桐，我们去的还是上次那家茶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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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Q  h/ v6 C3 G! X# P! \“小方，张辰多亏了你们的照顾，作为妻子，我真的不够格。”

“别说这个。事发突然，你又不在国内，我们关系那么好，理当多照顾点儿。你这次能回来多久？”

+ |) p2 R- n# P: w3 `8 @+ E“小方，我正是为这事找你。我只能回来十天，可张辰……”王雨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，滚落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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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D/ E, `4 |% q- C$ z我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憎恶感。十天？十天还回来干什么？我强压着不满的情绪，冷冷地说：“你放心吧，我们会照顾好张辰的。”

& ^/ C1 V+ K4 n- Q8 w' U" B; K“小方，我真愧对张辰，愧对你们。今天就咱俩，你坦率地帮我分析分析，我到底应该怎么办？”

5 Y+ c/ u! a- H1 [( m4 P( |“雨桐，我叫你姐吧，咱俩一边大；我叫你嫂子吧，说心里话，觉得你不配。你把张辰当成个人收藏，不管他的需要和感受，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点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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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方你说，骂我都没关系。我知道我不配做张辰的妻子，我今天是带着赎罪的心情来见你的。站在你的角度，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才配拥有辰辰。”

4 K/ e% K  y! t2 Y2 U  t“辰辰”，雨桐第一次在我面前使用爱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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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马上回国，先帮她站起来，然后让他过真正的人生，男人的人生。我没要求你一定对他家人承担什么义务，但你一定要对张辰负责。爱他，就是让他幸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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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s4 @# n- f! k, h“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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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O" O" p7 E8 }“如果你舍不得国外的事业，王雨桐，你行行好，放了张辰吧，他太苦了！”

- L7 \: e( e0 }4 M“小方你继续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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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p. o/ q$ z* C. Q, K“王雨桐，事情明摆着，如果张辰像过去一样健康，我坚决支持你把他带走。让他跟你去过你给他设计的‘幸福’生活。张辰是个性格懦弱的男人，他既使不觉得那样幸福，他也会委曲求全，顺从你的安排。可现在，不行啦，他走不了啦，他今后能不能像过去那样行走也还是悬念。”我眼泪刷一下子就流了下来，“所以，你立刻回到他的身边来，帮他站起来，让他像个男人那样去选择自己的生活，你才尽了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。如果你放不下你国外的事业，那就行行好，一辈子嫁给你的事业去吧，别糟蹋一个善良的男人。你对张辰没有爱，只有占有欲。我告诉你，你要丢下他再走，你以后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。在我眼里，你就是女人里最自私的害人精。张辰怎么瞎了眼看上你了。”我眼泪夺眶而出，几乎冲王雨桐喊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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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f# K8 [* R% b) m- Z1 P5 T王雨桐站起来，走到我跟前，扶着我肩膀，眼泪掉在我胳膊上。忽然，她一把把我头揽在怀里，抱得紧紧的。我一梗脖子，断然拒绝了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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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u) _3 Q( C$ m# R$ w“小方，我理解你的心情，你说的都是肺腑之言。其实，我知道你会这么说。这次回来，张辰异常平静，听我说还得回去，不但没有责备的意思，还安慰我，让我放心。我看出来了，他已经把康复的希望全寄托在你们身上了。至于我……”王雨桐泪如雨下，“我知道张辰心里已经没有我了。”

“胡说！别拿你们女人贪婪的占有心理想象张辰。你马上回到他身边，看他会怎样？但是，如果他觉得你回来只是探望一下，他还能对你有什么希望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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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D0 D/ L" U- v4 T9 `  _“是这样的。”王雨桐恢复了平静和理智，“小方，我想这样。我留下肯定是不行的，所以……”我看见雨桐翻包，拿出个文件夹，说：“小方，这是我手写的同意与张辰离婚的文件，一式两份，你看看，然后你陪我去做个公证。我把文件保存在你这儿。我回去再努力安排一下，争取能留住张辰。但张辰现在是自由人，你对他那么好，一定能帮他渡过这一劫。然后帮他重新开始。我相信你一定能帮他选择好新的生活。只要辰辰幸福，我同意和他分手……”王雨桐泣不成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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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惊呆了，被王雨桐的行动感动了。心里对她同情起来，不再怨恨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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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R/ p8 |* U) ?( @( v: W“雨桐，你这样做，我佩服你。文件我为你保存着，先不跟张辰说。给你继续深思熟虑的机会和作出选择的时间。康复，对张辰来说，是当前的头等大事，可能会很漫长。在他康复前，你只要回来，我还认你这个嫂子。否则，在张辰康复后，我们大家会热心地帮助张辰开始新的生活。张辰没有雄心大志，但凭借自己的才能，过上属于自己的幸福美满的人生，是完全能办到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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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p8 @/ C$ ^* P“小方，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
# `2 _9 K) P# c' @4 v0 E两杯茶，谁都没喝。王雨桐要付茶钱，我抢先递给了服务员两百块钱，起身向外走，雨桐跟在我身后，我们一起去了停车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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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晚我去医院，你回家。”我说。

, N4 K- u; V# [! R王雨桐没说话，跟我回了小妹家。

$ g6 e  ^4 J& r! I- s9 h9 Y: S丫头正把做好的饭往保温盒里装，见我们回来，说：“上哪儿了，这么长时间。雨桐姐，你快吃饭，一会儿把饭给辰哥送去。”

“一会儿我去，让雨桐休息休息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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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我一说，小妹打量起我们俩。她一定预感到发生什么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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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完饭，我去了医院。

张辰见我来送饭，问：“王雨桐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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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s/ h: `& `' v3 B/ b1 F* s“嘿！媳妇回来了就是不一样，我再送饭都不想吃了是吧？”

“谁说，你上班忙呀？”

2 B; \% o" ?- t“少废话，张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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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e- \: i* ?7 j% d5 _4 H" A: D& @- x“自己来。老尚，把床摇起来点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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帅帅吃饭，我坐床脚处，捏揉他的大白脚。

“方，你是不是摸我脚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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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_% ~+ P1 g+ f! C3 N. R' E“是呀？怎么，有感觉了？”

“你是不是摸我左脚的脚趾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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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B' M  T6 H$ B  r+ R我手正捏着他左脚大脚趾。“是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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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，感觉到啦。”张辰兴奋得把饭碗全打翻了。

6 b; h* g3 ?% W$ j帅帅的脚趾上终于有知觉了。我打电话给小妹和雨桐，把好消息告诉他们。没半小时，两个女人就冲进病房。

小妹用钝针刺张辰的脚趾，察看反应。张辰左脚的大拇趾和中趾有了知觉，但还不能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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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好了，这可是最重要的进展，放心吧雨桐姐，辰哥一定能恢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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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多亏了你们。”王雨桐忧戚地低声说，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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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I3 C2 }* [8 Y5 Z帅帅知觉开始恢复了，一夜，我和雨桐，一人拉着张辰一只脚，不住地揉捏抓挠。到清早，帅帅两脚的脚趾都不同程度地有了知觉。

“今天吃清炖鸡哦，要放莲藕的。”张辰洗完脸，对我说，脸上现出既幸福，又难为情的笑容。

+ Y8 I- O3 E( \+ P; `8 j9 j“雨桐，你快回家跟小妹说，张辰要吃莲藕清炖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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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马上回去。”虽然一夜没睡好，但看到张辰的变化，王雨桐心里也轻松了不少，答应着离开了病房。

我看着帅帅。张辰怪不好意思地说：“又看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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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\  Z4 a* @4 Z, m“头发太长了，该理发了。”

3 ~: S! u% S; y  Y; E“等好了吧。”

“嗯，下礼拜用轮椅推你去理发。”

+ h) M& i; M9 h) v“下礼拜就能好？” 帅帅不是要我做什么保证，他是要从我的肯定和鼓励中获得信心。

; {7 `% l4 O4 ?+ b4 B0 X“能！”我肯定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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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19日（星期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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帅帅大脚上都有知觉了，脚尖上最敏感，但看样子是从下往上恢复，所以脚面上还比较迟钝，但比昨天晚上进展大多了。王雨桐给张辰捏了一天，看出来了，她不原意别人碰张辰。
* u" u% `; z) i9 j2 E　　小妹说明天再请老中医来复诊一下，再开几副药。上次开的五副明天就喝完了。小妹挺疑惑的，你说是中药的作用吧，没见用了什么神药。你说不是吧，怎么那老大夫说得那么准呢——
$ h1 ?+ z& p' @, O　　“先吃五付，看腿脚知觉能不能恢复。不能我再来看看。”
7 i' k9 g3 p; R" |, O5 X" B　　“您说他吃五付药应该能有知觉啦？”
　　“吃五付还没知觉呀？”老爷爷反倒惊讶了。
, W4 @5 d  b; R4 j& o1 H) @& F1 r) Y　　反正帅帅今天情绪格外好，胃口大开。妹妹做的虾仁炒韭菜和莲藕清炖鸡，帅帅把虾仁炒韭菜全吃了，莲藕清炖鸡反倒剩下了。
+ O% ~: q* Z  W; `6 D9 l8 i& W　　“你吃那么多韭菜，一会儿满嘴臭味儿，怎么跟人家亲热？”我趁雨桐出去洗碗，冲帅帅说。
5 q& C9 x* t; d; V　　张辰冲我一纵鼻子，见雨桐进来了，说：“拿口杯来，我刷刷牙。”
　　“大中午的，刷什么牙？”我明知故问。
! q: G. x1 T. g5 k, C$ o　　“甭管。”帅帅一歪头，那样甭提多可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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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20日（星期日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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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请老中医复诊，美髯公见张辰腰上还带着支架，有点儿不满地说：“已经复原了，再带那东西没用了。越带将来恢复的时间越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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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?' Y1 ]3 G9 d1 @, _" U: \“明天我跟主任说一下，把支架去掉。”

- y0 }/ h+ L4 v+ X5 e“我再开几剂药，用高粱酒浸泡，然后蘸药酒给他搓揉腰骶部。最好用热的。”

“多少度合适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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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四十五度左右吧。一天两次。”

美髯公看完了，另一位老先生该大显身手了。

老爷爷慈眉善目，看看帅帅苍白秀气的面容，笑了：“躺烦了吧？别急，再开五付，腿脚就可以动了。不过呢还得开点泡洗的外用药，这样恢复更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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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看他用完这五副药，能恢复到什么程度？”

* k8 P9 p( u1 O+ K9 d; G“知觉要慢慢恢复，但腿脚应该可以活动了。”

这老先生又一种让人一看就信得过的魅力。听老人家说再过几天，帅帅腿脚就能动了，周围的人都把眼光投向躺在床上的张辰，高兴得鼓起掌来。帅帅被大家看得怪不好意思的，脸一下就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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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导尿的管子什么时候能撤掉？”我忍不住问。张辰、小妹、王雨桐全难为情起来，几个人目光四散而逃，却都把耳朵竖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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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r% J6 j- ?/ k“找人来针灸吧，针灸恢复快，主要是神经阻滞了，扎一段时间的针就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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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院针灸科隔天就来扎一次，可没见有什么效果。”小妹说。

“找这个人，神针王，他很厉害，先辩证，后施针，针到病去。”老先生在一张病历纸上写了王大夫的名字和电话，递给妹妹：“就说是我介绍的。”

小妹兴奋得脸都红了，连声道谢。这一下认识好几位名医，心里怎么能不激动呀。

2 E0 v, u; k% A2 [) |送走老医生，小妹拉王雨桐去买药。我回来和帅帅说话。

“雨桐是不是还得回去？”我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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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有工作，怎么能长时间在这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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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q, g( W- o7 F7 X“她走了你怎么办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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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T! ]$ B5 t% m" G) Y! x3 r“慢慢恢复吧。”帅帅看看我，说：“还不是得继续辛苦老弟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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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我你怎么办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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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你死了算了。”帅帅神情一下黯然下去了。“方，甭指望雨桐了。在辛苦你些日子，等我一能活动，就不再累赘你们了。”

“谁说你累赘了。”

6 J* x; x7 B1 U“哦，没人说，只是我觉得太过意不去了。”

“雨桐回英国的打算是怎么跟你说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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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商量呗，问我能行吗，不行就留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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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`! K/ V4 f& t% X1 e" W“你怎么说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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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g& g$ v' a! X2 I2 Z6 N“我让她走，难关以过，为我耽误了事业也不值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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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_: c- m6 p6 B' ?* e6 q“你可真行！她在去留的问题上征求你的意见，你就又充当老好人是不是。就欠谁都不管你，看你们俩怎么办？”

. m- B; p5 r$ g! n" V“方你是不是生雨桐气了，她也挺不容易的。也别因为我耽误了她的工作。”

, e7 W% p' B: V9 G6 u! b7 P“耽误我的工作就行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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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方，你别这样说，你这样说我心里特难受。我知道你对雨桐不满，但是，雨桐在你就不管我的事了吗？反过来说，就是有雨桐伺候我，没有你，我能舒心吗？过来，我的好弟弟，我没谁都行，就是没你不行。没你，我死的心都有了。你也一样，没有我累赘你，你也……”帅帅不说了，清了一下嗓子，低声哼起了《最后的玫瑰》最后的一段。“‘……当那爱人的金色指环/失去宝石的光芒/当那珍贵的友情枯萎/我也愿和你同往/当那忠实的心儿憔悴/当那心上的人儿死亡/谁还愿孤独地生存/在这凄凉的世界上。’方，别为难雨桐，你我这份情债，是任何人也不能代偿的。让她走吧，不要让她觉得内疚，咱们是男人啊。”张辰搂住我脖子，把脸颊贴在我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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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^# G7 u. E8 j  t' @我默然了。可能张辰说的和做的是对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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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21日（星期一）

" J- h4 r9 F* F这些天雨桐天天守着张辰，我和小妹都不便接近帅帅。尤其是小妹，除了查房，平时就不去张辰的病房了。每天在家把药煮好，带到医院去，然后交给雨桐喂给张辰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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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现在上班也神不守舍的，特别是中午吃饭，简直味同嚼蜡，马马虎虎吃几口就算完了。开始一有空还给妹妹发发短心，问问张辰的情况，后来发觉妹妹也说不出来什么了。因为雨桐在病房，小妹很少去。

" {; I" ?& X  P6 |. n/ p0 a, ?星期天下午，送走老专家，小妹就和雨桐去买药。晚上把药泡在高梁酒里，留着第二天早上给张辰擦拭腰背用。为了把药里的成分充分溶解出来，小妹把药酒放在煤气灶上，用小火加热了几次，弄得一屋子酒味儿。
7 P9 j( R+ M* I' v- ^8 ^! A. y- j
8 R! v' T; [1 i) k  x; G9 v" A下班去医院，和小妹在医院食堂吃了饭，然后去看张辰。帅帅见我进来，眼神里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嗔怪。他嫌我来病房的次数越来越少，待的时间越来越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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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特忙吧？”帅帅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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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W; V+ M% M, n' ?4 t/ w0 O! R! ~“嗯。”我没正经听，随口应一声，赶紧掀开被单察看雨桐给张辰用药酒搓揉后腰了没有。

帅帅腰上的支架去掉了。肩背和右边的屁股上有大片难看的紫黑色，后腰上和屁股上黄黄的，那是被药酒染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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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感觉怎么样？”

“脚腕以下都有知觉了。今天大脚趾还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。”

4 p. f, Q, Q) M3 \, z! T; |' o“真的？那太好了。小妹知道了吗？”

+ y7 v! H0 W. f7 ?- D“第一个就得通知小林呀，人家是医生呀。”雨桐在旁边，张辰又改口叫小妹小林了。

正说着，小妹进来了。向雨桐交待让张辰泡脚的事。

# j: `( i) p8 \, S从东直门中医医院买了一个泡腿脚用的恒温桶，通电加热后，我们把张辰两腿拖到床下，泡在热药汤里。

2 v3 e* r& N3 _0 z- Z8 ^  b( a0 n妹妹安排完要走，我问：“针灸大夫联系好了吗？”

“联系上了。不过王大夫特忙，只能晚上来。”

“那我晚上去接。”

. [6 x6 K, n5 O' f“只能你去了。隔一天来一次，单日出诊。”呵呵，我车号是单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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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得后天开始啦？”

“可不是。今天肯定不行了。”

! S5 M7 l& l! k! T0 B帅帅用被单包着身体，倚在我怀里，我拦腰抱住他，偷偷在他肚子上拧了一下。帅帅也偷偷在我手上拧了一下。臭小子挺沉，压得我腰腿都发酸了。

# G$ y# O) H+ U5 n/ c: l, d. J泡了半个小时，我又和雨桐用药酒给张辰搓腰。

都弄完了，都九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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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l4 r7 }( x, |! j“雨桐你什么时候走？”

“周三中午。”王雨桐向心窝里被刺了一刀，有些结巴地轻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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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放心走你的吧，这有小方，没事的。你刚回来两腿还没一点儿知觉，你看这两天，已经恢复了。”张辰平静地安慰着王雨桐，“其实你应该回上海看看你爸去。都是我把你拴住了。”

- e7 n  ?/ h+ W8 Z“我就回来这么几天，哪里还有心思回上海。你要听大夫的话，听小方、小林的话，尽快恢复。你恢复了，他们负担也能减轻些。不过你出院住哪里呀，在宿舍谁照顾你呀？要不叫你爸妈来吧，”说到着，雨桐转向我，挺歉疚地说：“小方，看来还得麻烦你和小林，要是可能的话，最好让张辰出院后还住小林家那套空房，这样，张辰爸妈过来照顾张辰就方便多了，你们也可以负担轻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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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d& ]7 j% ~, b“放心吧，我们会安排好的。”我没敢说让帅帅出院后和我们一起住，“雨桐，回去尽快把工作安排好，赶紧回来，好好和张辰一起过过舒心日子，好好享受享受团圆的生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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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方，我出去尽量把工作生活安排好，等张辰康复了，我一定尽快帮他办好出国手续，到那时，就一切都好办了。”王雨桐说得很诚恳。我心里翻江倒海，偷眼看看张辰，帅帅回避了我的眼神，好像再想心事儿。

“也好，反正不能再过种种两地分居的日子了。”

“小方，你以后一定和小林去英国玩啊，我们接待你。”

4 x1 o3 S0 B* X. N( ?& N“眼下八字还没一撇呢，说那些干什么？大难不死，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。还奢望什么？”张辰不耐烦地说。

“雨桐说得对，赶紧好了，去英国团聚吧，别再像无根的浮萍似地漂泊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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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看，是不是小方也支持你出国。你别犯怵，到了国外，很快就可以适应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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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O; ?5 |, j& `: X0 }“现在还不到想那事的时候，还没准以后瘫痪了呢。到国外举目无亲的，更寂寞和凄凉。”

“小方，你多开导开导张辰，多做做他的工作，他听你的。”

8 O: J' }$ y' F: k+ c3 s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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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辰见我答应了王雨桐，不满地说：“谁说我听他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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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y2 y! E6 n/ q4 o; }# O“张辰可固执了。他要犯上牛脾气，十条牛都拉不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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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我知道。不过他跟我说，对你的话，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。张辰说你聪明，机警过人，心里可服你了。”

% |8 @' Y6 V6 U- Y: Z0 p“甭听他瞎说。服我还老跟我打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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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跟你打架了？”张辰想争辩，一使劲，右脚抽动了一下。“方，我脚能动换啦！”张辰意外惊喜，也不在争辩，掀开被单，看自己脚听不听使唤。一下翻大发了，鸡鸡露出来了。小妹来叫我回家，正撞见。王雨桐慌忙给张辰盖上，那神情别提多尴尬了。

张辰的脚还不能移动，但他的脚趾可以弯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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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X2 U" ]$ B; }& b“我回家了，有新进展立即告诉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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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帅帅的眼神，可以用依依惜别来形容。

188

ziyu100

7月22日（星期二）

上午十点刚过，所长打电话叫我到接待室去。

3 ~" Z. m' z' W, S+ ~0 E一进门，见个中校坐在沙发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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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方，这是孙处长。”那人赶紧站起来，敬个礼，上来跟我握手。我一看那阵势就知道，又是出差。

“小方呀，坐坐坐，有这么个事，呵呵，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，上边又下来任务了，你还得再出趟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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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t8 W& z1 J4 A# d" _8 E) t“我成钦差了吧？这半年我出多少趟差啦，这所里就我是人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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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T- D4 _7 O. r, ?, d& [“不是咱们所里的事，是上边的任务，人家点着名的要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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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q+ V4 j3 W8 x7 _“你不会说我死啦。”

所长看那个姓孙的，俩人都笑了。孙处长赶忙说：“方博士，我是奉*****的命令来的，这是调令，上级让我给你解释任务和计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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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X/ v3 P; @1 G所长一看，孙中校已经把火力引开，赶紧逃离是非之地：“孙处长，你和小方谈吧。小方是太辛苦了，都是上边来的任务。请上级领导考虑是不是可以给个嘉奖什么的，另外在福利、补贴方面也尽量考虑周到些。好，你们谈吧。”说完，所长赶紧逃出接待室。

6 b9 U5 H5 N9 Y' j7 {“是这样的……”孙中校坐我旁边，探着身小声解释着、说明着，“可以算调用，时间嘛你说了算。”

“得去几天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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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任务是半个月，你如果需要休息，比如说，休息一个月，我们就在调令上填报一个半月。至于补贴，每天工资外另加三倍工资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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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我家里有病人呀？”

“家里什么人生病？可以送301医院住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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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还想说什么，孙中校说：“这事是内定的，我只是个传令兵。不过，估计不能变了，你也知道，在这个系统里，身不由己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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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?# p! l' m! t“可我不是军人呀？”

“北京军区一个命令，你马上就是少校，呵呵，没跑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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谈完出差的事，我又找所长。

“我说你是不是也有点儿过份啦，我家里装修还没完呢，我撒手就走，工程怎么办呀？”

“老弟，没办法，那是我管得了的吗，是院里人领来的。你好好安排安排，找咱们院基建处懂行的去给你监理，这可以了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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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他妈肏蛋，谁给我‘监理’帅帅呀？”我心里直骂咧子。

“那我还得赶紧去跟人家装修公司修改方案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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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B2 B5 K/ a8 Z; x2 h6 A“行行行，反正现在所里没什么事，你忙你的去。有个技术转让项目，我让老许他们搞去，以后有你个干股，怎么样？”

“你丫就是个商人。士农工商，你排行老四，比下九流高尚不了多少。”

“嘿！求人难，求人难，瞧我这所长当的，干受气还不敢眦毛有脾气。”

9 x% k! C! I5 Z. [“别忙呀，《大宅门》里白景琦讲话，谁不都有走到窄处的时候吗，到时候等我栽到你手里，还不得可着劲捏鼓。”

6 ^4 e$ c$ u2 Z“不够意思是不是？我是那人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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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知道，等我考察考察再回答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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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知道你小子腰杆子硬，我可不敢惹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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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好啊，我回来等着拿干股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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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^% N! M* T! d! P: a& x" K“放心吧，只要咱所这口锅里有饭，就有你小方的份。”

“那好。轻轻地老子蹿得唠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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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，南腔北调呀，应该是‘颠儿了’吧。”

1 G3 r0 d% g; C2 I6 I& Y“撒丫子了。”

回家一看正是吃饭时间，我给小妹打电话：“丫头，明天王雨桐走，今晚咱请她吃顿饭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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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行噢，今天我夜班。”

噢，我忘这茬儿了。

“那我请她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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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你们俩呀？最后一个晚上了，你把王雨桐拉走，张辰不会有意见吧？”
6 V. B( L( h2 W: ^, {
' w7 C8 L' L' S8 W0 _1 k' `5 |. v9 M“我请雨桐，张辰今晚会很舒心的。也让他们明天分手时别太难过。”

$ t. y9 y1 F' n# x: @& q“嗯。那你就请吧。要不要我跟雨桐说别吃晚饭，等你下班？”

“不用，我现在就在家呢？”

: B# [" x+ l6 ?* v“怎么在家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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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家里没人，跟个大屁股小妞儿腻味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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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F4 b2 K) s8 D8 H% z" C. R( j“哼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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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O# q/ C: g, V5 Y3 i“怎么？不信？”

“信。你们男人还不都是一有空就钻电脑里去找刺激。”

“你爸是不是男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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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。怎么了？我爸也一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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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，闺女褒贬老子，明儿我见到老爸，得好好跟他学舌学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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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学舌有什么用，狗改不了吃屎。”

“今天晚上吃你的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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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讨厌死了，我可正吃饭呢啊。唉？到底为什么大中午的回家了？”

“月底出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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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v$ P; u5 L) i% e“出差呀？张辰怎么办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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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^! N) L7 j3 B( O" T  H“交给你了。等我回来，你们俩一起去机场接我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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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哪儿？”

“保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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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。那晚上还真得好好商量商量，张辰这会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。”

2 P' O$ O, m: [, S6 D1 }' R0 l9 L“晚上再说吧，空降命令，想不去都不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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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r+ @* b" k3 M5 ]+ g“去当然得去，我照顾张辰没问题，问题是……”

“是什么？”

. {! x4 U) X. x. P" ~* |" w+ v' g( \. A“张辰想你了怎么办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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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辰刚上托儿所呀？我是他妈呀？怎么会？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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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i( y8 c- X5 Q& T7 r9 z% t“那你想你哥们儿不想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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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想又怎么样？非得说不想，就想你，你心里才舒服是不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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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我想你怎么办？”

“你这会儿闲着没事了吧？晚上告诉你想我了怎么办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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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L# U( E: J5 U) e! `8 ~8 R) u“不行，现在就得告诉我。”

; D- i' ^  w" l# O- h+ I“我一会儿上亚当夏娃商店，给你买个女用仿生自慰器去，这回知道该怎么办了吧？”

“臭狗！晚上有你好瞧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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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a( G  ~7 k% q: F/ `“那还用说，把你扒光了，还不好瞧？”

0 [8 ]- R7 d2 A* ]“不要脸。别老看电脑啊，晚上没有了可不行。”不等我问没有什么了不行，妹妹一下把电话挂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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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去西山公寓看了看。俩礼拜没来，房子里弥漫着冷清寂寥的气氛。帅帅的小屋里，那蓝白格的被子还铺在床上。我想起那天的情景，帅帅一边铺床，一边自言自语地说：“就放床上吧。下周就搬过来住了，不用往卧房柜里放了。”转眼，帅帅已经在医院住了整整两周了。

9 D6 O8 I: |8 E0 Z, J8 ]坐在罗汉床上，眺望西山。心里忽然升起落寞惆怅、心灰意冷的情绪。“我这样奔波，到底在图什么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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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S: X7 k) B, ]+ N$ K4 w1 i( N& G一个人在空屋子里坐了很久。

五点钟，我到了医院。王雨桐正在给张辰揉脚。

% B! L- P& [: Q# S, ]1 w* Q“怎么样了？”

, {+ g! w6 R$ r7 g. R7 I6 j张辰让雨桐放手，脚趾抓挠了两下：“右脚恢复得快。左脚笨点儿？”

我一听，噗哧一声乐了。

7 [$ @* f3 h. Z“怎么了？”帅帅看着我，亲亲的样子，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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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D* G) M. u5 J: v“什么叫左脚笨点儿呀。应该说左脚恢复得慢点儿。”

“呵呵，跟你学得。什么话说出来都让人觉得可乐。”

( d3 W, O7 q$ `5 q2 w: ^) }“张辰，晚上我想请雨桐出去吃顿饭，你能行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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帅帅先是吃惊，很快，眼睛里流露出感激的神情：“我没事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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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雨桐停住手，不知道我又搞什么名堂，说：“噢，不要。尽给你们添麻烦了，要请也应该我请。”

“别客气，一会儿咱们走，让老尚在这盯着。”

6 k8 F* F# ^$ _) i2 c: j8 k“小林今天夜班，去不了吧？”帅帅还记着这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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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V$ O" r, M0 ]4 `* s7 y“她去不了。本来想叫你也去，不过我猜你准推三挡四的，不会痛快答应，就不劳您大驾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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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P1 h. S9 Z! n" L' h“嘁！”张辰知道我又戏弄他呢，不屑跟我掰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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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嘁什么？晚饭少吃点儿哦，我们给你带回来点儿。”

“不用不用，给小林带回点儿来吧？”

“我没说错吧？推三挡四的，没痛快劲儿吧？”我冲雨桐说。

“他觉得欠你们的情太多了，怕再给你们添麻烦？”

4 B) w; R: y( j" D' g“你真那么想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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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M7 D7 J" I% X: U+ C“谁说？你听她的。”

“雨桐，走吧。”

“好，我洗洗手就走。”

雨桐是扬州人，家在上海。我们去了月坛的“美林阁”，那里是正宗的本帮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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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d$ H$ V4 s: U/ v2 e5 ]: I, |“雨桐，你明天走我送你去机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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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要，不要。不是周末，别耽误工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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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事。我们哪儿没那么忙，我跟主任请会儿假，不会耽误什么事儿。再有，张辰也就安心、放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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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方，你真是好小伙子，怪不得辰辰那么在意你。”

; t, f" q# C  _4 p“他还在意我那？尽跟我打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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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会吧？张辰对人可随和了，从来不跟人红脸的。”

“是吗？可能他逮着老实人了，所以可劲儿地拿我当出气筒。”

“真的呀，那可能是你老让着他，他不把你当外人了。”

  L4 u4 F) T% p1 y“这么说张辰也常跟你耍脾气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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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d" ?( y$ @: {' n6 |% S“有过，但很少呀。”雨桐有点儿不好意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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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w/ r% S6 U1 P1 p9 E! p“哈哈，听我瞎说，张辰老大哥似的，可稳重了，事事都让着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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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H  f$ W# L8 `2 D' g“我说呢，张辰就不会跟别人打架。心里不痛快了就自己去生闷气，但绝不跟你大吵大闹的。”

“那你跟他打了架，是不是都是他先缓和关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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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脾气不好。自尊心挺强，有时候明明知道是自己不对，也挺后悔的，可就是不能好意思先认错，每次都是张辰先道歉。其实那时我心里后悔、内疚死了，真觉得对不起他。”

“呵呵，你们俩倒是很般配的，性格互补，在生活中反倒会相处很和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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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方你说得真对。我和张辰在一起真的很幸福。”

“那干什么还写这个？”我从挎包里拿出那份文件，递给雨桐。

- w/ p' E) R2 S9 d雨桐接过去，像找回自己走失的孩子似的，双手颤抖着捏得紧紧的，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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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方，我这次回来内疚死了。倒不是因为回来晚了，而是不能留在辰辰身边。就算张辰不怪我，我也愧对所有关心、照顾着张辰的人们，愧对你们这些用自己的爱心温暖着张辰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朋友。跟你们比，我真不配做辰辰的妻子。我在国外拼命，就是想让张辰过上舒心的日子。想到张辰，我再苦再累也无怨言，在多的诱惑，我也能视而不见。可在辰辰最需要我的时候，我确不能照顾他，爱他。幸亏有你们，张辰的精神和感情才没有崩溃。想想都可怕，如果没有你们，我也不能在他身边，当他苏醒过来的时候，他还有什么信心生活下来呀。经过生死考验的人，一定会对人生有最透彻的认识。这次回来，我从辰辰的眼神里看出来，我的努力，甚至我的牺牲，都不能再在他心里燃起激情。我失败了，彻底失败了。”王雨桐捂着脸，呜咽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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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雨桐，我上次说了还多不该说的话，请你原谅我的粗鲁。今天你说这些，都是你的心里话，你现在是最痛心的时候，我很心疼你。不过，我冒昧地问一句，你为什么不能回国来发展呢？”

, K& t/ M1 H9 U“小方，我现在在国外发展，用不了十年，一定能成就一份可观的事业。可在国内，没有市场，没有人支持，那就等于宣告了没有前途。你让我割舍这份事业，我真舍不得呀。人活一世，还不是希望能成就点儿事业吗，现在事业的大门正对着你慢慢打开，你让我转身就走，太可惜啦！张辰出国，不用再去创业，我们一起干，那该多好呀。有了事业的基础，我们未来的生活该多幸福呀。辰辰他怎么就这么这么懦弱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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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辰不是懦弱，他和你向往的生活方式是不一样的。他是独子，又是孝子，南京有日渐衰老的父母，你让他舍他们而去，他能安心吗？张辰喜欢过轻松的、安逸的日子，你让他远走他乡，去重新熟悉、适应一种完全陌生的生活环境，就算衣食无忧，那和笼中鸟有什么不同啊。雨桐，你爱张辰，却不管他的需要和心情，想用黄金屋把他锁起来，你想想，张辰心里得多苦呀。就算他顺从了你，跟你出国了，他会幸福吗？你要想留住张辰，其实一点儿都不难，只要你回到他身边，只要你们在一起经营你们的生活，我敢肯定，张辰的物欲是非常容易满足的。在他心里，享受亲情和爱自己的亲人是天下最美好的事。雨桐，跟这样英俊、善良的小伙子厮守，不是人间最幸福的事吗。”

4 g3 y9 D% y8 E4 Z  N1 N) E“可我觉得出国工作生活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呀，可能比在国内还要富足、充实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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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n. J& Z. ]) ^, {' j“张辰的爸妈怎么办？”

“张辰的大姐不是在身边吗？”

“你只想到了公婆的老有所养，却忽视了那割舍不了亲情。”

3 N1 k; J& q0 w“张辰的爸妈也可以出国呀？”

& P. u2 B: K6 h. a3 `9 S" y, B0 D“哈哈，人家是叶落归根，你打算让张辰为了你们自己的幸福，让他的父母客死他乡呀。原谅我这么说，依张辰的性格，他宁可一辈子独身，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。雨桐，你妈妈走得早，如果你妈妈在世，我相信，你一定认为能满足妈妈一生最大的愿望，对你们母女来说，都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。但如果你妈妈为了你的幸福牺牲自己的一生最大的愿望，你还会觉得你幸福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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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w" c4 H+ Z% c/ t, X4 G4 M7 M雨桐默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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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i; [+ z# X/ G6 L: I, g3 {" c“雨桐，你再考虑考虑，解铃还须系铃人，你和张辰的事，最后由你们自己决定。我不会跟张辰商讨他去留的事。我唯一的愿望，就是希望你们幸福。那是可以做到的。吃饭吧，张辰还等咱们带饭回去呢。”

3 ]# S* m* s" |) G) P3 u" \“小方，这个还保留再你那儿吧。我只能期盼张辰快些康复，等他好了，听他说怎么办吧。”雨桐没有说“他现在是自由人了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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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W* e3 @8 }, L& D" J' C接下来没有再说这沉重的话题。我们平静地吃了最后的晚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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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23日（星期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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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X& _1 P8 Z+ f; h（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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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妹下夜班，继续在病房守着。雨桐中午就走，哎，我又不爱看那生离死别的情景，只好让小妹在那里应酬着。按说好的时间，我11点钟把车开到住院部楼下，打电话告诉小妹我到了。

" l  }  y9 S. p5 L6 @一会儿功夫，小妹陪雨桐拖着箱子下楼来。

我偷眼一看，王雨桐泪痕未干，在楼门口和小妹抱在了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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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雨桐姐，你放心吧，我们一定把张辰照顾好。有进展让小方哥给你发邮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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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雨桐哽咽着，已经说不出话来。我帮她把箱子放车上，拉开车门等她上车。

* Z5 C/ Y+ h8 S; f“等张辰好了我来接他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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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b. S( l7 d. y“看现在进展，辰哥会很快恢复的。等他好利索，你们就可以团圆了。”小妹安慰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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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辰现在是铁了心不出国了，才不会跟你走呢。”我心里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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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@, R8 Q; h8 H上了路，雨桐平静了些，说：“小方，张辰交给你了。他要太苦了，你就把那东西给他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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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p" H' M* {- }/ v" `, T1 F“给也白搭，张辰才不会接受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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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张辰不会跟我离婚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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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}3 v7 F! p  B; L4 k6 D“不会。”我看了王雨桐一眼，接着说：“你觉得会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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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要不同意出国呢？”

1 C- W& s9 I8 Y' x; J" D“要么你回来，要么你跟他吹。”

0 o( M  X/ i4 Q( ]“方，我怎么才能让张辰理解和接受我的想法和安排呀，我真是为他才这样苦自己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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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雨桐，你在张辰和事业间选择吧。觉得张辰重要，就回来，张辰一定会好好疼你，如果觉得事业重要，那就奔事业去吧。脚踩两只船，迟早要掉水里的。都重新开始吧，我真为你们俩难受。原谅我这样说，这是我的心里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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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l$ {8 r$ o6 D( S6 B  b7 M“小方，我真的不能放弃，真的不能！”王雨桐捂住脸，痛苦地抽泣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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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机场，办完手续，我目送雨桐通过安检。王雨桐拖着箱子，回头冲我招招手，脚步沉重地一个人走了。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，我才返身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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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G5 x  c3 l  |5 c( @5 v, I( @" Q进门见小妹在书房看书，我走过去，把下巴颏搁她头顶上：“看什么呢？噢，药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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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^! C' h, D8 S“我真弄不明白张辰的变化是哪些因素在起主要作用。”

“我觉得应该是综合作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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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h4 Q% g! s+ c" Z# Y“你说是综合作用，可老中医的预言为什么那么准呢？而且恢复速度也比一般情况下快得多，这又怎么解释？”

4 t6 ]7 K# c; Z: A“帅帅又有进展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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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现在脚腕已经能轻微活动了。”

! V; ^* t6 d) o! b0 Q0 {% b“这可太好了。不过，我马上要出差，张辰的事就全靠你了。”

1 D' A2 H  J5 _/ X“嗯，我知道。不过你走了，以后请大夫，谁去接呀？”

“每人每次给他们一百元打车补贴，麻烦他们自己来吧。”

, ^% s+ a' Q, Q$ Y“这钱都咱们出哇？”

“先咱们垫上，等张辰好了再说。”

% ^$ u2 k& ^& L: S, o0 ?; m% y“张辰昨天还问我这次事故花了多少钱，被我搪塞过去了。不过这两个星期，可真花了不少了。”

“不要紧，张辰出院后，把治疗开支情况做个明细账，全传真给王雨桐，让她支付。”

“雨桐姐这次回来特失望。她觉得张辰离她越来越远了，在今后的打算上，两人有了隔膜，张辰固执极了，说什么也不能同意出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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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z9 N6 a. A6 B' L; H8 V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4 O0 S( m/ @; R2 M9 k“都是雨桐姐跟我念叨的呗。张辰要是固执起来，谁也说不动他。”丫头看我盯着她看，好像要说什么，赶紧改口说：“你除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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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E) f  k3 O! U/ p* R“你别拉扯我啊，我可不愿意掺合王雨桐和张辰的烂事儿。”

“不是我拉扯你，是你牵挂张辰。这样持久不了，他们俩迟早要分开的。”

5 N! s/ s) m- i9 I; J+ r0 h" R“你说张辰会跟雨桐离婚？”
7 K( _4 X6 X  Q$ w* L
. S/ j: z% O* P' }) v& A( i  ]“张辰决不会说这个。他是在磨雨桐姐，等王雨桐受不了了，主动提出和张辰离婚，张辰做个顺水人情，金蝉脱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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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瞧你把张辰说的，他黏黏糊糊的，哪儿那么多心眼儿呀。就是有，也是有那贼心，没那贼胆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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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得了吧你，张辰这样的人，要是泡起蘑菇来，让你急不得、恼不得的，直到把你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，他才罢休。你看着吧，早晚张辰让王雨桐自己说出离婚的打算。”

“王雨桐走时，张辰哭了没有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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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i8 D# @: N+ x# M' ?“没有。张辰不住地安慰着王雨桐。”
4 g( \8 K/ I) U
* S$ L7 ^# {3 q. L2 \“这小子还真行啊，挺会控制感情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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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是张辰的态度，让王雨桐选择。”
  d2 k+ Q- g1 k9 U- t( j) A
“雨桐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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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打他呗。”

“王雨桐打张辰？”

“哎！爱恨交加呀。张辰犯起拧来，谁说也不行。雨桐那脾气，还不得急死、气死。”

“活该！逮这这么好的男生，好好在国内工作、生活多好，非往国外跑，你看吧，最后鸡飞蛋打。”

, f/ K5 G9 ]6 i. Q* T“人各有志。对雨桐来说，国外有她的事业和前途，她当然舍不得放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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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S3 k/ v% v7 H1 K“嫁与东风春不管，凭尔去，忍淹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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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什么呢？”
7 f0 }% K; {( D$ ~* y4 E8 M( B
“忽然想起这么一句，形象地表现了张辰和王雨桐的微妙关系。”

* F, s5 o" B6 S, I+ k' y3 y2 a( f( I妹妹似懂非懂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" {" t  q( ^/ Y0 _' V
  Y" L! {- s2 J: f! [( s“丫头，我出差给我照顾好张辰啊，回来希望能看见他站起来。”

3 e( g+ q  Q4 D3 o“说多少遍了，心里就有你哥们儿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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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O9 P% T3 q8 `6 ]; s“谁说？这辈子都给你了。”

“跟辰哥做做工作，后期有好多护理要做，让他想开点儿，别难为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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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q# t4 ?3 \  H: _7 l2 [) \“摸他鸡鸡呀？”

“怎么那么讨厌呀。”小妹一甩膀子，站起来就走。

- {5 ]6 ~7 W7 U我追过去，“只要能好，该摸就摸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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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管，找别人吧。”丫头赌气往卧室里走，我追进去，她又要往外走，我拦住她，把她按倒在床上，“我先摸摸你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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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坏蛋！你放开……”

小妹被我强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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