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同时爱上了美女和帅哥》 BY 黑暗中飞翔的蝙蝠 【待续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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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14日（星期一）

（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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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v1 a+ }6 h+ C: h( }2 L! z晚饭后，帅帅看电视，我和老尚给他擦澡。小妹进来看情况，我大声说：“男生洗澡呢，一会儿再来哦。”气的小妹转身就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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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d1 x! t' E+ x& L# v2 p" T5 ?张辰责怪我。

7 A' x# z4 Y8 B2 ^“怎么？你不怕她看？”

“本来也没什么好看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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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w. a$ ?6 @& {- L( r“那我叫她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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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辰不说话了，抿嘴斜眼看我，挺不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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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手机响。打开一看，是张辰大姐打来了电话。

' o- \' ~/ i- o% r$ Y“大姐啊，等着，我让张辰接电话啊……”我把电话交给张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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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姐，……”我后悔把电话给张辰了。张辰眼圈红了，说不下去了。我要接张辰手里的电话，张辰不给。“……没什么，已经没事了。……还不能下地，……不要不要，你们不要来，住在小林他们医院，是一人一间的高干病房，还有小方和小林照顾，有什么不放心的……小方把命给我都舍得，你们来他也不会闲着的……以后好好报答他吧……”张辰说不下去了，泪流满面。“嗯，姐你把爸妈照顾好就行了，别管我，我不好……”张辰把电话挂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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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这样？大姐更不放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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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b; @- Z9 Y, m“太激动了。没控制好。方，他们再要来，一定帮我拦住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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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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擦洗干净，又帮张辰把胳膊和腿脚活动了一会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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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T3 J1 _& h1 f6 _. p电话又响，我以为是张辰大姐打来的。接通一听，是王雨桐打来的。她已经到香港，零点飞北京。

“雨桐回来了，大约三点钟到首都机场。”我跟张辰说。

& p' |4 Z. P& M8 d1 `  T帅帅眼睛先是一亮，但马上又黯然下去了。“怎么半夜的飞机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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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o) [3 F* n- [* C2 F3 U1 s0 D; n“归心似箭呗，我去接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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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又得麻烦你。”帅帅接受了。

0 q6 Z0 p* ^3 T( S我去跟小妹说雨桐回来的消息，走到医生值班室门口，手机又响，打开一看，是张辰大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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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姐，您好，我小方……您来吧，来看看，放心再回去……没事了，只不过康复可能要比较长的时间……您看您说的，我您还不知道呀，小妹……哦，我爱人也在照顾他，您放心吧……噢，不用坐飞机，就坐火车就行。南京到北京是夕发朝至吧，……行，不用请长假，来看看就回去，跟叔叔阿姨报个平安……噢，那没问题，包在我身上了。……最快后天早上到啊，行……”

小妹在查看病历，见我来撅着嘴不理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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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f; Y% L) Q! W" ?“王雨桐夜里三四点到首都机场，张辰大姐争取后天早上到北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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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A, v4 y  J8 R5 e/ ]  ^“那你还得去接雨桐姐呀，深更半夜她下了飞机去哪儿呀。”

& l, i; w+ S5 N# e“我去接吧。”

“那你十点就得走，我们这儿十点锁楼门，十点以后无法进出了。”

“这样啊，那王雨桐回来还不能直接来医院。”

“先接家去。明天早上再来。”

0 a( S- {$ j0 B7 r" h0 t“那我一会儿回去吧，照顾好张辰哦。”

- f: v3 S+ ~3 m! y“就欠不管你的这些破事。”妹妹怒气又上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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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15日（星期二）
% N9 ?& a# K  t+ F9 H4 i三点半，王雨桐出现在机场大厅出口处。见到我，快步赶上来，一把拉住我：“张辰怎么样啦？”

# ^- O. ?1 `+ w4 K' K6 W& O“没有危险了，但下半身还不能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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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会瘫痪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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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y6 d  n5 a) ?! T! A" f“看这几周的情况，大夫说能恢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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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]5 I; [/ v3 g2 h: `“他住那个医院？”

1 r) _* Z2 ]3 n% }; F) R; a+ a“出事故时送到***医院，但病房条件太差，昨天转到小林他们医院了。”

7 P, L5 K$ O6 Y3 n9 @7 R“小方，张辰全靠你们吧？”她意思是张辰家里人是不是没来。

  Y  R9 g6 Y1 F/ Y; W“张辰不让跟他爸妈说……”

! S2 L& j2 n% C- \6 J7 b“小方，那可不行，要承担法律责任的。”

“大姐知道了，可能明后天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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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现在去医院吗？”

& h/ u' T1 T% r/ V7 @9 U) y- I( v& B“现在不行，进不去。得六七点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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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U) v/ u  o" P  m& p4 ~' j, O雨桐沉默了。随便我把她送哪里去。

到小妹家，我给她拿了牛奶、点心，她吃不下。我又让她洗漱一下，先休息一会儿，她焦虑不安地不断上厕所。

+ U8 t; d; Z6 ^+ U  O( O; |$ l“小方，我是不是回来得太晚了，张辰会不会很失望？”

“不会。张辰不让我告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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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Y, @4 Q/ M5 K! ]9 \+ Q1 i/ ?7 n' `! v“呜……”王雨桐捂住嘴，痛哭失声。

. W, |+ y8 ^% s  E# U! H“别难过。回来就好。咱们都给他信心，让他快点儿好起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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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S9 J! W5 r, U0 i8 N“小方，我对不起张辰。我没脸见他。”王雨桐抓住我的胳膊，把脸靠在我肩膀上，抽咽着。她要崩溃了，想抓住个可以依靠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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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吧。”我进屋把张辰盖的薄被给雨桐拿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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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i% d" _6 K- e! `9 X7 S: ~六点多钟，我们一起去了医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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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进病房，王雨桐就扑上去，大哭起来。吓得我赶紧退了出来。我最怕看女人哭。

小妹陪着雨桐，也不知道她们再说什么。我坐在过道的长椅上发呆。眼看该去上班了。正准备走，小妹和雨桐从病房走出来。王雨桐抽咽着，跟妹妹去了病案室。

趁王雨桐不在，我赶紧走进病房。一来跟帅帅说我要去上班，二来看看张辰哭成什么样了。哎！男人那样，得多让人难为情呀。

出乎意料，张辰很平静地躺着，没有哭过的迹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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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帅，我得上班去了。”

张辰苦笑一下，“又一夜没睡吧，真过意不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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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小子怎么没哭哇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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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T; }! j; h* N: F& Q6 I“雨桐情绪激动，你控制点儿自己，别让她太伤心。”

“嗯，我知道。快走吧。”

“那你一会儿跟小妹说一声儿，我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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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j* y: W& x% k. j4 u8 [“好。”帅帅向我挥挥手。

) O, C" j3 l# a! R9 c5 ^我盯着老尚看。他明白了，一笑，诚恳地说：“放心吧。”

这几天特别忙，一大堆资料等着处理。我跟主任说得去数据库干这事，主任爽快地答应了。

“我需要和外界断绝联系。你要找我，别打电话，发短信。每个小时十分的时候发，就看你一个人的。”

: T* {( {& m& A8 Q* ^. D. E, z“忙你的去吧，我不会给你掺乱。你有事找我吧，我不打搅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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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哈，我又成自由职业者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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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数据倒到移动硬盘里，十一点就溜回了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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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妹还没回来，她准是去中医研究院了。

! L8 T1 E2 W# a: _) g  Y) w9 E也不想做饭，满脑子都是王雨桐伺候张辰的情景。这女人也是够可怜的。

门响，妹妹回来了。看我在家，很好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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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p- z8 f# q8 x7 e1 {( n  t“怎么在家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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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w$ a% o; Q1 P1 L( E) S“刚回来，活带家里来了。”

“下午还去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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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去。”

) l9 Q3 @; c. y$ `/ b& a; C“那跟我去接老中医吧？”

  x; m7 F4 O/ E7 q“行啊。联系好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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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T0 b( V/ Z7 o. |: r7 c1 h“嗯。想吃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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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也不想，别做了，你躺会儿，一会儿外面吃点儿得了。”

$ {: i8 }/ u, _* e+ ^) N“好吧，委屈你一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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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[4 |9 M, T" n" e" p* M“哪里话，快，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。”说着去脱她外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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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T0 }2 K$ V9 b9 F; Q丫头真累坏了。洗完澡，倒在我怀里，一会儿就睡着了。看着眼前一头半长不短的黑头发，小柴鸡儿似的，丫头那样又滑稽，又可爱。

2 y) ^) d& [' J+ T3 r下午把两位老中医从家里接来。一位是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，一位须发皆白，神采飘逸，是当今罕见的美髯公。进病房，王雨桐一脸憔悴，正给张辰揉那没知觉的长腿。老尚反倒无事可做了。又不好意思坐，敛着手站旁边看着。

那位美髯公是著名中医正骨专家，象个武林高手，上来一推一摸，乐了，“这不是已经复位了吗，没事啦，这铁夹子可以去掉了。我给你开点儿外敷的中药，每天热敷两次，很快就能恢复。”老先生说得轻松，我们听着兴奋，帅帅脸上一下就红润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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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时候能起来？”张辰急切地问。

# ^, F& Z* U2 F/ a% }' u“现在也能起来，老躺着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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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他下身不能动呀？”

“一起来就能动了呀。哦，当然得热敷几回以后。”见老先生神仙似的，我们都松了一口气。

那位老爷爷也很了不得，是中医外科名家赵炳南亲传弟子，号称手到病除。现在该轮到他施展法术了。老先生慈眉善目，看看张辰体征，号号脉，没说什么，开了方子，说：“先吃五付，看腿脚知觉能不能恢复。不能我再来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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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说他吃五付药应该能有知觉啦？”

( p6 n& l/ ?* ^$ `“吃五付还没知觉呀？”老爷爷反倒惊讶了。小妹这份的不好意思，赶忙道歉：“我们治了一个多星期了，还没见效，有点没信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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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i: V3 @" k% c) m  ~& x, a“不吃中药也能恢复，时间长点儿。年轻人哪儿躺得住哇，这不快点儿嘛。”

0 K& [- ?' ?3 @3 k& }“您觉得恢复没问题吧？”

“没问题。”老爷爷看张辰，“憋得够呛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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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}  K" z: n# Z4 k0 F张辰脸红了，不是不好意思，是感激和兴奋的。我们大家都放心了。何止放心，简直开心死了。

“不用要死要活的了吧？”我冲张辰说。

张辰难为情地一抿嘴。大家全乐了。
1 U: ]/ o) @+ z3 }0 p# G% ]+ }' K6 C
3 C. b1 q4 O9 X$ g“要是把支架去掉，他腰部会不会由于没长好，一活动再发生错位？”

+ F. J+ _, @# S( r“哈哈，小伙子的后腰是魔方呀，一掰就转。”神仙大笑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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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R. P: p5 K& b9 X- z二位老人要走。我和小妹坚决要请老人家吃了晚饭再走。

! d" F; Q; F& ]. }: j# |“我们太高兴了，一定设宴答谢，咱们去全聚德。”我说。

& Z* U3 G; A/ A4 i5 y二位老先生也不推辞，挺高兴地接受了邀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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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不去？”我问张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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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]& `. M5 ]: E4 _$ K* k; G帅帅假装嗔怪我难为他，冲二老说：“等我好了再答谢二位老人家哦。”

" h6 C& a' v6 p. f0 @“行行行，有个把月就和正常人一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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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听这话，帅帅高兴得都快坐起来了。

“让老尚替你吃去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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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该谢谢老尚。下次吧。”帅帅怕老尚煞了两位老神仙的风景，有点儿顾虑。其实，行医的人，最有同情心。你怜恤普通人，老人家反倒会对你刮目相看。我生拉硬拽，把老尚也捎上了。留雨桐在病房伺候张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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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16日（星期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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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i0 _# y& _6 l( k2 E7 ~昨晚雨桐在，老尚在，我和小妹可以休息一晚。

在全聚德吃完饭，小妹让我送两位老医生回家，她让老尚陪她去同仁堂买药。

送人回来，小妹正在网上查资料。

6 \7 W$ }5 `2 H! i( [2 q! A“找什么么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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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q5 A/ j6 Q5 K4 |“我看看老大夫给张辰开这药的成分。”小妹有点困惑地说：“这药也太一般了，一付药才七块多钱，没什么名贵药呀？”

7 r6 r8 Y- Y+ I& k" n“吃吃看吧，咱北京不是有句老话叫‘是骡子是马，拉出来遛遛’吗，吃几天看看。”
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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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x- Z+ t, x* V! U$ U+ d; y“你都熬上啦？”我闻到熬药的味儿了。

* z1 O. D2 j. w( _' e“是呀，明天上班带去，赶紧吃呀。”

* k" V# h+ }5 e) e+ U丫头真上心，真仔细，我鼻子直发酸。

  D4 W$ a& e8 ~5 `* d小妹把家里的屉布缝成个口袋，把另一包药往里装。

6 M5 z- l( d  y: B9 ]) E* z“这个干吗？”

“这是外用的，用黄酒泡了，蒸热敷后腰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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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病房怎么蒸呀？”

“把家里的电饭煲拿过去呗。”

我使劲抱住她。

“干嘛呀，你都把药碰撒啦。”

“耽误不少功课吧？”

; i4 r6 X1 m% y: @9 K3 Q7 M: y$ U“咳，顾不上了。”妹妹无奈地说，“先把张辰弄好了吧，哪怕腿上能有点儿知觉，也算让人看见希望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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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j4 U3 C- J8 N4 U) w& ?3 @3 n“中西医专家都说能恢复，还不放心？”

% h& Y9 ^% L; K. v' D: e! {1 ]“没看见效果，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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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辰大姐明天早上来，我接不了了，我手头的活必须18号交差，心里有点不安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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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S2 |  c$ I/ w) [3 Z8 F' c“忙你的去吧，没你人家还找不着门儿啦。”

“哎！我也最不爱看那情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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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爱看的就推给我是吧？”

“你们女人会来事，陪着掉掉眼泪，也是同情和安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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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怕到时候控制不住自己，比女人还脆弱，让人家笑话吧？”

“谁说……”我把她扑倒在沙发上，不让她看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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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f; {4 `# w+ J# |1 f上午忙手里的工作，忍不住给小妹发短信：“大姐来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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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来啦，在病房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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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G* |2 E% `5 y& c+ ^. i8 A“抱头痛哭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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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x: r6 x) x7 c4 u. m9 B& t. U“没有。大姐特沉稳，倒是张辰忍不住掉眼泪了。反倒是大姐安慰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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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雨桐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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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h( B  l( X# l( @9 K“也在。”

- H; r  Z3 A& M0 I! O; u) J' l“大姐对她意见特大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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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@6 @' E" g% W/ ^) i“没有。反正看不出来。还问雨桐姐国外工作情况怎样。”

“辰辰大姐真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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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好。姐弟关系真的是亲密得没的说。哦，大姐夫也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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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，晚上请他们一家人吃顿饭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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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U) I; f* Q- a8 E) h# J“应该。让雨桐姐一起去哦。”

9 R, }; s$ S. h4 o7 G0 q. Q5 ~* E“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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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Q5 o$ z, M3 |$ Y# }( n“谁也没有你精。”这话不是揶揄，是称赞。

“谁也没有你好，我的小妈妈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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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你的。又没人形是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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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\) I" c7 B* M# s中午吃饭的时候，黄智浩发来短信：“荔枝，航空快递，明天到京。”哈哈，明天又有鲜荔枝吃啦。

下班去医院，见到大姐和大姐夫。

$ o- ~8 e. Q: e4 ]' X“小方，怎么感谢你……”大姐热泪盈眶，说不下去了。我眼泪也刷一下流下来了。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心里特委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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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F9 m" f' o4 U3 ?“小方，张辰把你们照顾他的事全跟我们说了。有你们这样好的朋友，我们一百个放心。虽然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，但是看你们关系那么好，一定不会在意这些。我们替爸妈谢你们了。”大姐夫替大姐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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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H0 f0 f  K# S/ [" _. g“听大夫说以后能恢复正常，张辰很有信心的，你们多鼓励他吧。我们也看出来了。张辰依靠你们更踏实，所以就请方弟弟多费心吧。”大姐感激地说。

“她最重要！她最重要！没她不行。”我眼泪止不住地流，拉住小妹往大姐跟前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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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s  y- l: p" H" s“张辰说了。我这当姐姐的都惭愧，什么忙都帮不上。”

  u' O5 A- V7 _% ]4 G3 p“大姐，张辰心里把您看得最重，虽然他不好意思跟您说，可跟我说起您……哎，怎么说呢，那感觉像妈妈似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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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姐忍不住哭出来了：“没有了爸妈，辰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啊。不能没了他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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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看你，大姐挺远地来北京，今天又忙了一天，你怎么这么不懂得克制呀。”小妹责备我，又对大姐说：“叫上雨桐姐，咱们一起出去吃顿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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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，一起去。”大姐夫响应。

5 g! V( q) m+ v; B1 O7 U% d雨桐说什么也不去，她要陪着张辰。最后是我和小妹陪大姐和大姐夫在新开元吃的饭。回来给张辰和雨桐带来了一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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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K! {& Q, t' V+ _晚上大姐要陪张辰一晚，我和小妹请大姐夫和雨桐到家里歇息。雨桐婉言谢绝，她也要一直陪着张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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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17日（星期四）
  x; H% n. |$ P- Y" U7 a; b中午把荔枝取回来，大约有四十多斤。因为张辰大姐和大姐夫今天回南京，正好给他们装了一大袋子带走。又给爸妈分出一些，剩下的归我们享受了。

9 w' S2 Z) D+ I1 x% [% R王雨桐挺碍事。没她在旁边，我一定亲自给帅帅剥几个吃。

晚上，爸妈来看张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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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@4 D4 d/ X5 e" Q) s  d" ^“出事这么多天了，怎么才跟家里说？”爸看着张辰，心疼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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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忙不过来呀，再说也不知道结果会什么样，心烦意乱的，顾不上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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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也没跟张辰家里说吧？”

“张辰不让说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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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n3 l; V: U- {8 Z“张辰不让说就不说呀？你们也忒大胆啦。”

: X3 j/ o" J  n0 Z. h! p4 H“张辰大姐来过了，刚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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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@, H4 U- _8 N: I- P( y3 L: J“现在情况怎么样？”妈妈弯腰端详张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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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E* n7 T! b! F4 M. `: `帅帅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，赶紧说：“中西医专家都说能恢复。”

) m0 t+ `. M+ k1 D可能是爸看我有点儿憔悴，对张辰说：“张辰，快点好啊，瞧你哥们儿这样，‘人比黄花瘦’。”

张辰难为情地说：“多亏了小方和小林，这些天真把他们忙坏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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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s" b- J( Q1 S/ a* n% E% |“好小子，跟我封锁消息，哼！”爸还在不满地嘟囔。

“爸，这会儿应该来段什么戏呀？”我赶紧打岔。

" T. m% w3 {9 e- L/ z“还用问？《沙家浜》。‘你待同志亲如一家，精心调理真不差……’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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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x! W* Y; o$ |9 x+ c& n6 e: e2 u8 q“得得得，你别掺乱了。”妈上来制止。

& K5 v. l) n  X1 ~, g3 }  y% e“方叔叔是戏迷呀？”张辰问。

“何止戏迷呀，北京名票儿。张辰你知道我最怕我爸唱哪段吗？”我狡猾地看爸一眼，冲张辰说。

- @: c% U; L6 Y: t# E“最怕那段呀？”张辰还没开口，爸来了兴趣，问。

“怒恼杨延昭，……”

; ~9 c% W. }+ ~& C& H9 b7 a( P“哈哈，《辕门斩子》呀，我可舍不得。”

“方你怎么不跟方叔叔学戏呀？”张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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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W- \- f) b5 v2 D+ G  p: F; H, B+ `7 d“我不行，左嗓子，唱什么都走调儿。一张嘴老爸就笑话我。你以后跟我爸学戏吧，你嗓子好。”

; E. V* _9 e; S“经历了这件事，真认识到生命的可贵和生活的美好。方叔叔，病好了我真跟您学戏去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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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g) v' ^! n# W6 G$ |“嘿！那可好，我可有伴儿了。”爸搓着手说，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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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爸，您打算教张辰哪出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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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a7 s+ f3 ?, ?) J! d/ ~+ r“张辰秀气，我教他《贵妃醉酒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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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q# j- M" E, w! u' D$ s“哈哈，以后咱家周末就热闹了，成戏校了。”

" O: p) ^# F( C. p, n. G4 r+ d0 ?临走时，爸在门外低声问我：“手头钱够不够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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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够。”

“应该让张辰爸妈来看看张辰，这事不能瞒着父母。”

5 ~% s! ^5 C& ?  m' U5 g, k. w“嗯，有这打算。爸，让张辰给您当干儿子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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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T9 g9 k: F$ u: ^( o% r“我不是已经认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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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J. a: B* J, |4 E“您嘻嘻哈哈的，谁敢当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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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T1 U+ `9 i/ q' h6 q“好好好，等张辰好了，我摆个宴席，让张辰给我和你妈磕头行礼，行了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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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N" m8 z& }7 P, n“那可一言为定。”

“张辰才不好意思呢。”妈在旁边说风凉话。

9 [1 }+ |) ^. e+ S小妹送药来了，见到爸妈，怪不好意思的。老爸一搂丫头肩膀，在小妹脑门上亲了一下。

“张辰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？”

“就看以后恢复的怎么样了，后期的康复医疗是关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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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[7 |: l" k- C# d- O“一定把那孩子弄好，太可惜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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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还是为救别人才负伤的。”

“听说了。这么好的小伙子，真难得。以后调我们哪儿去吧。你们院把张辰把得特紧吧？”

“反正院里领导都挺器重他的。”嘴上这么说，心里有些失落。

“这小伙子在哪儿干都是好样的。是干事儿的人。”

“我怎么就没这命呀？”我忍不住脱口而出，抱怨起自己的命运不济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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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一样。你是那种创业型的人，将来是领军人物。所以一辈子靠拼闯成就事业。这点儿你像你岳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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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r" W* w6 n  H5 y“哎，苦哇——”我学我爸唱“遇后龙袍”的腔调，叫起板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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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m5 v% }0 z& X; C3 y& ?5 B% Q) n# M“别顾影自怜啦，快照顾你哥们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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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妈来看张辰，王雨桐回避了。这会儿才又出现在病房里。我看出来了，这次她回来，内心里十分孤独。

2 b2 I# @0 w6 k6 I" ~2 }; w" L雨桐从回到北京就陪着张辰，已经好几天了，看她憔悴的样子，挺心疼的，和妹妹一起动员她回家休息一晚。好说歹说，雨桐终于同意了，和小妹先回家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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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U% u0 J3 J: U  }我和老尚给张辰擦澡，热敷。无意中，我发现张辰的腿开始热起来了。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凉冰冰的了。这真是个重要变化，我赶紧打电话给小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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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确信没弄错？”小妹赶紧问。

; L0 T0 t2 h: w9 p# |' |( v“刚出事的时候，张辰两腿冰凉，一摸吓死人。也搭着我这几天没碰帅帅，但可以肯定，张辰今天两腿上的体温和正常人一样了。”

! j0 s% {4 k7 C& j“那可太好了。那是康复的重要标志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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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q( ?; m# |5 \7 V& Z3 D我把情况告诉张辰。张辰半信半疑的，不敢相信是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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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方你不会弄错吧？”

* T$ X% j# Y! }& z“真是啊，跟刚来那天确实不一样了。”老尚也意识到了。

. z( i! f8 v% [8 f' y1 v“老尚你去外边站一会儿，我跟小方有话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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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_0 e. U. p, `( Y( j1 u老尚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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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帅帅，看他想说什么。

帅帅冲我张开手臂。我弯下腰，他把我搂入怀胞。我们俩的嘴紧紧贴在一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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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18日（星期五）

“小方，我们晚上能谈谈吗？”下午，收到雨桐的短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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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啊，去哪儿？”

“去喝茶吧。”我想起来了，去年雨桐出国，我们曾一起喝茶，安排雨桐走后的事情。显然，雨桐不能久留国内，这次准是商量这事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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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H8 [+ H- b, Q下班后我去接雨桐，我们去的还是上次那家茶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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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方，张辰多亏了你们的照顾，作为妻子，我真的不够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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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说这个。事发突然，你又不在国内，我们关系那么好，理当多照顾点儿。你这次能回来多久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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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E% z& a+ A; }; u“小方，我正是为这事找你。我只能回来十天，可张辰……”王雨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，滚落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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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憎恶感。十天？十天还回来干什么？我强压着不满的情绪，冷冷地说：“你放心吧，我们会照顾好张辰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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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K7 D3 |) ]6 C“小方，我真愧对张辰，愧对你们。今天就咱俩，你坦率地帮我分析分析，我到底应该怎么办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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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雨桐，我叫你姐吧，咱俩一边大；我叫你嫂子吧，说心里话，觉得你不配。你把张辰当成个人收藏，不管他的需要和感受，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点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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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方你说，骂我都没关系。我知道我不配做张辰的妻子，我今天是带着赎罪的心情来见你的。站在你的角度，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才配拥有辰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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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d, Y, m; z) I: B" f“辰辰”，雨桐第一次在我面前使用爱称。

“你马上回国，先帮她站起来，然后让他过真正的人生，男人的人生。我没要求你一定对他家人承担什么义务，但你一定要对张辰负责。爱他，就是让他幸福。”

“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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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E5 U' l) g6 v  t( o& x7 ?“如果你舍不得国外的事业，王雨桐，你行行好，放了张辰吧，他太苦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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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方你继续说。”

$ G; g' }- L% |: N$ v4 B( d% b% F7 c“王雨桐，事情明摆着，如果张辰像过去一样健康，我坚决支持你把他带走。让他跟你去过你给他设计的‘幸福’生活。张辰是个性格懦弱的男人，他既使不觉得那样幸福，他也会委曲求全，顺从你的安排。可现在，不行啦，他走不了啦，他今后能不能像过去那样行走也还是悬念。”我眼泪刷一下子就流了下来，“所以，你立刻回到他的身边来，帮他站起来，让他像个男人那样去选择自己的生活，你才尽了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。如果你放不下你国外的事业，那就行行好，一辈子嫁给你的事业去吧，别糟蹋一个善良的男人。你对张辰没有爱，只有占有欲。我告诉你，你要丢下他再走，你以后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。在我眼里，你就是女人里最自私的害人精。张辰怎么瞎了眼看上你了。”我眼泪夺眶而出，几乎冲王雨桐喊了起来。

王雨桐站起来，走到我跟前，扶着我肩膀，眼泪掉在我胳膊上。忽然，她一把把我头揽在怀里，抱得紧紧的。我一梗脖子，断然拒绝了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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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S/ I8 M- k6 ~4 L# J; Q6 T“小方，我理解你的心情，你说的都是肺腑之言。其实，我知道你会这么说。这次回来，张辰异常平静，听我说还得回去，不但没有责备的意思，还安慰我，让我放心。我看出来了，他已经把康复的希望全寄托在你们身上了。至于我……”王雨桐泪如雨下，“我知道张辰心里已经没有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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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h' j. X9 t. H! V“胡说！别拿你们女人贪婪的占有心理想象张辰。你马上回到他身边，看他会怎样？但是，如果他觉得你回来只是探望一下，他还能对你有什么希望呀！”

“是这样的。”王雨桐恢复了平静和理智，“小方，我想这样。我留下肯定是不行的，所以……”我看见雨桐翻包，拿出个文件夹，说：“小方，这是我手写的同意与张辰离婚的文件，一式两份，你看看，然后你陪我去做个公证。我把文件保存在你这儿。我回去再努力安排一下，争取能留住张辰。但张辰现在是自由人，你对他那么好，一定能帮他渡过这一劫。然后帮他重新开始。我相信你一定能帮他选择好新的生活。只要辰辰幸福，我同意和他分手……”王雨桐泣不成声了。

我惊呆了，被王雨桐的行动感动了。心里对她同情起来，不再怨恨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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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f; V/ v/ b) g) N4 I& w' ]" p/ H“雨桐，你这样做，我佩服你。文件我为你保存着，先不跟张辰说。给你继续深思熟虑的机会和作出选择的时间。康复，对张辰来说，是当前的头等大事，可能会很漫长。在他康复前，你只要回来，我还认你这个嫂子。否则，在张辰康复后，我们大家会热心地帮助张辰开始新的生活。张辰没有雄心大志，但凭借自己的才能，过上属于自己的幸福美满的人生，是完全能办到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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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w$ Q& r. {# v( X3 N% v“小方，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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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R5 I! ^6 s& n. i两杯茶，谁都没喝。王雨桐要付茶钱，我抢先递给了服务员两百块钱，起身向外走，雨桐跟在我身后，我们一起去了停车场。

“今晚我去医院，你回家。”我说。

* ?2 N/ t' X9 P1 g6 H4 j2 h王雨桐没说话，跟我回了小妹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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丫头正把做好的饭往保温盒里装，见我们回来，说：“上哪儿了，这么长时间。雨桐姐，你快吃饭，一会儿把饭给辰哥送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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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K; \/ m" k  ]$ s7 {) D“一会儿我去，让雨桐休息休息吧。”

听我一说，小妹打量起我们俩。她一定预感到发生什么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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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完饭，我去了医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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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}  F6 r7 |: Y3 p, B5 I张辰见我来送饭，问：“王雨桐呢？”

“嘿！媳妇回来了就是不一样，我再送饭都不想吃了是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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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说，你上班忙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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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少废话，张嘴。”

9 R! K3 v& K" t1 m. _9 C) x! R“自己来。老尚，把床摇起来点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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帅帅吃饭，我坐床脚处，捏揉他的大白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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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t: v" l  x) L* ~5 S6 K+ _“方，你是不是摸我脚呢？”

“是呀？怎么，有感觉了？”

/ Z4 D8 A8 m" \" _“你是不是摸我左脚的脚趾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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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手正捏着他左脚大脚趾。“是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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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，感觉到啦。”张辰兴奋得把饭碗全打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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帅帅的脚趾上终于有知觉了。我打电话给小妹和雨桐，把好消息告诉他们。没半小时，两个女人就冲进病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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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d7 h6 W0 M' @. r! E小妹用钝针刺张辰的脚趾，察看反应。张辰左脚的大拇趾和中趾有了知觉，但还不能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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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X" u3 _& c9 A1 g: b“太好了，这可是最重要的进展，放心吧雨桐姐，辰哥一定能恢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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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f! W6 W. Y6 L“多亏了你们。”王雨桐忧戚地低声说，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来。

帅帅知觉开始恢复了，一夜，我和雨桐，一人拉着张辰一只脚，不住地揉捏抓挠。到清早，帅帅两脚的脚趾都不同程度地有了知觉。

“今天吃清炖鸡哦，要放莲藕的。”张辰洗完脸，对我说，脸上现出既幸福，又难为情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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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雨桐，你快回家跟小妹说，张辰要吃莲藕清炖鸡。”

“我马上回去。”虽然一夜没睡好，但看到张辰的变化，王雨桐心里也轻松了不少，答应着离开了病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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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@5 B4 a" V8 B! ~% o% e我看着帅帅。张辰怪不好意思地说：“又看什么？”

“头发太长了，该理发了。”

“等好了吧。”

“嗯，下礼拜用轮椅推你去理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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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l* s. Y% J3 q“下礼拜就能好？” 帅帅不是要我做什么保证，他是要从我的肯定和鼓励中获得信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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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~& Q! A9 o- }- T; C0 A1 c“能！”我肯定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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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19日（星期六）

帅帅大脚上都有知觉了，脚尖上最敏感，但看样子是从下往上恢复，所以脚面上还比较迟钝，但比昨天晚上进展大多了。王雨桐给张辰捏了一天，看出来了，她不原意别人碰张辰。
/ e7 A1 m- K- {4 f　　小妹说明天再请老中医来复诊一下，再开几副药。上次开的五副明天就喝完了。小妹挺疑惑的，你说是中药的作用吧，没见用了什么神药。你说不是吧，怎么那老大夫说得那么准呢——
+ K0 Q" ^/ [5 o& o! d　　“先吃五付，看腿脚知觉能不能恢复。不能我再来看看。”
; x9 `4 ~! x0 r. k/ g2 y0 V　　“您说他吃五付药应该能有知觉啦？”
　　“吃五付还没知觉呀？”老爷爷反倒惊讶了。
　　反正帅帅今天情绪格外好，胃口大开。妹妹做的虾仁炒韭菜和莲藕清炖鸡，帅帅把虾仁炒韭菜全吃了，莲藕清炖鸡反倒剩下了。
( r3 P7 s: B/ c　　“你吃那么多韭菜，一会儿满嘴臭味儿，怎么跟人家亲热？”我趁雨桐出去洗碗，冲帅帅说。
$ N" `* P, Q1 M0 o$ X# Q　　张辰冲我一纵鼻子，见雨桐进来了，说：“拿口杯来，我刷刷牙。”
　　“大中午的，刷什么牙？”我明知故问。
* H/ O: I6 f4 P4 z　　“甭管。”帅帅一歪头，那样甭提多可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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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20日（星期日）

+ `/ K; a* b4 M下午请老中医复诊，美髯公见张辰腰上还带着支架，有点儿不满地说：“已经复原了，再带那东西没用了。越带将来恢复的时间越长。”

* N& z  R* ^# @4 e/ R“明天我跟主任说一下，把支架去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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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A3 \7 [) p5 u“我再开几剂药，用高粱酒浸泡，然后蘸药酒给他搓揉腰骶部。最好用热的。”

“多少度合适？”

& l2 T3 @) v: z8 |! i“四十五度左右吧。一天两次。”

$ ~! g; i. ]' m2 Z美髯公看完了，另一位老先生该大显身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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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爷爷慈眉善目，看看帅帅苍白秀气的面容，笑了：“躺烦了吧？别急，再开五付，腿脚就可以动了。不过呢还得开点泡洗的外用药，这样恢复更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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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a; C- k# q8 c$ u7 Q9 u% |, M* z, N“您看他用完这五副药，能恢复到什么程度？”

“知觉要慢慢恢复，但腿脚应该可以活动了。”

这老先生又一种让人一看就信得过的魅力。听老人家说再过几天，帅帅腿脚就能动了，周围的人都把眼光投向躺在床上的张辰，高兴得鼓起掌来。帅帅被大家看得怪不好意思的，脸一下就粉了。

“他导尿的管子什么时候能撤掉？”我忍不住问。张辰、小妹、王雨桐全难为情起来，几个人目光四散而逃，却都把耳朵竖了起来。

& V" r0 S/ V. e5 e. S“找人来针灸吧，针灸恢复快，主要是神经阻滞了，扎一段时间的针就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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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{5 w0 q7 O5 C) x( C& h“我们院针灸科隔天就来扎一次，可没见有什么效果。”小妹说。

“找这个人，神针王，他很厉害，先辩证，后施针，针到病去。”老先生在一张病历纸上写了王大夫的名字和电话，递给妹妹：“就说是我介绍的。”

/ k+ V: X4 ^( L  _小妹兴奋得脸都红了，连声道谢。这一下认识好几位名医，心里怎么能不激动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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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u$ M# E" Y$ P2 q2 E送走老医生，小妹拉王雨桐去买药。我回来和帅帅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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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雨桐是不是还得回去？”我问。

2 s& |: J! ?7 }6 B“她有工作，怎么能长时间在这儿。”

“她走了你怎么办？”

' j+ y0 h6 a3 p' G+ }) S“慢慢恢复吧。”帅帅看看我，说：“还不是得继续辛苦老弟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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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g3 l# w) h1 t, h8 F“没我你怎么办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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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你死了算了。”帅帅神情一下黯然下去了。“方，甭指望雨桐了。在辛苦你些日子，等我一能活动，就不再累赘你们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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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e. k5 v1 V- n- L7 b% g; F“谁说你累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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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，没人说，只是我觉得太过意不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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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雨桐回英国的打算是怎么跟你说的？”

- e3 Y* z8 I$ z( R“商量呗，问我能行吗，不行就留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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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怎么说的？”

, m6 L: x: H! ^( I/ v“我让她走，难关以过，为我耽误了事业也不值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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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可真行！她在去留的问题上征求你的意见，你就又充当老好人是不是。就欠谁都不管你，看你们俩怎么办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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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方你是不是生雨桐气了，她也挺不容易的。也别因为我耽误了她的工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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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耽误我的工作就行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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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方，你别这样说，你这样说我心里特难受。我知道你对雨桐不满，但是，雨桐在你就不管我的事了吗？反过来说，就是有雨桐伺候我，没有你，我能舒心吗？过来，我的好弟弟，我没谁都行，就是没你不行。没你，我死的心都有了。你也一样，没有我累赘你，你也……”帅帅不说了，清了一下嗓子，低声哼起了《最后的玫瑰》最后的一段。“‘……当那爱人的金色指环/失去宝石的光芒/当那珍贵的友情枯萎/我也愿和你同往/当那忠实的心儿憔悴/当那心上的人儿死亡/谁还愿孤独地生存/在这凄凉的世界上。’方，别为难雨桐，你我这份情债，是任何人也不能代偿的。让她走吧，不要让她觉得内疚，咱们是男人啊。”张辰搂住我脖子，把脸颊贴在我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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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默然了。可能张辰说的和做的是对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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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21日（星期一）

这些天雨桐天天守着张辰，我和小妹都不便接近帅帅。尤其是小妹，除了查房，平时就不去张辰的病房了。每天在家把药煮好，带到医院去，然后交给雨桐喂给张辰喝。

" q- u$ m  i7 l3 ^# H2 v我现在上班也神不守舍的，特别是中午吃饭，简直味同嚼蜡，马马虎虎吃几口就算完了。开始一有空还给妹妹发发短心，问问张辰的情况，后来发觉妹妹也说不出来什么了。因为雨桐在病房，小妹很少去。

. H% ]$ e; e1 {5 P+ E$ _  l星期天下午，送走老专家，小妹就和雨桐去买药。晚上把药泡在高梁酒里，留着第二天早上给张辰擦拭腰背用。为了把药里的成分充分溶解出来，小妹把药酒放在煤气灶上，用小火加热了几次，弄得一屋子酒味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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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班去医院，和小妹在医院食堂吃了饭，然后去看张辰。帅帅见我进来，眼神里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嗔怪。他嫌我来病房的次数越来越少，待的时间越来越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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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p/ P7 i: T5 m: f) f“特忙吧？”帅帅问。

“嗯。”我没正经听，随口应一声，赶紧掀开被单察看雨桐给张辰用药酒搓揉后腰了没有。

  @9 {2 e; }9 @5 F+ ^帅帅腰上的支架去掉了。肩背和右边的屁股上有大片难看的紫黑色，后腰上和屁股上黄黄的，那是被药酒染的。

5 k1 J( R# e' Y) Q% K( P. z2 s. N- e“感觉怎么样？”

! |) z. d- o. C“脚腕以下都有知觉了。今天大脚趾还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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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E) @3 V, O( C, @; R0 P2 P: v7 b& x0 g“真的？那太好了。小妹知道了吗？”

“第一个就得通知小林呀，人家是医生呀。”雨桐在旁边，张辰又改口叫小妹小林了。

$ |( e& q- k5 @; R. W% ?& t正说着，小妹进来了。向雨桐交待让张辰泡脚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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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m" l% g- @8 m. j从东直门中医医院买了一个泡腿脚用的恒温桶，通电加热后，我们把张辰两腿拖到床下，泡在热药汤里。

妹妹安排完要走，我问：“针灸大夫联系好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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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}  w7 M. i' |* J“联系上了。不过王大夫特忙，只能晚上来。”

& ?/ U& X. |. m$ k( T“那我晚上去接。”

' |8 S, j& B% O5 E“只能你去了。隔一天来一次，单日出诊。”呵呵，我车号是单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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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得后天开始啦？”

; ~( {7 p! T% {3 p+ F( R“可不是。今天肯定不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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帅帅用被单包着身体，倚在我怀里，我拦腰抱住他，偷偷在他肚子上拧了一下。帅帅也偷偷在我手上拧了一下。臭小子挺沉，压得我腰腿都发酸了。

泡了半个小时，我又和雨桐用药酒给张辰搓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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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弄完了，都九点了。

* U; F9 p% H8 X. j' e) M$ {“雨桐你什么时候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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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周三中午。”王雨桐向心窝里被刺了一刀，有些结巴地轻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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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f+ c: h/ c9 G; l; O“你放心走你的吧，这有小方，没事的。你刚回来两腿还没一点儿知觉，你看这两天，已经恢复了。”张辰平静地安慰着王雨桐，“其实你应该回上海看看你爸去。都是我把你拴住了。”

“我就回来这么几天，哪里还有心思回上海。你要听大夫的话，听小方、小林的话，尽快恢复。你恢复了，他们负担也能减轻些。不过你出院住哪里呀，在宿舍谁照顾你呀？要不叫你爸妈来吧，”说到着，雨桐转向我，挺歉疚地说：“小方，看来还得麻烦你和小林，要是可能的话，最好让张辰出院后还住小林家那套空房，这样，张辰爸妈过来照顾张辰就方便多了，你们也可以负担轻些。”

9 g/ z. q& o: L2 b5 W" a- U“放心吧，我们会安排好的。”我没敢说让帅帅出院后和我们一起住，“雨桐，回去尽快把工作安排好，赶紧回来，好好和张辰一起过过舒心日子，好好享受享受团圆的生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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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方，我出去尽量把工作生活安排好，等张辰康复了，我一定尽快帮他办好出国手续，到那时，就一切都好办了。”王雨桐说得很诚恳。我心里翻江倒海，偷眼看看张辰，帅帅回避了我的眼神，好像再想心事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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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S6 s; b: I- c5 l& g“也好，反正不能再过种种两地分居的日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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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L# U6 i' G4 E6 D“小方，你以后一定和小林去英国玩啊，我们接待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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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眼下八字还没一撇呢，说那些干什么？大难不死，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。还奢望什么？”张辰不耐烦地说。
3 @1 H' Z( {& e- r9 g
$ ~( T. @7 s% f7 W3 M' j“雨桐说得对，赶紧好了，去英国团聚吧，别再像无根的浮萍似地漂泊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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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看，是不是小方也支持你出国。你别犯怵，到了国外，很快就可以适应的。”

2 W& h1 ]* W- S! a( U$ q“现在还不到想那事的时候，还没准以后瘫痪了呢。到国外举目无亲的，更寂寞和凄凉。”

“小方，你多开导开导张辰，多做做他的工作，他听你的。”

9 ?8 ]- E/ s( T6 q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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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辰见我答应了王雨桐，不满地说：“谁说我听他的？”

“张辰可固执了。他要犯上牛脾气，十条牛都拉不回来。”

5 m8 ~* D  n+ d, D- q, w“这我知道。不过他跟我说，对你的话，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。张辰说你聪明，机警过人，心里可服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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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X) d4 r% V; _# E& p( f“甭听他瞎说。服我还老跟我打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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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t& a+ I! N% o, I“谁跟你打架了？”张辰想争辩，一使劲，右脚抽动了一下。“方，我脚能动换啦！”张辰意外惊喜，也不在争辩，掀开被单，看自己脚听不听使唤。一下翻大发了，鸡鸡露出来了。小妹来叫我回家，正撞见。王雨桐慌忙给张辰盖上，那神情别提多尴尬了。

, N! E+ G" K2 L. H# ]张辰的脚还不能移动，但他的脚趾可以弯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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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回家了，有新进展立即告诉我。”

“嗯。”帅帅的眼神，可以用依依惜别来形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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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22日（星期二）

上午十点刚过，所长打电话叫我到接待室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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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进门，见个中校坐在沙发上。

“小方，这是孙处长。”那人赶紧站起来，敬个礼，上来跟我握手。我一看那阵势就知道，又是出差。

' x; w9 T3 D- O* Z. M" b+ i* B“小方呀，坐坐坐，有这么个事，呵呵，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，上边又下来任务了，你还得再出趟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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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成钦差了吧？这半年我出多少趟差啦，这所里就我是人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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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|# Y, a9 s7 J; e2 P7 @* i“不是咱们所里的事，是上边的任务，人家点着名的要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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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c6 L+ X: q& ?! g! {7 Q“你不会说我死啦。”

. w. j7 `/ ^8 \% c& g所长看那个姓孙的，俩人都笑了。孙处长赶忙说：“方博士，我是奉*****的命令来的，这是调令，上级让我给你解释任务和计划。”

所长一看，孙中校已经把火力引开，赶紧逃离是非之地：“孙处长，你和小方谈吧。小方是太辛苦了，都是上边来的任务。请上级领导考虑是不是可以给个嘉奖什么的，另外在福利、补贴方面也尽量考虑周到些。好，你们谈吧。”说完，所长赶紧逃出接待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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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这样的……”孙中校坐我旁边，探着身小声解释着、说明着，“可以算调用，时间嘛你说了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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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j) Q& V* Z5 Y4 }" t“得去几天？”

6 }$ _; S& f( |5 J1 W; D0 ^“任务是半个月，你如果需要休息，比如说，休息一个月，我们就在调令上填报一个半月。至于补贴，每天工资外另加三倍工资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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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我家里有病人呀？”

, N: I8 ]9 }6 D( ?2 |“家里什么人生病？可以送301医院住院。”

2 }& }/ B8 F9 x% [' c我还想说什么，孙中校说：“这事是内定的，我只是个传令兵。不过，估计不能变了，你也知道，在这个系统里，身不由己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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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我不是军人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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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北京军区一个命令，你马上就是少校，呵呵，没跑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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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t9 ~& n1 o) h3 [8 m( g8 T! `谈完出差的事，我又找所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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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说你是不是也有点儿过份啦，我家里装修还没完呢，我撒手就走，工程怎么办呀？”

“老弟，没办法，那是我管得了的吗，是院里人领来的。你好好安排安排，找咱们院基建处懂行的去给你监理，这可以了吧？”

! r! h1 L# n1 y, x4 K4 ~* z“真他妈肏蛋，谁给我‘监理’帅帅呀？”我心里直骂咧子。

“那我还得赶紧去跟人家装修公司修改方案去。”

5 b9 W. t% l: |, q/ e' w; V! F“行行行，反正现在所里没什么事，你忙你的去。有个技术转让项目，我让老许他们搞去，以后有你个干股，怎么样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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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丫就是个商人。士农工商，你排行老四，比下九流高尚不了多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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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嘿！求人难，求人难，瞧我这所长当的，干受气还不敢眦毛有脾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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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n+ c8 g# D- b“别忙呀，《大宅门》里白景琦讲话，谁不都有走到窄处的时候吗，到时候等我栽到你手里，还不得可着劲捏鼓。”

/ }) I' P3 x1 }  o“不够意思是不是？我是那人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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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U' H; l* g  h2 e3 P2 a! V“不知道，等我考察考察再回答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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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知道你小子腰杆子硬，我可不敢惹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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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好啊，我回来等着拿干股哦。”

1 A4 }: _3 L7 x8 k5 I3 B7 H“放心吧，只要咱所这口锅里有饭，就有你小方的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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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好。轻轻地老子蹿得唠！”

“哈哈，南腔北调呀，应该是‘颠儿了’吧。”

! S- A  t' G1 S8 c, G“撒丫子了。”

回家一看正是吃饭时间，我给小妹打电话：“丫头，明天王雨桐走，今晚咱请她吃顿饭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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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Q& |, J! q: }$ ]: I( r“不行噢，今天我夜班。”

& k2 m! ], ~: `& A( ]6 ^/ V9 x1 f噢，我忘这茬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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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我请她吧。”

$ Q! y+ [, z+ z1 z) N% d' B“就你们俩呀？最后一个晚上了，你把王雨桐拉走，张辰不会有意见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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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请雨桐，张辰今晚会很舒心的。也让他们明天分手时别太难过。”

“嗯。那你就请吧。要不要我跟雨桐说别吃晚饭，等你下班？”

' M" m/ ~# D( n7 H$ E) H“不用，我现在就在家呢？”

“怎么在家？”

“家里没人，跟个大屁股小妞儿腻味呢？”

“哼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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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e' ~+ B5 B( S“怎么？不信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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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S( M; `& w" E1 l9 s+ ~+ Q“信。你们男人还不都是一有空就钻电脑里去找刺激。”

5 F4 B" r* j% p% }8 k/ a“你爸是不是男人？”

“是。怎么了？我爸也一样。”

“哈哈，闺女褒贬老子，明儿我见到老爸，得好好跟他学舌学舌。”

“学舌有什么用，狗改不了吃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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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天晚上吃你的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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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\: h. B. K7 ~# t) f% B“讨厌死了，我可正吃饭呢啊。唉？到底为什么大中午的回家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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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月底出差。”

" i* A" I% x: U0 `8 q“出差呀？张辰怎么办？”

“交给你了。等我回来，你们俩一起去机场接我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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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f7 w* b. F3 ^& c“去哪儿？”

" P) ^! \0 U0 z5 W* ~8 {“保密。”

2 I4 X$ m! R" H/ e: v“哦。那晚上还真得好好商量商量，张辰这会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。”

“晚上再说吧，空降命令，想不去都不行。”

/ W6 n% n. J5 d2 d“去当然得去，我照顾张辰没问题，问题是……”

“是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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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R: Z4 C7 i. v! G* k6 i“张辰想你了怎么办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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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辰刚上托儿所呀？我是他妈呀？怎么会？嘁！”

9 Q! S) Z  E, j: r/ H- i& ?# @“那你想你哥们儿不想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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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想又怎么样？非得说不想，就想你，你心里才舒服是不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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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i' q' F. r- |“那我想你怎么办？”

$ u, C# p" j1 x4 I5 q  e“你这会儿闲着没事了吧？晚上告诉你想我了怎么办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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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行，现在就得告诉我。”

“我一会儿上亚当夏娃商店，给你买个女用仿生自慰器去，这回知道该怎么办了吧？”

“臭狗！晚上有你好瞧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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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还用说，把你扒光了，还不好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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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要脸。别老看电脑啊，晚上没有了可不行。”不等我问没有什么了不行，妹妹一下把电话挂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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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去西山公寓看了看。俩礼拜没来，房子里弥漫着冷清寂寥的气氛。帅帅的小屋里，那蓝白格的被子还铺在床上。我想起那天的情景，帅帅一边铺床，一边自言自语地说：“就放床上吧。下周就搬过来住了，不用往卧房柜里放了。”转眼，帅帅已经在医院住了整整两周了。

坐在罗汉床上，眺望西山。心里忽然升起落寞惆怅、心灰意冷的情绪。“我这样奔波，到底在图什么呢？”

3 r% p1 d# s$ C" j5 P. b一个人在空屋子里坐了很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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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点钟，我到了医院。王雨桐正在给张辰揉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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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J# D+ \8 E/ t( r( s2 {' M“怎么样了？”

张辰让雨桐放手，脚趾抓挠了两下：“右脚恢复得快。左脚笨点儿？”

我一听，噗哧一声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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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了？”帅帅看着我，亲亲的样子，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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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O' K+ G0 K2 F- y: |9 s“什么叫左脚笨点儿呀。应该说左脚恢复得慢点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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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P( H! j) Y* x, k* I  o“呵呵，跟你学得。什么话说出来都让人觉得可乐。”

“张辰，晚上我想请雨桐出去吃顿饭，你能行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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帅帅先是吃惊，很快，眼睛里流露出感激的神情：“我没事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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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I2 c# [5 O4 h* Y/ ^  {6 T2 g王雨桐停住手，不知道我又搞什么名堂，说：“噢，不要。尽给你们添麻烦了，要请也应该我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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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p4 k( v/ u$ `  j. X- d9 p“别客气，一会儿咱们走，让老尚在这盯着。”

4 b2 X: E0 x4 r& ~“小林今天夜班，去不了吧？”帅帅还记着这个。

“她去不了。本来想叫你也去，不过我猜你准推三挡四的，不会痛快答应，就不劳您大驾了。”

! I# w, A5 a. ?; F# E“嘁！”张辰知道我又戏弄他呢，不屑跟我掰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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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嘁什么？晚饭少吃点儿哦，我们给你带回来点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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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不用，给小林带回点儿来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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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没说错吧？推三挡四的，没痛快劲儿吧？”我冲雨桐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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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{" T$ k* w/ m( D: s“他觉得欠你们的情太多了，怕再给你们添麻烦？”

0 x* V2 K* t2 P& V5 l“你真那么想呀？”

/ x& j! L3 R0 ]+ A' K+ i“谁说？你听她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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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雨桐，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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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y4 [* T& D" J# I0 `“好，我洗洗手就走。”

" z6 H1 {5 t" a+ a雨桐是扬州人，家在上海。我们去了月坛的“美林阁”，那里是正宗的本帮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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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S- j9 Y6 {7 i8 `% |* z) K3 _  Z“雨桐，你明天走我送你去机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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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E; D( N7 l. T9 o+ B# k. ]“不要，不要。不是周末，别耽误工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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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[+ B. ^$ m! ^/ L) n% \* V( Z/ Z9 ?“没事。我们哪儿没那么忙，我跟主任请会儿假，不会耽误什么事儿。再有，张辰也就安心、放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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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方，你真是好小伙子，怪不得辰辰那么在意你。”

! R! N9 t9 p7 q* Z7 ^6 y  z, Y“他还在意我那？尽跟我打架。”

, d0 L/ ?' r0 S. n) W“不会吧？张辰对人可随和了，从来不跟人红脸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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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吗？可能他逮着老实人了，所以可劲儿地拿我当出气筒。”

“真的呀，那可能是你老让着他，他不把你当外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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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Y8 N/ g+ e! z( W( J“这么说张辰也常跟你耍脾气喽？”

“有过，但很少呀。”雨桐有点儿不好意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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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Z; e# b7 R" g“哈哈，听我瞎说，张辰老大哥似的，可稳重了，事事都让着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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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X! \/ n7 a- K6 I7 s3 B“我说呢，张辰就不会跟别人打架。心里不痛快了就自己去生闷气，但绝不跟你大吵大闹的。”

“那你跟他打了架，是不是都是他先缓和关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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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脾气不好。自尊心挺强，有时候明明知道是自己不对，也挺后悔的，可就是不能好意思先认错，每次都是张辰先道歉。其实那时我心里后悔、内疚死了，真觉得对不起他。”

9 R/ I  `; t, t; M, t# M9 W) q0 H; h“呵呵，你们俩倒是很般配的，性格互补，在生活中反倒会相处很和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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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c$ R3 W7 E1 b* z; u“小方你说得真对。我和张辰在一起真的很幸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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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h. b" v: B$ w; H“那干什么还写这个？”我从挎包里拿出那份文件，递给雨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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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桐接过去，像找回自己走失的孩子似的，双手颤抖着捏得紧紧的，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。

“小方，我这次回来内疚死了。倒不是因为回来晚了，而是不能留在辰辰身边。就算张辰不怪我，我也愧对所有关心、照顾着张辰的人们，愧对你们这些用自己的爱心温暖着张辰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朋友。跟你们比，我真不配做辰辰的妻子。我在国外拼命，就是想让张辰过上舒心的日子。想到张辰，我再苦再累也无怨言，在多的诱惑，我也能视而不见。可在辰辰最需要我的时候，我确不能照顾他，爱他。幸亏有你们，张辰的精神和感情才没有崩溃。想想都可怕，如果没有你们，我也不能在他身边，当他苏醒过来的时候，他还有什么信心生活下来呀。经过生死考验的人，一定会对人生有最透彻的认识。这次回来，我从辰辰的眼神里看出来，我的努力，甚至我的牺牲，都不能再在他心里燃起激情。我失败了，彻底失败了。”王雨桐捂着脸，呜咽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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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I, s  g* r! P& ]7 ~“雨桐，我上次说了还多不该说的话，请你原谅我的粗鲁。今天你说这些，都是你的心里话，你现在是最痛心的时候，我很心疼你。不过，我冒昧地问一句，你为什么不能回国来发展呢？”

“小方，我现在在国外发展，用不了十年，一定能成就一份可观的事业。可在国内，没有市场，没有人支持，那就等于宣告了没有前途。你让我割舍这份事业，我真舍不得呀。人活一世，还不是希望能成就点儿事业吗，现在事业的大门正对着你慢慢打开，你让我转身就走，太可惜啦！张辰出国，不用再去创业，我们一起干，那该多好呀。有了事业的基础，我们未来的生活该多幸福呀。辰辰他怎么就这么这么懦弱呀。”

“张辰不是懦弱，他和你向往的生活方式是不一样的。他是独子，又是孝子，南京有日渐衰老的父母，你让他舍他们而去，他能安心吗？张辰喜欢过轻松的、安逸的日子，你让他远走他乡，去重新熟悉、适应一种完全陌生的生活环境，就算衣食无忧，那和笼中鸟有什么不同啊。雨桐，你爱张辰，却不管他的需要和心情，想用黄金屋把他锁起来，你想想，张辰心里得多苦呀。就算他顺从了你，跟你出国了，他会幸福吗？你要想留住张辰，其实一点儿都不难，只要你回到他身边，只要你们在一起经营你们的生活，我敢肯定，张辰的物欲是非常容易满足的。在他心里，享受亲情和爱自己的亲人是天下最美好的事。雨桐，跟这样英俊、善良的小伙子厮守，不是人间最幸福的事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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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我觉得出国工作生活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呀，可能比在国内还要富足、充实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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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n$ m3 X; a) b/ ]' U3 v3 ~“张辰的爸妈怎么办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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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Q: r0 S/ b+ d/ N- F9 r“张辰的大姐不是在身边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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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R( e" t7 q# D“你只想到了公婆的老有所养，却忽视了那割舍不了亲情。”

1 q4 ^! U& X) e: u6 ?/ ~" _“张辰的爸妈也可以出国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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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f% G- H( E, _) Y) E“哈哈，人家是叶落归根，你打算让张辰为了你们自己的幸福，让他的父母客死他乡呀。原谅我这么说，依张辰的性格，他宁可一辈子独身，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。雨桐，你妈妈走得早，如果你妈妈在世，我相信，你一定认为能满足妈妈一生最大的愿望，对你们母女来说，都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。但如果你妈妈为了你的幸福牺牲自己的一生最大的愿望，你还会觉得你幸福吗？”

: u# o2 g1 h% N) C3 k雨桐默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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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Z; ]/ {6 l  V, B2 B3 a“雨桐，你再考虑考虑，解铃还须系铃人，你和张辰的事，最后由你们自己决定。我不会跟张辰商讨他去留的事。我唯一的愿望，就是希望你们幸福。那是可以做到的。吃饭吧，张辰还等咱们带饭回去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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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@; Z& m1 U/ y“小方，这个还保留再你那儿吧。我只能期盼张辰快些康复，等他好了，听他说怎么办吧。”雨桐没有说“他现在是自由人了”。

接下来没有再说这沉重的话题。我们平静地吃了最后的晚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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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23日（星期三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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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妹下夜班，继续在病房守着。雨桐中午就走，哎，我又不爱看那生离死别的情景，只好让小妹在那里应酬着。按说好的时间，我11点钟把车开到住院部楼下，打电话告诉小妹我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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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会儿功夫，小妹陪雨桐拖着箱子下楼来。

我偷眼一看，王雨桐泪痕未干，在楼门口和小妹抱在了一起。

* `' g9 ?; I; F9 S“雨桐姐，你放心吧，我们一定把张辰照顾好。有进展让小方哥给你发邮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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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A: D) ]/ G4 o( @王雨桐哽咽着，已经说不出话来。我帮她把箱子放车上，拉开车门等她上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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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张辰好了我来接他……”

“看现在进展，辰哥会很快恢复的。等他好利索，你们就可以团圆了。”小妹安慰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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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辰现在是铁了心不出国了，才不会跟你走呢。”我心里说。

上了路，雨桐平静了些，说：“小方，张辰交给你了。他要太苦了，你就把那东西给他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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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\+ {( o3 l  J8 i9 p“给也白搭，张辰才不会接受呢。”

“你说张辰不会跟我离婚？”

“不会。”我看了王雨桐一眼，接着说：“你觉得会呀？”

) V! C, e9 a% Z! J6 z+ v“他要不同意出国呢？”

“要么你回来，要么你跟他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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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方，我怎么才能让张辰理解和接受我的想法和安排呀，我真是为他才这样苦自己的。”

1 o/ E, n6 _8 A" h3 A' d“雨桐，你在张辰和事业间选择吧。觉得张辰重要，就回来，张辰一定会好好疼你，如果觉得事业重要，那就奔事业去吧。脚踩两只船，迟早要掉水里的。都重新开始吧，我真为你们俩难受。原谅我这样说，这是我的心里话。”

“小方，我真的不能放弃，真的不能！”王雨桐捂住脸，痛苦地抽泣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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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A6 V2 G! i& n5 x. Z  d6 Z( D1 z  @到了机场，办完手续，我目送雨桐通过安检。王雨桐拖着箱子，回头冲我招招手，脚步沉重地一个人走了。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，我才返身回家。

9 |3 r4 S! @  a! R( s进门见小妹在书房看书，我走过去，把下巴颏搁她头顶上：“看什么呢？噢，药典。”

# t5 L- D" i* n8 f' N/ i! P9 W: N6 ?0 X“我真弄不明白张辰的变化是哪些因素在起主要作用。”

: P# ^3 r# u5 K! \“我觉得应该是综合作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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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是综合作用，可老中医的预言为什么那么准呢？而且恢复速度也比一般情况下快得多，这又怎么解释？”

“帅帅又有进展啦？”

, ]2 u! O0 g8 D$ Y“现在脚腕已经能轻微活动了。”

! v7 ~. e! Z- R  n- p- k“这可太好了。不过，我马上要出差，张辰的事就全靠你了。”

& y( Z0 I4 Y2 O' k+ l& b. d“嗯，我知道。不过你走了，以后请大夫，谁去接呀？”

“每人每次给他们一百元打车补贴，麻烦他们自己来吧。”

. X, J& v4 m* g' z( t“这钱都咱们出哇？”

( y/ H7 G) s: n5 m2 o" X“先咱们垫上，等张辰好了再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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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辰昨天还问我这次事故花了多少钱，被我搪塞过去了。不过这两个星期，可真花了不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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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要紧，张辰出院后，把治疗开支情况做个明细账，全传真给王雨桐，让她支付。”

“雨桐姐这次回来特失望。她觉得张辰离她越来越远了，在今后的打算上，两人有了隔膜，张辰固执极了，说什么也不能同意出国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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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]* G  ?  P1 V“都是雨桐姐跟我念叨的呗。张辰要是固执起来，谁也说不动他。”丫头看我盯着她看，好像要说什么，赶紧改口说：“你除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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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S  b! W4 S/ I! R. ~“你别拉扯我啊，我可不愿意掺合王雨桐和张辰的烂事儿。”

“不是我拉扯你，是你牵挂张辰。这样持久不了，他们俩迟早要分开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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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张辰会跟雨桐离婚？”

“张辰决不会说这个。他是在磨雨桐姐，等王雨桐受不了了，主动提出和张辰离婚，张辰做个顺水人情，金蝉脱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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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瞧你把张辰说的，他黏黏糊糊的，哪儿那么多心眼儿呀。就是有，也是有那贼心，没那贼胆儿。”

“得了吧你，张辰这样的人，要是泡起蘑菇来，让你急不得、恼不得的，直到把你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，他才罢休。你看着吧，早晚张辰让王雨桐自己说出离婚的打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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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雨桐走时，张辰哭了没有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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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f  a8 i& k" n“没有。张辰不住地安慰着王雨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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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V- s: i$ D  p9 R$ q; c" `( ^“这小子还真行啊，挺会控制感情的。”
$ h8 f# m# D, f$ t9 X' q, n
$ T$ h" n6 u. @& H1 u“那是张辰的态度，让王雨桐选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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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雨桐呢？”

“打他呗。”

“王雨桐打张辰？”

7 u; ^& N4 J- ?  t' j1 U3 R5 a“哎！爱恨交加呀。张辰犯起拧来，谁说也不行。雨桐那脾气，还不得急死、气死。”

“活该！逮这这么好的男生，好好在国内工作、生活多好，非往国外跑，你看吧，最后鸡飞蛋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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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各有志。对雨桐来说，国外有她的事业和前途，她当然舍不得放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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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嫁与东风春不管，凭尔去，忍淹留。”

“说什么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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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D3 h1 |1 r8 _5 V3 _“忽然想起这么一句，形象地表现了张辰和王雨桐的微妙关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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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q6 M; V- f3 q2 G妹妹似懂非懂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“丫头，我出差给我照顾好张辰啊，回来希望能看见他站起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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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多少遍了，心里就有你哥们儿吧？”

: d# ^5 b. x% @- j8 P0 G- \6 I“谁说？这辈子都给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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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X" a* J! W9 U9 }“跟辰哥做做工作，后期有好多护理要做，让他想开点儿，别难为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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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摸他鸡鸡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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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那么讨厌呀。”小妹一甩膀子，站起来就走。

我追过去，“只要能好，该摸就摸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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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C/ I6 v0 Y$ {+ l+ O* z+ J0 q3 U“不管，找别人吧。”丫头赌气往卧室里走，我追进去，她又要往外走，我拦住她，把她按倒在床上，“我先摸摸你吧。”

4 t% p$ a( {# o; q“坏蛋！你放开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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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妹被我强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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