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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: 秦七哥

★已收录★ 《菩萨蛮》 BY 秦七哥 【完结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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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京316 该用户已被删除
发表于 2005-8-9 01:29:13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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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5-8-9 04:22:26 | 显示全部楼层
后文呢,还没结束呢,这么感人的文章咋就没有了呢!热切期待下文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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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8-10 05:54:52 | 显示全部楼层

菩萨蛮(二十八)

忙完小旷父亲的丧事,好长时间心里都压抑的很。总想些生生死死的问题,却又想不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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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奶奶都是八十岁的人了,见天跟人说自己是老不死的,活着受罪,给下人找拖累。别人就说:“您老身体好着呢,可以活一百岁。”我奶就笑得合不拢嘴,说:“那不成妖精了?不能,不能!”那种对自己可以长命百岁的自信,十分让人羡慕。老,也不死!! K# e2 M' o; V  V, F8 I
  小旷父亲在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时候,有一次,看着小旷,流泪说:“我不想死,你们把我送到医院去吧!啊!”可想而知的,那种对生命的渴望,舍不得死的心情,叫人怆然泪下。
- U3 H9 u( W5 c  这些都是对生的依恋。
) Q) V  s- K) X$ G& z: W: _# ~* l  
6 [+ {9 x! e) @5 s4 G. k% g# E  还有一些人,却对死充满了向往。或者因为压力、孤独和绝望;或者因为感情的失落、心灰和厌倦。就想着一了百了,死了干净!3 x8 j7 U% f/ `# ?* W7 W
  就连我自己,面对生活的种种无奈和压力,内心也常常在生与死的抉择中苦苦挣扎,那种喊也喊不出的颓然,由不住的想在空中划一道美丽的弧,然后消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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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d7 o0 T7 d* @0 k7 E) y  及至亲眼看到、亲身经历了死的别离,心生感概,就想:若是再生死的念头,不如先送去医院,让大夫给判个死刑。在等死的过程中,重新感受生的价值。可能比任何枯燥的安慰,心理的引导,都要来的速效。
6 h8 d# d( A5 t1 A, |( _  7 v) ]2 V" i$ Y2 {
  二十六岁这年,婚姻的压力象山一样压了过来。表面上的欢颜,代替不了内心对婚姻的恐惧,和对未来的不可把握。. D6 I  k$ O0 u2 T4 g/ A
  开始,家人还是催我赶紧找女朋友,后来就索性开始分头行动起来。母亲逢人就央着让人给她儿子介绍对象,我姐和我嫂子,也忙着见天就往家里带女孩子来,逼着我跟人家出去看电影、散步,朝着一个既定目标奋勇前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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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`* H( E. ~1 L* f  烦极了,就跟家里闹,说:“你们把我当什么了,是垃圾?还是你们的包袱?想着把我赶紧处理了?如果看我不顺眼,我出去租房住得了,省得让你们看着烦。”- X6 q, O( g# c6 U- K, B# S3 `
  母亲就拍着桌子骂:“你看看前前后后的街坊邻居,有哪个象你这么大了还不结婚?若真象个丑八怪似的,也就罢了,偏还象个人样,你这么拖着不谈对象、不结婚的,你让人家怎么想?”
. Z+ N: v% e+ Q! r; |& r  “爱怎么想怎么想!没必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。”我没好气的回敬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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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母亲气的直揉心口,忿恨道:“好好,小四……你跟我作对,是吧?你天不管地不收,是吧?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,是吧?随你随你!”说着说着就哭起来。* V- l& S* L! G( B$ n8 {: i9 ~
  心里本来感觉到自己屈,见母亲这样,又有点于心不忍,禁不住长叹道:“都这么逼我。招谁惹谁了?晚两年不行吗?结婚弄个媳妇回来,整天跟你们吵嘴闹矛盾,你们才高兴,是吗?”0 p! \& l8 W- ^+ g: B
  偏是我奶奶最近也在我们家住着,就挪着小脚过来说:“小四呀,听奶奶劝,不算小了,该结得婚了。奶奶活不了几天,等着你给我生重重呢。”
6 U% c5 R2 j& n7 D0 v, H  “但凡你能对女孩子象对小旷那样一点点好,何至于找不到女朋友?”母亲还是不依不饶地说落。+ T3 p3 M% T. i  _  W7 _8 E
  “天天就这事!不想让我回来,我不回来就是!”我晚饭也没吃,摔门而去。
4 U  X( g9 ?" a6 o# L9 x  
  m) p# h9 J7 H% w/ o( k  没过几天,厂里的一次中层干部聚餐,团委吴书记挨着我坐,对我低声说:“你小子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,总不见动静。要不要帮忙?”  G: C( I! E! Q) i( \7 P5 V2 N
  我呵呵笑着:“不要不要。我倒不急,看把你们的心都操碎了,不好意思呢。”
4 M. b5 R* p9 D6 x' w& ]  吴书记就说:“那你要拖到什么时候?别等到花没花,朵没朵的时候。到时候你跳脚都没用。”. {- V4 g9 j; x" u
  “我会有那么惨吗?”
  ~+ j1 q0 o  \: a; B  想到自己走到哪,都不得安静,何时才是个头呢?心里就有一种苦涩的感觉。" o+ F. L1 I3 S2 N5 U  a
  
- I" o. \3 T5 [  v4 D$ E0 l  及至席散,人们习惯性地打着招呼:“走喽走喽,各招呼各的!回家陪老婆孩子去。”/ A% n! d' P3 J0 F0 h
  其实,哪里就舍得各自回家了,巴不得借个同事聚会的由头,出去野一回。于是就三五人结了伴,去寻自己喜欢的运动项目去了。无非是喜欢唱歌的去唱歌,喜欢洗澡的去洗澡,喜欢打牌的去打牌,喜欢寻欢的去寻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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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财务科的周会计要拉我去K歌,也合我意,就随了他。9 p0 [  e* l3 N* x, @, T7 y
  想不到,还在路上,周会计就迫不及待地跟我:“拉你来,有点事跟你透个底。厂办李主任家的小女儿看上了你,让我出来当和事佬呢。你好好考虑一下。”1 R' d- f) {0 p3 A$ t7 A
  我有点不耐烦了,就说:“你小小年纪,怎么也干起这等拉郎配的事了?没什么好考虑的。我有对象呢。”
, ]$ u* n1 ~( ]+ O  周会计狐疑地问:“有对象?不会吧,从没听人说过。只说你清高,不想从厂里找。何时见你带过女朋友?”
  F; f* W& ?6 H0 C  “你你你!我有女朋友还要征求你们同意?还要带给你们参观?真是!”我气不打一处来地回道。3 j- _# X6 Y% v: l; I+ h/ \
  ! e3 \& Y1 Q- [9 Q$ \5 f
  自己沦落到这样的尴尬境地,也不敢给小旷说,心里一阵阵的绝望,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。眼看着身边的朋友同事同学,一个个欢天喜欢地走进婚姻的殿堂,自己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。
) Q/ W* f/ q. T6 f9 K) K  ' S. F+ z! l3 ^$ W+ q) p
  夜深,一次次地问:谁知我心?谁知我心?小旷小旷,你知吗?
3 \2 i8 J* S1 M  @$ e  
; C4 h0 _( G) [1 ]& {" e% l- u  忍不住,得空就往外面跑。又怕给小旷增加心理负担,见了小旷还强装笑脸。有时笑着笑着,竟是咧了嘴想哭,心里说:“小旷小旷,我们能有结果吗?我们会一起吗?说过的话,许过的诺言,我怎么越来越不自信了呢?”
( v6 I6 ?, O0 N$ l/ V0 p( x  有时小旷见我说话,说一半藏一半的,就问:“你不会什么事吧?”
$ v. Q; R1 ^4 o2 ?: Y: [6 J% }  我想哭又想笑,就怪声怪气地大声朗诵:“假如生活欺骗了你,不要悲伤,不要忧虑。相信吧,那快乐的日子就会到来!”
: c, {- p1 B" C% h  小旷默然,然后,说:“生活可以欺骗我,你不能欺骗我!”
3 @8 w5 k  `! L1 M) r7 f  我忍不住别过脸,第一次不自信地颤声道:“小旷小旷,你就这么信我?”( [- Q) g, Z& B1 R4 `% W# L
  “连你都不相信,我还能信谁?”
8 d: ^& F2 {, `  ' w/ U: N& ]6 c0 Q* @
  为了抵挡来自生活的种种压力,给自己透口气,我自欺欺人地想到了假恋爱。
' l; R$ l& |7 }6 y5 ?* w  几个相处好一点的女同学,差不多结婚的结婚,恋爱的恋爱,还能说上话的,也只有李红梅她们一二个人。
6 E& X& S1 K. ^  生活中,我从来没有拒绝过跟女孩子交往。有人说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,太亲密了,迟早要发生点什么。换到我身上,我以为友谊就是友谊,从来不会变质成其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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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g  @% R) Z! @  本来就相处的很好,找她聊天打牌去唱歌,很自然的事。只是从没有现在这样积极主动就是。2 l) J* D3 B( ^  v3 w$ _+ j# H- [
  有时,我会故意打电话让李红梅来我们厂里来找我,带着她在厂里面瞎转悠。不经意间,我会拉她一下手,做给别人看。, L& m( ?! W' |( E, W. ?
  2 \5 M& _0 V+ I, }3 Z
  我就象是一个小丑演员一样地扮着自己的角色。小心谨慎、胆战心惊,象是走在一条高空上的钢索上,生怕有什么风吹草动的,一下将我吹落下去,摔个粉身碎骨。
1 M4 g& C7 k8 W" {* @* A% q  X' Z: {! `  8 M% V. u4 n# t
  厂里的同事们终于信了,家里人也信了。
6 n) P2 N6 y" Z# l2 J  “呵呵,不错不错,这小子还真有些手段,骗了个大学生呢!”* Q5 S# J8 Q6 I! Q9 E( p, J
  听到别人这样议论,心里有一点点的虚荣,更多的是心底无限悲哀。对不起!对不起!红梅,我配不上你,你也不必多心,我们就是好朋友,可以吗?你这样优秀,自然会有更好的归宿,权当是陪我演了回小品吧。- _7 H( t$ J( \: O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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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8-11 08:23:26 | 显示全部楼层

菩萨蛮(二十九)

 小旷毕业了,留校工作的事也最终确定了下来。
7 Q) @# A* t) \  因为小旷不可能再回到故乡来,他母亲也不可能一个人搬到城里来住,家里也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,遂决定将城里的那套房子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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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暑假,小旷回来。因为房子还没有最后出手,就回乡下过几天,再到城里来住几天。我也见天跟着小旷的来来回回的跑。潜意识里,有一种来日无多,加陪珍惜的感觉。
0 N1 p, e) u9 {- d% J0 O5 c6 V% z  可能是最后的一个夏天了吧。
  M( d# c" n1 m  
( U5 W, D, |2 R" r4 f! T& n  这年夏天,奇热且闷。热的人精疲力尽,闷的人如脱水的鱼。! b; C  E* ^. [- m8 o
  
; _8 e' g3 F1 ?* q  Z" y( ?1 z' c  星期天的早上,我和小旷都赖在床上不起来。热,真热!早上的太阳就是白白的光,如火一般的焦烤着。于是,就大张着嘴,象狗一样地伸着长舌,不住地向外“呵呵”吐气。
8 z# a; |+ M3 @  a( N  索性我们什么也不穿,什么也没盖,就这么赤裸裸的并排躺着,浑身上下湿漉漉的、粘腻腻的,如水洗一般的通体油光水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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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^6 P1 a1 {' s/ U( Q0 h5 V/ T, E  顶上的风扇,因为电压太低,有气无力地一圈一圈地自己数着数。看的人眼晕,索性起来关了它。" A3 d  Y5 E5 n9 n" T
  
9 k, d; h( u/ i* ~( g# b* B5 |  “热,真热呀!今天我们哪里也不用去,就这样光着身子呆在家里。”我侧了身,又搂住小旷说。+ e/ g3 \! |# n+ ]6 L
  小旷就笑说:“你还是不热。热,还往我身上贴?”9 {# B, z3 x- W+ W" D" e# O
  我调笑道:“就想熔了、化了,然后重塑!”
% I: m; l" Q& K" p+ s  小旷侧脸看着我,讥嘲地说:“你又在诱惑!再这样下去呆几天,我们非榨干了对方。”/ U3 W7 {; G7 M% V
  我翻身压过小旷,吻了一下小旷,说:“生命之源,如浩浩江水,绵绵不绝。哪就这么容易干了?废弃不用,才容易成枯井呢。这么热的天,闲着也是闲着,泄泄火就凉快了!”
( I1 g7 G( C& \: A8 q. l) |/ O. e4 k  “靠!受不了你了!想干什么说什么,总弄些歪理哄我。”
' N* i& d6 t& _  8 u  d8 E, r7 z, P# I
  这样说着,身下也就起来变化。两个人就急急地抱在了一起。一脚踏空,就跌进了恍惚、暗黑、旖旎、晕旋的迷津……- q  h6 E! h9 C' [. w9 @3 d$ K7 |$ f
  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、白天黑夜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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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小旷回来这么长时间,我们也讲也笑,也喝酒也疯闹,可总觉得中间隔了什么似的,都有一种装出来的快乐。我没有把自己跟李红梅来往的事告诉小旷,怕小旷误会。也很想知道小旷心里现在的想法,却不敢去多问。* u) G$ d. Z* F* Q& R4 q5 h
  有时,两用个人呆在一起,说着说着没话了,默了好长时间,我们会异口同声地问:“想什么呢?”然后又各自赶紧表白:“没想什么。”9 L$ a+ o3 C* \& V6 [
  
& Y! ^7 ^9 }3 K* {/ a4 b  怎么会这样呢?是他对我没感觉了吗?还是我对自己没信心了?过去的那份默契、缠绵与不厌倦,怎会一时半会的找不见了呢?是因为分别后的矜持、陌生?还是成人后的苦恼、理性?% i& n. ?& g  {$ `
  
9 |& \+ M- U0 U$ w  我和小旷疯狂地纠缠在一起,心里却又被某种痛苦颤栗着。  n: P8 r2 r2 o: ~$ r
  不知道别人在做爱的时候,脑海里会有怎样的想法,或者就是一种全身心的投入。反正那天,我被一种长久以来的压抑、无助和绝望所折磨,一旦找见了一个发泄的口子,便堕入了一种近乎疯狂的状态。潜意识里,不断蜂涌“痛苦的欲望,最后的疯狂,罪恶的深渊,孽海情仇”等等,这样晦涩不祥的字眼,情不自禁地就哭了:“呜呜,小旷小旷,你好么?你好么?”
2 K" F" U4 h' \* g" q5 u  小旷只是痛苦地叫着:“哥,哥——”1 G4 P1 V  T( A& S* h
  “小旷,小旷,小旷哎!”& O! v2 z- m% W, d
  “哥,哥——”+ v; a5 C4 h) F6 \
  ……! i. V2 C, h' J4 @# \& k% E- U' f7 U
  / M! `1 }  n; z$ y) h0 }$ u
  恍恍惚惚,忽听得有人喊“小旷!小旷!”随后,就是“嘭”的一声爆炸!7 u- ^9 Q: l& D' V9 d% t
  因为这剧烈的爆炸声就在身边,惊的我和小旷一下从亦梦亦幻的迷津跌落出来,赶紧回头去看。2 d" J3 r* Q6 ^1 t( q
  只见小旷的母亲站在门口,脸上带着痛不欲生的苦,惊呼道:“你们作死啊!小旷,你们作死!!”* t7 B8 S& U; k1 t/ L! {
  脚下,是一地水瓶胆的碎片。6 a) L# J, ^: T+ B' J6 I) R8 n
  
; d& d: M% R8 f1 k  刚才还在天上,转眼就是地狱。
( G- H& L% O; H7 ~( `) L# O  好象是一个弥天大谎被戳穿,一场阴谋被揭露;又象是一株生在幽谷,偷偷绽放着的罂粟,突然暴露在阳光下,所有躲在暗处的美好与快乐,一下子变的十分罪恶丑陋、猥琐卑贱,令人作呕。
3 h6 v6 x' l% j  f9 n1 L  9 [5 u# T7 y4 x# ~* w
  我不能原谅自己的无耻与下贱!如果说,对未来曾经心存过美好、自信和幻想,也仅仅是这么一瞬间,全部都土崩瓦解,灰飞烟灭。, Z$ _) u9 J& Q  {: o
  
6 m. g6 z$ `# p; V3 E& W. M  待听到隔壁传来小旷母亲“嘤嘤”的哭泣声时,小旷还靠在床靠背上傻呆着。象一个孩子打粹了家长自以为的宝物,面对着,有一种不知该如何收场的慌张。4 {3 G1 e4 h. Z) i9 e8 J
 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是白了、黑了、绿了还是红了,耳边只如滚雷般地彻响着:“你们作死!作死!作死!!”忙就匆匆套上衣服要走。; N. C. c9 w# L  j& \2 R
  小旷突然就从床上跳了起来,按住我说:“别忙走!”8 n9 _. W3 p* |1 Z5 q
  套上衣服,小旷赤脚奔到母亲跟前,“咚”地一声跪伏在地上,泣道:“妈!妈!是我不好,看在我和小四相处七年之久的份上,求你原谅我们!原谅……”; A. a( U( [0 _3 B8 J- d, I4 p
  . G; Z( v8 _4 c; X0 J# d5 u5 z
  小旷母亲扬手就给小旷一个耳光,哭道:“我原谅什么?我原谅你们什么?这是能原谅的事吗?原只以为你们哥俩感情好,想不到你们做出这种事情来!呜……呜……你爸没了,以后妈全指着你呢,你怎么这么不成器!啊?!”4 N8 [* H4 ]# z& ^, P. Q
  “妈!对不起!对不起……”: E+ m; T* J- k, v: c
  . O% I3 ^. w2 z+ M
  小旷母亲的那一记耳光,掴在小旷脸上,却也将我击的无地自容。本不是一个反传统的人,虽说不上守旧,但也决没有想到过要弃父弃母,也没想到过只要自己逍遥,不管他人死活。
" W; T9 Q) f$ ?, L) f4 K* E  哼,哼哼!我原来,是一个十恶不赫的活流氓!赫,赫赫!我原来,就是一个无伦无常的衣冠禽兽!嗬,嗬嗬!我原来,是这样一个心理晦暗的伪君子!哈,哈哈……$ C+ `' c  p( `, T' z# n
  我木然立着,心里万箭钻心般的痛,一任泪汹涌着往下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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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知道,小旷家的大门永远对我关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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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若再细细回忆起来,好象凡事皆有因果、凡事亦有征兆。我怎么就想不到呢?那样奇热的盛夏,怎么会有悖常理地放一瓶开水放在门口,还是我自己亲手放的,惊雷也是自己给自已预埋的。我怎么就看不到呢?那样一个奇闷的酷暑,明摆着早已是预示了一场暴雨的来临。偏要在光天化日之下,做那媾合之事,骤雨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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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个炸雷响过之后,风起了,雨落了。是那种铺天盖地的暴风骤雨。) Q/ M1 M& J' ]9 @5 ?
  我游走在雨的怀抱里,很奇怪正是中午的街道,却如沙漠般的空旷、死寂、人迹罕至。内心纠结翻腾的早已不是痛了,而是争扎和放弃的对抉。反反复复,生起一种念头:不如归去,不如归去……当男人爱上男人,当女人爱上女人,有错吗?谁的错?谁的错?如毒花异草般,躲进暗夜里悄悄绽放、独自芬芳,却受不得一点点的阳光和惊吓。脆弱薄命地瘦瘦活着、开放着,却是无果。美则美,芳亦芳。却如妖孽,人人得而诛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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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去了魂一般,在医院昏睡了几天。
$ X/ m5 \- [& K7 Y, @* ]  一会是天上云端,一会是深海丛林;一会是高山大川,一会沙漠戈壁;一会是跌入雪野,一会是溺入枯井……是什么啊,压住了我!是什么啊,魇住了我!喊也喊不出,争也争不脱,哭也成了一种理想,死也成了一种奢望。& k5 q7 T, r1 v; m4 l7 V9 r
  我拚命摇撼着自己绵软的身体,用尽最后一点气力,终于呼了出来:“小旷,救我呀——”
' i3 s% n# ]" W1 b3 O$ ~4 k  随着这一声的喊出,我也就睁开了眼,所及之处慢慢真实起来,见到了小旷一张被泪水打湿了的脸。我惨然一笑:“小旷,不必。我哪里会死,哭什么……”' b# O& @3 e8 g. U& H# e9 _" T/ m
  见我醒转过来,小旷伏在了床沿上,埋住自己的脸,浑身抖做起来。
$ p2 P% v- Q4 X8 I5 x- \$ o3 r  伸手抚着小旷枯草一样锈结着的头发,自语道:“唉,躲着、避着,总归要面对。也该有个了断了……”* i2 p0 H! R6 s$ @( f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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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8-14 07:10:53 | 显示全部楼层

菩萨蛮(三十)

绝望之极,曾想过死了干净,或者疯笑着绝尘而去。只是,那又怎么?& \2 {6 e8 }$ f; q; }  q
  是为了抗争什么?可你又能争来什么;是为了表白什么?就是至死,你又能否告白天下,你是个同性爱者;是为了将遗恨留给什么人?身边都是爱你的亲人、友人,特别是小旷。唉,小旷哎!
% z! Y& p8 p: t' _: G" Y  与人庶无冤仇大恨,死给谁看?
  ^% ^7 Y! u8 I5 `  L, C" L  
& S+ `2 ^% h# w  生命不是自己给的,扼杀自己也不合自然。, w/ c, {! b3 }9 F
  生命予我只有一次,死都不怕,活又何惧?死是那么简单,想活一回又得修炼几千万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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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病好以后,我神情木然,心头的荆棘,仍刺得我鲜血淋漓。2 b& z  s# `8 M1 z  b
  虽然理智告诉我,时间会治愈一切,我也相信生活不可能停留在一种状态,没有趟不过的河。但对生活失去了美好的信心,精神便也去了光彩。
- I0 g% W. j% V) c. `  活着,也许就是一种过程吧。也仅仅是一种过程。
: [8 O( ^; c1 ~: b% c1 O' t) V  
3 }0 [1 P% t; ~5 S4 S  暑假很快就要过去了,我想,该跟小旷见一面。一是为小旷饯行,二是想跟小旷交待点什么。
5 o' w9 Q9 f4 ]2 R) v+ L4 H  2 y( M$ ?3 `2 L5 ^0 x3 {
  这样打算以后,就跟小旷说:“小旷,来吧!到家来,为你饯行!”& L7 F9 [+ ]& Y& z( {3 V
  小旷沉默了一会,说:“好!我去,想听听你能给我说些什么。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接我电话?也不待见我?”
, i. a) z; y+ z- @+ }: w  闻听此说,鼻尖一酸,但还是忍了,就“呵呵”道:“没什么啊,工作忙嘛!再说,你也该在家多陪陪婶。”7 r! Z& y: s5 K
  小旷轻哼了一声,意味深长地说:“哦,原来这样啊!你心眼真好!”
' L. y* _3 W) c$ `( z  我不好计较什么,忙就跳开话题,调侃道:“心眼确实还没坏。这不,知道你过两天要回校了,就赶紧给你电话了,想你了啊!”8 y% z7 c! @1 H1 p+ A4 L
  “谁知你安的什么心,会不会再说出什么话来气我。”
8 S8 G, [, r" S5 I  “唉……回避不了现实,总要面对。该说的,还是要说!”
; ]! Z! O  \, Y4 x6 a7 c- B, A2 U  
+ y) W4 Y- w) j9 r" S; p) v  跟小旷这样约好以后,就让我父母他们去了我姐家,说是我晚上请客,你们别在家嫌我们烦。; p9 ?. A  J* o, ?: O5 s6 R) P
  2 n- f" {& K) }& o( }
  小旷来的时候,我在厨房里还没忙好。也没回头看他,就背对小旷说:“你去房间里听歌去,我一会就好。”
2 w  P5 C/ k' P- o  小旷也不作声,默默立在我身后。少顷,说:“你就喜欢这样忙吗?连看都不看我一眼?”- x7 y! e) G# h% l
  闻听此话,心里一顿,就回身睃了一眼小旷。才十多天没见,小旷竟瘦了许多,本来就深的眼窝,现在塌陷的更厉害。长长的睫毛覆盖垂着的眸子,显得湿雾朦朦的。2 T4 Z* v9 y) G% t! ~( |
  看着心疼,忙就闪开眼睛,低了声音,对小旷说:“你去厅屋收拾桌子吧,也没啥忙的……”
  Z6 @  D1 x5 Q& L- D  
2 g0 D7 N8 S) }: `- @  {& k  和小旷对面坐着,明明就在眼前,却好象隔着千里万里。明明相互爱恋着,却又象各自被缚住手脚的困兽,越挣扎越痛苦。
, d' J( X! @$ ?8 x5 v& Q+ N) G, ?( T- m  过往的日子象潮水一样的涌上来,忍不住地想流泪:小旷小旷,从此后,我们是陌路?是朋友?是兄弟?是情人还是爱人?
1 R; H; M3 Q$ W- Y  
& R! F2 A& ^% P) j6 ]' a6 X: n9 L: h  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,然后,低下头,艰难地、一字一顿地对小旷说:“小旷,你回去跟婶说,我会很快结婚的!”
7 l; D+ O/ j6 n4 }8 t1 b3 n  小旷闻言,浑身一哆嗦,半晌,说:“何出此言?何出此言?因为我母亲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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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装不出高尚,也做不出坦荡。忍着忍着,还是禁不住抱头伏在桌上,泣不成声道:“小旷小旷,就算不被你母亲看到,我们就能走到一起么?到外面去?外面就是世外桃园么?你不工作?你不学习?你不生活?也没有事业、没有家庭、没有责任?……  7 _3 c- ?- O& E" X  E% d; n! N6 [
“就算,就算这些都不重要,我们可以不在乎亲戚朋友,可我们不能无父无母,无尊无长,无姐无妹。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不能认可我们,哪里还有我们的生活空间?我们到底是不是作死?我不知道,你不知道,只有老天知道!% [' ~' i6 y. [2 g" R
  “从此后,我们异地生活,两地相思,害了你苦了我。我就是出去找你,又能怎样?你现在已经留校,还要考研,未来是个什么样子,你小旷还是过去的小旷?我还是原来的我?谁能说的清?在你面前,我只有自卑……深深的自卑!
9 p0 ]+ ~- H5 t% L, `3 [  “小旷,我不是没努力过,没尝试过。你不知道,我曾背着你去过南方,希望在朋友的帮助下,先找份工作,然后再慢慢发展。可是,当我看着自已衣衫肮脏、灰头土脸的样子,连我自己都嫌弃自己,最后连去见朋友的勇气都没有了。就一个人挤在劳务市场里,感觉自己就象身处奴隶市场,是一个任人挑选的奴隶……
/ L/ E$ h6 t; J2 w2 H  “我出不去!在家里,我还能找到一点自信的感觉。一但出了这个城市到外面,我发现自已什么都不是,什么都不会,什么都没有……这样的感受,你不能体会,也体会不了
" ]# Q) s, }5 w  “小旷,我能给你什么?我又能为你做什么?如果爱就是一个字那样简单,我可以爱你一万年!5 n, [9 L9 g+ I4 ~9 p4 d
  “小旷,我们,断了吧……”4 i3 O) Y6 H4 @' E8 J5 k& v
  
0 G5 y) h, o9 l( I# C1 I  还没等我说完,小旷早已经白了脸,胸前起起伏伏,鼻翼剧烈扇动着。兀地,竟自冷笑起来:“赫,赫赫!小四,你算过我们相处多久了吗?……七年,七年啊!你就狠的下心?还给我一个断字?”/ ]. b( }% Z; N; I0 p! [$ Y
  小旷很少喊我小名,见小旷如此情景,就心如刀绞的痛。随手抓起一个啤酒瓶子,往头上就擂:“小旷小旷,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?我就舍得说这样的话么?啊?小旷!”
5 V# m( p( I! X6 k+ B% _2 ~  瓶子“哗”地一下,在我顶上碎了。玻璃的碎片并没有将我弄的血肉模糊,只是感到一阵阵的晕旋。手里断残了的瓶颈,将我胳膊捅得鲜血直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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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小旷见我患傻,眼泪一下就上来了,忿恨道:“这又何苦?何苦?”忙去找来毛巾给我扎伤口。
+ v) {/ R5 ^6 [. J& h% V  我呜咽着说:“对不起!对不起!我不是一个强大的人。但凡我更强大一些,也不必看世人眼色过活,我也是没法子了……”
  h7 C# T! [" B7 ~: S+ X  小旷抱紧我,泣不成声道:“谁又比谁强大?我们今生遇见,到底是一种美丽?还是一件错误……美丽又美丽在哪?错误又错误在哪?哥,哥……就这样放下了,妥协了,我不甘心啊……”- U3 ~1 Z/ i  n3 I8 i1 }$ I
  被小旷紧搂着,心里虚弱的不禁一点风寒,浑身只做上上下下的颤抖:“谁能强大过生活?谁对谁错,谁能说的清?不论了、不论了……按算起来,你比我大,让你喊我哥,也是屈了你。”% q6 v3 n* J) J1 x* B3 X! x0 u+ N
  小旷悲苦道:“从小就敏感的病态,常常感到自己孤独的无依无靠,就想有一个哥,喊你哥也是我发自内心……只是,想不到的,你也比我强不了哪去,原来都是长不大的孩子。”8 H3 z9 Y: I; L9 G5 G0 F; C# s5 u8 H
  “我不强大,我真的不强大!小旷,我还从来还没有喊过你。小旷——哥,哥!我真的是舍不得……”1 u3 P' Y5 b5 k2 d& ^. F
  小旷惨声道:“哥!不说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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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8-14 07:13:45 | 显示全部楼层

菩萨蛮(尾章)

 怕小旷母亲疑心我会缠着小旷,我也没必让一个母亲整天为她的儿子担心。狠狠心,与小旷分了手,并让小旷赶紧跟他母亲申明:小四会在短时间内结婚!$ z5 m" P# O$ q# Q
  这样说的时候,其实,自己的婚姻连一点头绪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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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婚姻又不是儿戏,可以说结就结。6 T/ R4 g2 O: J5 C# m1 x, K( u
  对结婚这样的事,提起来头就大,且怕的要命。从小至大,不能说对女性没有好感,只是对女性没有一点性的向往、性的感觉,既使是自己的性梦,也是为男人所占据着。与异性结婚,无疑是赶鸭子上架,强我所难。婚后的性生活,我如何面对,能正常雄起么?能有快感么?若是无性婚姻,岂不是害人害己?哪里就有人伦之乐?
0 p/ t) `9 Z/ B* |1 Z% g9 L  想着就极不道德,哪还谈得上给人家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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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A; `- Y& K0 B' X  或许,孤独一生,才是自己最好的选择。或许,自己根本就没有结婚的资格。: s0 M/ Y: S& }6 w0 T) b2 ]& |% [
  生来就是为了成全别人,痛苦着自己的痛苦,孤独着自己的孤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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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w, u+ W% W7 z  在外地工作了的小伟回来与女友定婚,邀我和李红梅一块去喝喜酒。
4 y/ i! [- e+ z9 h( }; b* b  老同学坐到酒桌上的时候,小伟开玩笑地说:“我们这一届的同学真有意思,肥水不流外人田。居然成了好几对呢。赵磊和夏静,小四和红梅,不错不错!”
8 R# d/ ]5 R2 n1 x4 S3 P5 r  李红梅红了脸,说:“不要浑说!看你们都成双成对的,我们也只好临时搭个伴。过来给你捧捧场。”7 `8 V  B3 T# q! k: b/ v
  我赶紧说:“是是,小伟不要胡说。坏了人家名声,我可担待不起。”
" }5 i. x" X: b1 e3 Y  赵磊抢过话头说:“什么呀,我看你们俩蛮配的,知根知底,基础也好。红梅,干脆点,就做了一对吧,往哪去找小四这样好的人。挑花了眼,当心弄个馍馍渣子回来。”
0 r3 D9 [" K2 R4 v! I  红梅就恨道:“去死你!就算我们做了一对,那也是我和小四之间的事,也犯不着让你们操心!”6 V' [( D2 k) I$ I, C: q
  
2 O( _$ G7 e* T  b2 r  私下里,小伟知道我做了结婚的打算,就极力纵容我追红梅。3 n+ B7 p! F& E1 L1 n, m
  我却从心里极不情愿。一是两个人条件不般配,二是自己对未来的婚姻生活,一点也没有信心。不想害了自己相处多年的老同学。% K, n. r. f4 ^0 d+ R$ v0 \
  小伟就说:“你糊涂呀你,如果你真是不行,你找谁不是害人?象红梅这样温柔善良的女孩子,现在寻不到几个了。说不定,你结婚以后,她能把你改造成好了呢。她个人条件又不差,到现在还没寻好对象,说不定就是等你呢。你若开不了口,我来给你帮你敲敲边鼓。”& E' [% _' B# {- j7 F) k
  “不关你的事,让我想想。要来,也我自己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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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F/ I% F8 H4 |  李红梅,一个相处多年的好朋友,一个心地善良、温柔娴淑的女孩子,我如何能向她解释我的一切?又怎么能去欺骗她?, }. D8 O% i2 M
  别人家为情为爱,弄得轰轰烈烈,缠缠绵绵,心心相印,我这算什么?对她能爱的起来吗?
/ b3 U3 B( e! w2 I4 o4 n  真的跟人家恋爱,若连一个爱字都说不出口,我还是人么?若口是心非哄人家说我爱你!那我岂不成了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,在我身上哪里还有真实,活该我要做一辈子的假面人?7 ]2 k' R# \* U* v: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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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算了算了,还是随便找一个女人算了,合则合,不合则离。
  G% J4 u' I  p2 j; z( p3 \& p  在别人眼里,自己做了一回正常的男人。给家人给外界一个交待,也算是了了他们的一桩心事。2 g: `' n; @/ T* s/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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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可是,自己和小旷这一场长达六七年的无果恋情,弄得两个人心神疲惫,伤痕累累,对自己这种见不得阳光的性倾向,也是痛恨不已。我也渴望自己能回归主流,期盼有人能将我从苦海里拯救出来,做一个阳光下的男人。3 M/ [$ q0 E' r, m
  可是,能吗?能够改造的过来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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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o" w4 I) X) t2 [& V6 s% e  跟红梅依旧若继若离地保持着联系。
# Z9 S* d; G' V# I7 a  在外人眼里,我们俨然就是一对恋人,本不想误人家,却已经坏了人家的名声,成为大家眼里的既成事实。: I) f" ^# n& k7 |1 q$ y
  想着红梅也是真心待我,若娶了她,或许真就能改造了我。遂放下了随便找一个女人的想法,决定跟红梅摊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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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a7 r: m0 k+ L  开始的时候,红梅家人死活不同意,嫌我个人工作单位不好,家境也不富裕。架不住红梅跟家里闹,最后勉强同意,就又开口替红梅要这要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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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w6 E/ r7 l# G8 N  母亲得了这么个自己满意,又给自己挣面子的媳妇,自然满心欢喜,尽着讨好红梅家。只要是能办得到或能满足的,要什么给什么。还不敢给我嫂子知道,私下里对我姐她们交待:家里就小四这么一个难心丸,给他铺张点就铺张点。红梅这闺女人好,也没嫌咱家小四工作单位不好。也就她家里人难缠些。咱不能委屈了红梅,让她在家里不好说话。婚事一定给办得风光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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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心里一直对红梅愧疚,见母亲这样偏爱,觉得也是一种补尝。我未置可否,随了她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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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婚期定在了农历八月十六,与十一国庆节也相差不了几天,我没有告诉小旷。
& u) b! d* l; |2 a( Q0 ?  心想有这么一帮好事的哥们,小旷总会知道。期望小旷能回来,又不期望小旷回来。没过几天,小旷的姐姐找到我家,说小四要结婚了,喜酒我是一定要喝的,强要给500块钱。
0 p; D% r' {4 e9 C5 S5 y  我就拚命拒绝:“姐,不要!家里什么都给办的不缺,到时候我请姐和姐夫过来喝喜酒就是。小旷到时不知回不回来?我欠小旷太多……”说着说着,就忍不住地眼眶发涩,忙起来找茶叶泡水。
* ?+ K' H" V4 A2 P  “小旷只说,到时看看再说。”- O6 A; h$ D  H% Q) x- E$ 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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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婚期当天,开始都还顺利。到花车去接新娘子的时候,红梅家里不知谁又起事,说彩礼少了一样什么,得补齐了。否则,新人不能上车。要不就拿二千块钱来。
& f, t. W8 X  [5 k) {# r1 M+ m  被临时点做媒人的两个阿姨,就来来回回的在两个家庭间穿行游说,弄得我的几个同学就一旁大骂,说红梅人倒是好人一个,怎么她家人这么势利、俗气,临上轿还宰人一刀。6 w. T1 x( b6 g2 b4 ^5 M
  看着家里面乱哄哄的一团糟,也有邻里专门赶过来看笑话、扯咸淡,就对母亲吼道:“要钱没有,爱来不来!”扔下家里的一摊人,骑车就溜了。5 R+ t, l! ?1 v! z
  & V( S, B5 m9 c4 U
  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,未来的婚姻生活,如一坛丢了精气的酒水,燃不起激情,也酿不出甜蜜。心里只一味地翻腾起伏着,浑身却如散了架似的疲惫。就由着道往郊外行。想找一块安静些的地方,一个人呆一会。
7 j4 T2 g4 Y  d7 Q. A2 H4 G8 L  不知不觉,就钻进了山窝。我把车子扔在了山涧,然后顺了一条小溪往山上走。跌跌撞撞地,心里也堵的慌,面对着空谷,禁不住地,突然就喊了起来:“小旷!小旷哎——”% K7 c+ Q! a7 v' c
  环山回应:“小旷,……”- t6 |$ U5 s) j8 {' B. s
  我一屁股歪坐在草地上,哭了。' I9 s6 Y5 P, ]$ B+ G: t5 ~
  
8 H% d9 v9 r5 p/ H! e; }5 W/ d- G  爱到尽头,覆水难收
8 Y! P& {: [4 }  爱悠悠,恨幽幽2 [! J$ m2 M% g- |5 ?
  为何要到无法挽留,才又想起你的温柔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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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给我关怀,为我解忧7 {& V' y4 X/ @. ^) {
  为我平添许多愁
7 F$ Z6 P# T% |  在深夜无尽等候9 [9 g' M3 d* i8 L9 f3 z' e$ R
  独自泪流,独自忍受
2 b5 T3 Q, ]$ r  
, f8 _& Q/ _7 I  ?: Y; y  多想说声我真的爱你
# [7 t; T8 R4 B6 {  多想说声对不起你
& C, t0 a% Z& l+ k& j  你哭着说
5 m; O" h7 B' q0 J  情缘已尽: z; |. Z7 n' B! k
    t- L) m" Q7 A6 O& M1 U
  难再续,难再续。。。
2 y& h7 T3 Q4 p' `+ ^& q; l5 R8 K  / T: i, X% T7 S" u& o
  手机响了,觉得烦,就想关了。% |: S% f% K. A3 }
  拿过来看时,却是小旷的:“哥,小旷不会说话。祝你新婚快乐!”
4 I2 K0 Y( A% \' p- ^5 T+ G' I  一听见小旷的声音,我早已经是泪如雨下:“小旷,哥出来寻你呢。想你……”0 n: f' j4 h; |8 |, H/ g+ q: A1 M. m
  小旷默了少顷,淡淡道:“过了也就过了。从此后,忘了吧。权当是一场少年春梦……回去吧,家里有人等呢。好好待我红梅嫂子。”
- h7 P$ s9 D" {  怕小旷关机,就紧声问:“小旷,你好么?”5 I! y* h* f1 g. ~3 ]0 B  ]
  小旷就古怪地吁了口气:“唉……好啊,挺好的……哥,珍重!”- G$ N" y3 p* q7 {: ?3 J+ Z
  
# t* y) T6 p& G% H# {( w  双手捧着“嘟嘟”挂断了的手机,立在原地。呆了呆,只觉得满山空谷,都传来小旷的一声叹息:“唉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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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唉,唉唉!恍然如梦,也就是一声叹息而已啊。
# Q5 f1 j3 U* X& |  @  % Q$ ^) J" M6 y
  / K5 B; h' O8 f

5 L4 W% Z6 U' |5 Y! C, t
8 j& y4 e' u1 R# O1 d. V# |" O8 Q    (全篇完)$ l1 t6 k$ ?! T  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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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) m/ |. K0 _( @1 w$ K  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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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5-8-14 09:50:26 | 显示全部楼层
流泪ING.感动ING,伤心ING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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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5-8-16 22:28:41 | 显示全部楼层

看完了

看完了也就废了,真的蛮好看,但我现在已经不太喜欢面对现实,总觉得逃避一天是一天。: Z8 Q- B$ m! }
所以总是跟不知情的人说,我是非恋爱主义者,可是又能忍得了多久。
) [9 d; Y$ M9 [还好,天生感情就不泛滥,只希望不要有一个人能让我爱上,那样我平淡的过一生,对父母养老送终,这辈子的使命也就完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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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ooddick 该用户已被删除
发表于 2005-8-17 10:18:27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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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5-8-17 16:19:47 | 显示全部楼层
怎堪一个情字苦,为他消得人憔悴。光阴数载度欢爱,因掬春水不曾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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