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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5-8-24 17:23:4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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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Y- O1 E$ C: ]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震得有些蒙了,等一冷静下来,却开始毛躁地来回在房里走动。 , _5 R- ?# U; w
不对,肯定不对!他不会不给我一个解释就擅自作出决定,明知道这样做我是不会感激的。郑耀扬,你他妈在打什幺主意。 , |3 ]8 L! _% s6 L0 _
我突然对着门吼道:“让我见张守辉!”再用力踹一脚门板,“来正末出来,给我出来!”用肘继续撞。 6 c+ \' E/ K6 y8 O
来正末的确出现了,只是沉着面说:“陈硕,你老实点儿,我也是念及过去的情份,才劝你沉住气。”
. M, ~( u7 P' i“把我当畜生似的圈起来,你们就爽了?我告诉你,不会那幺容易摆平一切,你们他妈就是把事情想简单了!”突然控制不住情绪,即使知道暴怒似乎不是我的作为,但这次我却停不下来,“你们给郑耀扬下了套是不是?是不是?!” ; a) E2 M' q# h* K2 m
, v# `7 U' X9 x, x' h) S“你太相信郑耀扬了。”他意有所指,“你以前从不相信任何人的。还有,我也可以告诉你,婚礼照常进行,绝对不是我们插手的结果。”
% F6 C7 E) u+ W1 o! `听他说这话,我更乱了,因为我知道他说了实话。
9 c/ ~, e2 u# y1 [4 T* U) C“那把我困在这儿算什幺?”我红了眼,“陈硕有什幺东西能威胁到张守辉这样一手遮天的人物?你们也看到了,我毫无价值!懂吗?你说得不错,我确实高估自己了。” . r- U- |4 U4 Z9 t% a/ S$ @# e
他盯着我好一会儿,最后说了一句:“明天老爷子会来。”扬长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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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r. q! H6 @4 m* \3 g4 N我颓丧地倒在沙发上,自觉从遇到郑耀扬的第一天起,命运的齿轮就错开了正常的轨道,眼神、身体甚至是本质,都在发生着不可逆转的变化。彼此碾碎对方,彼此折磨对方,即使不情愿,但也乐此不疲。到最后,不但没有真正了解对方,连自己都迷失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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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我如愿见到了张守辉。什幺都没有变,只有立场、环境、身份不一样了,跟这种老狐狸演对手戏,稍微嫩一点就要吃大亏。 ' v5 B8 `: Q" { Z+ d
“看来要一匹狼失去自由是种侮辱,看看你自己,都成什幺样子了?”他讥讽之意甚浓。 5 c2 h/ X* ?4 P. z Y' J" Y
我低头研究一下自己,衬衣几乎全敞着,袖管卷起,裤子皱如咸菜,脚架在茶几上,头发被扯得不象样,下巴已是胡茬青一片,吊儿郎当颓废不羁,简直可以立时三刻拉到巴黎街头卖艺。 ) h, e; Z- n# p4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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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董如此礼遇我,衣冠楚楚见你岂不失真了?太虚伪的事情我不在行。”既要演就要演足戏码,附带一个雅痞似的笑,我成功地激起了他的怒火。可在他进门那一刻的表情我已经猜到,事态恶化了。 / r3 l# Z+ O3 T0 g- {5 s/ z8 i: [9 B
“一般的伎俩还对付不了你。我差点儿就忘了你不是别人,你是陈硕,我曾经最得力的助手。可这样一个强人,这样一个商业间谍,怎幺可能为另一个男人沦落到这种地步?”他走到离我只有半米的距离,轻蔑地俯视,“我怀疑,而且一直在怀疑,你是不是对耀扬或者说是宙风另有企图?” 4 p* e2 E- a! ~" ~6 g9 i4 w7 S
“你的确有理由这样相信。” $ z. j# y; t) I0 s2 [
% ]! K, o9 p N) w) r- h% N“如果我现在干掉你,耀扬发起威来,我也挡不住他。可如果我放过你,那你将成为他今生惟一的也是最可怕的弱点,想想,多少人会因为你们之间的事而重新评估宙风和成业?我不希望我张守辉亲自挑选的继承人有弱点存在,何况是像你这种危险而致命的弱点,我绝对不允许。” ; F) D, ~2 g" y9 D# N
他是下决心对付我了,对于我这个大隐患,他在除之而后快的同时,也要顾忌郑耀扬的反应,他可不想白忙一场。 4 O5 A* T. R6 L; Q3 A% l
“你打算怎幺收拾我?”我以冷漠的表情来掩示内心的不安。 - F8 y$ f# T- ]7 V1 J5 r
“你必须活着,因为我不想冒险,可我需要你生不如死,要把你的骨气、高傲、姿态都磨蚀干净,只有堕落的陈硕才会使耀扬彻底不屑。”张守辉此刻的神情带着病态的狂热,但嘴边却仍挂着熟稔的冷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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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放下茶几上的双脚,挺直身体拍案而起,指着张守辉鼻子就骂:“你把我们个个当成猪?你操着生杀大权就觉得是种乐趣?我在这儿要说一句:你没权利管我和郑耀扬,我和他的事,你根本不懂,也没人懂!我们他妈也不是你的棋子!要杀你就杀好了,搞那幺多花样我看着都腻味。”这算是对他数次“无礼”中的最无礼,豁出去了,唯独这样才觉得自己还活着。 ! O7 E$ e" `& _0 o
“陈硕!你敢在我面前放肆?!你真活得不耐烦了?”他狠狠地说,快速掏出一把小口径手枪直抵住我的脑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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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S, d6 z! s5 T* O) V; Q9 [轰──门在这时被一股外力猛地踢开,地板都似乎震了震,来人直往里闯,然后,一双惊骇的黑眼睛准确地对上我,我的血因此而无法抑制地沸腾起来,一个深呼吸,刚才英勇就义的气势削减一半。赫然发现自己在这个黑暗世界居然还有留恋的人。 + Y- p6 z: ~# M8 a
此刻,郑耀扬正转而以一种不置信的眼神盯住张守辉这个危险动作。
8 o2 ~( J/ k: Q' D* H' N来正末随后冲进来满头大汗地解释:“他跟踪老爷子你过来的,我们根本拦不住他。”
! B& f( U G4 q他什幺都不理会,只是死死瞪住张守辉,接着暴喝一声:“放下枪!你──给我放开他!” 8 \" l# ?: o: |; Q. 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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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e# ~3 h6 @5 ^7 e# n十几名打手冲进来,来正末接到张守辉的眼神,连忙又喝退:“你们全部出去!” , n- _! a6 K8 ^3 T' X# Y1 y: r3 y
现在屋里只剩剑拔弩张的四个人。
7 {: I( J( x) [( A$ t张守辉显然已被激怒了,手头的枪又一次用力地顶过来:“不想他死,就退后!我看你小子是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!” + d2 M E% X$ B4 z6 ^
郑耀扬咬着牙极力压抑着:“你要是敢在我面前动他,我保证──你一定会后悔。”
7 C. _4 y( @3 S0 a& _“到底是谁后悔还说不准!”张守辉阴沉的目光突然锁紧我,“陈硕,你真有本事,居然能让我们祖孙反目!我今天倒要看看,你有什幺东西让耀扬对你另眼相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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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S |0 F. z i$ C* M9 h我一声不吭,只是盯着郑耀扬,我们的眼神在空中激烈地交缠,心头的震颤无法用言语表达。 M7 l$ B" F$ Z j- h
郑耀扬忽然又开口,声音冷静许多:“我跟你回美国。”他的眼睛看着我,话却是对着张守辉说的,“但你要答应从此放过陈硕。”
, U0 L( Q1 m, x T, M6 T1 Y2 g7 w“哼,简直走火入魔了你。”张守辉幷没有预期的高兴,浑身气息反而更加森冷,但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枪,“老实说,听你这样讲,我倒更想除掉他了,他是你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,我早就说过。” ( D5 R5 [- e# K( w, k! ^/ S
我蓦地冲郑耀扬吼:“你疯啦!竟然答应这种条件?郑耀扬,你这种牺牲我不稀罕!收回去,我要你把话收回去。” + o8 V7 ~0 [6 @' X9 W- R9 _8 {
张守辉狠狠打住我:“你给我闭嘴陈硕,这儿还没轮到你说话的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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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确,郑耀扬这回也没有应我,轻轻避开我的询问的眼神,继续对老头子说:“你一向摆布别人惯了,我妈、我叔伯,哪一个你给过他们自由!我郑耀扬今天有这一切,不是你张守辉的功劳,更不是仰仗过你的牌头,我是看在你是我长辈的份上才对你一忍再忍,可你要是再逼我,我绝对会跟你硬来!”他越走越近,直到完全走到我们跟前,猛地抬手指住我,“这个男人!我可以明确告诉你,他一定要完好无损地站在我身边,随时随地,你不准动他──谁都不准动他!” 8 m- W ?- V2 r" r. [4 g/ J
张守辉此时面色铁青:“一向倨傲不羁的你,居然也会有丧失理智的一天!你要明白他会毁了你!你最好相信。” " j# f! t `5 j* C# e% X
他一个字一个字说:“可我,心甘情愿。” 9 i, t+ Q3 r; K$ O. o7 D/ r3 D. P
听了这句话,我的心抽得很厉害,不知为什幺,重重闭了闭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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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?) M8 n) U+ z- ~4 K3 M“他到底给了你什幺,让你这幺疯狂?!”张守辉大怒,扬手让来正末叫保镖都进来,“好,耀扬,我不动他一根毫毛!但你得答应我不再跟这臭小子碰面。我不想留下这个隐患来败坏成业声誉,我也不想自己的外孙有朝一日成为世人的笑柄!”
6 w7 \* j+ x& [- E一干人冲进来,协助演出“豪门惨案”。张守辉命令:“把陈硕带出去,别让我再见到他!” ' e+ o7 z' ]; C$ r( r
有两个男人过来想要架住我,我用手臂一一挡开:“妈的,别碰我。” * J& K* t) c; N! M I
5 E; Q3 }( H* D4 d“住手!”郑耀扬上前两步,几下扯开周围的人,对着张守辉大声宣布:“如果你真要这幺做,我会选择公开这件事!会告诉全世界的人:我爱他。”他一把抱住我的后颈吻上来,我的心漏了一拍,那柔韧温润的唇舌攻入我口腔,对着张守辉、来正末和一帮子目瞪口呆的闲人,我们终于结束这个漫长的吻,“现在你清楚了?我爱陈硕,我爱他!你们休想动他一根毫毛,他是我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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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,我张守辉的孙子真是带种!敢当着我的面说这种混帐到极点的话、做这种全无廉耻的事,我算服了!”张守辉的胸口剧烈地起浮,“好,从今往后,我成全你!美国你也不必来了,我要的郑耀扬已经死了。”
7 M2 X2 N; P% I. B# m未做停顿,张守辉抬脚就带着人马大踏步走出去。
{- a/ z& |+ E0 T- C- N已是一脸灰败的来正末留了句:“你们这次是──是太过分了……”说完,愤愤地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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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耀扬的手指少有的温柔,轻抚我的下巴:“这些日子他们没对你怎幺样吧?” N0 V" X" h$ L( ^* E( j; V0 q* s
我覆住他的手,精神一下放松下来,说不出的累:“他们倒没对我怎幺样,倒是你,太乱来了。”
1 ~ ~" R7 |. x6 d“你觉得这是乱来?”
1 b g7 k' h r5 _/ }“不,不完全是。”我苦笑,与他拥抱,“只是,实在刺激了些,下次别了。” ! f n' l5 _) A& A' G5 }
“下次?”他那熟悉的高深的笑又浮上嘴角,“下次我要让他们看完整场前戏才走。”
3 a% d! t" L9 X我用手肘撞开他的胸口:“那记得别找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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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下扑过来,把我整个人压在沙发上,他的眼神捉摸不定,令我不敢逼视:“陈硕──我把心都剖给你看了。”
2 S0 |7 J. A( l$ g5 z然后我说的是:“那为什幺又选择结婚?”
1 ]9 K R# V0 s; P7 {, }$ ?1 [/ @“那只是协议。”
! E a; E& [0 G7 O“什幺意思?”
1 K- B% D4 \9 m% `6 p" G“我跟秀芳的协议。”他终于对此事做出合理解释,“我把成业15%的家族股份送给秀芳,你知道的,那必须有一纸婚约才可以获得。” x2 ]7 Y9 q+ ]5 \
我轻点一下头,多日的郁闷驱散了不少:“这个计划是你提出来的?”
* i/ n, Y/ i% h3 k“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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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q4 h1 H3 @* Y* p5 w7 K! u! g我笑了。这个秀芳,真是不容小觑,她能在温情的表像中识透本质,也能在冷酷的现实中镇定地寻找新的出路,她是个真女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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