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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5-8-25 13:23: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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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k) x: H4 Q0 X. C大白天搞得昏天暗地的,结果就重新回到床上再躺半日,郑耀扬因为时差缘故,再加上后来的一番大战,体力不支,直睡到下午黄昏时分才醒过来。等我进房间将自制的煎蛋三明治递到他面前时,他睁开尚朦胧的眼,一脸吃惊。 ' p5 _% s1 M+ _4 U# ~
“什幺时候学会服务人了?”
; {, h( `6 w& z ~* h“你不要?”我缩回手,直接塞进嘴里咬了一口,边咀嚼边自夸,“还不赖,我只有做这个是好的。”
. U3 @0 M+ H. B- i他笑:“你不觉得这样从一个饥饿人士嘴里夺取口粮很不人道?”
/ d" f' a4 U6 |9 p我重重坐在他身边,一把搂过他脖子,将缺角的三明治送到他嘴边:“还你人道。” ; h( W( v# E0 L8 \0 M3 o( \
1 a& l& n/ J- M6 k0 O5 \9 ^他的眼睛此刻恢复平时的清明幽深,赤裸裸地投向我:“难道没有其它可补偿的?”
% N9 p' H, N X$ g“没有。”我将身子探过去,在他唇上吸了一口,迅速撤离现场,边走边回身发指示令,“吃了它,然后跟我去兜风,我人在车库,你一会儿下来。” 5 ?, H" d1 F8 ?
“这个可不够我吃。”他老兄还有意见。
9 u% g+ J, D$ z0 h“你现在是在法国,饿不着你。”我笑着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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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A; N' M( Y. D+ O: I1 q如果那天我愿意给郑耀扬多两块三明治,说不定我们就不会去巴黎市中心的星级餐厅吃一顿劳神子的晚餐,而世上的事情就有这幺巧,我们迎面遇上了一个麻烦的旧识。 2 w8 l1 O! r5 }4 s9 L
他居然朝我们这桌走过来:“看来我要收回先前的话了,我说我们没缘份成为一家人,说你不配进入费斯特家,我想应该收回。呵,没想到在巴黎也能够遇上你──和你的朋友,你们似乎非常自在。”兰迪默的刻薄仍没有丝毫收敛的迹象,翠绿的玻璃眼球倒微微有了些情绪,不过那情绪都是冲着我来的,“开上好的香槟,我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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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必,这里不是纽约,由你来尽地主之谊似乎说不过去。”郑耀扬冷静地开口,不客气也不失礼。 v8 @! c$ p% Q( S
兰迪默未动声色,微微将目光在我与郑耀扬之间徘徊片刻,最后对我说:“忘了恭喜你,你快做父亲了,但我想,你大概也不会太高兴。”
( o* J# {3 v, N, C7 ~' U我和郑耀扬迅速在空中交换了一个眼神,我将手头的刀叉握紧了几分,尽量保持镇定,按捺住:“你这是什幺意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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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莉蒂亚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。”他将手撑在我们的桌子上,架势有些危险地逼近我,“你知道这代表什幺吗?” $ {' f: p% t9 \' B; ?- _
我辜负了她,可她对我义无反顾,即使她说过“没有爱的生命无意义”这样的话,但她还是成全了自己。 ! K1 o6 o& [$ q$ H; \
“你们会如何对她?”我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瞪着他。 : v) @7 Q. e9 L W7 C4 B
费斯特家训练有素的保镖包围过来,却被兰迪默抬手阻止。 : p7 z& |1 D+ I8 B, F3 o0 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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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以为我会不善待自己的妹妹?那孩子是她的,一个人的,她不允许任何人过问,任何人非议,她就是这幺待你的!”他一把纠住我领口,兰迪默极少这样失态,“在你决定放弃莉蒂亚之后,你已经放弃了关于她的一切,包括孩子。” ) @! |) f+ A+ w( b" [' o" R
是的,自懂事起,我便孑然一身,一直以来,我不想连累谁,不愿羁绊谁,孩子,那样珍贵的生命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。
( o. P4 y. U0 X2 e8 u兰迪默重重推开我,没有再说什幺,带着人马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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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此时非常迷茫和颓丧,静静立在原地,然后有一只手沉甸甸地落在了我的肩膀上,将我飘乎的心渐渐放回到胸腔,我又坐下来。 # b# [ G% v: z) g
“你打算怎幺做,陈硕?”他问得很直接,我与他之间也不再需要拐弯抹角。
5 `1 X a- ?) n9 W0 k2 M) y; b* g“我可没有办法装作不知道。” & j& C2 J( S5 q" ]
“我必须提醒你,现如今,费斯特家不缺少任何你能给得起的东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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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y; v1 R% H( w8 P, c( ?我知道郑耀扬说的是大实话,但我还是愤怒了,也许是激动:“那你告诉我,我这多余人再做什幺才可以换来皆大欢喜的结局?就因为你不是当事人,你就有权利说这种混帐话?!”
9 }, }& b8 \: H) C2 a: W“陈硕,你这他妈叫做不识好歹!”他也火大了,“你以为我喜欢管人家这档子闲事?现在,你的事就是我的事!是你,我才过问的,要是觉得我戳你脊梁骨,你大可以自己决断!”
. o: d) i+ I0 `; s2 R' P我深呼吸:“希望我很快知道我还能做什幺。” 8 u9 Y% h. G- P: N& ] v9 i0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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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因为彼此观点相左或是意见不和而发生崩盘,我不想再那样,我想无论如何与郑耀扬沟通时都必须换一种方式了,再不能如此执着地坏下去。 ; u+ \- ~) n5 p+ {4 X3 P1 f% q1 Q
“你会知道的,你一向很清楚自己的每一步。”他也压抑住了。
, O* u" H, D7 J; O我叹道:“实际上,我不是太清楚,如果真的清楚,很多事从一开始我就根本不会去做。” % w" `1 |) i5 A9 {8 {
“也包括认识我?”
2 X ~0 s& x$ |$ ?, l“不,这不在此列。”认识他,我幷没有要求把时间要回,错过郑耀扬,就错过自己,我现在可以这样说。 1 a& P q8 h* C* C3 W: 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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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顿饭吃得十分扫兴,我们直接驱车回了家,幷无心情在外逗留。
+ N/ @/ a ]2 w# S% V$ c回去后,我一下坐倒在客厅的沙发上:“我在想,以往是不是把事情做得太绝,所以招致这样那样无休止的寻衅。” 0 C/ f! A( Y+ ]( W3 h" h
郑耀扬坐到我旁边:“如今的状况还真多。” " i. z" `0 [- J3 Y/ e
“难道就不能一一解决?” 5 y( k" q, Y* ?
他很认真地问我:“你说是解决那些人呢,还是解决那些问题?” 1 F5 ^. t) e7 g+ p- n- p
我瞥了他一眼:“我不像你想的那样冷血。”
4 w; r% e0 C$ h% z他突然又哼哼笑了,伸手揽住我的脖子:“如果没有我,你的麻烦可能不会这幺频繁。” / l% Y2 o& e; ~7 _% G
“你内疚?” ( J, p6 n/ E7 A
“不。” * i# y, I" b/ I) ]8 `
轮到我叹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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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F/ m) o( i7 s6 ]) O. y他手臂一个用力,我上半身整个倾向他,压在他胸口:“陈硕,我们之间的和平周期有多长?”此时,他俯视我,霸道也困惑的眼神让我无所遁形。 ' r: o- T% b# v% @1 \! I
“三个星期?你……”我避开他的视线,淡笑道。其它话音未落时,他已经低头封住了我的嘴。
: u J ]7 ?* f g [, ]' Q我知道他对我的答案是不满意的,我又何尝满足了?经历那幺多,伤害那幺多,击退那幺多,但那些看不见的障碍仍潜藏着,只不过我跟郑耀扬都是行动派,一向认为没有什幺可以阻挡我们。 / P+ R2 z: q9 m- {( H
3 W: g4 J- j' A9 N! @) F; r我本来想说一年、三年、五年或更久,但我说了“三个星期”,因为我和他是男人,我和他特有的相处方式,外人绝对难以想象。可外表再强悍,内心还是会想需索一些奢侈的东西,比如依赖、信任、默契、重视,以前我不在乎这些,是因为不在乎某个人,现在我在乎郑耀扬的想法,可我们又都没有把握可以确定对方是否真能与自己一生相系,因为我们同样野性不羁。
; Q0 ]! d6 D8 s" M9 N" \有时我会怕自己这种反常的热情所带来的严重后果,郑耀扬也怕自己有朝一日燃到尽以后会做出什幺惊人之举,我们倚靠对方的能量呼吸运作,也抗拒对方的毁灭性的赐予。 , ]# @1 ^9 B( ^' O
, E) \, Q! {2 T6 y' x8 d8 r7 i" x记得之后,我边喘边问了一句一想起就觉得相当愚蠢的话:“你难道永远不结婚?永远在我这个大男人身边耗费你的精力和感情?”
& g* B( b! c. u% A! M他的回答倒也是一绝:“彼此彼此。” 9 s# r) l) `/ l6 u) A/ t
“郑耀扬,你不是个正常人。” R, p, C7 T" G: R( k+ F7 a
“说你不会离开我,说。”他不理我,突然执拗起来。 0 ]: Q9 z8 g- ^% ~1 ?- D( u1 g+ D
我讲给他听也是讲给自己听:“我不离开你。” - e3 b. e' H- c7 Y* `
双方的不确定使我们更加谨慎,所以,走到今天这一步,绝对不是一时兴起所致,而是经过两人的深思熟虑。
. z( M& Q/ f s$ d' l" K4 U“费斯特呢?你不可能不闻不问。” ) A# P, ?& z- 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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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题终于转回来了,我坐起来:“我需要想想。” : e% d2 x7 P. j! d; Y2 d6 M. r
“陈硕,你从来不会把‘想’挂在嘴边,你一向要行动便行动。” % e7 `% B, E6 D6 w
我有些吃惊:“你这话──有什幺涵义?”
$ n! x: G2 Q' N& C“意思很明白,你是孩子的父亲,他们无权干涉你的权利。” . N4 Z* k& x' j: {# V+ ], v8 x8 b
“你让我去争夺监护权?”
$ q$ k1 R0 E5 R. ^“如果那个莉蒂亚同意与你共同抚养的话,可以。” * }, G0 d& ]% ]8 [. o( P
我笑着摇头:“我没想到你会这幺讲。”
* I' h6 E* w# h: a“你认为我该不高兴?陈硕,看来你还没有能足够了解我。”他站起来去倒红酒,“还有,我还可以帮你找个全世界最狡滑的律师。” % p' `3 x" N* Z/ y7 P$ e
“那费用可不会便宜。”我也不得不笑了,“费斯特家不会善罢甘休。” 7 R) b* n" q' Z* b
) h* O" `# s6 h8 h" q% L5 Z2 x“你是说那个兰迪默?”郑耀扬停下手中的动作,回过头来看着我,“你看不出他对自己妹妹非常用感情?别跟他硬碰硬就行,你幷没有处于劣势。”
" A8 L+ L0 i! z5 o6 m3 |我朝他走过去,劫走他的酒杯:“你是赞美费斯特家族处理纠纷比较文明友善?”
, }& }7 g/ i+ o: s' c- I“可以这幺说,那小子对你印象不坏。” 9 D1 q1 q( [ w6 X" V
“你说谁?你说──兰迪默?”我大笑,“郑耀扬,你的幽默感与日俱增。” , I5 b2 N2 M+ j$ i) s+ ~
“不必草率地夸奖我,我不过说了实话。”
- [( `- F$ z# k+ \, V; j; \% u我来了兴致,拉他贴近自己:“你说清楚,你觉得我有几成胜算?” 7 ?/ R' i6 C& B) \! J+ ] ^4 e2 M
“六七成吧。” / ^, K* } N% ~* {$ n+ @+ \
“为什幺你这样肯定?”
! _3 X. L% ^1 v i) Z“因为没有几个人可以忽视你,陈硕,我这是在肯定你。” : q( N" X Y/ }: l
我干笑:“我把那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:不必草率夸奖我。” $ S( j3 s1 ?0 m h( m, Q! 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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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我们去了游泳馆。明超让小朋友组成拉拉队助威,我换上泳裤,看见郑耀扬已经在泳池边做热身,他一身漂亮的肌肉吸引了外场的女人们,我笑着走上去。 ! _0 ?1 x# `; ?3 j+ g
“你晒黑了不少。”郑耀扬看见我笑道,“技术想必略有提高,可我今天一定要赢你。” 0 a1 Q2 [ M3 y8 u9 E
“别低估对手,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。”我跟他调侃。 0 |+ r; O# L" ^" R4 k
“为什幺天天来游泳?”
4 t# w8 D4 a L2 h1 I“因为一下水,我就能忘记一切。”两人站上出发台。 # C, T/ u- ?: h9 Q
“这一次你记清楚,是我郑耀扬跟你一块下去的,你可别忘记我。”他笑着,与我双双鱼跃而入,开始了四百米的自由泳。 i. m! F, e9 v6 l
; P0 r+ p: |& }- w6 r耳朵是哗哗的水声,可我没有听见孩子们的叫嚷,我伸展着身体,与他齐平快速地前进,等转身时,我的血沸腾了。几乎是同时,我们抵达触摸板──水面上响起一阵阵掌声。 5 h% ~+ b' t+ j( T# _
“谁赢?”他喊过来,游进我的跑道搂住我。 & R% T8 J8 g* v
“你赢,成绩不错。”我轻轻拥抱了他一下,以示祝贺。
0 d: g4 E U+ B+ u, {0 ?0 _“有没有奖励?”
& [/ J9 Z: n' z. ^( o, T* o# W“有,回去的时候由你来开车。” 2 N* O0 }6 x$ S
“陈硕,你这家伙耍赖功夫倒是越来越好。”他笑着将水泼到我脸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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