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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5-8-25 13:32:5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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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郑耀扬之间的欲求可能远远超过我们自己的想象,我们太相近也太不同,在这种强烈的矛盾和融合中,我们不断进入一轮又一轮的磨合期,直到达到只有我和他才能体会的一种平衡。他苦笑:“看来这儿的闲杂人等也不少。”
# a1 f5 _: k3 H边扣上胸前无意被郑耀扬打开的两粒衣扣,一边走过去开门。
2 N( m* f5 A) ?# m4 u; P一看门口的阵势,我有些意外,管家的扑克脸再度出现,他微微欠身,这次不是向我行礼,而是向站在他后方大堆保镖里的中年男人。看来先遣部队已到,接着是将军出场。 3 K5 n8 R! H2 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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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费斯特先生,如您所见,我家主人近日都不住在这个房间。”
! |: W, Z1 @5 U# H: m# @( J/ W他口中的主人应该是指兰迪默。那男人微微一笑,走出人群,面色冷傲地朝我看过来:“兰迪默对待妹夫如此周到,真是想不到啊。”他懒懒伸出一手,“达莫.费斯特,兰迪默的舅舅,我们还是头次见面。” - F9 S; F6 p# M, q' m; N
很可惜,郑耀扬和这男人口中的“周到”都是贬义词。看来达莫掌握的信息不比我们掌握他的少。终于明白为什幺兰迪默视达莫为劲敌,只因两人年纪相仿资历相当,但辈份却让达莫占尽便宜,不防着点儿,内部倾斜局面会日益严重,到时候后患无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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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k# X/ {' E* _2 O“幸会,班。”我伸手与他重重一握。 9 U, J. g! M0 l# W2 o! j4 Q
突然,他的眼神变了变,往我身后看去:“这位是──”
3 {3 a$ G' v7 M0 d/ z摆明要我介绍,只好接上去:“郑耀扬,我朋友。” ) z1 W3 _4 v3 N, O
“他也住这一间?”他的表情有些复杂,在这种所谓的“成功人士”脸上你很少有机会窥见这样的神态。
1 V) l$ D {) o# s# S, [郑耀扬看到大家的目光一致对向他,也大方走上来:“我也是今天刚到,幸会,费斯特先生。” - b- p: x4 w% U" u% x/ n C
达莫有一双与兰迪默极为相似的冰冷的绿眼睛,但他是更高深的、还掺杂着一些柔韧的机敏,看来是个高手。
5 ?7 c5 t0 W" M0 U“那我希望今晚你也在晚宴受邀之列。” 3 p z+ J2 b4 i- Z
“很荣幸,我一定到。”郑耀扬淡淡应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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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去才怪,这是一个极其关键的场合,可以分清势态,以便做出最明确的判断。本来混也要混进去的,但没想不到达莫给了口头通行证。 % d* H2 z6 ?3 C; U) V
一行人浩荡离场,可我还能记起达莫的眼神,我──很意外。
7 r3 f' u; H2 r! a: P# x“奇怪吗?”郑耀扬回头我问,我知道他问的是什幺。 , _& |' w, q3 D' U
“你怎幺看?” 0 W2 y, G; Q/ i$ S: H/ B' ]
“只有走着瞧。”他摇摇头。
3 D! j- U1 B7 |“还有更精确的答案吗?” 4 H2 U& ^' ? P Y5 F
“这无疑是走快捷方式的好机会。”他居然开起玩笑。 # x+ x% s, T# `) M. p
“滚你的蛋。”我抬脚作势踢了他一脚,等静下来,我说:“我预感会有麻烦?”
6 m1 Y( y4 O$ j6 \$ A; v+ r' q; h“晚上再说,我说你别想太多,我有分寸。”
+ l9 ?+ t) v; u“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事而惹一身腥。” - e! H& y3 P- r* c- g5 Y0 l
“怎幺?还会内疚哪?”看我不响,他边拉我坐下边笑道:“你倒开始有自知之明了,不过你还是狂一点儿吧,我比较习惯。”
. K/ X* O- ~* h/ |“你这就是有毛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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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R8 c1 W. @' d' T他呵呵一笑,我和他一样,大部分时候都很自信,那自信甚至有些狂妄。可世事难料,如果事先知道在生日晚宴现场会有那幺一场惊险致命的演出,我们至少可以做到明哲保身,绝对不会深陷其中。其实有些事情幷不能断定它是宿命,谁没有背运的时候,只是正好赶上了而已,只是这一次,我赶上的是最坏的那种。 * L7 m/ A9 k- ^( 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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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晚上,本来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,在一片充斥着热望与贪欲的名利场中,意想不到的状况却接二连三地发生。当我迈入举办酒会的豪华场中心,转一圈没有看见郑耀扬,我的心里就开始打突,我们本约好九点整在这儿会合。
- Q- N: F8 r3 c) @1 F/ N“嗨,能跟我喝杯酒幺?”一个操法国口音的洋妞跟我搭讪。
. E! S$ `: u) v“对不起,我正在等我的舞伴。”我顺口找了个理由。
1 d* ^! w- ]# n( e/ b1 p$ C( S6 G那女人大概极少被人拒绝,很是难堪,临走时故意将酒洒出来,沾污了我的礼服。我也没有心情跟这类被宠坏的富家小姐计较,冷冷走开,她更觉愤怒,拉住我较起劲来:“我弄脏了你的衣服。” 8 P; ^/ @6 ~" H5 p# h0 ?- ?' i
“没关系。”
5 J0 i f# w6 f“可我应该负责。” 5 |! E5 n% q3 A2 j4 ~) S
“我说没关系,也不想让你负责。” * S z% g* A9 ]! s: z.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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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在纠缠期间,兰迪默捧着酒杯走出人群,他似笑非笑来到我们面前:“看来又遇上了一个美丽的误会,在这样迷人的夜晚,何尝不是浪漫的开端呢。幸会,斯通小姐。” $ \6 c" {* ^, F. N
那女人看见兰迪默似是旧识,有些不好意思,迅速放开拉住我的手,点了点头走开了。
7 h4 O+ h; r# `+ L/ m7 _1 }* X& |( |“你的女人缘不浅哪,那可是大实业家的独身女。”
0 n. R3 K9 `8 T. T8 h, D“少给我废话。”我幷不客气,自从揍了他之后,我对他说话更不客气了,“怎幺,要专门给我介绍各路人马认识,提高知名度?” / T" ]5 ?% z$ Z K! |7 p. U
“这是必要的程序。”他冷笑了一下,“对了,为什幺不去会会你的大老板啊?”
$ B4 b: Q h0 Z& J( K* W6 L" }我的眼色一沉:“老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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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成业集团总裁可是贵客啊,你上回还托他对付我呢,怎幺这幺快就忘旧情了?”
, G& f' m, L. W4 g: B“张守辉。”张守辉!他也到这里了,难道他还没罢休?!我不顾兰迪默,立即转身冲出去到露天会场找人。
0 @( j7 q8 }% c! r$ O+ G“陈硕!” 2 Y$ u& L( d) U x4 S
看了半天,突然听见郑耀扬的声音,我回过头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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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w5 I" j& e6 [, D2 i9 W; I$ L我看见郑耀扬站在张守辉和两个陌生男人旁边,眼睛有些紧张和积郁,这时正专注地盯着我,看我一步步朝他们走近。 1 N1 |' l0 a: q
直到离众人只有三步之遥,我蓦地听见郑耀扬对着身旁说:“你的提议我考虑一下。”
2 @# \: g# P2 U, y5 Z$ e4 U) i张守辉冷冷一笑,口头上倒也丝毫不含蓄:“真还走火了你!在这小子面前才会让步,简直匪夷所思。”
8 V) I1 O# Q2 t2 d% O5 B3 t* L“你答应他什幺了?”我严肃地看向郑耀扬。
$ s9 y6 u, r- _+ T$ v2 k) X+ T“陈硕!”张守辉很生气地打断我,“这儿还轮不到你来过问我们祖孙间的事,别耍花招,你有几斤几两重我是清楚得很!” 5 h) a9 I: W( U7 p
i6 v; k$ d& Y; W+ R5 b8 l“从这儿放眼望去,我陈硕是排不上号,可我欠任何人,也不欠你张守辉的!你这儿一直记着。”我指指左边的胸口。
* K- H, M# m$ a0 M; B" S/ Z* [2 ]我没有看郑耀扬,转身走了,觉得多说无益,也厌倦面对一帮乱七八糟的“债主”解释和说明。手臂突然被追上来的人用力拉住。 3 b5 S6 S- M8 {6 V
“宙风会接受成业的客源。”他镇定地看着我,之后又停顿一下,“你应该清楚张守辉借助成业对宙风开刀会有什幺结果,他不会次次手下留情,我只是不想让情况继续恶化下去。”
/ G3 t" q2 a2 j( }6 j% s; ]“你英明,你当然可以做决定,这件事上,我没有发言权。”压抑住情绪:“可别再说是为我,我从来没有要求你这幺做,从、来、没、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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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张守辉看不顺眼你,再挣扎也是徒劳,我从来没有指望他会放过我,但也不打算坐以待毙,只要他在一天,我和郑耀扬就不得安宁。而现在,他明显看动不了我,就去动宙风,而郑耀扬有义务对宙风负责。
1 _1 a: X+ r. L9 d2 p1 h4 p这一次,他相当好脾气,只是淡淡接了句:“GT的人也受邀了。” ! _7 z8 W: H# f( _# {
“一会儿我再过来。”
4 K" R+ K: X1 T我甩开他迅速溶入人群,我需要冷静一下,从头到尾,我跟郑耀扬如此不顾一切,如此藐视背后的惊涛骇浪,以为坚持就可以征服所有阻碍。我从来没有允许自己深想下去,我承认,牺牲很多东西,只为了换取这一段日子的自私的快乐。也──够了,人不可以太贪心。 , ~+ X) E9 L4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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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晚宴进行到高潮部分,室外的男女全都慢慢转移到二楼大厅,达莫.费斯特神采奕奕地从红毯上走出来,手持特级香槟向众人致谢。
- Z# y1 S& B% T V. I# J一套虚荣的客套后,大家散开取食,我退到角落独饮,想着刚才的种种。
' _8 [0 _: f! J8 B+ o# L3 j% g“希望这样的气氛没有让你感到厌烦?”今天的主角达莫老兄居然走到我旁边来问候我这小人物,这引起了周遭的一阵骚动,大家好感地往这边看过来。
2 @+ Q) M' P0 K( q7 ^% |/ r! |5 ?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,这个日子还是得给他点儿面子的,悠悠地接茬:“我怎幺会感到厌烦?我感到非常荣幸愉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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达莫往周围不经意地看了看,随口道:“你的那位朋友呢?” 9 i; G; a0 R P7 o1 d
“他应该在附近,我们走散了。”
2 Y( w/ R4 O/ l; \2 [; J X“呵呵,你可真会说笑。” * g, e$ E- O3 I: M4 P% B
达莫摇摇头,有些遗憾的样子,然后,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──
! h. J3 [" x/ I9 s4 G2 E一颗子弹猛地贯穿达莫的身体,胸腔在瞬间被喷出的液体染红了,一声女人的尖叫,一阵纷乱的脚步和惊恐的推搡,整个会场全都动起来,恐怖整个化开来。
0 ^' N% ~2 s1 c1 |2 U我本能地去接住达莫后倾的身体,半跪在地上,他的血沾染了我的礼服前襟,他痛苦地呻吟着,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臂,我皱着眉低吼:“你可以撑得住,别昏过去。”那一枪还不及要害。 : [4 {- r) h* z5 a$ G9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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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手举起来。”一支冰凉的铁器抵在我的后脑,心头一惊,将达莫放平在地上,缓缓举手站起身。
# c0 ?; {/ Z: Q4 U$ D9 j6 W大厅的各路信道已被这帮亡命之徒封锁,他们一行大概有十数人,非常有组织,从屋顶上下来,身手极之专业,整个行动做足计划,有几个是刚才混进来的,被恐怖分子盯上了这个死角,真他妈倒霉。因为场内保镖没有武器,主人被胁持,场外的人又不敢贸贸然冲进来,两方僵持着,警力也不够用,那帮人有直升机。怪只怪达莫太自信,他以为没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触他霉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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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E4 f# N) m+ j5 J6 p `; ], a' n1 d所有的人都被迫蹲在原地,这时,为首的蒙面人开口道:“生日宴会,嗯?要是你们有谁不老实,那今天就是忌日了。现在,你们每个人将身上的手饰取下来,不要有遗漏,不准耍手段。快动手吧,兄弟们讲求速战速决!”
% |$ U2 g) l& J) V) x7 k一帮富豪此刻显得如此可怜可悲,我不禁想起香港约翰吴的电影,可这是现实,没那幺可笑。我的眼神在人群中迅速搜索着,我希望能确认郑耀扬的位置,也希望他被张守辉他们带走了,根本没有进这大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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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地上的人一个个将饰物往歹徒的口袋里装,那个嗜血的头头又开始发作了:“现在我们来玩个游戏,调剂一下紧张的气氛。”他走到我面前,狠狠地笑了笑,“小子,你不会知道我有多讨厌东方人。我的枪里还剩两发子弹,全凭你运气了,你可以收也可以拒绝,上帝会告诉你怎幺做。在这儿不多放点血,我事后肯定会很后悔。”
9 }# C! Q4 Z. i3 [3 L' ^/ `4 ^& W: O n0 G4 c他的枪直抵到我的脖子,我的眼角扫到兰迪默,他向前倾了倾,终究还是忍住了,可此刻他的眼神幽深肃穆,我从来没有见过兰迪默的眼睛也能散发如此的热度,简直要将人烧穿。 8 b1 Y- e. y U/ T.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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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闭上眼睛,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有一个名字在盘旋,盘旋。郑耀扬,郑耀扬,郑耀扬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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──“别动他,我来陪你玩这个游戏!”
9 D8 x1 a2 X- {- d0 k) l7 `这个声音幷没有能拯救我,反而使我体内的血液迅速冰冻凝结,整颗心往黑暗里沉。我条件反射似地悲愤地喊过去,像只负伤的野兽一般:“不──你他妈给我闪开!你XXX……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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