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北京四重奏》 BY 小北 【完结】

猫瞳

111
# Y0 b9 I; \3 f+ U0 ?3 g2 ?
( d  a' m# ]. W% f' ^; m    母亲似乎隐约察觉到了我的性倾向，母亲很善良，通情达理，我们从没正面谈过我的事情，她掩饰了自己的悲伤，反复跟我说，路是你自己选的，只要你幸福，妈妈一定会祝福你。看着母亲的悲楚，我心酸了。我悲伤着，我这个做女儿的究竟给父母带来了些什么？什么都没有，有的只是无尽的牵挂，无尽的担心，我多希望我能像天下许多女儿那样，嫁个丈夫，生个孩子，逢年过节时，领着爱人，带着孩子，拎着烟酒茶糖，回家去看望双亲，和他们一同享受天伦之乐。

    我始终没有开口告诉父母真相，多少次话到嘴边，又咽了回去，这是一件熬人、累人又缠人的心事，关于光盘的事情，听母亲说父亲再也没有提起，我相信他一定怨恨我，这怨恨源于他对我深深的爱。人人都说我长的像父亲，就连走路时的毛病都是一模一样。从小到大，哥哥一直抱怨父亲重女轻男。我无法想象，我更不忍开口告诉他们，告诉他们——你们的女儿喜欢的是女人，告诉它们——你们的女儿是一个同性爱者。我说不出，我不忍心去伤害善良的父亲和母亲。

猫瞳

112

    我坐在办公桌前，在笔记本上敲打着计划书，电话突然响起来，是李波打来的。
) O1 I* r3 o7 M, n! Z5 [7 J9 h
" I# o( c- J) z/ s) M    "喂？"

: X- y, @, f, z  [    "弈昕，是我，陆叔儿的病怎么样啦？"

% e( T9 F+ ?5 S    "没什么了吧，可能还需要在医院里静养一段儿。"
, X: g$ J1 v  C& e% t' W3 U3 ]4 X
    "手机怎么老关机啊？你那小秘说你去外地了，去你们家也没人，怕你出什么事。"

& t4 C* T, i! j' \% |" g    "没什么事，我哥和我妈在医院照顾我爸呢，公司有几个项目要谈，我前几天去外地了，挺忙的，谢谢你关心我啊。"
8 N+ k0 z1 X% A! W0 k" |0 W
% x9 N  A* ^8 r8 R    "说什么呢，嗨——对了，我们哥儿几个打算周末去户外野营去，你也去吧，顺便散散心，别把自己搞的那么累。"
& R( ?' r  L/ b$ K/ Q9 J; U
8 g; |4 \/ D4 X5 I0 ^    "去哪儿啊？"

    "听说开放了一段残长城，没整修过的。"

9 y+ U! R1 A2 Q+ h+ n    "好啊，什么时候出发啊？"
2 ]( N9 v8 n6 M( h6 s( z- o, ?* \
: Q1 A* R0 ^+ j4 [! O" p    "星期五下午走，开上车啊，带上睡袋。我允许你带个情儿，呵呵——"
8 r2 z) f' w* |/ J/ X* z: g
8 w3 `5 A9 X  c6 F' x) n    "呵呵——你就缺德吧你，到时候去酒吧找你们！"
5 G2 F4 W. Y- M: A1 G
5 I2 @4 d& L% M0 ?4 x    放下电话，我坐在椅子上想了想，盯着电话，拿起话筒，拨通了林旸的电话。

    "喂，林旸，我是弈昕。"
* Z1 y( T1 O1 k; z; I
    "嗨，你好！你跑哪儿去啦？"

4 _8 H7 p! Z6 o2 l; d! }    "没去哪儿啊！哦，前几天去外地了，工作上的事情。"
1 e+ e2 O9 R- M8 ~$ ~
4 y: ^8 u3 I# [% f. v  s6 i    "有没有跟陆叔叔道歉？"

6 a6 T$ \* P& p- E9 A# _2 b! f. t    "不说这事儿啦。好久没去看你们排练了，最近还好吗？"

    "挺好的，你呢？"
  q/ P9 ^0 j5 Y
0 ~  n6 X0 u4 F# X# P1 D2 T2 S    "还可以吧，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较多。"

    "呵呵。老总嘛，当然要忙的了！"
1 q9 Y3 W  M- B  T% m
& l9 I. t6 E' o) W& r5 r7 f4 L    我有些支支吾吾："恩——周末做什么？"

  U( C. W% m1 u4 g/ b    "这周邬大师开恩，他有事儿，放我们鸽子啦，呵呵——"

    "哦，那和我一起去野营怎么样？"

" s) h( \: u6 Q$ j& Z    "去野营？呵呵，你们公司组织的？"

    "不是，我，还有乐队的几个朋友，上次在酒吧你都见过的。"

1 u7 i. @+ u; j) m6 s' ?& t( H7 R5 b    "真的？邬阳不去吗？"

    "他有事不去，就我们几个！"

    "好的，什么时候走？需要带什么吗？"

    "不用带什么，我都带齐了。哦，对了，拿一件厚点儿的衣服，晚上郊区会比较冷，周五下午我去接你。"
' y( ]% u$ X: o( i, S9 d
; {. X3 m  q8 e/ A( \- C  K1 ]# [4 W    "太好了，好久没出去玩了，那我在宿舍等你。"
  A" W3 g; v. C/ m8 u6 k
    "到时候见。"
. _  H- N; ?5 ^1 v
6 e8 |, J7 a2 z  f4 D    "BYE！"
2 H( d& W/ i# x7 Z% ]; y& [8 l: v7 E
    挂掉电话，想着林旸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，我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，翻看着记事本，突然发现本子上记着，周五邬阳约了我到家里给父亲修琴，于是给邬阳打通电话，告诉他我周末要陪客户，改天再修。

猫瞳

113
7 p* @2 c/ q) b. O; P0 F
+ I( w. k; r! z; ^& z8 R! K% B# L    李波这小子总能找到些好玩的去处。我们开着两辆大切（切诺基），直奔怀柔。经怀柔县城向西，绕过慕田峪环岛直行继续向西大约300米，路口右转，沿着路标到达顺通虹鳟鱼养殖中心，仰面朝天，山顶上巍然耸立的箭扣长城映入眼帘。

    提到长城，人们自然会想到八达岭、慕田峪，那里的城墙固然雄伟，但是少了长城特有的苍凉，北京怀柔境内有很多未经修复的野长城，现在开放了一些景点，正是这些原汁原味、没被后人包装成商品的长城吸引了大量的游客。这里没有雕琢的风景，听李波说从慕田峪到黄花城连绵数十公里，除慕田峪外其余都未经任何整修，原貌依存，每一块青砖都印刻着历史的痕迹。

    东连慕田峪，西接黄花城，与响水湖一山之隔，"登临鹰飞倒仰绝壁"，三道来自不同方向的长城在北京结汇聚，甚为壮观。此段长城多筑于险峰断崖之上，因此成为现今保存下来的古长城中特色最鲜明的段落，以雄奇险峻而著称。听来过这里的朋友说：在箭扣，不用好相机，照样拍出好片子！
3 ~/ `. @8 V' k& [2 B+ o) v! y
    箭扣长城分南线、北线，我们商量了一下，选择了南线。大家心情都很愉悦，在这段古老的残长城上攀爬着，手挽手，大家很是兴奋，郊外自由新鲜的空气，没有都市的纷扰与嘈杂。南线山势极其陡峭，几乎是直上直下，由此登上长城便会联想到鲁迅先生的话："世上本没有路，走的人多了，也便成了路。"沿着断垣残壁、穿过矮树丛杉，踏着先人的足迹探访着每一个饱经风霜的城楼。大家调侃着，到处留影。

) v2 G/ T8 r5 J7 V, }& _) ~    天色渐渐暗下来，大家精疲力尽地从山上下到一段相对平整，干净的地方。

2 Y- G2 l3 ]" }- T) v5 R/ ?  M    李波说："今儿咱就在这安营扎寨了。"
; G" t+ W0 d4 w4 T8 {5 e  L' L
+ J1 {5 U7 a- e  x9 t' E& u    林旸说："这儿不错，很安静，又能看日落。"

" p& }5 q9 ^  h1 ^    哥儿几个有的安装帐篷，有的给气垫打气，我和林旸则在一边的石头上准备着晚餐，一天的行走大家都有些疲倦了，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。
# @1 Y4 e1 f! ]
    夜深了，大家都回到帐篷里睡下，养足精神准备第二天的跋涉。

猫瞳

114

6 u; m: N' e; Z    第二天，我们开车绕到了北线，但我们已无力再去征服那绵延的巨龙，将车子开到神堂峪峡谷中，在溪中的巨石上晒着太阳睡一觉，想必是爬过长城后最美的事了，天是蓝的，水是绿的，青山翠谷尽收眼底。

    我和李波坐在汽车的发动机盖子上喝着啤酒。远处帐篷外，林旸和乐队的其他几个人在玩扑克牌。

    "你爸得什么时候出院啊？"
; `; d1 Z- L( Z5 @& g! C1 K
    "已经出院了，昨天我哥刚把他接回家的。"
- |5 O/ h0 ^' I7 N2 h
* b' q" P6 B' N; b, f5 x( u    "还不说话？"

    "说，但好象——哎，不说了。"
4 c; k0 @2 ~& H+ G# x& e
    "来，干一个！弈昕，我觉得你妈挺开通的，让她说服说服你爸。"
7 E4 S+ b6 X, f' S2 r% v9 ?6 k, W
    "没戏，我觉得说开了，我妈能接受，我爸要是知道我喜欢女人，不是他跳楼，就是他把我推下去。"

; R# n0 m' S$ a    "哈哈——毕竟这是在中国。"
' c. `7 z) l8 a
    "在哪儿都一样！干——"

    "人家好多国家法律不是都允许同性爱结婚了吗？还是国外环境宽松些！你干脆移民算啦！"

    "国外也和国内差不多，不被接受，除非你去瑞士，荷兰，再说了，家里人呢，说的轻巧。"

    "呦呵？良心尚未泯灭。"
5 A1 p$ ~; Q% v" B9 Q5 X. r
    "去你的！"

4 h2 E" g1 O# {. M; D: c3 I    "中国人被礼教束缚了几千年了，传宗接代是个重任啊！"
3 F4 p' a9 _  n. u9 {  D4 l
9 Y4 d9 x  K+ z/ P; C    "有时觉得身上总象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着，喘不过气来，好象总是在迎合着别人，让别人开心，从没做过我自己。总是按照别人所谓的正常活着，我喜欢女孩就不正常啦？操！"

7 G3 H) n1 x; J$ _    "哈哈，你在公司也这么骂人？"
9 `, a( c& c1 b
    "也骂，但不敢骂这么难听的。这不是跟你在一快儿吗？"
6 I+ g, }( x  q. U4 [
3 ]5 k7 I0 ^+ v) ^4 x) ]& w. `7 z    "哈哈哈哈……"

& U; t8 c: K0 B) h" ?! i    "你爸没少给你介绍对象吧！"

    "他就认准邬阳了，没给我介绍过别人。不过我也这岁数了，迟早的事儿！"

1 d+ q1 B- I& b& X! @6 t3 s7 P    "想没想过以后怎么办？总不能这么下去吧！其实邬阳人不错，年轻有为，你就从了吧。"
5 i& X# M8 [/ C( b$ H
    "邬阳好是好，可——可我喜欢的是女人啊？实在不行，你跟我结婚怎么样？你得帮我啊！"
" H" T* O; |" x8 i7 P
0 w/ r( V& T+ N- _3 I# b8 ^    "我靠，从小到大有这好事你就找我干！"

8 |: V( v" z( q    "那是，够哥们儿吧！"
- c& j5 `8 Q$ Z. y$ H
/ g& A( ^7 p0 ]# y    "对对，肥水不流外人田。"
% x8 l/ e) S' N9 ]" c0 Q1 B) p
    "哈哈哈哈——干——够哥们。"

    "不过，你爸可看不上我。嗨，你想象一下有那么一天，咱俩手挽手的走进你们家——"李波挽着我的胳膊。

: R$ N) _0 P) w  @$ s# W+ Y6 p$ T  ~    我坐在发动机盖子上，李波单腿跪地自言自语道："叔叔，请您把弈昕嫁给我吧！你爸说'滚，你小子哪配的上我闺女，白日做梦！'叔叔，弈昕说了非我不嫁，要不她就娶个女孩，您看——你爸气冲冲的说'臭小子，去死吧你，我宁愿弈昕娶个女孩回家！'"

    "哈哈哈哈……"我们两个爆笑起来，我把手中的易拉罐丢向李波。

' T8 }6 n. I( n6 f3 |% K$ n    "没想到都21世纪了，我到当起地下党来了，去LES吧怕熟人看见，不敢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，我现在的心理是不大正常了！"

% `: }7 r5 h4 M, H    "嗨，你说实话，你是不是喜欢你带来那个女孩啊？"

" J# D  l9 {3 k: x; y: z0 l    "哪个啊？"

    "我靠，看来身边女孩太多了，就那个音乐学院拉小提琴的那个。"

    "哦——你说林旸呀。"我笑了笑，继续喝酒。
3 t, R; p: v/ [+ y( n7 ]' t3 A4 B
( y, c5 I1 d& q0 u    "进展怎么样啊？"

    "没什么进展啊，我们是好朋友。"

2 R8 T" k7 ^* Q* E+ \4 I# v  w0 m    "赶紧的啊，我看那女孩不错，人靓，还会拉小提琴，不错。要是我有一个这样的女朋友，操，我非得血栓了。"
3 ]+ A0 e# g# e; W' S% k
; k; ]# J! p9 I    "哈哈，你看你那点出息。她父母都不在了，我爸妈把她当做女儿一样。"
+ I* l0 W: M( Y' e; F( W
/ ^  x0 E0 o2 x% x) ]) p* P% t    "我操——看不出啊，也是苦出身。那不正好吗？还省得她父母反对呢！呵呵——"

    "哎，不知道她是不是LES呢！"

+ H) y! Z2 Y8 ?5 F5 v% Q    "真喜欢，就加油，错过了你会后悔一辈子！不过你还是先探探，万一人家不喜欢女人，你再把人家给吓跑啦！哈哈——"
5 M3 M0 ~- C4 }$ ~+ S0 u
) I$ Z( |& I/ U0 A9 G1 n: G    "滚，吓跑了她，你就得嫁给我，哈哈——"我们互相打闹着。

    夕阳落山，眼前一片美景，人影昏暗，李波站在车顶上大声唱着歌："我爱的人，已经有了爱人……我爱的人不爱我，爱我的人，我不爱……"

- P6 L  @+ i5 x1 A. M$ y. v+ D9 i    "真难听，走调啦！"
+ Q) M& d. B1 I8 N  N2 I. X
    李波拉起我："来——一起唱，这多过瘾，省得你老郁闷！"

' F1 h9 d. \8 ?  A/ i    "我爱的人，已经有了爱人……我爱的人不爱我，爱我的人，我不爱……"两人站在车顶，声嘶力竭地唱着，声音飘向远方。乐队的几个成员听见我们的歌声，远远看着李波和我拿着啤酒站在汽车上唱歌，起哄到："我操，成不成啊，这俩大仙！"
& `' T! R% P9 _3 ~
2 a, c$ p: I* G9 ^& J    三儿脱下外衣拿在手里晃动着："母狼下山啦！！！"

2 f4 x- L/ a2 V1 V    林旸站起身向我们挥着手。

猫瞳

115
# q# f/ O' [* j; Y' L' V
    真是天空不作美，在返城的途中下起了瓢泼大雨。雨大的实在没法继续前行，我将汽车停在公路旁的一处空地上，车窗漆黑一片，林旸和我坐在车里，雨刷器快速地左右摇摆着。我一次次地拨打着手机："不行，还是拨不出去，没信号！"
/ [& Q2 n9 @( c. x5 I
    "那怎么办啊？"林旸露出焦急的神情。
' T4 ~3 H" n0 u/ q* j; w' P% m7 K
; a, c. f! f% ~  d( E' N/ P    我还在摆弄着电话："喂，李波——听的见我说话吗？喂——"
) B* k6 U+ L  Y: D: J' R- g- S
    我对林旸说："你别着急，雨太大了，没法开，估计他们也在哪儿躲着呢！"
4 {: ?/ y+ {9 Y5 n
! I2 }* n1 I3 D    我将车窗试着摇下了一点，试图让手机能够接收到信号，但大风加着豆大的雨点吹了进来，我赶忙关上车窗，用手弄着头发上的雨水。

    "别打了，我们就等雨停吧，淋湿了该着凉了。"

) O0 D/ J4 k# x- e/ E; L( e    说着用手绢帮我擦着头发和脸上的雨水，我望着车窗外不敢直视林旸的眼睛，瞬间碰触到林旸的手，有些紧张和不好意思，急忙说到："我自己来，自己来！"顿时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。我打开广播，零点的爱情节目。两人都躲避着对方的眼神。看着车窗外的雨。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
猫瞳

116

    我把车内的灯关了，我的脸一定红的很难看，车内的电子表在黑暗中荧荧发亮，林旸靠在座位上，头顶着车窗的玻璃，睡着了。我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她，无法入睡，一会趴在方向盘上，一会仰靠在座位上。突然一声雷响，林旸被惊醒了，我赶忙凑过去："没事吧，吓着了吧？"

    林旸紧紧地抱住我："吓死我了！"

; C. q% N' Z8 i( f; `% w7 u6 x    我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："没事，继续睡吧！"

    "我刚才做了一个梦。"

2 k- A/ z3 b1 s7 V* {, F& w5 c    "坐着睡不舒服吧，要不到后面睡吧！"
+ `7 d1 |1 a) i  m
; h( F. r4 T# \+ W! I% O    林旸点了点头："你也睡会儿，明天还得开车呢！"
( q7 W  b% H2 z! d& d# i& H
2 \% G; A0 B8 {4 d) {1 n( R    "那我给你当枕头！"
; W7 o, A+ s. _7 o$ A3 x/ E
7 K/ p7 w* @3 B" \! L    林旸笑着："好啊！"

( D' n/ }0 {: G    我把林旸的座位降平，帮她从前排的两个座位间跃了过去，我打开车门上到后面的座位，又是一头的雨水。我坐好，林旸躺在座位上，头枕在我的腿上，继续睡着。我假装靠在座位上睡觉，等林旸睡着了偷偷的睁开眼睛注视着如此接近的林旸，我的心立刻砰砰地加速跳动，内心更难以平静，几次凑到她的脸旁又躲开了，我的目光转到窗外，雨下个不停，好象每滴雨水都落在我干涸的心田，我开始感谢起老天下的这场及时雨。
( e1 S4 @1 F' @/ Q8 e% j
    我低下头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林旸欲罢不能，头上的雨水顺着头发滴落在林旸的脸上，我小心翼翼地擦拭着，手轻轻地抚摩着林旸的脸，慢慢滑向她的身体，林旸在睡梦中身体微微地在颤抖，林旸开始游移在我的怀抱里。我试探着低下头轻轻地啄她的嘴唇，她并没有拒绝，我更加大胆起来，林旸似醒非醒迎接着一切。学迅即在身体里沸腾起来，一股股热浪撞击着全身，于是我们热烈地亲吻着，渐渐地，渐渐地，我看着林旸慢慢睁开的眼睛，躲闪着我的目光，脸上泛起阵阵红晕，林旸微微笑着注视着我，然后将头贴在我的鄂下，闭上了眼睛，我紧紧地抱着怀里的林旸。

  }: \2 A$ r2 m7 w    车窗外的雨渐渐地小了，天边也泛起了微白，我轻轻地扳开车门，把一个靠垫放在林旸的头下，走出车外，把外衣脱下来盖在林旸的身上，将车门轻轻地关上，四下望了望，舒展了一下疲倦的身体，深深地吸了一口郊外新鲜的空气，清晨一些山林的鸟儿开始歌唱。我走到公路边，看了看前面的道路转身走回车外，透过车窗看着睡的甜甜的林旸，我轻轻地打开另一侧的车门，从盖在林旸身上的衣服中取出香烟和打火机，坐在门边点燃一支香烟，用手在车窗上画了一个桃心，幸福地笑着。

猫瞳

117
2 D6 b0 T  ^$ |, G, _3 L
    回到城里，我没有再联系林旸。回到朝九晚五的生活后，林旸不再出现在我的身边。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，林旸到底会不会接受我呢？她到底会不会接受一个女人的爱呢？这个问题我真的是不好回答，因为有很多种感觉都是很模糊的，你可以理解是恋爱，也可以怀疑它不是。我正落入此中，所以我无法坦然面对。她依然忙着四重奏的排练，我依然忙着公司的项目，生活似乎没有太多改变，只是我会在不经意间，回忆起箭扣之行所发生的种种，让我莫明地快乐着。

猫瞳

118

$ F" t: Y( R0 d$ Z    周末，我被林旸和母亲拉去逛街，三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，有说有笑地走出商场。

+ N  N0 n9 X3 W" J. }    "去肯得鸡吃吧！来来，把东西先给我，我放到车上去。"我把所有的东西放进车里。
9 S' h4 b1 v: c" W  R& J
: D0 Q" w+ t+ z) c& u+ o4 z    母女三人一齐走进肯得鸡店，"天啊，这么多人！"我不禁大呼，人多的在排队点餐。

6 @+ U* R/ A4 s$ V    "你们先找个座位吧，我去买东西去。"母亲和林旸四处张望着在找座位，肯得鸡店里人坐的满满的，恰巧旁边一桌客人吃完了，母亲和林旸坐下，我边脱外衣边询问着母亲和林旸："吃什么？"
& e) B( o3 A( F7 X+ Q0 ?6 H
    "我要薯条和土豆泥。"林旸说道。

; i+ d# F+ e+ K6 s; n3 F    "妈，你呢？"
; N" u* E; g  f2 N, o
    "看着买吧，我也不怎么饿。"母亲说道。
' ]0 K; q# j8 ?4 _# c8 e# j" y
% s8 U" ~# D" h( p2 Y; _    我转身去排队买东西。不时地转头看看林旸，跟她挤眉弄眼，两人相视而笑。端着买好的食物走过来坐下。我伸手揪了揪林旸的小辫子。

8 k0 R  J. m/ H# \1 W1 J' x    "啊——讨厌，你手上有没有油啊？"
1 P9 m( s, f" W
' w- J2 v4 O, W7 Y+ v    "嘿嘿，正好给你焗焗油，你看你头发干的。"
' y0 h% V3 G; r7 _
+ V, K* e. {9 j: }" H, J    "挺大的人了，还跟个孩子似的，没个正经样儿。旸旸，你看阿姨这头发红吗？"

    "您刚染过的？"
: _- \* [% L8 N( k
0 A8 \/ b- q: ^* K/ {* R' j3 a    "恩，白的太多啦，上星期我去焗油，那小姐非劝我然这个颜色，说显的年轻。"

    "恩，挺好的，我染的也是红的。"林旸捋着长发给母亲看。
8 \; v3 J" u+ B# n3 O
7 C& x  ^1 ^1 h+ F    "你这不怎么明显，我这怎么这么红啊？"

9 a- X# F9 M7 p! k6 |    "您这是刚染的，我这头发都染了三个多月了，在阳光下边或者亮的地方看也特别红。您这还行，不是特别明显。"

0 g, F' o9 f% W    "我怕人家说，那么大岁数了还那么招摇。"

2 ~5 N- i# }& J, U/ d' b6 _    "呵呵——看您说的。"
. G- V) ?. N6 q. Z$ |% F
6 y5 v5 ]! O& w. w9 l    "弈昕说染的不好看。"

    "啊？头发呀？您看您就头顶和下面染了一点，染的也不均匀。"

! g6 P7 V3 _5 A9 C' n5 i4 e    "我以前都是焗的黑油，再染其他颜色，小姐说不好挂上颜色。"

    "挺好的阿姨，染点颜色显得年轻。"

, f9 y" Z9 ^! C% C# o8 g! k3 T    我把番茄酱挤到芙蓉汤的盖子上，说道："赶紧吃，逛了半天累死啦。薯条你的。妈，这个玉米棒和香芋甜心是你的，老年食品，呵呵——"
, \7 L! }# q6 G% `8 ?  o
    "旸旸，你看见没，整天喊我老太太，这不又来个老年食品。一叫你陪我逛个商场就喊累死了，这才走多会儿啊？"
# O, b& {, ^* y' g  E
1 h1 h$ w, M( p, ~/ s    "阿姨，您一点也不显老。"
7 b2 n) s+ V. {6 `
# m7 I7 z6 L: B# V: |. ^# \    "妈，您可真过分，那不是您爱吃吗？啊！陪您逛一上午您还说我不是啊？"
. j4 ]8 @- g% m! u
    "哈哈，回家打她，阿姨！"
* r. w; R* w0 J% V' C. ~, O, h
    "得啦，你一年365天，陪我逛过几次商场啊？旸旸，回头你帮阿姨买那染发剂，我就省得老去理发店了。"

2 L* n( j' \6 l6 g    "那您自己染的了吗？妈您看这样行不行，我把林旸娶回家，让她给您染头？"

    "竟胡说八道。没正形！"
' U( L  G! a% R8 i/ C$ X
$ Z: c0 s1 G* b% Q4 ^    "哈哈——你敢娶我吗？阿姨回头您染头发就叫我。"
  U# h! h: v5 S4 m  m) U
: ]: s- W1 g4 D# S    "弈昕啊，从小管的她太多了，生活方面什么也不会，哎——你要叫她买个化妆品和衣服给你参谋参谋，她？她早就不耐烦的跑一边去了，你就别指望她！"
* Z: q, K9 M9 [
+ p" a/ P3 E8 |% a  W0 E# e    "阿姨，你想逛的时候就叫我，只要我不上课，不排练，都能陪您。"

    "嘿？拉拢我妈是不是？"

7 Y+ f. Z. {& s, t2 ]4 S( `# m    "啊——哪有。"林旸很无辜的笑着。

: L' a2 n/ A* B" H) m( `! I- V    "还用拉拢啊，每次买东西不都是人家旸旸陪我去的，你就知道忙你的事。"
% Q- f& [  T( Z( c7 Y" o
    "啊，妈，谁是亲生的呀？"
3 `, a' j' o6 S: b! v2 F: ]
, @" k6 j. K) H" D2 c    "两个都是我的闺女。谁对我好，我就向着谁。"
3 z+ }! `) @) k4 A; y
' N1 ^6 e3 q' V* {: N; N& H5 ?    "那也不能——做人真没原则。"
( T4 n+ d7 I2 ~  e
    "把你嘴堵上，让你说。"说着，伸手把一个汉堡塞进了我的嘴里。

    "哈哈哈哈……"母女三人笑的很开心。
% M" b4 ]3 y/ P3 r* U
) Y. c0 P, X1 ^. ^- U) Z2 v  g; _    突然，我的手机响起来，母亲说到："得，我就怕她手机响！准又有事！"

) o7 E. c7 N5 Z0 K2 i    "嘿嘿——"我朝母亲笑了笑接听电话。

0 y9 F; z+ ~( C) H1 h/ q    "喂——陪我妈在外面吃饭呢！怎么着？"
; x! J& H" L5 G/ i6 [
    "行，你等我会儿，我马上回家。"
9 M2 O+ e/ ]# Y/ j! e
, ^( ^& x5 s5 u3 k: g2 V* x    "妈，邬阳说要给爸修琴，我先回去了，你们吃完上哪啊？"
9 T7 ]' ^- n7 I0 k& Z' L
    "你就甭管我们啦，赶紧走吧，一会吃完我们俩接着逛。"

    "还没逛够啊，烦不烦啊？那我先走了啊！"我站起身。

2 Y: b4 w$ f  `; r& n    "又没让你跟着去，我跟旸旸看看染发剂去。"
' O& b9 m$ U5 u9 H. l
    "慢点开车。"林旸说道。
1 m1 Y2 C, G5 |. }9 w
    我快步走出了肯得鸡门口，手里拎着外套。

猫瞳

119
8 \1 y2 C3 r8 ~1 D/ d) K
    周三，哥哥带着父亲到医院做例行检查，一切正常。晚上，邬阳带着鲜花和水果来家里看望出院的父亲。

    "邬阳来啦！"母亲把邬阳让进屋子。
8 T3 a) c, j! T7 C
    "阿姨好。"
- a) T- e5 O; r5 i+ I, j8 F
    "呦——邬阳来啦！"父亲从卧室里走出来。

    "伯父你身体怎么样啦？听阿姨说你病了，最近忙着排练也没顾得上来看您。"
5 F6 `* n+ y( {( l
    "这老太婆，嘴真快，我是老毛病了，来来——坐下，你们什么时候演出啊？伯伯可等着看呢！"

    "快了，下个月8号，正好星期六，您和阿姨还有弈昕一定要来给我们捧场啊！"
' R" g( r6 W1 D. g8 F
: d- ~& D# _* R    "别给我提她，快把我气死了！"

    "弈昕又惹您生气啦？"

    "我是白养了这么一个女儿啊！"
) O" t" Z  R; d& r, _7 ~
    "呵呵，您是刀子嘴豆腐心，弈昕一直可都是您的骄傲啊！"

0 S: [, [  r. s1 H% F. Y    "不提她也罢！唉——你们进展的如何了？"

    邬阳不好意思地说道："我们都各忙各的，哦，不过她经常来琴房看我们排练。"

    "抓紧点，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了。你是太腼腆，弈昕这孩子性格跟我是的太犟，是缺少了点女孩子的温柔。"
* g2 `5 P/ k2 u- P0 h1 D
1 e) E4 O+ Y" }7 y+ d/ ]1 g8 q# n8 {    "我很欣赏弈昕的性格。"

: x" s- ^- _! @! D+ n5 i$ t. I    "那就好，你们要是能走到一起，那我就太高兴了。"
4 M3 p8 ]& [% g: F1 o* x
    我躲在楼上写着计划书，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。

猫瞳

120
% }, Z6 K# Y; O. ~8 a
    2001年9月8日，北京音乐厅，邬阳和四重奏小组公演的日子。
6 L! T( x3 t% m, S5 l% k/ N" R  k1 s. X
  d- c& ?* \4 E" v5 h: K    我和父母站在门口，"伯父，阿姨你们来啦，这是票，我得赶紧进去了，演出一会就开始了。"邬阳穿着演出服从音乐厅里跑出来。

    "大师，今天够帅的啊！"
( E: B7 C  I: j8 F3 K7 R" V
$ b+ U# j% u8 `! h2 Q7 b9 N    "呵呵……"
0 {* ]1 E2 q. F4 D3 n- g. r
7 J& F& `* E% }% k( q    "赶紧进去准备吧，好好演啊！"父亲说道。

    "我们给你加油！"母亲说道。
1 ^' E( I3 V$ |! }$ z+ v* d
    "一定！"邬阳转身跑进音乐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