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大雨,把天地洗得干干净净。第二天,天空湛蓝,阳光明媚,就连偶尔吹来的风,也带着一股新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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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我的心,却笼罩着一层阴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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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\8 \/ H' p' X/ B一整天过去了,我还没看到阿方的一点影子。从窗口望去,他的房门一直紧关着。“他是在躲我吗?”我的心里一直萦绕着这个问题。我一遍遍回想着阿方昨晚的神情举动,觉得他对这种行为,应该不是厌恶的。但我也知道,有些男孩在激情放纵之后,接着而来的就是自责和懊悔。阿方是不是也陷入了这种状态呢?那一天,我沉浸在不安、矛盾和忧虑里。好几次,我都想去敲他的门,可每次走到车队,却都没有勇气向他的门口走去。! {. O& x O$ ^. t6 ?( [5 Z
- `: W" f$ s1 r第三天早上一起床,我就站到窗口注视他的动静。可直到部队开饭号响了许久,阿方还是没有开门。“他真的这么容易就离开我吗?”一个上午,我象丢了魂似的萎靡不振。中午,我没有回家吃饭,就那样斜躺在床上,想着自己似乎也没做错什么,心里忍不住又为自己因何喜欢男人而伤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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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暗自难受着,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咚咚的脚步声,还没等我想到是谁,阿方就一脸灿烂地走进了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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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白天的,睡什么觉啊。”阿方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,笑呵呵的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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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你呀。”我感到有些突然,赶快坐起身,并有些不知所措地接着说:“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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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理你,为什么呀?”阿方似乎有些纳闷。顿了一下,他接着说:“昨天早上,队里让我去团部拉一些军需,走时有点急,所以也没来给你说。”阿方说完轻轻咬了下嘴唇,微笑地望着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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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B8 a1 b9 ~$ ~. j2 @7 E“啊,我说呢。”我如释重负。! z& j5 h: H$ l1 e9 h6 m
8 I' Z* s; ^. J h忽然,阿方脸上露出了神秘笑容,“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?”阿方说。我把阿方全身扫量了一下,看到他两手空空,于是困惑地摇了摇头。阿方转身走出门,接着提进来一个纸箱和一个大灯罩,然后三下五去二地撕开纸箱,很快,一个落地台灯就被他装了起来。+ a, [# ?0 ?$ C. ?7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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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个在当时算是十分漂亮和高档的台灯。乳白与淡绿相间的八角形纱罩上,染着淡淡的水墨画,园形的底座和灯柱上,被镀上了光亮的枣红色烤漆。我是一个爱美的人。当时,虽然居住条件不是很好,但我的宿舍一直被公认是最整洁,温馨和别致的。为此,一些同事结婚,都要请我去为他们收拾新房。开始,我十分乐意这个工作,每当看到一间漂亮的新房,在我的精心布置下脱颖而出时,我就会满心欢喜。当然,如果这个新郎是个英俊男孩,我也会为他即将要被一个女孩糟蹋,而伤感好一阵子。以后,随着自己成了一个大男人,我就再也不去为他人作嫁衣。一次,我与阿方闲聊时,说到我的床头最好还应放个落地灯,没想到说者无意,他却一直放在心里,并最终费了很大力气,在外地给我买了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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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装好的落地灯,阿方似乎比我还要兴奋。他围着灯来回看着,笑呵呵地给我讲述头天下午怎样跑了几个商场,才找到了这个比较好看的。我努力掩饰着心头的喜悦,微笑地听着他的讲述。那时,我早已没有在意这盏灯的本来意义,而是为他没有在意那晚事情而暗而高兴,并深深陶醉在阿方对我的一片情意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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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个下午,阿方来约我一起到枫树湾去。阿方还是穿着那件蓝领的月白T恤,浑身上下,散发着一种青春男孩的英气和魅力。看到阿方,我的心里抑制不住地涌动着一种欲望,于是在那里磨磨蹭蹭,出不了门。阿方是个脾气极好的男孩,他不烦不躁的站在床边,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杂志,看着我一会儿喝水,一会儿洗脸。直到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拖延了,阿方才扔下杂志,微笑地对着站在门口的我说:“该走了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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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\+ [2 `# R; e# p阿方向门口走来,正欲出门,我忽然反身靠在门背上,两眼直盯着他。“你怎么啦?”阿方似乎意识到什么,有点警觉地问。“我想抱抱你。”我面无表情地回答。“你二啊。”阿方又呵呵地笑了起来。我已经没有了控制自己的能力。没等笑声停止,我一把将他拉到怀里,阿方并没有挣扎,很快,俩人的嘴就吻在了一起。/ @% [3 z1 g% M* h' _, Y! {/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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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下午,我们再没有到枫树湾去。直到部队熄灯号响,我们一直在演绎与前几天一样的事。这次欢聚给了我一个重要信息,就是阿方对与男人的这种事,几乎没有心理障碍,同时,他的欲望极易点燃并很快会一发不可收拾。. L$ C( x) B, T,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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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是留守处,所以他们的纪律不是很严。但阿方毕竟是军人,因此,在外面过夜是决然不可以的。从那以后,我和阿方的放纵,大多选在晚饭后到熄灯前这段时间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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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u6 _- k" [) ]* w1 L: m那是一个下午,天色已经黑了下来。我俩既没开灯又没脱衣服,就在床上长时间缠绵。忽然,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。我们立即停止了动作,试图让敲门人以为屋里没人而离去。6 k9 E' ?* }2 E) u9 [0 e
: x5 ~1 P" Z+ k" s9 T5 J敲门声一阵紧似一阵,似乎有点非敲开不可的意思。我有些忐忑,便暗示阿方一起悄悄地下了床,轻轻地整理好已被解开的裤子,静静地分坐在那对单人沙发上。1 ^. ^2 ^! ^9 K' o* c t3 P- O) a" C
2 s F' @, c* J/ U这个似乎会弄巧成拙的举动,竟是一个英明无比的措施。 t' |" |. J5 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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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门是那种普通的暗锁,门的上方有一个以中间为轴,可以180度转动的护窗。不一会儿,门外传来了息息簌簌的声音,接着护窗一转,一个黑呼呼的人头就出现在护窗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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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r9 s8 ^8 ` o" ^9 u. h( W3 V) R“谁呀?”我惊慌地站起身,看到窗上的黑影已探进身子要扭门锁的拴,我急忙站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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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V( k/ Y, b' X( v7 |8 o“有人呀!随着一声带着江浙口音的普通话,黑影从护窗退了回去,跳下了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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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拉亮了灯,推门而进的原来是阿毛,这个我一直戏称为已被狼吃了的家住浙江的小战士,看到我俩黑灯瞎火的坐在屋里,脸上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困惑。“真是,俩人都在屋里,怎么那样敲都不开门呢?”阿毛似乎有点生气,对着我俩喊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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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对着阿毛呵呵地干笑着。阿方没有吭声,有点尴尬地从沙发上站起来,在屋里走动着。! I9 |( m5 s; S4 c; H l# 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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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给你带了两百斤大米,我让小周帮忙给抬了上来。你们不开门,难道还要我一人再扛回去呀?”阿毛一脸委屈,还有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式。当时,粮食还是计划供给。我们每月的口粮,得搭配百分之三十的杂粮。因此,我常常下些粮票,让阿毛他们给代买些部队的优质大米。 I% @+ M$ `" e9 G. }, S+ W
* L% ~, |! L% {5 S, B知道了阿毛坚持不懈敲门的原因,我去搂了搂阿毛的肩让他坐下,呵呵地笑着向他陪着不是。阿毛摆脱了我的手,又喊阿方一道把大米从门外抬了进来,然后对着陪着笑脸的我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“我走了啊”,就匆匆忙忙离去。1 a: s; o0 W* }1 O2 F# 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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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上门,阿方向我吐了下舌头,接着俩人哈哈地笑了起来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