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从小带大自己的奶娘用那样暧昧的眼神偷笑著,李鉴不知道,她若清楚昨晚在新房里发生的一切会作何反应。- Z5 J2 w( l& r
侯门大户,繁文缛节少不了,即使他与那位沈家“大小姐”都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。奶娘还是准时敲开了房门,恭敬而不容拒绝地“通知”他们:“少爷,少夫人,时辰不早了。”
8 r6 e2 e6 k, T. B; h这个时候,他是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。
2 w. J+ }4 k- j: R8 K! L沈灿若问:“要不要推拿一下?”7 g1 Z6 ^- u9 J7 T4 L+ c0 Z+ F
听到那个声音,他的心情变得很复杂。按理说,他是要恨他的,涉及到男性的尊严和身份,还有……心情也的确很不爽。3 s, ?. {! R) w
可是,既然到了这个地步,再恨也无济於事。而且,沈灿若没有杀他,而是选择一条困难的路来保住双方的性命。如果他没有那样做,以自己的脾气,知道他的性别後一定是抑制不住的。
- L" e1 v2 S* b6 A. A# j这些,是在他被点住穴道扔在望著床顶慢慢想通的。. Q( J7 n! F( k
虽然事有些离奇,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。男人之间,有些默契是不言而喻的。
, M: j* x% z' N$ ~/ L$ Z0 K+ E沈灿若没有等到他的回答,就自行动起手来。他的手法带著内力的暗劲,沐浴後的身体带著清雅的檀香,让李鉴紧绷了一晚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。, }" l2 n! }9 m# N
他最後的结论是,他不会那麽容易的放过他,还有,不会给他下一次的机会。, P. }- u% P- d# O. S8 W& ^
与此同时,沈灿若想的是,原来男人的身体……也是很好的……
! h; j5 ~% P+ g0 Z陷入睡眠的李鉴当然不会知道,沈灿若用怎样的眼神盯著他的身体。- B0 L* D. r% l0 \, X, F5 K
“婆婆,请用茶。”
* o; P9 ^- B( J* t0 U- r永康王妃满意地点头,同样出身书香门弟,她对沈灿若是一百二十个的放心,温柔得体,恭顺贤良,真是越瞧越顺眼。
3 T: f+ [4 n T) ]永康王爷并未像其它王公贵族一般三妻四妾,他与王妃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。
$ |4 O4 t+ L5 F$ c; Y因此,沈灿若少了向侧妃献茶的工序。搂著他的李鉴对王府中的人只向他介绍了两个。
% B8 K% ?$ b4 e4 j7 W8 b一个是大管家白千鹤,他比李鉴小一岁,是老管家的独子。虽然年纪轻轻,却将王府治理得井井有条。他相貌儒雅清俊,上茶的丫头多拿眼悄悄瞟他。, K% ~ V/ G' I1 ?& Z( g
另外一个是王爷的第一护卫,也是李鉴的师父流峰。李鉴说,他是永康王爷打战的时候在关外救回来的,至於他是怎麽受的伤,仇人是谁,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。而且这些年来也没见他有向谁报仇的打算。
9 _& c. \2 z$ B, [看著小两口“亲亲密密”地咬耳朵,永康王爷与王妃自然是喜上眉梢,他们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像他们一样,在生命里有一个倾心相待的爱人。
' Y7 D; I$ \! c3 `: c A白千鹤的进退有度,流峰的冷颜少语,沈灿若都留了心,但他更大的精力却放在身边的男子身上。
: S% q/ q3 W$ b$ g4 g9 b& N' r2 f他配合了他,这正是他心中所想,可是当事情如愿时,他却没办法松一口气。他知道,李鉴不是吃素的,他的阅历和心思,不是他短短十六年坐井观天的生活可以比拟。他会怎麽对付他,会饶了他吗? @ s; Q B2 R! ^& |7 b! R3 U2 |" S
当时说的肯定,事实上并没有底。如果李鉴动用兵马,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,也不可能逃得掉。7 N7 [' \) A" d: h0 a7 I+ j
在走出新房时,李鉴说:“我答应你,可是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。”* L. e# @0 U7 `, t
“父王,母妃,我带灿若四处走走。”
- s* B; e2 y: g& z( c李鉴的身形微晃,沈灿若欠身道:“灿若告退。”
0 I) z6 g) s; @2 [3 h G) W他暗撑住李鉴的身体,眼带歉意,悄声问道:“还痛吗?”, X6 y& ?9 `& {( ^2 k$ R
李鉴闻言脸色愈加惨白,待到无人处一把推开他,故意大踏步地向前走。
5 L$ R. y. x% b; E$ j他站定,望著那个背影,不解地自语:“生气了……为什麽?”
- o; L6 R+ Z9 E* t6 m) _王府中的景致较之丞相府,愈显大气和富贵。0 M/ z5 ?! i6 ^! h7 j. X8 N
有词为证:楼台高峻,庭院清幽;山叠岷峨怪石,花栽阆苑奇葩。水阁遥通竹坞,风轩斜透松寮。回塘曲槛,层层碧浪漾流璃;叠嶂层峦,点点苍苔铺翡翠。
% y1 ]; U$ A% h; Q5 K沈灿若走过雕栏玉砌的石桥,和蜿蜒曲折的十八回廊,叹道:“不愧是号称京城第一园。”
6 I& ~* v, I8 V1 s% ?“那不过是些无聊人氏安的名号罢了。”李鉴漫不经心地说。
# f n, E6 P, J/ k S0 X2 e沈灿若道:“实在想不出还会有更好的样子,想那御花园也不过如此吧。”) Q; {( B& d$ q) r3 |
“皇家的御花园可比天上瑶池,岂是这等俗景可以相提并论的。”
# X, _3 @" {2 d' F2 y. h" Y李鉴的语气,让沈灿若凝神一怔,心思转了一转,便明白了。
( |, ~+ V/ o( [2 S) u刚才的话,大概是触到了危险的权势之争。1 Q2 @( B; N6 J; Z
沈氏所率的文官,与永康王爷为首的武官,本就有些暗地里相互扯後腿的动作。而同样的,他们又在皇家的地上如履薄冰。永康王,恐怕并不如表面的只手遮天。, [6 `$ }" X3 {
这厢说得语留半分,景色也不由黯淡下去。就在此时,忽听阵阵萧声,幽幽由水榭间传来,哀怨缠绵。
0 ~8 Q; h9 L" T, Y0 Z. e2 p+ l; y沈灿若听著,缓缓念出一首词来:“流水落花轻缠,逝漫漫,踌躇晚亭鱼归秋雨拦。欲不泣,离人泪,几回难,又是花开花谢朱颜残。”" R/ {. M8 a. D( r! s& R# f: Q
李鉴回头看他,眼含惊异。
S) O6 P5 k, I) ]“去看她吧。”沈灿若道,“女子一生所系,不过得一良人终老,你不该负她。”2 q4 ^. B0 E4 P, D( j7 W
“你……从何得知?”
( h0 f0 ]/ d7 D% d$ H沈灿若道:“永康世子为一名妓拒婚,此事京城之中人尽皆知。我虽孤陋寡闻但也略知一二。当时我以为你会成功,还庆幸了好一阵子……可惜。”
% N: h- D, H+ Z他的声音轻缓而柔和,明明该算讽刺的话,在他口中道来却是自然如常。9 b- M9 e4 d' }
李鉴不知为何,面对此人竟有诉说的冲动,“父王囚禁了心怡,如果我不娶你,他就杀了她。我原本布置好救出她一起私奔,没有成功……我才知道,我的部下都是父王安插的人,没有一个值得信任。”" T8 X/ E$ q& y1 J5 v$ M
沈灿若低头想一想,问道:“你要我做的事就是救出她吧?”
7 b4 M9 l& H8 ~8 x; k2 O q4 W9 a李鉴凝神注视他:“你很聪明。”
& j8 b5 ]1 \5 J. `. q$ g现在王府中,唯一能胜利救出她的人就是沈灿若。谁也不会想到,这个刚进门的少奶奶会帮助“情敌”,即使事败,以他的背景,也不会受到牵连。( ~, H9 J2 d8 T9 v) Z$ B$ V
李鉴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沈灿若。
' c. z2 ~1 y7 B- k8 U7 V少年的身体并没有发育完全,他只到他肩膀的高度,一张瓜子脸,两弯柳叶眉,含蓄的气质由冷静而明亮的双瞳散发出来。再过一两年,他该会长得玉树临风,潇洒倜傥吧,可是以他现在这般身份,又如何自处呢。; ~" E& v# a) N8 F4 Q6 [8 `
沈灿若垂下眼睑,“我救出她之後,你就会带著她远走高飞吗?”6 c# v& r0 Z3 U* W
李鉴一怔,“是,我会走。”他略停顿又道,“到时你只要小心一点就可以平安度过,没有人会拆穿你。”
" u/ `+ p2 _! q2 [. q. b沈灿若没有回答他的话,却将身体一倾,软软倚靠过去。
! T- \, j9 Z a) E( Y李鉴顺势揽过他的身体,低声问道:“谁?”
/ O9 w" Q) l. j0 f“白千鹤。”
; ^; N) v& { y1 q这王府之中,处处是闲人,他们的眼睛好像是专门用来看别人不愿意开放的领域。" l% N% f6 q7 I: }
白千鹤初看安於本份,但事实如何谁也不知道。% e' x' V" N+ z! K6 g
侯门里,多此类事,见得多了也就不以为怪。只是觉得人生如戏,到哪都要走个过场,不知是骗人还是骗己。& B" V) |/ h9 Y
李鉴带著他走入那柳烟深处,方才放开。. t' S$ {7 N# D6 V( X/ B2 J5 a
沈灿若看著他头也不回消失的身影,心里自问,情字一事,真能将人困得如此之深吗?! M" u( A* Q% k; q% ]2 P
他仰望蓝天,这是在深宅中生活十数载养成的习惯。9 ^5 m# K# X: ~+ K
天空中有鸟儿飞过,很随意,很恣情,矫健的身影在云端一闪就不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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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Y/ P& Z) I0 P1 q[ 本帖最后由 药大男孩 于 2006-5-12 12:54 AM 编辑 ]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