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道在沈闷的声音之後被炸毁,火由柴房蔓延到其它的地方,很快就吞没了小小的民房。
# e* h X4 x$ N# x, ?当埋伏的御林军反应过来要冲进去时,一切都已为时过晚。没有人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,好不容易由皇帝新封的白统领引来的逆贼就在那麽多双眼睛下,凭空消失了。1 P- j" W- O& n- Q' @' x! \8 ~
火在上面烧的时候,地下的温度也略有所增高。李鉴抱著沈灿若,跟在一个身影之後。他不知道,原来地道里居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暗门。那个人没说路通向哪里,他向来话少。但李鉴明白,他不会对自己不利。信任,在这个时候显得极为重要。
2 q, G2 \) G: n% V4 P# {! ?暗门後的路比原来的更窄,而且地面也不平整,看上去像仓促之间完成的。
7 a- e) v/ y6 {4 @“师父,师父!”李鉴感觉到怀中人气息有所变化,“他好像要醒了,额头很烫。”* f& h) ^3 L% S! z* Y V& z7 D# Z
“他没事。”流峰毫无起伏的音调响在幽深的地道中。' e0 F+ X* ]. s4 W2 b
李鉴虽然相信这个不出手则已,一出手就能吓死人的师父,但要他完全放在担心也不可能。在地道中他虽看到老王匕首的寒光,但是要在那麽短的时间内完全避开实有困难。就在那个时候,他被人从旁边一扯,竟被扯进“墙壁”里。没等他出声,穴道就被点住了。後来他问师父为何不出声示警,流峰扔给他两个字:“麻烦。”
" ]; w. P' ^, n; m流峰只字未提王府的事,带著他跟在沈灿若与白千鹤身後,他听到各种声音,後来还有打斗的声响。直到弓箭手行动时,流峰才出手。他的功夫是流峰教的,可是,他不知道那个在王府无声无息十年的人武功竟高到如此地步。
2 K1 n% U5 ^: n如果不是事先被告知行走的方位,他也可能受内伤。但沈灿若就没那麽幸运了。5 y5 w# ~: d4 v
流峰为其把脉时眼睛时曾闪过一道奇异的光。他问了一句:“你们遇到过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吗?”
3 W, b0 X1 q7 Z李鉴想起了那位老大夫,仔细回忆了一下,眼神的确没有接触,而且总觉得那种气质不像是一个乡间大夫能有的。" P* j1 X+ A/ c/ ~) S5 i8 f
前面出现一块石壁,流峰停住,“你退开。”
& U8 y. R$ Q4 Z+ w1 I7 X% H: k李鉴心道:师父不会又用内功震开吧……9 z1 m& X* d# Z4 K
没想他想完,就听“轰”的一声,厚度颇为可观的石壁竟在流峰的掌力之下碎成一堆小石子。李鉴被粉尘所呛,咳了两声,用衣袖遮住沈灿若的口鼻,跟在流峰身後走了出去。4 y1 K2 Q) H* X# X
“师父,没有机关吗?”这种开法,不是一般人还真没办法出去。
' n; u; W9 }& f* \9 e7 T2 D“懒得装。”流峰的回答还是很简单。
: f+ q+ P6 M' w$ w8 R) o- Z; E7 q李鉴无言,他坐下来,让沈灿若靠著休息一下,他的脸色已经好很多,也许是流峰动功帮他疗伤过的原因。流峰看了他一眼,将目光转向远处。4 c; c$ v1 a& |" J, o ~
不到一刻锺的时间,沈灿若悠悠醒过来,“……李……兄?”
! {' B/ y/ N: H5 n- ~9 \% c“是我。你感觉怎麽样?”
+ f, j3 b( J ^6 V$ v“还好。”沈灿若支撑著想站起,“此地不宜久留,我们还是……”
/ K9 ]1 E( n4 w, H3 O% {6 \( |“这里已经是城外,追兵不会想到的。”
- M3 C5 n9 _$ W2 U0 D4 H6 C沈灿若这才仔细看了周围的环境,果然很像郊外的杏花林,他们又回到了当初会面的地方。他问道:“那王妃怎麽样?你有把她救出来吗?”7 M9 L! h# M+ l! Z+ R- B/ L
李鉴眼神一黯,虽忍著情绪的爆发,“我们离开不久,皇上就下了密旨,令白千鹤把父王和母妃秘密处死,所谓的三天後凌迟,还有永康王府,都是他布的局,为的只是要将父王的势力一网打尽。”" {" i- R: ^6 t5 [
沈灿若满脸震惊,“为什麽?王爷那麽忠於朝廷,皇上为何──”
$ l5 |* f2 l9 `“为了一句话。”李鉴抬起头,用著愤恨的目光道,“皇上不知道什麽时候微服出巡,听到人说‘国有永康国泰民安’,回去後就龙颜大怒。他早对父王手握军权不满,但他又不敢妄动,这一次他就利用父王调兵抓我的时机,先下手为强。父王连个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……”
% q1 r. |; g U4 G3 f" x沈灿若环住他微微颤抖的身体,李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,他接过去,上面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父亲对儿子的亲爱与训导,即使是後面沾了些许血迹,笔峰也渐见凌乱,但依旧不减那份征战沙场数十年的豪情。" Q( G }" Q1 D: [5 B+ @: k
末尾有一行略小的字,“诸事为父已安排妥当,儿当听师父之命,勿使为父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。”2 ]1 Q' [& B9 R9 J- v
他凝视不远处的那个人,他竟然能得永康王爷如许信任而临终托孤?
' V. I/ h. \! w/ }$ f' U他上前,深揖一礼。
: u/ _8 D% f* N6 e# |4 H流峰站在那里,生生受了。
/ K9 L' `/ o) [$ V) l沈灿若不由暗道:果然是个坦荡的大丈夫!
: D1 {+ b2 l( r“灿若有事相问,不知流师父可否解答。”
. B$ U& h @/ P& [, `“你问。”
/ J( h- v2 f/ f% o. R“流师父是如何得知地道的秘密?”
7 A, q8 U- Y' F. T9 V2 g1 b7 N“有人相告。”# R4 p- D1 T2 a5 e) b* i
“何人?”
9 b: h& t7 H6 L/ D3 m+ M5 ?/ a“王爷。”
" _. W2 C9 N2 M, S$ |' ]沈灿若微怔,与李鉴对视一眼。
5 r) T5 H& V* P$ I流峰道:“王爷命我在地道内再挖了数条秘道,说日後必有用处。”3 q5 \4 t. t _ {3 {$ T* T0 T& x5 H
“父王知道?”李鉴惊呆了,“那天我与心怡私奔──”# s2 F; g! ~0 U+ s/ M/ X: r
“王爷与王妃就在这里看著。”& y: C9 q6 t3 _+ S/ n w1 }
李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- ]3 }, \4 c# o, ]" @ z' z/ d5 p沈灿若问道:“难道王爷是故意让李兄走,以免连累到吗?”3 Q: D" r- e5 N
“可以这麽说。”* U. U6 d* b0 V, ?: i( b2 H
“那王爷不是早就猜到皇上要对他不利,他自己为何不走?”
& s1 `7 t& t- U6 Y流峰从怀里掏出另一封信,“看了这封信你们自然会明白。”+ C, f3 f5 v s2 `7 y! W
李鉴接过,急切地打开来,半晌,他愣在了那里。
8 s1 K3 d* B- m“李兄?李兄?”沈灿若唤了几声,他才如梦初醒,将手中的信递给他。, g% o ~6 W: Z
沈灿若疑惑地接过去,看著看著不由也像李鉴一般惊得呆住。( h; R6 w% s8 o9 s1 w+ s8 E
“王爷……他要你当皇帝?”
( B q( ^0 J \4 y' b1 B9 \李鉴脑子一片混乱,他的眼神一片迷茫。; p+ n' _) S1 }$ x4 ~* P0 j3 v
“王爷早已传信诸将在江北集聚,只待世子一到就可举旗起义。”
9 i9 J& n0 l4 Z& b' l4 H5 _沈灿若喃喃道:“原来那些人官兵都是幌子……王爷真是老谋深算……”
( v v L& z8 O* b9 _# s# v“既然这样,父王为何不自己逃走,还被那个狗皇帝──”
2 N6 e% T: k6 P `6 v# \# \“王爷说,行军最重要的是个士气,他愿以身祭旗,祝世子早日成事,位登大宝。”/ ~! s3 V. d: a# ?9 k
李鉴重新拿起那封信,看至最後一句,猛地大吼一声。
) d9 s- h' p, E* N5 s) z; r李鉴吾儿,为父辛苦半生,到今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本已知足。奈何天不遂人愿,皇帝不知好歹,那为父也就不能不为子孙计了。但愿你能一鼓作气冲下京城,为父虽无法亲眼见到,但儿子是皇帝,老子就算在地府也会笑得去投胎的。
- A P; b& W7 {2 H9 [李鉴猛地跪倒地上,指天盟誓:“皇天在上,厚土在下,我李鉴在此发誓,一年之内我必夺下这万里河山,以慰我父在天之灵。”
0 ^1 ]0 T* N4 o! `, u) S沈灿若在他身後,静静地看著。
8 Q6 L2 b: r6 ~% k6 s" x远处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,光隐隐欲冲破那片暗色而出。
7 G, ]9 Q( K: x! w" j. f1 ?天,就要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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