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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: 左耳环

★已收录★ 《母仪天下》 BY 未知 【完结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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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6-17 01:40:02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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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,我好想你。”0 R3 a( u! E' m, v4 a
还是小儿模样的他扑到娘的怀里。
+ |* o$ y! U  T9 ~那样温柔笑着的母亲,抚摩着他的头,“不行啊,灿若还不能到娘这里来。”
4 O% s: Z7 J# \: h“为什么?娘不想我,不爱我了吗?”
( i4 v9 F/ w6 S0 G7 M% Y“娘就是太爱你了啊。所以,灿若,回去吧,那里还有人等着你。你还不能死。”母亲轻轻地将他推向另个方向。
% [/ ?7 f$ V# r+ \- l沈灿若,你不能死!
; n+ s; |- l8 P) C8 o+ G一道锐利的光刺进来,他突然睁开了眼睛。禁锢消失,面前的人全神注视着他,眼神里透露着关切。
/ @: A& t& G* ?& K! `6 ?! ]“……梅妃?你怎么在这里?”7 ?4 @; K; @9 \$ ?
陆饮雪站起身来,“怎么?看到我有那么惊讶么?”/ z: Y9 f9 [/ h! x
沈灿若望向旁边,寒烟伏倒在地,他急忙去察看,发现还有气息时松了口气。
* m* i5 {7 k: U' S) w0 G" X# B“你们都被人下了暗示,只不过你身上的潜伏得更深些。”陆饮雪道,“我已经把它们全消除了。”; U$ n% p* Y1 Z1 R; Y' D; o
沈灿若望向她,“没想到你也是师从灵霄岛。”
5 @) J$ Y5 R; O1 z“非也,只是师长间有些切磋,饮雪略懂皮毛而已。”陆饮雪轻笑,“未知皇后娘娘做了何事,竟惹得灵霄岛派出了双刹出马。”
5 L- O7 c) p$ f! M% a. ]( x“双刹?”
2 Y5 N* X/ E; ?5 A( p; y“冥府罗刹易焚剑,轻功剑术一流。千面罗刹阮萍,易容术催眠术俱佳。他们本是江湖上人见人怕的一对魔王,被灵霄岛网罗帐下之后武功更是一日千里。”+ U  u. l0 ]) G( j$ m2 Q/ N
沈灿若抱起寒烟,放在床榻上,“我不管他们是怎样人物,闹出这场腥风血雨,我必要他们付出代价。”$ h: f' U8 \$ u% b8 U0 ?" A- y# B
陆饮雪吁口气,“这才是我认识的沈灿若。其实刚才,我差点解不开你身上所下的暗示,一则我内力尚浅,二则对方下得很深。然就在我将要功亏一篑时,你自己挣脱了出来。”6 P, E8 A$ \  N! E) S6 N3 w# c
沈灿若望向她,“你为何要救我?”. `8 {. a2 a: }0 a
陆饮雪发现自己不敢迎视那般坦荡的目光,她转过头,快步走向台阶,途中,她不由自主地停下来,背对着他,“我只是想和你堂堂正正地比试罢了。”
) F+ R* ?; a; C0 B沈灿若略沉思,“谢谢你,陆饮雪。”+ e  P4 p: S2 w2 y
走出天牢时,陆饮雪将手按在自己的胸口,好似不这样,心就快要跳出来。
5 H# r9 n$ }; c“梅妃娘娘……”守卫出声相询。
+ F0 @7 t: ^3 m; e她回过神来,迅速恢复冷颜的模样,“不准告诉任何人我来过。”
0 e8 x! a+ r+ z6 Q5 ~金锭拿出去,压得人眉眼笑弯连声说是。
$ }! p7 e2 H$ P0 l& ?/ b- r- z5 Z) U这种钱来得如此容易,且人家娇柔女子又不能有什么动作,身为妃嫔也不会轻举妄动,充其量不过是对虎落平阳的昔日正宫说些奚落的话。守卫们乐得做人情,所以当第二位娘娘出现的时候,他们也是按例笑着迎接。
7 `& N6 i: q* p8 Z' ?0 Y" L8 \“拜见蝶妃娘娘。”
7 D$ {2 b- L( g- S“不必多礼。”金锭递得如此迅速,以至于守卫们只能睁着眼睛瞪着,然后身体重重地倒下去,脑门上还嵌着金灿灿的元宝。
2 H6 k1 G/ k6 R  G  J+ i  q* m谢问蝶呼吸稍微有些急促,“吓死我了,还以为你会来不及。”  i, L! I8 C# L; A& u
闪身出现的蒙面人对她一点头,“多谢娘娘相助。”
: B5 _2 r+ w/ j+ s3 ~“皇后娘娘待我恩重如山,我是怎样都要救她的。你快点去把人救出来吧。久了别的守卫就要来了。”  r' h5 f: t9 o  x& I/ `
蒙面人一拱手,迅速闪身入了天牢。8 a# \% x% k7 M
谢问蝶在他走后,勾起了嘴角,轻笑出声,“沈灿若,我看你这回怎么洗脱。”- Z) K, _9 \5 B3 P" v
沈灿若看着一个人影闪将进来,喝声道:“谁?”
) M+ j! y: |9 W) J9 x9 z0 D8 }“公子,是我。”蒙面人拉下面罩。# \# E- l- S6 Y0 g4 j- A
“尉迟青!”沈灿若略惊,“你不是在边关父亲那里吗?怎么……”
' T* X' b5 O' [2 f# p“公子不必多说了,快随属下走吧。”尉迟青急切地说。
1 H, h+ T$ m. h# {# P4 X“你不说清楚,我不会走。”沈灿若正色道。. n3 B  ]6 s2 f: N( ^  q+ h
尉迟青道:“我方军队大胜,大帅担心李鉴会以你为要挟,就令我秘密潜到京城把你救出去。”' S/ A0 U6 ?6 t- R* e
沈灿若微怔,“父亲……要你来救我?”% H( N* ~+ d9 ~- Y0 x# T) E' d- x
尉迟青道:“公子,大帅说他做了很多错事,但是,他怎样都会保住你,因为你是他最骄傲的儿子。”
: D4 ]3 l9 a  l! F沈灿若愣在那里,父亲……
. n  g% u( D! S% w“公子,快走吧,再晚就来不及了。”尉迟青催促道。
9 _$ [& v3 o( s7 E( j% h沈灿若望向他,“尉迟青,你老实告诉我,除了你,父亲还派了多少人到京城?”
. L1 J) p9 G1 r- v; [尉迟青闪避他的视线,“公子你就别管了……”
7 P/ {2 N7 K5 x# T# p8 N“告诉我。父亲既然做了救我的决定,就不会只派你,他一定还有别的打算。”8 Q8 T! @7 n( v# W8 D
“大帅……”尉迟青迟疑地开口,“派出了沈家培养的全部死士……暗杀李鉴……”
$ G2 U: D9 `) a沈灿若一听,拿起剑就往向冲。$ z+ v+ B( p/ x' g/ |: V' u
“公子!”尉迟青大喊一声。“你如果去救他会后悔的。”" @% N" \* u$ r0 _1 {" _
沈灿若只说了一句,“对他,我绝不后悔。”他略顿,“帮我照顾一下寒烟。”
" H$ \7 n4 E) @/ ~1 s在去御书房的路上,他几可嗅得到血腥味。越走近,打斗的声音就越响。他拔出剑,微眯眼,父亲,让你失望了。
3 J; ]8 L5 d/ D- R1 D. L寒光出鞘,血色立现。
1 U0 |6 h, d* }* Z& @5 \  y李鉴与两三个影卫面对数十个不要命的死士苦苦支撑,救援的侍卫还没有赶到。这时,他看到了熟悉的人影,熟悉的剑法。4 O; K1 M6 y0 j' Y
“李兄!”沈灿若一个纵跃,站到他身边。0 y6 Z& J: U7 V% I
李鉴惊声道:“灿若,你怎么——”( q3 j$ ~* \# u, p
“先了结了眼前再说。”沈灿若扬手几剑,击退敌人的进攻。/ o. _$ r; Y, j3 S1 J  r6 o8 s
李鉴豪气顿生,“好!就让这些些贼子看看我李鉴是否那样容易结果。”
: }; j# ?7 [; \0 k- w两人双剑,内力相济,优劣相补,交织成一张滴水不漏的剑网,散起漫天的剑雨。
. M( h: Z$ r/ v% Z  U# b只听叮叮当当的声音,对方的剑全部脱手落地,身体的几处重穴也被击中。6 }' p, T" I0 Q$ b; x4 Q
李鉴与沈灿若交肩而立,相视而笑。
# u: l$ O# X7 u6 D0 {3 X# B“一切……要……完成任务……”喃喃念着,一个死士从绑腿处抽出一把匕首向前扔去。
) E) ~5 G2 g2 h3 Q7 U- H# p: w- E这个方向,只有沈灿若能看到寒光一闪,不及多想,他抱住李鉴转身一挡,只觉胸口一凉,低头看去,胸膛上长出一截阴森森闪着蓝光的匕首。
' @8 Z( O7 ?$ X“灿若!灿若!”李鉴惊呼的声音越来越模糊,他的双眼缓缓闭上,身体向下滑。
2 ^3 T3 n: g5 |' o, I9 i) C李鉴抱着他的身体,大喊:“来人!快来人!”
- n" w3 x2 i! T他记得自己想说的话:李鉴,沈灿若愿意为你去做任何事情,无论是生存,还是死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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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6-17 01:40:35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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匕首离心脉只差毫厘,拔出的那一刻血喷到了李鉴的脸上,他的手抵在对方的背心,将内力缓缓地输过去。那一刻,他们的心跳几乎是同步的。1 E& d' Q8 H' p1 h* v+ u5 a, Z
他走出凤仪宫,下的第一道旨是:今后如有任何人提及废后,定斩不赦。得闻宫中之乱,谁都不敢再出声。7 D$ y. _* W7 {, G
这时,最新的战报传来,秦天率残部大败沈军,并活捉沈氏三父子。闻此消息,全朝振奋鼓舞,李鉴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。! @8 e+ e  N4 {
“看皇上这副样子,定是朝廷胜了。”寒烟笑看着走进来的李鉴,手捧着茶盏,“皇上用茶。”. Z0 H6 l! Y  }* R$ c
“寒烟,你比以前对朕好多了。”李鉴打趣道,装受宠若惊样接过。
( {4 x4 p) B4 n/ Q. d' C6 @寒烟笑笑,“奴婢只是明白有时候人是身不由己的。”% X/ Q* e# H7 m* e, v/ b( Q
“寒烟!这些东西要移到哪里去?”尉迟青扬声道。2 t: ?- T3 K) e( ~3 n( N
“来了。”寒烟迎过去。
4 K$ V/ W. Y" J5 A3 L5 ?) x李鉴道:“他们倒是合得来。”$ P; a. I. i3 H" X# k/ Q
“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。”回头对他浅笑的人,手执着一枝半开的梅,宽松的外衣掩不住较往消瘦的体形。- y1 n8 s/ N/ P  h8 S. G
李鉴拿起裘衣给他披上,“再着凉了,你的身体还是少折腾为妙。”
" Q7 E, M7 i& f& q沈灿若依靠在他怀里,看着窗外的人,寒烟在对尉迟青说话,拿出手帕给他擦汗。李鉴道:“这尉青……”+ k3 |6 f+ S! |4 d; H0 }# K  q
“你放心,没有我的允许,他不会乱做事的。”
$ T" m* C- H0 u' M6 ?: p9 y0 o“好,一切都依你。”李鉴低头,轻轻吻在他的额头,而后将他拥到怀里,静静地坐着。/ E" g3 y3 }5 V& x1 Q
尉青望着屋内,“公子现在幸福吗?”- g4 e' r- _/ {1 v0 F& F' b
寒烟没有回答,她看到不远处的花枝,雪化了,冬天,应该就要过去了吧。) P6 J3 b# w  m% k9 ]8 c
“明日的早朝你不用参加。”李鉴道,“再多休养两天。”
& A% o+ M. |) @* J& |& U沈灿若敛眉,“明日……是父亲与弟弟被押解到京吧。”2 |' g3 G+ Q8 _
“灿若……”李鉴心疼地看着他。& s' f# P+ ]5 p& B3 f
“不用在意我。”沈灿若看向窗外,“这是各人选择的命,谁都要有承担的准备。”他略停,声音低下来,“请容许我去最后送他们一程,这是我身为儿子和兄长的责任。”1 ?/ h0 u  ~1 M, B3 f! F7 ?, ^
“好,朕答应你。”
, }+ f- r4 M) }9 `& r行刑的那一天,沈灿若换上麻布孝衣,走到了法场。, d6 `& W; U) O9 ?; g
乌云滚滚,天气昏暗。* P+ Y# }! E' S4 ?
反叛本是五马分尸或是凌迟,现在改为斩首,是李鉴看在沈灿若面子上的宽待。用白布围成的法场没有任何的旁观者。李鉴坐在监斩台上,看着沈灿若带着寒烟一步步走向断头台。
) f8 \7 o) _" I8 I% L/ P2 }“父亲。”
2 Y; Z; k. M5 U' m* d2 w( A听到他的呼唤,沈重方抬起头来,“你来了。”
: U8 z* p, q  m“你来敢来?!你这个沈家的叛徒!”沈从辉大骂道。8 a7 H6 H6 {! S! E# }  X- W: w
另一边的沈亦煌冷笑一声,“原来这就是我们身为皇后娘娘的大‘姐’啊!真是天底下第一号的贤后啊。”
8 w% t. y" O5 O沈灿若只作未闻,寒烟递上酒,他倒出三碗,“父亲,弟弟,你们喝了这酒,路上也走得安稳些。”他端着碗,递到沈重方面前。/ q+ i9 K5 u1 n% \, z; t
“好,好儿子!哈哈哈……”沈重方咬住碗,一饮而尽,再将碗甩到地上。, _9 \) l, K2 E" ]
沈灿若再递到两个弟弟面前,没人接。* a: `. w5 A- y  Y1 |
沈重方道:“喝吧,都喝,这是兄长敬你们的酒,不喝是为不悌。”
, k2 m. `) o' ]! Z  x两人怒瞪着,皆从言喝了。
$ i1 u% ?* r6 e: R“多谢父亲。”沈灿若跪下,磕了三个头。
# e5 h" P7 b3 {1 h+ n9 M8 @沈重方大笑,道:“果然是我的好儿子,好儿子啊。最后还能有你给我送终,为我戴孝,我沈重方真是不枉此生了。”! b! h1 b) S9 c5 T2 w
沈灿若仰头看向他,目光哀凄。
3 ~5 q% N% [. h2 ?$ a“我沈重方一生,筹划良多,满以为能将这千里江山收归所有。没想到的是,最后是被自己的儿子——你,弄得满盘皆输。”沈重方刀一般利的眼神狠狠地剐着他,“沈灿若!你忘记你赫连的血性,忘记你沈家的姓氏,你置父亲兄弟于死地,坏祖先家业于旦夕。你不忠不孝不知廉耻,不是我沈重方的儿子!”他的脸显得格外的狰狞。
/ G7 F  P! l' C, g" j5 D* Z: N“够了!”李鉴大喊,“行刑!”2 K! |1 z+ T1 }6 h
手起,刀落。
* y; T2 l# n6 `. ~血溅到沈灿若的脸上,身上,他没有表情,跪行向前。
2 w2 B4 t$ O% j( k' K$ a雪飘下来,落得到处都是,却覆盖不了血红的颜色,是因为那是用生命写成的吗。
4 J; \* T+ G  S  ^2 Q% o4 {; g尉迟青推来一辆车,沈灿若跪在地上,将父亲和弟弟的头和身体搬上去,他的然后,他推着车,向前走。9 D$ d4 K: o8 Z  a8 x- }
灿若……李鉴看着,却知道此时此刻,他最好不要去打扰他。) G7 m! N% O: \9 N, W
荒地,已摆好三副棺材。沈灿若将尸体放入去,然后拿起铁锹,在地上挖坑。4 n  j7 }3 K  ]* r
尉迟青想上前帮忙,被寒烟止住。“不要去,这是公子想要做的事情。”
3 ?2 r) A" n: A  ~“可是公子的伤还没好……”尉迟青担心地看着。
, \) p; Z7 R1 V  r1 [1 m“身上的伤不重要,我只怕他的心……”寒烟隐下后面的话。
4 _' R$ \6 H! L沈灿若挖好之后,尉迟青过去,帮忙把棺材放好,再把土掩上。然后他拿起地上的木板,咬破指类,写上名字。- N' l% {) x7 B
寒烟将祭品摆好,轻声道:“公子,节哀吧。”$ _/ T3 O6 w: B+ P
沈灿若没有反应。
( r9 T* o+ M9 Q! H3 c寒烟一使眼色,尉迟青上前相扶,发现他的嘴角正流出血来,立时吓得大叫,“公子!”
# C2 o- c; x' x' s  F, ]沈灿若眼一闭,嘴出一大口血,喷在坟地上,人瘫倒下去。
6 D3 C0 U; N2 Q: J/ |4 k+ a' M% T/ @他觉得自己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上,两边什么都没有。
" \# d* J9 s! X前面站着一个女子,他走过去,“是你……鸿华公主……”他低头,“上次是娘,这次是你,你们都要我回去吗?”
' @% M3 v/ g& }/ U“不,我只是在这里等你。”刘雁雨笑了笑,“我要走了,所以向你辞行。”  a. E* ^  ^% B- O, b. d1 `5 F
“你要去哪里?”
9 M$ ?+ H) n7 y+ n刘雁雨道:“来自哪里,去到哪里。”9 @; N6 h- M! j* f. G5 l+ }$ B0 C
他看着她,“为什么我觉得你并不属于人间……”: r8 y- m4 O& T5 ?. U
“你也不属于啊……总有一天,你会回去的,慕阳真人……”刘雁雨转过头,她的身后是万道的霞光,“我该走了。”
1 ^9 _" n- ^3 Z% n& ]  W8 _他欲言又止,刘雁雨摇头笑道:“这毕竟是你用万年的道行换来的一世情缘啊。慕阳,别白来人间走一遭,好好受用吧。”
. I' l4 q- H" ]5 t. q“鸿华——”沈灿若猛地坐起来。/ {/ ]/ \) k5 @( H& g% @/ ^# [) k, G
“娘娘醒了!”寒烟惊喜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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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6-17 01:40:52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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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两情人,各一舟,总春心不自由。
/ E" g9 W  n6 d  V5 n& `) |只落得双飞蝴蝶梦庄周。
! c( ]8 i6 B) l活冤家犹然不聚头,又不知几时消受。
6 _5 R; a0 z0 W# ~* F抵多少眼穿肠断为牵牛……” - ^: N+ T% A4 M! o8 O
侬音软语的“错葫芦”,寒烟哼唱得颇有味道。 ) |5 i8 \4 B6 E, h  Q0 j
斜靠在榻上的人浅浅一笑,“寒烟莫是怪我迟迟不放你与尉青出宫,用这曲子来提醒啊。” " B/ k  e5 L& c
寒烟脸顿时红了,“主子笑我……奴婢几时说要与……要与他出宫来着?”
1 l1 Q+ B5 x. [沈灿若缓缓坐起,“是该好好安排你们的事了。” 5 j$ _& H  l8 {! m. c2 C, ?4 z4 u8 q" D2 ?
寒烟见他样子不似开玩笑,遂面色一正。
) m- l. M1 e/ k' J  a3 P; e0 `( J自沈氏一事彻底解决之后,皇上将各方言语一手压下。沈灿若托病再未上朝,身体一天天好转,眼底的事也越藏越深。她隐约感觉到,主子下了某个决定。
+ @+ F$ [+ g7 s% C5 a. b0 Q沈灿若道:“过些日子,你就随尉青出宫去。带的东西要去的地方我会交待好尉青,你们这一走就不要再回头。”   N0 v: f1 b" z  l/ y1 L) c% J! F
“主子,奴婢说过要随你一生的,你不走,奴婢绝不会走。”寒烟斩钉截铁地说。
% _0 y' B0 m- J1 F2 s沈灿若望向她,寒烟也壮直胆起迎视着。片刻,沈灿若笑出声来,“你这傻妮子……” 6 L# h% C6 S) D
他的笑是那样温柔,望进去有些许久不见的东西在闪动,寒烟几乎要惊叫出声,“主子——”
+ b- C8 G4 H! ^& _' Y沈灿若将食指竖起放在唇边,眨眨眼。 ! }" {8 R$ j# W4 v9 A. h; k
寒烟按着胸口,主子真的决定了吗?要离开这里,离开皇宫? 8 @- m3 ^4 e3 H
“只一事,终是我欠他们李家的……”沈灿若叹了口气,“若我不安排好,以后诸多事端,于心难安。然此事……”他皱起眉头,“纵有大罗金仙,我也没法子办到啊。”
& G) S) E9 F6 L  e! N寒烟一脸疑问地看着,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。直到她走出内室,到花园里去瞧正在整土的尉青,还是摇头晃脑地努力想着。
: I, m8 V4 F8 Y, _2 f- d- J& A: v“寒烟姑娘,你在想什么?”尉青忙不迭地将工具移位,以免绊倒佳人。 4 X5 y5 B* f# `+ S6 z3 |: a
寒烟自顾自地在树下石凳上坐下,单手支颌,想了许久终是没结果。尉青见她这样只好继续做自己的事情。
( L. ^0 h& N4 e4 i  ~寒烟想得烦了,心道还是等主子想告诉她的时候再说。此时她方反应过前面的人是尉青,红晕浮上脸颊,移步轻声道:“尉青……” * S$ n* S. t- U+ s1 \6 T( R
尉青回过头来,见她咧嘴笑道:“你总算理我了。”
+ \- u; [, l/ `  D. R0 `# v寒烟不好意思地笑笑,她昏迷醒来见到尉青,模模糊糊记得一些,自身抗拒着去回忆。这个男人,因着主子的命令,一直陪着。这个宫里到处都是冷的,她拼了命地想护着主子,结果是事与愿违。尉青的出现,让她暗吁口气,像是找到同伴的感觉。她希望,能和他一起去照顾沈灿若,让他以后不再有波折。 , d$ Q3 c1 E: V1 L7 }7 b4 E: x. y4 K
“尉青……你说,主子还有什么事做不到?”
! Z+ y; ^5 _. o( x尉青想了想,一脸迷茫,“这可真难倒我了。公子文武全才,心怀天下,现身为皇宫,天下皆为所有。我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事能让他犯难……如果真有,大概只有天底下男人都不能做的一件事了。”他笑了几声。
/ j" q' N: I9 ]/ M8 `1 D& {寒烟追问道:“那是什么?”
. _# F4 m1 r) i8 u& |% E" V尉青笑道:“这是你们女人人人天生会的——除了生孩子还有哪样?”他自顾自地笑着。 + V7 N& p: a5 c" E
寒烟愣在了那里,喃声道:“孩……子?” 6 ^& W- g3 a' `6 ^% w" t  S, V
入夜。屋外风急,侵不了一室暖意。
( T, u& e$ p0 Q- N, d+ k- \双棋对弈,不动声色的对垒,悄无声息地用兵。棋面上杀得生生死死,下棋的两人却是一个含情脉脉,一个欲躲不成。 * W6 ?# k/ {2 R4 H" r6 [
沈灿若打个呵欠,笑道:“皇上饶了我罢,这棋再下也没个尽头。” 6 e( W- L+ P2 J& N
他们都是绝顶聪明之人,也知都不屑手下留情,步步为营,难分高下。 " y  c" H. P; }, X2 E
李鉴使个眼色,寒烟与宫女们退出去。他移身将人抱住,“你又瘦了许多,得费多少时候才补得回来。” ' q2 p- _1 Q" i- d4 p: I5 L8 S
沈灿若安然依偎着他,眼眸流转,“补胖了让你吃不成?”
5 ]" p- W0 H% P" t7 H+ D“灿若……”李鉴连呼吸都是热的。
' N, \/ ^$ o# z6 {5 Y# A, |; H“你进来我便知今晚是躲不过了……”沈灿若叹息道。
# U$ n9 A( I8 q- _9 ?; e李鉴将他抱着往销金帐内走,“既然知道又为何以下棋为托辞?”
( H- l; \# d; {1 D6 H" `4 A3 d“若不先用棋泻你些许火气,我怎受得住……唔……”话被封住。
1 A7 G2 T% ~" F* R1 s唇挨着唇,“你就不知越下我这火烧得越旺吗,恩?”
& Q$ ?/ l2 N+ W- |" a7 X) N眼里映着彼此,“总归……是我玩火自焚了……”笑笑的道出此句,几分甘愿几分挑衅几分不可捉摸,此中风情怎不令李鉴迷醉其中无法自拔。
6 i! L; _0 H) ]9 T8 p/ z“灿若……朕真恨不得将你吞进肚里……”李鉴亲吻着他的眼敛,呼吸灼热。
, a! ?- u2 q; i8 s" n他闭上眼,“那便吞了去罢。” / M" D3 d1 l6 \. \
李鉴低吼一声,一把扯了帐子,搂着他滚进了龙榻。 ! a. N% ]/ h! M5 O1 }9 A
一生一代一双人,争教两处销魂。相思相望不相亲,天为谁春。 # L5 U1 s/ {( l
寒烟望着天空,直到天边鱼肚白,她深吸一口气,握紧了拳。
5 y# K, A" R+ _: \4 W如例常服侍主子整齐后,寒烟端出两壶茶,放在他面前。
6 m8 C/ w1 G$ {' t8 B沈灿若有些不解,拿起一壶,“这是寒烟你新近研究出来的新茶吗?” 4 V, K7 _: G5 U9 g
“主子尝了便知。”寒烟吸口气,端起来倒上一杯,手微微颤抖。
' L2 X! S0 L( M% d1 q沈灿若端到面前,并未瞧出与以前的有什么不同。他正要喝,寒烟抓住他的手,“主子,不可。”
$ \" E6 P, d/ V6 W) @. V( F; I沈灿若望向她。
( t# S! Y  v! Y( E9 H寒烟道:“这是为皇上准备的……春药。” , d7 ^7 k9 M7 D7 E8 |2 a) \
沈灿若微眯眼,沉下声音,“寒烟,你意欲何为?”   K5 G: D  |* r0 \
寒烟“扑通”一声跪下,“奴婢绝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,只是不想见主子终日烦忧此事。奴婢只是想……只是想……” ; ]# C  W% K1 x! D2 G. {% c
沈灿若叹了口气,扶起她来,“寒烟,你无须这样做。我会尽快安排你和尉青——” 9 s/ C. W, U4 \! P1 P
“主子!”寒烟道,“奴婢是心甘情愿这样做的!主子怀着天下,不愿因子嗣问题再惹风波。主子想做的事,奴婢就是拼了命也要帮忙。主子,你就让奴婢帮你这一次吧!”
9 `4 F5 k& \( d, U: B沈灿若怔怔地看着她,他有些不懂眼前这个陪了他太长时间的女子。他本以为,她会很乐意地去和尉青过一生,相夫教子,白头偕老。这不是每个女子最大的梦想吗。从小母亲就是这样子告诉他,而且她的一生也是如此。然而现在,这个表面上弱不禁风的小丫头,却告诉他,她要放掉一切帮他。 2 s, T+ b# @, j" R
寒烟的目光是那样坚定的神采,好似前面是山她就翻过去,是片海她就越过去,什么都不能阻止她。 " V1 _9 j1 \8 u  [
沈灿若微笑,自己太小看女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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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6-17 01:41:09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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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上,请用。”
6 o  J- v; C, V( E3 N) A: ?7 ~李鉴从沈灿若手中接过,一饮而尽,“是什么新茶?”入喉即觉不对,他望向一脸平静的某人,“灿若,你认为晚上让你休息太多了吗?”
9 R: f! K- j- P沈灿若退后两步,轻击掌,寒烟仅着中衣,微微颤抖地走出来。
8 Y# z+ G( T2 e0 n李鉴问道:“你这是何意?”   N1 O, W9 {8 i' C: |; M
“皇上,国家需要一个太子。”沈灿若的声音很轻,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不容错认。
" u7 ^# c  ?  Q( J/ A1 c/ d7 N李鉴攥紧拳头,“朕说过,不会再碰别人。”
; H% u; x2 i4 h% `沈灿若垂下视线,“皇上,若你我是平常百姓,子嗣有无只是个人家事,尽可过得自在随意不顾他人眼光礼教束缚。然你是一国天子,身系万千百姓,一国无储终是难安。宫闱倾轧权力纷争,历史上的悲剧还少吗?”
- w. b& b* w' u# }0 C/ v  E; O李鉴道:“朕有提在子侄辈子选贤能之士……”
; e, Q% t9 r, I; u% g) f“皇上!”沈灿若澄净的目光望向他,“事到如今,你还要说这些宽慰的话么。永康王爷战功赫赫,一门忠烈,哪个不晓?李氏家族以战死沙场为荣,人丁凋零,谁又不知?纵是你从远亲处选得,为保以后,那一支脉的人……必是不能留一个活口。”沈灿若摇摇头,“此种事情,我实不愿意再见到有发生。”他走近寒烟,将她牵到李鉴面前,“皇上,这一次当沈灿若求你。”
* |3 _2 Z, ~3 T  B4 H' j- j“灿若……”李鉴缓缓开口道,“你知不知道,你的大仁大义让朕很痛。在你心里,朕只是天下的代名词,只是你实现大同世界梦想的一个工具。朕永远只是排第二位。” ! b5 l/ D4 f# j0 K, L8 P) f9 @3 d
沈灿若微怔,嘴唇蠕动,却不能张口一言。
. g/ f* Z+ Z1 G( O/ `3 E+ ]李鉴闭上眼,又睁开,“朕……答应你。你要朕做的朕都会去做。”他凝视着,“朕欠你一个江山,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。”
1 B/ X, U( ^- T- ~# ~. e沈灿若身形有些踉跄,他感受到了,从李鉴身上传来的痛。一直以来,他以为自己是对的,为天下,为黎民,有何不对?圣贤孔孟之道,齐家治国平天下,有何不对?把自己的不甘不愿全吞下,以天下为己任,有何不对?他做得辛苦,做得心痛,做到筋疲力尽,但一直相信是对的。然而,现在,看到李鉴这个样子,他不禁扪心自问,全是对的吗。
; F7 J9 m# l! Z" ^* p几乎是逃避地,他转身,手碰到门的时候,身后传来一声大喊,“灿若!”他僵在了那里,不能回头,也不能动。 ) p5 V3 X  x. H9 A/ I
“我后悔当这个皇帝!我恨这个天下!”
& P: c5 F% q3 J7 n0 J& s6 a% [沈灿若深吸一口气,打开门冲出去。
: a1 M, w0 U1 A# h许久,寒烟走过去,“皇上,我们一起来帮公子实现梦想吧。”
8 y* R; A) b  E9 {" J" R7 x李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,外面,风越刮越大。什么时候,它才会停下来。
4 b- M2 Q% a8 b3 z) w) V金銮殿,旨意达远。
+ Z: @8 M+ D/ m$ V6 D$ L0 ?鸿华公主处理好驸马后事,即于当夜殉情。圣旨厚葬,并封驸马冯遇春为定国将军,封号世袭。 % q) g, X' _: b  {5 i7 `3 l
西南双旗主位空缺,考虑军情人事,四旗合并,以陆虹城为正,风驰云为副,直接受令于圣命。
2 D1 q, ]8 c: R) X1 c/ L兵部尚书一职由秦天接任,并赐黄金千两,良田千顷,府地一座,以彰其功。
: m3 R8 p) o: G+ c9 f& R& R苏恩宣读完毕,略顿,续朗声道:“皇后娘娘由御医诊断已怀有身孕,暂停参与朝政事宜,全心安胎。”
. g" G1 _6 ]) r. L) g- f! a朝臣一片安静之后,跪地山呼,“皇上万岁万万岁,娘娘千岁千千岁!”
9 _- s# v3 k' ]- u' U陆虹城难掩心中的惊骇,他偷睨上位,但瞧那俯视的目光里竟是毫无悦色的一片沉静,心不由暗暗称怪。 7 t% m( w- V: v% m0 n9 |4 t; W* a
后宫,平和一片。懿旨是只由寒烟照顾,宫女们乐得清闲。只是苦了侍卫,要挡下一波波有着各种头衔各种身份怀着各种目的来探望的人,一句“皇上有旨,任何人不得打扰娘娘”说了无数遍。 , M9 |; y/ w; Z" K7 d* _4 T" ]: V- M- ^3 x
“主子这是画的什么?”寒烟磨着墨,歪着头看向画纸。
& m0 j4 H8 I$ C! ]3 v“晋州,我着尉青先去的地方。”沈灿若略停手,凝视着。 ( s( N4 m3 K5 }& {
寒烟道:“那便是我们将来要去的地方了。”她笑起来,“真美……街上的人来人往,有房屋有小桥,真想快点到那里去。”她好似忽然想起什么,问道:“主子,住在这么繁华的地方不要紧吗?” 5 _7 W$ M7 J- o  K
“大隐隐于市,越是这种地方越不会被人找到。”沈灿若道,“更何况,他并不会来找……” 6 E5 Z" x: I: q7 q3 H
寒烟不解地注视,沈灿若一笑,“你也累了罢,先去躺着歇会,别老站着。”
. \; h) @( V: z' x' J7 L" k- q寒烟打个呵欠,“奴婢一躺下就会想睡觉,主子都把我骨头养懒了。”
( C4 ^/ B8 j: `“想睡便睡就是了,我这里也不会你侍候。”
! K1 [6 N1 @/ ?, b) f+ Q3 S2 S* v0 @8 q“那怎么成,哪有主子醒着婢子睡下的道理?待此事了了,奴婢还得再努力服侍主子,这懒病可生不得。” % k0 [9 c% C! z. A# j( \4 B
沈灿若放下笔,“寒烟,待你生产完,我便让皇上封你……”
! `8 m$ A8 ]4 ]9 j“奴婢不要!”寒烟立时跪下,“奴婢什么都不要。奴婢只认得主子,做这些事也只为着主子,主子去哪奴婢就去哪。”
! a0 |- n* k- V  v, Z沈灿若叹了口气,扶起她,“寒烟,我对不起你和尉青。”
, k" a# p* P* v% v+ q% L寒烟摇头,“尉青若知道,也会同意这么做的。因为他和奴婢一样,心里头只有主子。”
! Q. k& g: O1 e6 ?! k  I1 Y沈灿若被她那样看着,说不出一句话。 2 D6 E0 c/ r2 z! P
夜静,御书房让灯烛照得通亮。门被轻缓推开,李鉴看眼前的奏折,只作不见来人。苏恩退下,将门重新掩上。
  n' G7 _/ d+ R. e- F1 K2 P. d0 t“皇上。”
0 f( W1 `, \( g9 ?3 d李鉴看向他,微怔。解下裘皮大衣只着薄纱软衫,长发披散垂腰,未上妆的脸上清丽无瑕。这样装扮的他,在记忆里都变得很久远了。
: r$ I" b9 @& l0 A; h+ `他走下御桌,将身上披的将他裹住,沈灿若拉住他的手,“皇上,你瞧瞧我,仔细瞧瞧,我……究竟是男是女?” % O* \7 D0 R- R! R1 i0 c
李鉴手一顿,“你……自然是……”他哽在那里。 1 O( T4 T8 Q& O4 ]
沈灿若上前一步,伏在他胸前,轻轻地说:“李鉴,我快变成女子了。” 9 O. b: |% e' q# W
李鉴闻着他的气味,感受他的温度,如此接近,却又如此遥远。
; @  h& _0 Y  Y他懂他的话,全部都懂。因为,他们是这样深刻地相爱着。
* }7 l( y8 E$ q3 g; b沈灿若退离开,“皇上,有一个关于秦天的赌,我输给了你。愿赌服输,今日,我便为君舞一曲。” ' v8 Q7 }. R$ c5 c3 F
“旗亭谁唱《渭城》诗?两相思,怯罗衣。野渡舟横,杨柳折残枝。怕见苍山千万里,人去远,草烟迷。 芙蓉秋露洗胭脂,断风凄,晓霜微。剑悬秋水,离别惨虹霓。剩有青衫千万泪,何日时,滴休时。”
  s: r# N) U8 b/ A! y1 G6 i! A此种模样的沈灿若,李鉴从没见过。艳绝,亦凄绝。不是义正言辞侃侃而谈的飞扬风采,不是执剑飞檐无人可挡的英姿飒爽,不是威仪庄端不可侵犯的大气凛然,而是……有些自己情绪,会伤心难过会痛断肝肠的……他的皇后。
4 x3 G1 j" o, m7 x5 w“灿若!别跳了!”李鉴喊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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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6-17 01:41:26 | 显示全部楼层

84

沈灿若好似没有听到,直将一曲舞了完全。他背对著李鉴,语音略显低哑。“皇上,这便是你想看到的,我不隐瞒著,让你看得清清楚楚。你可还满意?”
7 c2 Z! Q% S! B1 _李鉴深吸口气,“灿若,为什麽……我们会走到这一步?”
* T! h; l7 l# h$ S4 H" `8 e“忽见陌头杨柳色,悔教夫媚觅封侯。” 沈灿若回头,望向他。
1 O# D8 g8 G6 ]& b这一眼,令李鉴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。那个时候,绿杨荫里,惊鸿一瞥,便注定了这一世纠缠麽。
9 @* V/ H& I, U2 q  L8 h+ [沈灿若道:“皇上莫怨其它,这是你我共同选的一条路。纵是再选一次,我亦不会反悔。各人志向不同,我就是认准就不回头。”他一步步走近,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庞,“李兄,我们无路可退。”6 v+ t* Q; w" D' C7 b/ y
宫灯被风吹得摇晃,火苗在动,人影被扯得七零八落。1 J' {5 K% a& {8 d, p- h
浮香殿,空荡的内室,中间摆著棋局,黑白交错,胜局已定。
5 A$ J7 }. a) F8 D! b. z- c谢问蝶将子放下,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盏,在唇边轻闻其香,眼神望向一旁的宫女,脸上落出温婉的笑意,“双刹既已到访,何不同座共饮一杯?”" ]/ J$ P! j/ ^( h6 M  `+ j  j
宫女笑出声来,“我在季银儿身边多时都未识得,在蝶妃娘娘面前才一刻就被看穿,看来娘娘果真是深藏不露啊。”
/ _" V3 t$ T/ c0 R7 B* Z, X8 V“阮公子见笑了。问蝶只不过对身边熟悉的东西比较敏感。”谢问蝶含笑道。
3 Q2 u, y3 q" j1 D! a阮萍道:“你又怎知我是男非女?”
  o- q! I- q( k“难道你没看出,蝶妃娘娘与你乃是师出同一门?”易焚剑不知何时走出来,落坐客位,冷冷地哼一声。9 x& V& I( }; Y2 x" Z0 c
阮萍凑近,仔细端详,“不会吧……难道说你这脸……”6 s4 U2 h' W& z" ^5 V- t0 R
谢问蝶道:“阮公子不必看了,这脸是真的,我也确是谢氏问蝶。”' |* z$ R$ U- C+ k2 y- c( |
“我们对你是谁没兴趣,今天来只是取消我们之间的约定。”易焚剑出声道。
+ Y( ~/ u" I+ b  o/ b“哦?”谢问蝶好似一点都不吃惊,“莫非是灵霄岛主的命令?”
8 w, V: T& N, s0 E易焚剑不语,显是默认了。
8 J' l9 J; D9 g% |/ D谢问蝶站起身来,“你们隐身季银儿身边,伺机相助於我。这个计划可谓天衣无缝,而且也成功地利用季氏把沈灿若打入天牢。虽然让他侥幸逃过一劫,但只要我们联手,一明一暗,必可扳倒他。未知秦岛主作何反悔?”
' l" P9 J3 ?! W9 w1 F阮萍道:“能令我们岛主反悔的人,天底下难道还有第二个?”
8 V! L7 q! e: ^“阮萍!”易焚剑一道冷光射过去。
0 r- W" w5 A* @- N- e7 o阮萍摸摸鼻子,“我不说便是,明明就是尽人皆知嘛。”
/ u7 R+ V* T  C4 b“是他──”谢问蝶脸色一变。9 K! p3 N$ @, D6 k/ V* h# D2 ~- v; ~$ R
易焚剑道:“你明白就好,他想保护的人,天下没人敢动。我劝你最好放弃伤害沈灿若的念头。”. z! v' R( E8 Q: F8 V4 J
谢问蝶道:“我不能放弃。沈灿若毁了我的一切,就算是他──就算是他──我也不会放弃的!”
1 `8 \1 H2 b( @“这麽说……你是要与他为敌了?”易焚剑有些意外,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子竟是如此的坚持一个信念,她竟要与江湖最强大的势力去斗争来实现一个复仇的目的。
, _1 ^: J: ]2 J$ e; G阮萍惊望向她,“不会吧,那样你就是背弃师门了,入门立誓时种在你身体的蚀骨盅会发作的!”% G7 M* {2 K9 L+ B: p7 ~: x
谢问蝶道:“我管不了那许多了!当初拜入他门下,只不过是要追随……一个人。就算肠穿肚烂,我也要报这个仇!”' W" q* ^8 R" F! n4 u! g) Z) C
易焚剑一扯阮萍,“你要如何我管不著。总之,我们得先告辞了。十倍的毁约金会付给你。”只见人影一闪,阮萍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被他扯得走了。7 h* w/ l8 B$ Y# ?  Y1 a' `/ t
谢问蝶望著,眼神沈下来,恨声道:“没胆的废物!没你们我一样可以做到!”她手抚上肩头,那里有一个印记,不久之後,这里会成为她疼痛的源头。她咬著下唇,自语道:“我不会输的,谁也不能阻挡我,即使是你,司马绪。”0 J5 j$ E4 m( A1 n2 _6 z
第二日的早朝被传旨取消,就在朝臣们纷纷扬扬传著各种猜测的时候,李鉴正与沈灿若相拥坐在龙泉山上,普华寺的锺声刚刚响过。
) h1 F9 i* Z9 _1 G6 E6 P朝阳升起得很快,晨雾也在慢慢散去。' E, ]5 E' G. j7 H& v. a
李鉴低头看一眼闭著眼睛靠在他怀里的人,将手再收紧些。4 I, X& P  G! \0 Y; g8 n' J6 G
“李兄,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?”  u1 `" T/ I( L. U% j9 Q! ?
李鉴没有回答,也没有动。7 j; p1 ~4 x# q) Y0 X+ q
沈灿若站起来,俯瞰著整个京城,“我想保护这里,让每个人都能安定地过各自的生活。纵使这个愿望会失去很多东西,我也不改变。”* n$ O7 S$ b+ k& K$ E, D
李鉴将手放在他的肩上,他回过头去,很耀眼的笑。& X% J  G& w* Y6 R5 Q" K
春暖花开,夏日荫长。
9 O: ]  ^% L' W& E. d. H5 `4 y苏恩抱著一堆奏折向凤仪宫内飞奔。
5 w- Q+ J# f' z) U' ^朝政繁杂,每天递上来的折人能把人活埋了。但是无论怎样多,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得到批阅并传达下去。朝臣们对当今圣上佩服得五体投地,都言所遇明主,国必富强。百姓也从治水安民等诸多实事多感受圣恩,“永康盛世”的童谣在街头巷尾传唱。8 G* _6 l* ]' b. _
但谁又清楚,在这里面,也有皇後的功劳。每个值得争议的问题,都是两人仔细商议认真推敲之後所作的决定。一个个看似简明的旨意後面,凝结了多少不眠不休的夜晚的辛苦。
! F' w/ \8 J" T4 _; a1 l有时候,他们也会出现分歧,两人都据理力争,有时候会闹得很僵。有一次两人差点打起来。苏恩吓得赶紧上前去拦,一同相劝的还有寒烟。皇後便先安静下来,继续坐下来看奏折。皇上大概也自觉无趣,这事险险平息下来。3 }' \4 P% y; O8 `$ c
苏恩想到每天侍候著看到的事情,便止不住笑意。侍候得久了,就会知道一些事。然而,作奴才的最要懂得装聋作哑,不该知道的就当不知道。
* Z& x& K2 U, i. Q3 l0 Q那两个人,任哪一个都是人中龙凤。他们一同!翔於龙庭之中,国家的富强指日可待。" R6 c% c% |& ^' j& K
凤仪宫就在眼前,他望一眼那个匾额,提步向里走去。
  m! y7 L; j- c( \正厅只坐著皇帝一?鋈耍?斩鹘?圩臃畔拢?巡杌簧闲缕愫玫摹?
+ l1 e* r) u( C1 h李鉴看了会,端起茶喝两口又放下,大声道:“天气怎麽那麽热啊,再扇用力点。”
) T/ }6 @# P, {. A+ |小太监吓得拼命扇,扇子都掉地上,“扑通”跪到地上求“皇上饶命”。4 Y  y- k$ t+ k  W2 X& E9 A
李鉴挥手,“没用的废物,滚下去。”
2 y& x; v8 l: [( E- ]苏恩给个眼色示意其退下,上前道:“连日的批阅如此辛苦,皇上不若休息片刻……”
5 o) u4 l) o3 i: ~7 S: M! f李鉴没好气地道:“休息?我休息各省的官员可不休息,拼了命地往上递折子,当朕有一千只眼看一千只手写不成?”
0 e- t; K$ ?0 a0 ~" L! |. `! r5 V. O“皇上若变成那副样子,可就要恕臣妾不能相陪了。”沈灿若施施然从内室走出来,语带调侃。
. u! e7 @) {$ `" M4 x# _李鉴立时神采来了,“灿若,朕的好皇後,你可来了。苏恩,把你刚才搬来的那堆给皇後娘娘看看。”5 H* j) s" E8 r; ~
苏恩忍著笑,回望皇後,果不其然是认命兼无奈的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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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6-17 01:41:44 | 显示全部楼层

85

暖冰斋,陆虹城先依例行了礼,待奴才们退下,陆饮雪则转拜父亲。$ x' ^; J) M; n4 w/ U7 p
“一入侯门深似海,饮雪,转眼你入宫也这些时候了。”陆虹城捋须叹道。
# V4 A' x+ ^5 j2 b, i陆饮雪将茶奉上,“父亲此次入宫,怕不只是找女儿叙旧吧。”
. L+ S5 K2 }# Q陆虹城沉默片刻,道:“你可知,凤仪宫究竟是葫芦里卖得什么药?”  y3 H& S% _  p' y: Q* Y
“不管是什么药,太子的出生都绝不会是坏事。”陆饮雪淡淡地说。
. d. f  C& `! R5 h! Z  i0 k“可是皇后怎么可能生——”陆虹城自觉失言,立时停住。$ `; V  f, j8 t. t/ B
陆饮雪冷笑,“父亲到如今还想瞒住女儿?”她放低了声音,“宫中最大的秘密,或者说皇族最大的丑闻……”
. E* k9 {0 N- D, l. @: A“饮雪!”陆虹城声色俱厉,“你知道也只能放在肚子里,一旦捅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
. N3 M* z7 k* V+ ~3 y“父亲尽可放心,这么有趣的事情女儿怎会破坏呢?”陆饮雪道,“不过,真的很好奇这个太子是从哪里出来罢了。”2 t: d" q9 T9 h8 o, S
陆虹城道:“我正是担心皇族的血统。你仔细调查一番,务必弄个水落石出。”# H" I$ c3 a, m9 j1 o
“女儿遵命。”陆饮雪垂首答道。/ R) K2 _) S! H( b2 G0 T  [
当夜,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凤仪宫内,闪过就不见踪影。此人便是陆饮雪。她伏在屋梁上,伺机进入内室。这时,宫女的声音由远及近。她屏住了呼吸。
* c$ I: O2 D$ U) U, f4 V3 R. ^“娘娘的安胎药好了,你好生端进去,小心别有闪失。”" a. j5 N6 M6 }* \( \7 U. X
宫女接过,走过回廊,陆饮雪稍一沉思,跟了过去。) n  F- V* k7 G& N
但见那宫女走着走着,忽然闪身到假山后面。她不好跟得太近,竖起耳朵什么也听不见。一会,宫女又端着药走出来,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前行。' u- F, [2 B* M$ b# x8 d& K( j- s: u
“娘娘,药弄好了。”
; M1 S5 H. a: Z8 I“放在桌上,待会寒烟会来服侍。”
9 N" P5 f: T+ z- p. G宫女退出去后,帐幔掀起,沈灿若走出来,端起药道:“寒烟,该吃药了。”2 P9 Q# \2 ]2 R
寒烟撑起身体,“主子让奴婢自己来吧,这样如何使得,不是让奴婢折寿么。”
( [8 ~; w. p+ u9 ~“现在你是千金之体,这些些小事只不过举手之劳罢了。”沈灿若在床边坐下,舀起汤水送到寒烟嘴边。7 \- F6 a0 g/ b5 U0 ?
“不可!”一声轻喝,陆饮雪破窗而入。0 ~" g! ^& I+ q5 F  l; s4 r
与此同时,几把剑同时从各个方向刺向她,沈灿若扬声道:“住手。此事由我来处理。”
9 B# a5 c) w4 H4 c0 B影卫收剑行礼,陆饮雪暗吁口气,差一点,她就因为一时好心而成了剑下之鬼。
1 i9 E4 R  ?2 B7 z4 ~沈灿若走过去,“未知梅妃深夜到访所为何事?”
+ B2 Z6 k+ B2 ~5 y陆饮雪道:“来求证一件事。”( y$ V7 l3 r9 k1 Q
“哦?那是否得到想要的答案?”沈灿若走到她身旁。
+ L$ W* f1 M7 p/ F5 ?; F陆饮雪道:“托皇后娘娘的福,已然清楚。”
& e. G' }( a- F$ t" U沈灿若眼中利光一闪,“那可否见告是怎样的答案?”
+ u( N) q, e; M' H陆饮雪弯起嘴角,轻笑出声,“原来饮雪还道娘娘是神人,能转换乾坤阴阳易体,现在看来,却也不过是一招暗渡陈仓。”
2 u, L8 i2 P0 m寒光乍现,她一惊,三尺青锋已横在颈项前,而她根本就没看清对方是何时出手的。她心下骇然,沈灿若的功夫竟然已到如此登峰造极化有形于无形的地步了。从剑上散出的杀气,令沉静如她也不禁心生寒意,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,那样纤弱的身体里蕴含着多少隐藏的力量。
9 V" N! O. ^8 c3 O然,这个时候,剑气又有了变化,沈灿若将剑收回,“我想梅妃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,无须多言便知怎样行事吧。”% e' ]3 ]0 ]2 X' y" z5 _
陆饮雪升起一股不甘愿的意气,“这可不一定,娘娘就这么相信自己的判断吗?也许你见到的都不过是假象。”: S2 n7 ^& m  `$ g
沈灿若笑出声来,望着她,“若真是假的,我也认栽了。”
. S$ G, F- K& m& h2 Q陆饮雪被他看得心慌乱跳,转身就欲走。- s/ Q, V& M3 |2 c) D, ]
沈灿若出声道:“且慢。”
! n9 m; ?( S1 G“怎么,娘娘还有什么指教?”陆饮雪将“娘娘”二字咬得极重。
5 K3 L$ b! @1 X6 k沈灿若道:“我又不会吃人,梅妃何必如此。只不过想问一句,刚才你为何出声阻止。”
; S- ~# C4 P, k; i: W+ {陆饮雪道:“那药……总之有鬼,信不信由你。”0 h7 \, T8 U" K, S# Y) o4 L0 P
“我信。”沈灿若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簪,前端略黑。
0 u9 z! {$ l2 B3 W* x7 S  h9 }3 y“不染簪!”陆饮雪略惊,“原来你早有防备。”
6 q6 t6 `2 _8 g' Y- }% k不染簪,试百毒而本身不染一尘,传说是皇族保命的必备之物。
7 T. x  N6 K# ^9 D' i% K0 X  }. v“此毒无色无味,一般试毒之物察觉不到,未知梅妃是从何处得知?”沈灿若正色道。
* U8 V; c  @- X9 G$ A. E! a陆饮雪正欲回答,忽闻帐幔后传来呻吟之声。沈灿若脸色一变,闪身入内。她心里泛起奇怪的感觉,没想到他除了皇帝,还能对别人如此关心。
0 P9 T! G% d2 D+ X1 d; {2 Y寒烟额前冒汗,“好痛好痛……”
1 O( S% e; j) v陆饮雪道:“看她模样,莫非是要生了?”
' A& G# ]( R5 t沈灿若呆怔,“不是……离预计的时间还有些日子吗?”) a/ A8 z3 y% [5 B
陆饮雪道:“你道生孩子是坐关练剑吗?例外多得是。快些传御医来吧。”
5 ~5 a, Z, x. k( b" l沈灿若回神过来,“哦,好。我马上去。”* c/ z9 i) l( y" x- S- w( f
寒烟闻言,一把扯住他的衣袖,“主子,别,别传御医!”
% B, ^0 U1 o% e% _/ s沈灿若握着她的手,“你不用担心,御医早已知晓内情。不然我病得这些次,他难道连阴脉阳脉都号不出来么。”. R3 X) W$ ]( t8 w5 n) W$ f# S
寒烟道:“但是……此事关系皇子……”  }4 y3 L" O- v6 S  T! F: G3 K1 H
沈灿若道:“正因如此,才要谨慎从事,不能有万一。御医在才能保得你们母子平安。”8 X9 h. K* K$ ~% R/ a$ L
他说完,陆饮雪挡在前面,“我去传,现在你不能去外面。”2 |3 N* ~2 U* d0 R6 m
沈灿若深深地望着她,“谢谢你。”
5 l! U* q& K' e% k陆饮雪点头,转身而去。- O/ t* w2 c0 m. D
李鉴在大厅里走来走去,宫女们全被赶到外面。
4 a1 S6 k/ b3 Q5 k' T9 R9 P( h- |“娘娘说了,有我与寒烟即可。”陆饮雪丢下一句话,拖着御医进去把门关上。/ D! |5 F# S7 E0 E
里面隐约传来痛呼声,重重帘幔,听不能太真切。$ }+ x" }$ S/ G+ t- r+ ^
沈灿若站离开,看着寒烟痛苦的样子,攥紧了拳头。3 i$ P9 I' ?" q+ S* h5 `
陆饮雪端热水过来,问道:“怎么样了?”# ?8 X& s0 `% `; T1 x1 ~  Y
御医擦着汗道:“看来是难产了。胎儿位置不正,母子难以同存。”) Q2 G4 x0 e. E  t( c' ?+ f
沈灿若只觉手心发凉,出声道:“御医,两个都不能出事!”2 H2 ^2 X/ B! G& Z
“老臣,老臣尽量。”
$ M8 m4 v9 T4 K' T“御……御臣……一定要救孩子……一定要救孩子!”寒烟大口吸着气,痛得脸都发青了。" }' a1 {: G; r6 R5 `$ O0 D
沈灿若冲上前,“寒烟,你要坚持住!你一定要坚持住!想想尉青!想想晋州!”3 V& P6 }6 b& p* e* C) ~$ k4 \7 e
“奴婢……奴婢记得……尉青还要等我们去……”寒烟望着上面,“可是……我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……它是公子唯一的希望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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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6-17 01:42:02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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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声啼哭传来,李鉴面露喜色,往内室冲去。
  K5 a9 L( g; ^$ Z  R4 A! _" h- z门由里推开,陆饮雪抱著孩子走出来,御医跟在旁边,“恭喜皇上,皇後娘娘诞下皇子,国之有望啊。”
  I2 ]# D2 f% c$ b8 P李鉴看那小孩眼睛滴溜溜乱转,甚是灵动,心喜诸多。且他初为人父,千般感情涌上心头,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。他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,凑近去看,小孩的手在空中乱舞,一下打在他的鼻子上,软软乎乎的。  Q# K9 m$ e# @8 L% {. K
他望一眼内室,“里面怎麽样了?”
; n& H% Q- G8 L9 O* K御医低下头去,陆饮雪道:“寒烟……没能撑得住……”她深吸口气,“皇上,现在请不要去打扰皇後娘娘,给他一点时间安静下来。”& b  ~6 P5 z0 u$ m
李鉴摇头,“朕不能放他一个人胡思乱想。”他把孩子交给陆饮雪,“你先照顾著。”他提步走了进去。
: e2 U9 Y  v& f* ~+ s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,陆饮雪有些慌,抱著孩子望向御医,“这……这要怎麽……”: X; |; y" ~0 B
“传几个老嬷嬷,她们应该知道怎麽照顾。”御医也是一副无从下手的模样。% Y3 ]' G0 Y7 t) r+ E' |. |4 U
婴儿的哭声响著,不知他是在哭泣生命的开始,还是结束。
( R, l6 F2 G% q& G/ u2 j寒烟被秘密地运出宫,葬在一处山明水秀的僻静之地。从那里,可以看到整个京城,看到她的骨肉以後要护卫的辽阔国土。* r  k7 D8 y$ j' ^& L' s
皇子名璨字明煜,封太子,全国大赦,普天同庆。永康王朝未来君主的历史,由这一刻开始谱写。+ b) n! i. {/ N( O7 E5 B' P# [% t2 t
敕封时,沈灿若怀抱太子,俯望朝臣百姓,威仪之态令人心生崇敬,山呼之声回响良久。
' }, D8 N7 Q1 h% G陆饮雪随侧观礼,她的眼睛里,沈灿若的影象生了根似地定在那里。他是一个如此耀眼的存在,以致於整个天地都仿佛成了他的陪衬。他种种悲天悯人和济世爱民的情感,在这巍峨的皇城中显得那样曲高和寡。她轻声道:“沈灿若,你待错了地方。”
: |+ f/ ]7 c  K* a她偏头,望向某个方向,陆虹城正在那里,用很复杂的眼神注视著,她心道:父亲,你也注意到了吧。有沈灿若在的一天,李鉴便成不了真正霸气无情的帝王。你想要除掉的是自以为的皇上的优柔寡断,但也是他能成为一代明君不可缺少的良知。+ k. M  [: V5 [
茫茫一眼望过去,她突然心生无措,芸芸众生,都有各自的前程与道途,自己的却在哪里。她允文允武,自诩不凡,然时至今日她又做过些什麽。有一天,她离开这个世界,又能留下些什麽。
" i" N, j% A. y, X5 z) Z她有些恍惚,耳边的声音还有继续,但她的思绪已经飞得很远了。
- _- A: ?+ v* N, o- R+ E% g凤仪宫。. W# t2 e1 ]7 U. f
蝶舞翩翩,作为苍鹰堡传递消息的使者之一,它们是最不容易被人注意的。
. l( ~1 S0 R9 U沈灿若伸出手,指尖涂有的特殊香料令蝴蝶停驻,只一眼看了完全,反手一拢,美丽的蝴蝶完成了最终的使命就此香消玉殒。再张开手时,粉末随风飞去。
  \/ h' p* P. l0 X* y' @% H% J/ u+ M“娘娘,梅妃娘娘应旨前来拜见。”# r0 n4 }# K$ \: _4 D9 Z
陆饮雪带来的还有一柄玉箫,宫女捧来古琴放在他的面前,沈灿若道:“近闻梅妃箫艺上佳,不知可否同奏一曲?”
5 s1 N; P0 y& K: D$ h0 j1 ?* B陆饮雪道:“娘娘有此雅兴,饮雪自然从命。”; ^' V2 V( f) V! Y8 z4 h0 P8 O( N; ~
她不知对方目的为何,然心无一丝慌乱。在她的想法里,眼前这个人恐怕是世上唯一无须将自己丑陋的心机加诸其上的人吧。
6 K+ |8 @. E& l+ ^琴声先行,乃是一首略生僻的古曲。她稍一沈吟,便启音相和。
8 r4 R; |  F; \" O曲子表现的是两个萍水相逢的行客,他们谈论著各自的抱负与理想,发现彼此有太多的相似,惺惺相惜相见恨晚。调初时跃动很大,交杂著平和与激昴,後渐渐杂揉交错,明明相悖的曲调结合在一起。* h/ P/ w3 Q" J$ o
进入第二段的时候,一阵如耳语般的轻声传来,她略惊,望向沈灿若,仍是自顾自地抚琴。然那声音却是真切得不容错认。, f: ?# _6 P& N  f6 X
“沈某有事相求,梅妃请勿停奏,只听便可。”
% [7 q& f% J9 g( R陆饮雪知其用的是“传音入密”,稍定神,续吹奏下去。
# |# s4 T# x1 X& E“实不相瞒,沈某不日即将远行,中宫之位不可空,请劳卿接任。太子亦托卿好生看待。”
2 i6 u% L" ~+ o' d- b6 S寥寥数字,在陆饮雪心中却像炸开一般,她凝神,运功相问:“娘娘请三思。眼下万事皆定,正是你与皇上开创盛世,一展鸿图的时候。”她箫声稍急,几不能相和。3 q) _6 P9 o+ [7 d( Y% V1 L- [
沈灿若手一抚,一串琴音掩过,“正因万事皆定,在下也该功成身退。沈某身上罪孽重重,实不因立於此位,只是自己情关难过,才一错再错,连累诸人,实是万死难辞其咎。眼下储位已定,宫中纷争告一段落。若在下还恋位不走,不知还会筑下多少错事。”
( K9 X0 k( Q4 [' _7 k" D% i" b“你就放得下皇上?”: X" f. j; s7 }/ f8 u
“放不下也得放!”沈灿若将手一放,琴音顿止。
+ o$ m/ H5 Z% B6 L陆饮雪亦停箫音,怔怔望著他。她真的不懂这个人,多情如斯,绝情如斯。然多情也罢,绝情也罢,怎样都怨不了他。命运诸多安排,他以一己之力在其中挣扎以求一条明路,只能让人生出无限敬佩。; l/ O& e5 T0 {! Q
她传音道:“沈灿若,你托的事我不能答应你。”
5 J  \% a7 }! c4 O1 H沈灿若望向她。$ B5 T) m& J' Y7 P
“和你一样,我也不适合这个皇宫。而且,我对皇上没感情,对皇後之位没兴趣。今日我来,本是向你辞行。”她略停,续道:“无论怎样,皇上对你的感情谁也替代不了。你有你的打算,但有没有想过他?你这一走,把诺大个天下扔给了他,後果会是如何呢。”7 }6 x. P* S# u4 \4 }
沈灿若沈默不语。* _0 @* q( ]# g8 I. W+ @4 `7 w3 g( o
陆饮雪出声道:“看来娘娘无心再奏,饮雪先行告辞了。”她行罢礼,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凤仪宫。* L. c- T5 L; I
她望上去,外面的天空很高.
# \+ |+ C: h' T$ D, l+ ^沈灿若,我很期待你的选择,希望这一次你不会让我失望。
! C6 ]; m: {7 n; D2 h; i这时,凤仪宫里又传出一阵琴声,舒缓自然,意味深远。
' {- H, J4 y& W3 M# ^$ j$ E- }& n“看来你已经知道该怎麽做了。”陆饮雪垂首,轻笑。
. G0 O, H' c! F( P) e琴声隐约,然後慢慢清晰起来。
3 j: _' h# Q" j- K, ?- a7 H6 G! p李鉴走入凤仪宫,看到夕阳从窗口泻入,洒在沈灿若的身上,端丽的宫装与眉宇间的气韵,能将人的目光一下子锁定,无法再移开。
& i' l$ g. k; r* }他站在有著些许距离的地方,静静地欣赏著。+ {. W- \6 O) m) v7 I* r% |
很久以前,他没想到自己会爱上男人,更没想到会与之相守一生。然而现在,他对上苍充满了感激之情,遇到沈灿若,是他此生最可满足的事情。这样看著,这样相守著,真的再无所求。他眷恋著这样的温暖,好似追求了很久,心底最深的那种。他放不了手,怎样的痛苦都要紧紧抓住。4 H2 v1 T  [. B: X6 n3 X3 {/ P- s
“皇上,你回来了。”沈灿若抬起头,对他露出了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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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6-17 01:42:21 | 显示全部楼层

87

浮香殿,皇后娘娘到访,熏香冉冉。
- \, Y4 p1 y3 O# O& {谢问蝶巧笑倩兮,“问蝶好久没去问候娘娘,还劳娘娘来此,真是罪过。”5 u# b9 N- Z# V4 X
“无妨,我只不过想出来走走,顺便就逛到你这来了。”沈灿若笑道。7 F$ X- j7 u# Y
“对了,娘娘,前日里家父托人捎来家乡的茶叶,问蝶这就去泡给娘娘品茗。”谢问蝶吩咐人取了茶叶及器具,以茶道之法仔细泡煮,“娘娘也试试与寒烟不同的手艺,看是否别有一番味道。”6 H. E1 M( }8 {
提及寒烟,沈灿若眼神稍黯,也不过一闪而逝。他出声道:“问蝶家乡是……晋州吧。”
$ v) ^% r' v$ W: _) z“娘娘好记性。”谢问蝶提壶熏杯,以便茶香渗透。
8 n) s  b( f2 w1 g4 V6 a“晋州是个好地方。”
9 l: P0 N1 g7 V7 U7 k“哦?”谢问蝶道,“娘娘在那里待过还是有相识的人?”/ {& q8 b- m$ z4 I3 P; b
沈灿若盯着她,“有一两个相识之人。”$ v9 O# ?% N+ N1 f! @
“娘娘不妨说来听听,问蝶兴许知晓。”谢问蝶含笑道。) n5 d& }1 z3 h2 ?- \' Z. ]
“昔日永康王府总管白千鹤——”  S! q7 H: p  ^
只听清脆的破碎声,茶杯掉在地上摔得裂成数片。$ Y( f$ w* Y( V. U4 C; w
谢问蝶低头道:“请娘娘恕罪,问蝶这就是去换来。”4 n" y, M% i: s) g7 M
“不必。”沈灿若望一眼周围,宫女们领会得躬身退出。他走上前,“白谢两家本是晋州富户,世代交好。至你出生之后,便定下儿女亲事。后白家随永康王爷举家迁移,临行前约定了迎娶之期。”4 n8 S- z9 V/ f/ F
谢问蝶抬起头来,脸上神色已非恭顺模样,“原来娘娘已全部省得。没错,千鹤是我的未婚夫。我为了他不惜同入杏花林,被中蚀骨盅。我天天盼望着他来迎娶我的那一天,谁知道——竟被你全部毁掉了!”
1 j& P" d# g4 |# g, G* g沈灿若道:“白千鹤助纣为虐,我杀他亦是不得已而为之。”# i* |4 \: S, B+ J6 J' F' Q  M; J
谢问蝶冷笑出声,“好个不得已而为之!不过是成者王败者寇罢了。”: g0 @& T* H8 N
沈灿若道:“你要如此想我也没有办法。但是,你为了复仇,以杀害月妃来嫁祸于我,还下毒于安胎药中,不觉得太过分了吗?”$ [6 ^6 T3 s$ u; H7 a
“过分?哪里过分了?”谢问蝶道,“我要为我爱的人报仇,我要你们血债血偿!我哪里过分了!沈灿若,你大仁大义,为个情敌向我问罪,真是笑话。你要杀要剐悉随尊便,我谢问蝶绝不皱一下眉头……唔!”她捂着肩膀,痛得额头冒冷汗。
; L9 B* \1 D+ q2 [1 R- ~沈灿若上前,出手频点,谢问蝶惊叫:“你要干什么!”
+ j9 S" [/ r- ^  E/ ~* E“救你。”沈灿若撕开她肩头的衣?希?斯??ィ?患?黄?ò暄?挠〖侨粢?粝帧?+ X: [6 H8 z; m/ g+ v& A
谢问蝶道:“没用的。这是杏花林用以控制门徒的蚀骨盅。雌者潜伏盅者体内,雄者由林主一手操控。只要稍有异动,雌者便会在体内大量繁殖,直到十三天后毒发身亡。今日已到期了。”她运功相抵,将沈灿若弹开,“沈灿若,你无须救我,我不屑欠你的人情。”8 Z+ J1 E3 w9 W* {- W8 N1 A
沈灿若望着她,“你这又是何苦?”
% p  T6 O! T% L" f谢问蝶摇头,“你太不了解女子。”她眼神有些复杂,“若不是我难以决断,以你先前对我的毫不抵防,早已身首异处了。”她自嘲似地笑出声来,“可叹我初入宫便抱着必死之心誓报大仇,结果现在功亏一篑。”她移身过去,端起刚泡好的茶,“已经凉了。”她唇边不断有血溢出来,她用颤抖地手凑近唇边,对沈灿若一笑道:“娘娘,问蝶先干为尽。”她一仰头,一饮为尽。
  g3 Y- K+ E6 W) X" q5 r- H沈灿若离开的时候,太阳已西斜了。真个残阳如血,映在他的双眸里,深远得望不见颜色。
4 G; ]8 \) O1 B8 R$ [% b$ O回到凤仪宫时,李鉴正在努力与奏折奋战。他走过去,唤道:“皇上。”
, k6 ^2 h6 D: v“灿若,你快来看看,各处都是喜报频传。”
7 Z+ k) b. ]7 }+ p% b% n* q沈灿若微笑,“都是皇上英明治理有方。”9 s( f4 m1 v4 |" {5 k% A
李鉴抬头,站起身来,轻轻将他搂住,“若没有你这样的好皇后,朕也只能一事无成啊。”, e( R1 R" S) ^
“皇上不用妄自菲薄了。”沈灿若靠在他的肩膀,“我哪有那么重要?”
0 f, F5 V1 ?* a- @“怎么没有?”李鉴在他耳边道,“你可是朕最可宝贝的人呵。”
1 G5 l, Z" u! o  q: U6 l* X1 s6 ]沈灿若迟疑着开口,“皇上……如果我有一天,不在你身边——”- T. A$ l  S% A# i/ o! J
“不许!想都不要想!”李鉴抱紧他,“这辈子朕都不会让你离开。灿若,我们好不容易才到现在,什么事情只要你说,朕一定办到。只要……朕能时时刻刻看到你。”0 s3 n2 Z' F7 P8 ?' T1 p6 w" c1 ?1 K
李鉴无比深刻的目光刺到他的心里,沈灿若不自觉地想避开,他挤出一丝微笑,道:“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。皇上,你继续批奏折吧。我弹琴给你听。”. W/ y2 S& u7 H/ w- w" a9 ^
他走到琴声,略定神,一曲阳关三叠流泻出弦。' E+ X% b# s' d( e
两人相隔不是很远,一回头,李鉴就能够捕捉到他的神情,淡淡的,不着一物的沉静。或者与他的相视一笑,都在那夕阳的光色中静静地滑过。9 v  I$ t( j0 ~
那个时候,他若能听出那弦外之声……听出了又能怎样?他的灿若的性子,又怎能不了解。想做的事情下定的主意,纵是天地倒转也不动令其改变。
8 v! X2 ^0 @3 h% ^" u7 y当夜,沈灿若老是盯着他怔怔的出神,惹得他忍不住在亲吻过去。; Z0 G5 w/ a+ l! [& \& H1 Y
那是个很轻很柔的吻,只是嘴唇的热度稍稍的感知。1 Y! x8 G; r2 o% ~5 H% r
“灿若……”他轻唤道。
. B) T3 w4 `) S8 Q& z7 c5 F沈灿若微闭双眼,睫毛颤动。眼角好似有晶莹样的液体溢出。0 ~( c% x  w4 f" Q' u
他有些慌,从未见过,记忆里他是没哭泣过的。
7 \% e4 J# W7 Z' R! P) F沈灿若伏在他胸前,渐渐地传来温湿的热度。
; _% ~# I7 j( C李鉴抬起他的脸,上面已有了从未见过的泪痕。他心疼难当,“灿若,朕的灿若,究竟是怎么了?你把朕的心都哭疼了。”
; w  {5 Y4 K& b: P8 \沈灿若只是摇头,一句话都不说。
; i5 O/ i/ j0 V7 c/ U他只得以吻封缄,将他用怀抱紧紧包围。  z1 K- Y+ J. ^  q# |7 F
一觉醒来,枕边余温尚存,人却不见。
" c2 B  B3 U- i3 O( `沈灿若走得悄无声息,问及影卫,竟是一个个神色茫然毫无察觉。
9 H6 m0 P0 Z- j% L9 _& b; k( p李鉴只觉身体发凉,站都站不稳。
  [; G9 V2 C+ D$ g0 X: Q! c/ g“皇上,桌子上有一封信。”影卫取来交到他面前。
1 Q* Y% z6 ^8 D. q' P皇上亲启。, f* ]0 ?' f+ r, e5 @
他急切地打开,字只寥寥数行,一眼便可看全。. k; y+ w- l- s% C- Z
皇上,请恕灿若不辞而别。皇宫深院,终非我久留之地。只因天下初定,灿若不得已恬位而居。现一切事情皆已安排妥当,请容灿若隐退山林。皇上可宣告沈氏病逝,再纳妃封后以正后宫。太子太傅吏部尚书史青筠或可居之,皇上可酌情而定。山高水长,灿若祝皇上福寿安康。与君缘份已尽,勿再寻找。灿若字。
! J2 y( N/ \$ @0 X' i李鉴闭上双眼,影卫担心地看着。突然,他仿佛用尽全身力气,嘶吼出声:“灿若——”
+ x  l8 |: \7 O7 g" t, e! B皇城之外,白衣单骑,沈灿若回头望去,那一片金龙装耀下的宫殿,在朝阳里美里像画一样。突然,他按住胸口,一阵强烈的悸动传来,他轻声道:“李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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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6-17 01:42:41 | 显示全部楼层

88

晋州。繁花似锦,车水马龙。% z$ O* f$ I0 p
天锦阁前,一骑飞奔乍停,长嘶而止。但着来人身着雪衫,面目俊秀不可方物,最是眉宇间的天然贵气,一望便知非池中之物。他跃身下马,将坐骑交给上前的杂役,走了进去。
- ^: T8 e% i9 O- X# G; t  R迎接他的是天锦阁的掌柜,“沈公子,主人已经在楼上等候了。”
2 s9 g. d' y7 x1 |他略点头,随掌柜来到天字号的房间前。掌柜退下之后,他略沉吟,伸手将门推开。  x3 y0 I& p' e! L/ W
迎接他的是一把剑。乱花渐入迷人眼,浅草才能没马蹄。& g7 j: }) q5 t+ Z7 @/ p( j: X
除了拔剑,别无选择。他轻笑出声,寒光出鞘。
  F( p: r8 V8 F& O" V1 \/ y/ W" Z有什么能比这世上有一个棋鼓相当的对手更令人兴奋的呢?更何况,眼前这个人曾是教过自己剑术,有着极深造诣的高手。5 H: O6 `$ y' E% d
那么缠绵悱恻的“昭云剑法”,在两人的手里化作两种意镜。* A, [7 J# `* }& f  K
“晚日寒鸦一点愁,”剑尖轻点,幻影重重,人已闪身其后,音未绝于耳,呼吸近可闻。
/ m: J7 M6 B$ i4 u: a他勾起嘴角,反手出剑,横掠半步,如轻风飘过,“柳塘新绿却温柔。”- m1 S( T; T/ F% d
“若叫眼底无离恨,不信人间有白头。”紧追不舍,人剑相继,人影剑影难以分清。飘飘渺渺,虚虚实实。2 W. J  N$ d4 Q. q
他微皱眉,眼波流转,正面迎去,“肠已断,泪难收,相思重上小红楼。”8 z; R$ @* J- X# F. s1 y  k
剑化百道,人只一处,光电一闪间,剑峰相抵,两个打了照面。# o0 x) y( q# W1 r- t8 m
那双眼睛是闭着的,单唇边一抹微笑,已令他微怔,“情知已被山遮断……频倚阑干不自由——”稍运力,剑即分开。
+ t1 p; B' b* O4 o8 I5 c$ D! J收剑侧立,他略定神,“多谢司马公子指教。”
3 E- ~" A& D+ c8 X' E“你到底不肯唤我一声师傅。”鹅黄的衫子衬得人儒雅如书生,但就是这样一个人,操纵着富可敌国的司马家和江湖禁地之一的杏花林。司马绪将剑放在桌上,示意道:“请坐。”
  a  c" t" Q& J/ Y0 |他依言坐到他对面,“你我若以师徒相称,刚才岂不是大逆不道了。”& B& n0 S) X4 U$ u
司马绪笑出声来,“我门下可没有你这般严谨的弟子。”他端想酒杯,“这一杯贺你得解脱,从此‘闲云野鹤无常在,何处江天不可飞’。”0 y' ~3 h+ B/ \' W1 H
他一饮而尽,亮出杯底。
; `7 R$ }: D* A“第二杯祝你了却一世情缘,剑法又进一步。”司马绪道,“无情,多情,绝情,忘情,你天资聪颖,已胜我一步了。”
  v! Y2 f4 o  ^7 L7 m8 F他微怔,望着杯中液体流淌,端起,倒入口中。/ |' S! R3 Y: a" Y" ~3 K/ r
“这第三杯……”司马绪微侧头,递到他面前,“预祝你在江湖上玩得开心。”
" X& p4 u$ W  u0 `他微抬头,撞进那双灰色的眸子里,明明是毫无光彩,却一下子将你的心神攥住。
" q% m- \" A' G* F你确定,不会为所作的决定后悔……
6 y8 _1 E8 i6 p% L0 L$ V0 M3 c我……不后悔。- i6 j# }4 R: ~8 v+ m" b, a
真的……?
2 a9 M/ l0 K, w6 y. z是。
  ^# I* p8 I( w' P“不喝么?”声音响起,他像刚醒一样,一时有些呆。
1 z; ^8 R, k  R' W3 w7 P" r' }0 h% u) w司马绪微笑,将酒杯凑到他唇边,他不知不觉地就着喝下去。
  v8 X; \. |* r' p司马绪走到窗边,“你很坚定。”3 V( c' v: q" M7 k0 H( E
他知道他手下留了情。这个人可怕的程度只怕超过所有人的想像。不经意间,他就可以夺去你的意志。
7 w( o0 I& ~3 W3 H4 J9 F* t% _: V“为什么你要帮我?”他问出声来,“你知道,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。”+ |7 \( x- f: w7 e
司马绪偏头,“我想做,不行么?”0 S0 l) q+ o* O8 b
他语塞。
  y% {. B0 O. S. Y司马绪笑出声来,“沈灿若啊沈灿若,你很聪明,可是,太聪明就不好了。有时候人还是要活得自由自在一点才好。”他斜斜靠着,“这样吧,你帮我一个忙,算是还我的人情如何?”他将手中的剑平举,“把这柄狂花剑送到杭州,武林大会十五天后将在司马世家举行,就让这把剑在这个盛会上重现江湖吧。”
0 b6 ]: R' t4 v+ x  w. K他伸手接过,“我到杭州之后交给谁?”
  A; P1 j8 m: f5 C; j+ {0 U8 b“到时自会有人与你相见,以此令牌为凭。”司马绪从怀中取出一块如手掌般大小的碧玉,“你先拿着,到时也有个比对。”
9 h* b4 H7 D. q玉与手指相触,一股透心的凉传来。. F8 p; O/ T" d+ [7 @
“此乃寒冰石玉,夏日带在身边倒可避暑。”司马绪解释道,笑嘻嘻道,“我有一张这样的床,要不要我也给你找块石头做一个?”3 d5 p; \: [( M
沈灿若轻扯嘴角,“谢谢,不用了。”他拿起玉牌与剑,“在下先告辞了。”8 Q' ^( [7 V& A
“怎么,不想陪我这个老人?”7 g* `3 m* [% W9 A, q( p! v% ?
沈灿若道:“你太危险。”
4 ^' {) V5 T% ~2 t& d“我会把它当夸奖的。”司马绪挥挥手,“走罢。你的那个仆人在下面等了很多天了。”
2 @% s- H& X% {# C  {6 D$ _沈灿若退出房门,轻吁口气。: k8 _1 W; Y. F) H0 e9 \; ]7 V
“为什么放过他?”1 K1 j7 R: P; h
司马绪微微一笑,向后靠到熟悉的怀抱里,“现在还不是时候。”他漫声叹息道:“昭云剑法还有一层,原以为这回可以见到,到底是我太心急了。”
+ K9 X6 S! O, v7 e2 [“是什么?”, W" p% Y% Y7 k7 ?
司马绪转身,“流峰,你变好奇了。”
! F  |; I" j: |: ^- L流峰沉默。司马绪靠近,手抚着他的脸,“我不喜欢你对别人好奇……”/ g( e; J& v/ i8 E/ \9 U/ I4 _
尉迟青看到沈灿若的时候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“公子……公子,真的是你?你真的来了?”他高兴得掉眼泪,四周的人都奇怪地看过来。
  {5 n  b" I3 `沈灿若拍拍他的肩,“我不是叫你不用担心吗?”
9 v! f) g1 u9 ~2 }, ^0 n0 y5 x尉迟青左右看看,“公子,寒烟姑娘呢?”  k5 y! e6 R2 a  {4 z
沈灿若眼神一黯,“她……”
, H# A4 \$ c! v5 q/ c' {1 l尉迟青见他的模样,心下已经有了底,勉强笑道:“公子,瞧我,光顾着说了。你远道赶来,先吃点东西吧。”
7 @, G; f- \9 w6 d# M沈灿若点头,他心道:怎样把所发生的事告诉尉迟青呢。$ H3 ~% t7 X  H& m( k! q
“去杭州?”
( ?/ F/ \, k- q, m$ V沈灿若点头,“我要送件东西过去。”
4 I1 ^4 T2 T' i5 f" [尉迟青面有难色,沈灿若问道:“怎么,有什么不对吗?”
* a* s3 V$ i- H) P/ {) @尉迟青压低声音道:“杭州偏南,我是怕京城……”
$ c  z4 l! t  t) m% \) d“你尽可放心。”沈灿若端起酒杯,一口饮了,“他不会派人来追的。”
6 H; J3 S7 z+ K' x8 ]京城,凤仪宫。/ H( r1 Y) M$ z5 T
“皇上,现在如果追,一定可以追到的。”影卫跪地恳切道。+ X! l6 O! p5 l% v7 m
酒坛遍地,李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“不……不要追……不要去打扰他!”他大喊出声,“灿若……你要自由,朕给你!朕全都给你!”! Y, ~8 A5 n; @* _+ ~
声音一直传到很远,透过了重重皇城,到天空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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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6-17 01:42:57 | 显示全部楼层

89

芳草凄凄连碧天,人道天涯路远,不若信步闲庭,些些近前。5 V; o# X. ]( l" D
官道行旅匆匆,小店迎来送往,忽听嘶鸣声止,两人下马,似主仆样一前一後走近前来。虽都是布衣普通打份,但那份气韵,店家敢拿自己数十年的经验担保,绝非是一般人物。他端起笑脸,上前道:“两位客官辛苦了,不知要吃点什麽?”3 [/ {- ^0 w; |3 L* h
高壮些的扔出碇碎银子,“上壶茶,再上几盘小菜,快些个。”# Z  t/ ^& N  V( d
“好!!”店家笑开了眼,乐颠颠地去了。0 a) `4 G* `3 q7 i+ `) |" n6 o, C
“公子,您先将就用些,待再行半日寻得旅店再好好大吃一顿。”) L. r7 A& J( N4 X
“不妨。”说话的人将剑放在桌边触手可及的地方,微微一笑,“出行在外哪能讲究那许多,尉青你多虑了。”他似无意往周围瞟了一圈,各种各样的人都有,商人,行客,也有江湖打扮的。5 h$ R0 d  ]) q8 ]. o
“你们听说了没有?”旁桌有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,压低著声音说。在座的人被吊起了胃口,纷纷凑过来询问,就算没有过来也竖起了耳朵。, i1 v5 I. c5 [# K- Z# M8 r
店家端来小菜和茶,笑著解释道:“这个人是附近有名的包打听,从京城到边关,从朝廷到江湖,哪有点风吹草动他都会马上传播开来。不知这次他又带来了什麽消息。”# N, ]* ?4 X1 _& ^7 q4 {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尉青瞧去,主子已神色微沈。! |2 Y# K, V# r: y; C: I* S6 m
“这件事情可是从京城里传出来的──”那人满意地看到周围的人全凝神等待下文,他略停片刻,有些人已经不耐了,嚷道:“要说快说,再吞吞吐吐地割了你小子的脑袋当夜壶。”
% ^  U6 H. H$ [- s“小人这不就开始说了吗?”那人慢悠悠的一点都没把那话当回事,“此事关系著当今的一个极重的人……”5 x+ U3 \+ {9 B2 x$ D8 ]1 o
“莫非和皇帝老儿有关?”有性急的主儿脱口而出,马上被?艘桓霰?谇孟氯ィ?盎实墼诨食抢镒???挠惺谗崾拢砍?悄奈荒锬锟此?侨???翰凰逞劬戆?ぷ呷肆恕!?# g* W: \1 T. h% v
众人哄堂大笑,却听那“包打听”嘿嘿笑两声,“你别说,还真有这样一位娘娘,放著千岁千千岁的高位不坐离开了皇宫。”9 k( h6 @, H5 {0 r* P; i
“真的假的?是哪位娘娘啊?”
( A% i& L2 I0 c/ s0 T, q4 r“这事倒稀罕了,从来只听到打入冷宫的妃子,何曾闻得弃夫的娘娘。”
8 j7 B; ~$ D+ |1 t0 e! ]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,谁也没注意身後坐著的人脸色已发白。尉青低声道:“公子,需不要需要我过去……”
* F) T/ H$ E# M8 |3 q2 ^' J! H" K他摇了摇头,示意不可轻举妄动。
8 P1 O6 `7 i' x1 f$ u店家端著菜经过,拍拍“包打听”的肩,“莫谈国事,莫议朝廷,你小子搬弄这些个是想让大夥都脑袋搬家吗?”0 m- M. M8 m" S/ R3 i1 L
“包打听”讪笑几声,“刚在王家铺子里多喝了几杯,这事不提了就是。”他扬声道:“大家夥也别好奇了,那不是咱平头老百姓该关心的。我们接著先前的话,我要说的可是江湖上的新奇事。”
8 y" _4 G4 S7 ~7 M4 h“你小子倒会惹事,哪天我这小店因为你砸了我可不饶你。”店家无奈地笑笑走开了。5 V, v; g0 r( W+ Z- O& H/ Y
“包打听”缩了缩脖子,招呼著刚才听的人,“好啦好啦,咱接著说。我说的京城里重要的人物不是旁人,而是被众多武林人推崇的‘赛孟尝’谢老爷被人发现死於卧室之中,双手双足被斩下,死相极惨。而屋子里除了满室花香,没有一点痕迹。”
- S7 M, v  H0 s$ s“谢老爷?莫非是前朝就辞去官职,对上门求助的人都会全力帮助的那位?”
! }( g1 ^% `$ p! }0 j5 R# ?$ S“除了这位还有第二个不成?”“包打听”撇撇嘴。
- k5 L, h$ ?- `. g, T! o7 Y“谁那麽狠辣厉害?”: |+ s7 A* U0 \3 _2 y  A/ g
“包打听”道:“你刚才莫是没听清楚,谢老爷死的时候,可是花香满屋啊。那个香气既不是熏香,也不是香料,而是──”他压低声音,“杏花香。”
* y7 _, n: G  R闻者无不倒吸一口冷气。
- J: m% C5 }9 g6 d! C$ f6 C$ M$ L再孤陋寡闻的人也不会忘记那场腥风血雨,即使只是略晓武林中事的小百姓。美丽的杏花林成为修罗场,尸横遍野。
( g  k' Q/ S5 T, f# S) W“继四大名剑之首的东方家被灭门之後,‘赛孟尝’又遭横祸,杏花林来势汹汹,武林的大劫不可避免了。”“包打听”微顿,“幸亏武当临危不乱,在此时发起武林大会,不日便将要杭州司马家举行。前掌门仕阳道长更奉出狂花剑,意以此为信号令江湖除魔卫道。”8 i4 |2 O- |& t, w8 I( t
尉青望向桌上摆著的看似普通无华的剑,它竟有著如此重大的意义。
( P2 \, L, z5 F7 C此时,旁边坐著的人已经皱起了眉头,司马绪究竟在打什麽主意?他料道此行必不得顺利,然种种复杂,纵心有七窍也猜不透了。他望一眼那厢正说得热闹的人,拿剑站起身来,“尉青,该赶路了。”
+ F: ]* J" ?9 P5 J3 w) p, z尉青将杯中茶喝掉,一抹嘴跟随而去。7 l  T: z6 d: b1 J: p
等他们两人走远,小店前的人也散了场,店家走出来,整整衣服,“这行头穿得真不利索。”9 p4 D) N; S( z; [: r. v- L
“包打听”一指自己,“总比我好,又丑又脏。我要赶快换掉,为什麽主人总是丢些奇怪的事情给我们做啊。”% p# B" _" X6 F1 O
“因为他觉得有趣。”店家垂下眼,“这些人没必要留了吧。”
' V! z. h- [" X; B/ v8 V( Z“沈灿若没道理折回来。”
, j0 O% L6 ~* b话音未落,剑已入鞘,没有沾到一滴血。
: ]% W3 F2 q% w7 e“你还是杀人的时候最符合冥府罗刹的名号,我最喜欢!”
% `! U" v1 H$ M; @7 l6 A4 s笑声渐远,刚才还是活生生与之说话的人,转眼间全成了冰冷的尸体。& h2 R  n: x$ Y& L) H
夕阳将树影拉得很长,尉青沈默著,他没有问一句,即使突然改变路线,并因此失去了住宿的地方。他只是在思考怎样在这荒山野岭里不让前面的人冻著饿著。
7 g# e5 O& R7 Y7 @# C! s“尉青。”他转头,那人勒住了马,定定地看著他。“我要告诉你一件事。”, n" o& h5 |: o& p: j
他点头,“是。”1 `8 J  L% ]" C
“寒烟已死。”
$ |( p% z6 E  q% A9 C心头被狠狠地撞痛,他咬紧牙关,虽然早有预感,但真正明白地知晓,震动比想像得要大得多。3 _9 I: o) W, O. e& \
“寒烟……是为我死的。无论我做什麽都无法报答她了。”话音略顿,“尉青,这次送剑之行并不简单,也许已经卷入了一场无法预料的风暴中。我不希望再有人失去性命。你……走罢。”
9 {, m9 I+ n/ T9 _1 d尉青静静听他说完,然後道:“公子,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,我,尉迟青,为此生选择的就是守护公子。这也是寒烟最大的心愿。请公子成全。”7 x/ m- n% l# T7 X/ I7 C$ H
风,拂过脸颊,丝丝缕缕。
$ n! K2 s5 ], m+ n- G轻若无声的叹息,偏转的侧脸望向前面的远方。“既然如此,那便陪我走这一程吧。”
) Y! o- k' Y& y/ r声音由远及近,不是脚步,而是轻功。
6 a2 A! o; K" u, G1 w沈灿若的手,握到剑柄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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