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冬海爆笑了起来,「被他听见他会杀了你。」( A# X, v/ C. A1 q. e m
看着陆以洋赶忙把嘴遮起来的样子,叶冬海笑着把手上整理好的风筝塞进他手上。「他呀,跟你一样,看得到灵魂也触摸得到灵体。」& V2 f: A, l9 {- _0 n7 o1 D; S& O
「吭吭?真的吗?」陆以洋睁大了眼睛,惊讶的差点弄断刚做好的风筝。( t. W# Z9 J0 k! W; s4 x
「嗯,他是个很特别的人,小时候他跟我跟春秋是一起长大的,到十岁为止。」叶冬海靠向椅背,脸上的神情有些怀念。
6 D7 H( P* D. c; O$ x: f( J「不过,他走的路并不是正确的……」叶冬海轻叹了口气,想了想觉得这么说也不太妥当又接了下去,「也不能说不正确,只是他走的路跟我们是不同的。」
' J) } `, O2 T+ F# P* _$ Q' ]3 R陆以洋听不懂他的意思,歪着头疑惑的望着叶冬海。
5 b- c$ t8 x, Q0 r& x: `: }「他跟春秋刚好相反,春秋能听得见人灵魂深处的声音,听得见痛苦的呐喊,能看得见黑暗,看得见过去与未来的善与恶,那个人刚好相反。」叶冬海停了下,想起那个令人头痛的家伙。
( h7 ^' p6 j: _「那个人能与黑暗沟通,能触摸灵体,他能控制灵魂。」叶冬海的语调有些无奈。「这并不是坏事,但是如果用错地方……就不是好事了。」
% R2 S4 Q0 g: N) h) u- O陆以洋愣了下,他想起无头女越来越听话的事,「那……我也会变成这样吗?」- q3 i5 c5 x: T9 V
叶冬海安慰对他笑笑,「所以我希望你尽量不要靠近这些东西。」2 O% ~( h7 B- L( p# D/ z- l
陆以洋有点难过的低下头,「那小良怎么办……」" n( ~* ^. V1 N' h" E# h+ y- }
叶冬海叹了口气,「如果你真的放不下的话也没办法,帮助他们的本意是好的,只是不要太投入,也不要做的超过你能力范围,最重要的别利用他们做任何事,也不要把他们留在身边,一个都不可以。」
6 ?( a. q6 t3 ]. | S* ?1 ?# s( ]! c+ J陆以洋想了下,他还真想认识一下这个人,问问他是怎么适应这些事的。「那……那个人用他的能力做不好的事吗?」
( P' g9 z* `) T2 W5 [' X「也不是。」叶冬海的神情有些苦恼。「我们家的生意做的就是趋除这些黑暗的东西,我们净化这些痛苦的灵魂,他们家做的生意是,引导这些无助的灵回到该回的地方,让生者与亡者沟通。」4 g+ ~0 \# r# v, `( Y# u2 U/ k
陆以洋猛点头,「那是好事不是吗?」* G% z; C* |" h1 _' a* \. S
「是呀,可是那个人……并没有继承家业,他很早就离家做自己的生意了……他养了不少不该留的东西在身边。」叶冬海摇摇头,想着又伸手摸摸陆以洋的头。
. j& R9 r2 w& ^) ^1 Y( A「以洋,你虽然有这种能力,可是你来到我们家就是与我们有缘,你想帮助他们没关系,记得我说的原则,然后不要把任何一个留在身边,这很重要,知道吗?」
, p7 e0 q( S8 M- p5 K' Z7 M「嗯。」陆以洋似懂非懂的点了头,不要留在身边的意思,应该是不要带着走吧?
' o# H u/ P" ] W8 s7 ?* B4 @+ v: W; R8 L「冬海……你和那个人还有往来吗?」陆以洋好奇的问。
1 h# ?" _. ~9 t5 y" S ?; j, s「没有,小时候感情不错……后来我们打了一架就没再见过面了。」叶冬海摇摇头。* P' G2 A. [, V
「为什么打架?」陆以洋睁着他好奇的眼睛直盯着叶冬海。1 j% X! B: \ g% e
「……小孩子打架哪有理由,现在早忘了。」虽是这么回答,叶冬海的脸色却有些尴尬。0 C9 U, }; e+ _ i S" ^4 n
陆以洋也没再追问,看起来就像是为了春秋打的,于是没多说。只扬起手上的风筝。「谢谢你帮我做风筝。」$ R0 x, `, W$ v5 W
「小事,不用谢了,你早点睡吧。」叶冬海对他笑了下,起身回房。
z% P- g, q: I1 d陆以洋收拾着客厅的一团混乱,想着如果有机会,他很想见见冬海口中的那个人。
H3 v$ [4 o4 a* I* X听叶冬海的语气,那个人也不像坏人,如果自己有跟他一样的能力,也许……也许他能教教自己怎么跟那些灵魂沟通。
+ I8 A ]% b, P% x% @陆以洋想着,稍微开心了点的把东西收拾好回房休息。. g) k% g3 L4 y/ G% G7 J
陆以洋隔天一大清早,带了昨晚冬海为他做的风筝跑到学校去。
2 }# i5 g3 F, T/ g+ `* c: }实验大楼里已经有工人开始清理,一些亡者家属也请了法师招魂,有的家属带了神父,新闻记者和SNG车挤在那里抢画面,全凑在一起的感觉有些诡异。
! K4 R! | O7 f3 Y4 C/ A4 N/ H- e" Q陆以洋望看了下,早上新闻报的死亡人数是十三个,轻伤的也有二十几个,可是奇怪的是,他站在大楼前一个也看不到,只有小良还站在原来的地方等他,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,要是他昨天没先见到他一身焦黑的模样,现在大概见了他也分不出他是人是鬼吧。: T# T: F) c+ {, O
「早。」陆以洋走近去小声唤了声早。
& J& X; P) F3 ?5 D8 t' r「早。」小良回了句,然后目光盯着前方的家属。4 l. O8 \/ p* @% Z
「我记得……你老家在屏东嘛?」陆以洋想了下,记得小良以前有提过。
' w% p8 T, Y! G: |8 g「嗯,我奶奶在住院,我爸一定是怕她发现,所以待在医院陪她,那是我妈跟我哥哥。」小良指着前方跟着法师的指示招魂的妇人,泣不成声的唤着他的名字。
9 Q0 u9 z/ T* K& }) P陆以洋有些不忍,「你……你不过去吗?」9 S& E3 k4 u. w
「很想呀……」小良用手捂住耳朵,神色显得很痛苦。「我妈那种喊法好像要把我的心拉出来一样,感觉好难过……」8 L! B. l' Q4 J; N! R3 S* T
「可是……我想见嘉怡……没有见到她我不要走……」小良放下捂着耳朵的手,看着他哥哥扶住他已经快要崩溃的母亲,他母亲停止叫唤,让他觉得好过很多。4 c2 v2 T" R' |+ F ?
「小陆……你看见了吗?」小良伸手指着烧掉的实验大楼上方,看起来有些兴奋。
8 w% b2 m) O% V/ U2 H5 x! l6 ]陆以洋抬头望去,除了焦黑的大楼外什么也没看到。「什么东西?」
' Y0 m R8 `6 s- b0 Q「那么大耶……你没看到吗?」小良惊奇的望着他。8 Y6 {) G, ?/ J: s5 t5 q5 n
「大?」陆以洋探头看着,仍然是什么也没看到。「什么东西?」8 w+ l& t. k; m' m, k5 o2 ?
「我知道了……只有我才看得见……」小良喃喃念着。, v) W; K1 _: N9 O( Z' G
陆以洋一头雾水,但是见法师又要开始下一轮的招魂,赶紧叫小良快走,省得他又难过起来。
; W! H0 j: ?: K, U结果,他们就像一般人一样,走到捷运站搭车准备去找李嘉怡,陆以洋已经打听过她因为太伤心,被送回家后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。
* {) Y. M- I% H5 h他们边走边聊,陆以洋已经准备好,跟人借了个蓝芽耳机挂在耳朵上,要是有人见他自言自语就会以为他在讲电话。, L. @) B+ g: b1 }/ L0 s7 c9 R$ g5 y
「你为什么看得见我呀?那天我见到好多同学,跟他们打招呼都没人理我……然后现在不是白天吗?我为什么可以出来乱走呢?」小良不解的问。
% [5 a, Q, v O「我也不晓得呀……不过我从以前就常在白天撞鬼了……」陆以洋撇撤嘴角,「不过白天会出没的看起来就像人一样,不仔细看也分不出来,大概是晚上比较好认吧。」. z; E2 k4 `* c
二个人聊了些有的没的,很快的到了李嘉怡家,她母亲一脸抱歉的说她不想见任何人。6 C& C. x, H4 H# s, d
「李妈妈,我不是嘉怡的同学,我是育良的同学,我知道嘉怡很难过,不过以前育良跟我说过一些事,我想嘉怡会想知道,也许会让她好过一点。」陆以洋展现他最诚恳的笑容,一向对妈妈级的女人非常有效。4 W2 ~( r% z" Q$ [0 i# l
于是他得以进门去敲李嘉怡的房门,「李嘉怡,我是陆以洋,小良隔壁实验室的,我有些关于小良的事想告诉你。」) F7 K) e* B7 ]! s# A
小良在李嘉怕的房门上撞了半天,喃喃自语的骂着,「奇怪,鬼不是能穿墙吗……」
% ~: t( g- ]$ @1 E5 s) F" T! v「你别要宝了啦……」陆以洋翻了翻白眼示意他住手。% A, Y1 W/ I# I/ P' G3 m1 j1 s# g) G
半晌门才开了条缝,李嘉怡一脸憔悴,眼睛肿得跟杏仁一样大。「……什么事?」
5 _4 c. l2 {' E+ N「怡……怎么哭成这样……」小良难过的想去摸她的脸,可是什么也摸不到。9 C" t% U. q1 G
陆以洋觉得很难过,还是勉强露出笑容,「说来你也许不信,但是我昨晚梦到小良了,他要我一定要带你去放风筝。」# e9 n. N0 G' ?
李嘉怡愣了下,半晌才颤抖着开口,「去哪里放……」
. k, p& Z, h& V9 ?, ]从陆以洋清澈目光中可以知道他并没有说谎。「中正纪念堂。」$ y! ^' z1 O F3 j- r
李嘉怡眼泪掉了下来,她记得,她记得小良跟她提过无数次要去中正纪念堂放风筝,她从来没对人提起,那是他们唯一没去过的地方,每回想着要约会的时候,最后总是去了别的地方,从来就没有真正走进去过。+ i N: g' N1 {8 s2 B7 F
「你、你不要哭啦,人家说眼泪会让亡者牵挂。」陆以洋连忙安慰她,而小良只是紧贴在她身边一直喃喃念着她的名字。. Z5 E' z% H: y2 A3 q7 ]$ c+ o
「嗯,我要去,我们去放风筝。」李嘉怡把眼泪擦干,露出了笑容,然后准备了下就跟陆以洋出了门。8 _. i- j& {- g L# e
小良一路上都只望着李嘉怡,不停的安慰她,不停的说话,可是李嘉怡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,只是红着眼睛,忍着不要掉下眼泪。' Q2 z$ O* d* v. C
陆以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她,只有静静的坐在一边。* L" v9 Y" ]7 r
到了中正纪念堂,二个活人跟一个罗嗦的死人努力的想把风筝放起来,但是他们三个都没有放过风筝的经验,从该顺风还是逆风到该跑多久,什么时候要拉线,陆以洋和李嘉怡争论了很久,小良在一旁不时插着话。
% D& T* h9 R3 E李嘉怡坚持她要拉线自己跑,只让陆以洋帮他拿着风筝,来回跑了十一、二次都放不起来,终于让旁边带着孩子的年轻爸爸看不下去,指导了正确的方法,在第十五次的时候终于让风筝飞了起来。
7 q0 a% T, X# V: J李嘉怡高兴的又叫又跳,边哭边跑,「小良——你看!我们把风筝放起来了……」6 O/ l: V5 k& Q
陆以洋觉得眼睛有点酸,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。
/ H' E5 s" t- ^( d: T6 y4 g5 ^「我老婆很赞吧。」小良站在陆以洋身前,回头得意的样子让陆以洋觉得想笑又想哭,只用力的点点头。$ G; L9 ]! y9 _4 P" Z& Q
「不准追她喔。」小良闷闷的又加了一句。: Z! M/ Y2 k, C8 q' A
「不会啦,李嘉怡还高我三公分耶……」陆以洋不满的回答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