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觉…那一定是幻觉……1 ~' `" c0 M0 Y: [! _1 Q5 P
「那个…你没事吗?」店员在柜台里警戒着没有出来。4 a2 V8 T3 C7 ~: e+ G) @% c
杨君远喘了好久,确定那具碎尸没有跟在身后。
8 r9 I9 }; h# O: K+ Z杨君远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疯了还是病了,今天吃了什么?是不是吸进什么东西了?+ ]/ d9 q8 m" P* @. M
「那个…你要我报警吗?还是叫救护车?」
- E: O; U1 a P g H1 h) t店员有些犹豫的开口,杨君远这才摇摇头,扶着墙站了起来。
) J* S2 \) }5 V% e1 P3 x$ d5 i5 l「那个…可以…借我打个…电话吗?」杨君远想了半天,自己什么也没带,不用说钱包手机了,连眼镜都没戴,只穿着T恤短裤,拖着蓝白拖鞋就冲出来了…也幸好至少穿了拖鞋出来。
/ s* F! U# J. C; E; ^ O店员拿了无线电话给他,他望着电话半天,这种时间,他也不能打回家,更何况他家在屏东……$ ~7 G }1 x- x* a8 l
室友刚过世,实验室的学长出野外去了,起码三天才会下山……
5 d P1 t/ y4 P况且,电话号码全靠手机记录的他,除了家里跟自己的电话以外,背得起来的号码只有一个,就是易仲玮的。
' M% e* P" k# s: Q他犹豫了下,最后还是拨下那个号码。7 y+ s! u n$ v; ]0 ?" X! L
他有点紧张,他知道易仲玮会帮他,只是对方都已经把自己的立场表态得那么清楚了,自己再寻求他的帮助是不是有些小人…
) S* M+ A) w4 |, ]$ d4 j2 V5 r. s( ^可是,他也不知道能找谁了…意外的没响太多声,易仲玮就接了起来。' f( e9 K t. ?4 F% V9 h, D
『怎么了?发生什么事?』" J7 A4 N# `7 w
好象知道自己有麻烦一样,略带焦急的口吻。
$ ~4 T/ S) p- K) o7 b「……小易……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要麻烦你的……」杨君远抓着电话蹲下来,他想也许他该去医院检查一下脑子是出了什么问题,而不是选择在凌晨三点打电话让易仲玮担心。; f% d! t- T# S |
『没关系,你在哪里?我去找你。』
) b" I. Z; W& p温柔的口气就像以前一样。6 r5 ^+ V& a }# |
「……我家…附近的便利商店……我跟店员借了电话……我不晓得怎么办,那东西在我房里,我不晓得是什么状况,也许我该去医院…」杨君远觉得自己已经有点语无伦次,但是他没有办法有条理的把事情说清楚。
" M1 I- s7 s; W5 ?『你不要动,就待在那里,我马上过去,你把电话给店员先生听好吗?』
/ L9 R0 I6 _- p0 V「…嗯…」杨君远把电话拿给了店员,「你可以…跟我朋友说一下话吗?」
2 z# K- n/ h, ?' f店员没说什么的接过电话,嗯嗯嗯地应了几声,讲了几句有、没有之类的,报了地址电话然后挂了电话。
5 A7 p% Y& }$ x2 y# `打了电话之后,也许是听易仲玮说他马上要来,觉得安心许多。9 w7 h, k/ `3 O- g, c ?8 L0 a) C) H
店员先生搬了张椅子让他坐在柜台外面,冲了杯咖啡给他。
2 h" ^* J s) S9 F8 G% h0 m「唔…我、我没带钱……」杨君远有些尴尬地开口。
0 n- z; D0 e, ?# A. N「你朋友说他来会付。」店员先生说着,把咖啡塞在手里。2 e. D+ }3 C; R; Y7 O
杨君远把咖啡握在手上,暖暖的让他镇定了些,却开始觉得羞耻。
- u4 H; `' \, e…我到底在做什么呀……
# R8 V4 d" a7 o: q% s「一杯咖啡而已,我记得你住在附近吧?不然下次来再给我也行。」店员先生也许是感觉到他的难堪,又加了句。8 {, T2 @: r) Y, K5 e
「…谢谢…」杨君远勉强笑了下,喝了口咖啡,让胃里感觉暖和了些。
& t) {. ]4 m+ u; m3 A9 S$ v" ^他是常来这家便利商店没错,不过他对店员并没有印象,他反省起买东西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店员一眼,下次一定要好好的看着人家付钱说谢谢……
7 g- q1 p p, X+ S, b4 H他就喝着那杯咖啡,然后发着呆,想着刚刚看到的,到底是什么。
3 G, ` f' K S& Y( x( I g回想起来仍然令他毛骨悚然,那一块块肢体掉下地的声音,好象还回荡在耳边,还有那个奇怪的铃声……到底是什么……) O! \& P# q1 I2 w0 Z
叮当地一声,吓得杨君远差点把咖啡洒出来。
; v7 z0 S9 N( t, y! R8 U B! \& J& x0 y「君远?」
. T* R& V2 g) |' d看见易仲玮,杨君远突然放心了下来,像是松了口气般的,他抓住易仲玮的手,「…对不起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……」
4 e" \/ _, {% y) F" \* u' m( w" C「没事了。」易仲玮也没问他是什么事,伸手按着他的肩,微微的重量和温度让他觉得安心。* C* ^; C& s8 m+ k' P8 I6 a
「嗯……」杨君远点点头,接过易仲玮放在他手上的夹克,才觉得的确是有些冷。
' C: e& s1 [# T6 a一口气把所有的咖啡喝完,他穿上易仲玮给他的外套,看着他跟店员先生道谢,店员先生拒绝了他付钱,两个人一再跟他道谢才离开。
9 W) j- K/ D2 q5 L# ~ j1 l' Z上了易仲玮的车,他又塞了瓶保温的奶茶进他手里,「帮我拿着。」
4 z8 H" Z' R4 X8 t6 ~「嗯……」杨君远把温热的奶茶握在手里,觉得好象连心底也暖了点。+ I$ O5 ^" ]2 r/ l( R9 O
易仲玮把车开到捷运站附近,明亮的地方让他觉得安心了点。
) i1 P& F# ^! Q8 U: D; x0 ^& ?3 t1 c「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?」易仲玮的声音很温柔,他一向对自己的态度都很温和,杨君远到现在才想到,他从来没有跟其它同学这么说话过,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发现,现在想起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# B- ?) J/ O3 _# I
「君远?」
+ y4 ~# S8 c0 G「唔…我……」杨君远拧起眉,想着要怎么解释。: o! ?. S! @) y8 B/ E! i
…难道说我撞鬼吗……
C2 {; d+ Q+ ^5 V; Y「我…我也不太确定……」杨君远犹豫着要怎么回答。
( {: _) z. R$ […叮铃……
8 b6 I' e9 r. Y r) P" G杨君远一下子屏住呼吸,抬头的时候似乎在后照镜里看见那双睁得偌大的眼,他用力抓住易仲玮的手,「……后、后…后面……」6 {: E/ g4 @) g5 A
易仲玮被他的反应吓了一大跳,他抓住自己手腕的力道非常大,他往后座望去却什么也没有,他抬起没被抓住的手抚上他的肩,才发现他颤抖不止。
- g2 Q9 W; N$ b- c" h「君远,后面什么也没有,你冷静一点。」易仲玮迟疑了下,倾身过去环住他的肩,让他的头可以靠在自己肩上。
! }6 k2 L |6 }5 h3 O+ {# d9 O「你看,真的什么也没有。」易仲玮的声音很坚定也很温和。
2 {* i5 [" e, v$ m7 j" K+ S' x扬君远靠着他温暖的身体,稍侧头去看后座,果然是什么也没有。9 z! `" D* H5 H2 p, q, g
他深呼吸了几下,才放松了紧抓他易仲玮的手,他几乎整个人都靠在易仲玮身上,双手紧紧扯住他的衣服。「……为什么……」
4 n- j3 z2 x6 ]3 X易仲玮轻拍他的肩,「没事,什么也没有。」
, w6 o2 l0 s& L' K也许是易仲玮平稳的心跳让他慢慢的镇定下来,他突然想起自己早上才拒绝了易仲玮告白,而易仲玮也拒绝了自己做朋友的要求。
, {3 \& m7 v3 p% P6 g那现在自己在做什么昵……
8 q! }2 U0 s3 R8 j" ]& _/ Y他朝后退了点,把自己抽离易仲玮的怀抱。「…对不起……」
J! i3 }! F9 e v, l, E易仲玮只是笑了笑,「不要道歉,我不介意。」, m: b Y+ |( Y+ e, ?
杨君远无意识的紧抱着双臂,他觉得很害怕,他不敢看着后照镜,也不敢看着后座,更不敢看着易仲玮,只能捡回那瓶温掉的奶茶,继续抱在怀里。/ v, k( R2 x$ Y) [* M2 @
易仲玮把收音机打开,挑了张重点的音乐,让电吉他和鼓声的敲击声响透车内,热闹的音乐总算让他觉得不那么慌张。, h0 f# M9 t6 ? R
易仲玮也没说话,只是让他静静的坐着,调节着心情。过了半晌杨君远才开口,「……我…我们…可以去人多的地方吗……」
; ~! F! i2 G7 O x「嗯,网咖好吗?」易仲玮也没说什么,只是发动了车。- C! z2 P2 I6 ^, K% l
「对不起…」静了半晌,杨君远开口还是只能道歉。
o: ^2 F8 {( |- q易仲玮叹了口气,「不要道歉了好吗?」2 L9 B$ c& I/ T. p, h
于是杨君远没有再开口,易仲玮抓着方向盘,想着带他回家也不太好,等天亮再看怎么办好了。) [$ Y( C: x* C9 |0 {) w
两个人一路沉默着,在重金属音乐的陪伴下,行驶在无人的道路上。" r- H" A* S7 F4 s& B( J9 G
第三章( ?( P! g3 n) U4 t5 l4 X6 o
「你考虑一下吧,有决定的话随时打给我。」
- u, C4 ] h c5 L3 n, X. y* |陆以洋望着那张温和的笑脸,微红着脸点点头。
9 j/ h9 x; [9 J+ H) B: W看着行驶而去的车,陆以洋在原地发愣了许久,想起这一整晚的遭遇像是场梦一样,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# n$ O) |& w* ]" A {0 D
兴奋的心情没有办法停止,整个人像是要飘起来一样。! A2 Q0 w2 I) v. u* m- ~& ]0 r
抬头看天已经亮了,陆以洋想春秋一定在为他担心,吐吐舌头地转身走进大楼里。
2 q" ~8 F E5 L+ @4 f7 Z6 s无意识地哼着歌,仰制一直想跳起来的冲动,他用着轻快的步伐走过大厅,电梯正好打开,他开心的走了进去。
4 n9 e6 l# |9 r一进电梯就看见一个小女孩,扎着两条辫子,穿着小碎花的洋装,站在里面朝着他笑。* j# w7 e6 B" Y% ^% S9 w( A7 h A
陆以洋愣了一下,想退出去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起来了。- H* g+ e3 K9 h2 _; v
不晓得为什么,他越来越能分清楚哪个是人哪个是鬼,以前总是傻傻的搞不清楚,现在对鬼的认清度越来越高,几乎凭感觉就可以认出来。1 Y B6 ?. y# }# U% H& c; a, g
不过…这个小女孩不太像鬼…但能肯定的是她绝对不是人。0 s; j8 z Z- x; k
陆以洋去缩在电梯另一边的角落,想当作没看到就算了。
/ t/ ?* |* J( \6 y ?' _* x「你的直觉蛮强的,说实在还真有点可惜。」小女孩抱歉似地朝他笑了下。9 Z, K9 F0 \' A- k c1 X2 b# B
可惜?可惜什么?
( t q$ {4 Z1 y9 d! A8 B. X6 H陆以洋怔了下,只是一瞬间,那种讨厌的感觉又回到他身边。他以为他不会再闻到那种腐坏的味道和冰冷僵硬的感觉。: V& l. c! }- S2 V! @0 @* j7 U
他以为他已经不再怕那些东西,但是他现在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怕这个腐坏味道和那双冰冷的手。
+ R: m4 K4 C, z7 d6 s0 E" S在他能叫出来之前,那双苍老而坚硬的手已经从身后紧紧勒住他。
/ t6 {" n$ l% k! x/ c2 w* Q! m小女孩只是拉着她的辫子,用着若无其事的语气,「要快点唷,到了顶楼我就没办法了。」" U6 Y1 O) y4 T" }
那双手的力气大到不可思议,明明只是瘦到见骨的手,现在却紧紧的勒住陆以洋的颈子让他不能呼吸,他只能用力拉住那双手,想要用力将他扯开,但是双手却紧得像铁环一样,怎么也扯不开。4 N- z0 f& l" Q, _6 ~" e( P2 G
无法呼吸,眼前开始发黑,他觉得自己大概就快要死了。 |